2强者之路
2.强者之路
“这是第几次了？”墨然喘着气掩着面问自己，手指触到的地方一片冰凉。
“搞得跟尿床了似的”墨然掀开被子，下了床，也不再去纠结触感真实的梦境反正想了也没用，还不如不想。他对于改变世界不感兴趣，只希望不被世界改变就好了。
唰！
他拉开麻布做的窗帘，懒散的晨曦透过廉价的琉璃窗灑了进来，入眼处被其染的一片金黄，他满意地点点头，又瞟了瞟窗外，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只要走的好就行了。
他撕下日历，将其揉成团，放在掌心中，开始了每天固定的测试：只见他闭目凝神，全身上下缭绕着一丝丝不算特别明显的玄奥能量，呈氣態随着他的吐纳，而在其身体里循环着、聚集着。
噼啪！
一串微弱的电花从他的掌心蹿起，轻而易举地就点燃了那纸团，站在远处看，好比墨然的手上燃起了一团火。不过，他可不是火属性的武者，在欣赏了下火花的绚丽后，便毫不犹豫地将其扔入了桌面上的水杯中。
“筑气境中期……”他自言自语，“也不知道符不符合要求。”
“呲——”的一声，水杯里只剩下一团黑色的异物。墨然听着这淬火声，陶醉了会儿，后又瞥了瞥日历的最新頁，赫然是六月六日。
“这不赶鸭子上架吗？”他扶额。
无奈地洗了个澡，换好一身朴素的衣服后，墨然拿起放在柜子上的钥匙，关掉了魔导灯，并确认无误，这才关上了门，下了楼。
没错，这不是他家，只是他租来的一套繁华地带的最低配置房。
他是一个被抛弃的“东西”。
自从半年前的一个雨夜他从祭龙城的边缘地区的泥泊里爬出，他的记忆就一直不太完整。虽然记得小时候的事，却都很模糊。后来，他也计算过，从记忆上看，他停留在了十岁那一年，这是一段空白也是一个疑点……而且他也专门测过骨龄十二岁一百六十一天，也就是说，有两年多的时间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这种感觉真……该死。
“小然，这么早去哪呢。”一道略带妩媚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这才发现自己已到了一楼。
“老板娘，我有事要离开这了，也可能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来了，所以我想把房先退掉。”墨然走到散发着醉人檀香的柜台前，把钥匙放在了上面。
“哦？”发声的人是一名女子，身着白色的宽大玄衣，面着白色的云纱，你住的她的面貌，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绝美轮廓，却也给人一种飘渺虚无的脱俗意境，但话一出来就不是这样了：“忘恩负义啊，我好大救助了你半年啊，你就这样给我走了？”
说着，她美目间透出一丝伤心的味道。
“呃……”墨然无语，心里却在说:尼玛，老板娘你就不能自重一点吗？说是收留我，其实不过就是在这半年内让我当跑堂的，连工钱都不给的那种……
“小然，我问你话呢？你莫非要去参加那个招生了？”实在很难想象像，这样的一个清纯美女居然能这么孩子气。
“是啊。”墨然点点头，虽然老板娘有一点小气，但毕竟收留了他半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唉……年轻人精力就是用不完。”老板***语气中有点伤感，“等你磨光了棱角，再回来，还可以给你留个小二做。”
“老板娘，你这样说搞得我好像一定会失败似的，”墨然歪着头道，“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还有，小二不是中洲跑堂的名谓吗？在我们这应该叫服务员
……”
“管他呢，你要走我这还可以多空出来一个房间，这可都是钱啊，哦，对了，你这个月的工钱我就不给了，这才六天啊……”老板娘半仰着头，玉指轻敲红唇，就差没拿算盘出来地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后，話锋陡然一转：“你真的要走？”
“嗯，”墨然一边整理鼓鼓的包袱，一边应道:“我不想一辈子都平庸地活着。”
“那你是觉得我这差喽，”老板娘一如既往，轻佻地笑道。
“不是！”墨然的双眸猛然映射出耀眼的蓝光，但最终还是在他自己也没注意到的情况下黯淡了下去：“其实我只是想出去见识一下，况且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话此，他无比落寞地把手放在了包袱上。
“哎……”老板娘罕见地叹了口气，“等你爬上了巅峰时，也许才会后悔吧。”
“啊？”墨然从老板***语气中听出了沧桑，转而去看她的脸，云纱遮住的不只是那绝美的轮廓，还有一丝淡淡的哀伤。
“算了，”墨然背起装满了的包袱，推开门，说道:“老板娘，谢谢你半年来的照顾，如你所说，我若失败了，定会回来任你差遣！”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清逸的侧脸上，更显帅气。同时，他深蓝色的头发映射出奇异的光彩，平添一份气质。
“哦？真的？”转眼，老板娘又变回了原来的财迷样，她掰着玉指道:“先让我算算一个免费终身劳役的价值是……”
“呵，”墨然轻笑一声，最后看了眼这个从来没有盈利过的偏僻小店，毅然决然地踏出了脚步。
霎时间，老板娘停住了话语，云纱后的俏脸上倾城的微笑露出。
对不起，老板娘，我骗了你。
墨然三步一回头，直至走出了二十多步，才丢掉了包袱，仅粗陋地打了个结的布制包袱在摔到了地上后，便理所当然地崩开，露出了几团雪白的棉花。
有一条路，我必须去走，虽然很危险，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怕！
