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至此一生爱一人

他强装笑颜，手中举着半块曲奇饼。“好。”

墨尘露笑了笑，想起来什么，对海沐廖询问道：“对了，我的手机坏了。你知道那里可以修吗？”

她的手机被雨水冲坏的问题，海沐廖早已知道。但是他没有告诉墨尘露，因为他怕，害