所以，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回来了。
左手背上忽然燃起一团血火，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要不是炽烈的红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可能还会麻木地继续走着。“又来了。”墨然脸上掠过一丝厌恶，从衣服上麻利地撕下了一块布条，熟练地在手背上燃着血火的地方打了个死结，说来也奇怪，那血火竟烧不着布条，它在手背上跳动了几分钟后，便消散了去。
“呼”墨然拭去额头上的冷汗，仰头望天，虽是清晨却已有些毒辣的太阳照得他被灵气护住的双眼有些微疼，但除去这个，一切都还是很美丽的。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小狗嗷嗷待哺，年轻的夫妇带着孩子散步……
只有我是孤单一人。
不知何时，墨然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被束缚住的左手，双拳猛然紧握。
不可逆，不可悔。
……
“修罗去找自己的皇冠了呢。”老板娘斜倚在藤椅上，在阳光下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一双无瑕的玉手几乎能滴出水来。
“小二！”她收起手，不知对哪喊着。
“叫我何干。”一个俊美青年从阴影中走出，语气淡漠。
大概无论哪个穿着考究的绅士被被叫成这个庸俗的名谓，都会生气吧。
可是他没有。
他谦恭地低着头，等待命令。
“把钥匙给我放回去”老板娘冷冷地说，脸上写满了高傲。
“谨从汝令。”俊美青年接过那串钥匙，退往暗处。
“喂！”老板娘托着香腮倚在柜台上，脸上的高傲又被懒散取代，像是从一个女王变为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陪我聊聊呗，这么死板，怪无聊的。”
“呃？”那俊美青年明显停顿了一会儿，“你还是先考虑把欠我的工钱发了吧。”
说完，他退入了黑暗之中。
“哎……旅店老不赚钱，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开呢？”老板娘趴在柜台上自言自语，“可我好像没钱啊……”
“罢了，找老唐要去。”老板娘闭上了双眼，就这样决定了。
……
“这里就是……”
拥挤不堪的街道，前心贴后背的人们勉强维持着秩序，呈毫无缝隙的蛇形排列。看来，想加入圣空学院的人不少啊。
“祭龙城？”墨然无奈地吐出三个字，以前在老板娘店里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祭龙城的人这么多，虽说其中有着老板***运气和旅店的位置关系，但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呼，只能慢慢排了。”墨然哀叹一声，走到队伍末尾。其实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毕竟圣空学院是阿斯兰最负盛名的学院，不单培养过无数强者，还为剿灭魔族立下了汗马功劳。在群众的眼里，可是仅次于龙神的存在。
于是这就导致了每年想加入圣空学院的人们都泛滥成灾，迫使圣空学院不得不增设分院，又将原来的学院分作内院，外院，但即使是这样，进去圣空学院的人还是鱼龙混杂，不少人滥竽充数。
“滥竽和鱼都不会是我。”墨然如水一般的双眸中透出点点红光，仿佛一塘透亮的湖水中映出的红月。
嘭！
前方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甚至于好久之后，空气中仍有类似蜂蝇振翅的声音在扰乱着人们的心神。接着人群微微躁乱起来，前方的人们与后方的人们议论纷纷，但由于都是十二到十八的少年少女，谈话中也没有添油加醋的意味。墨然因灵气不足以支撑他看那么远，便索性听听他们是怎么讲的：
“靠！居然连蜕灵境初期的黑铁重装骑士都被轰下来了，今年的测试还真是相当难啊。”发话的人声音略微有些飘渺不定，墨然推测八成是一个刀口舔血的刺客，修为应该在筑气境后期左右。
“那岂不是挂定了。我才筑气境诶。”一个妹纸担心地说。
“别听他胡扯，那个重装骑士十有八九是因为中暑才倒下的，这鬼天气。”嗯，总算有一个明事理的人了，跟我推断的一样。
墨然闭目专心听着，不由为那个骑士感到惋惜可运气和耐力也是实力的一种，刚好碰上这鬼天气，只能抱怨老天不给力了。
说实话，少一个人就多一分进入圣空学院的希望，墨然对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于是也没多情多久便重新将身心投入到了灵气的循环大周天中，势必让自己达到巅峰状态，
灵气缓缓地在自己略为狭窄的经脉中循环着，汗水早已浸湿了全身。不得不说，还真有些羡慕那些水属性的修炼者啊，至少不用为中暑而担忧……
乒，乓，当——
队伍的尽头，一处冰砌的凉亭中，一个身着青袍的老者坐倚在躺椅上，一边享受着凉气，一边往备选名单上用真元力拓印上一个不长不短的名字，示意在旁守候的侍卫可以把那个速度测试失败的骑士拖下去给牧师治疗了后。这才枕着头，半眯着眼在躺椅上喃喃：“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今年似乎没有什么好苗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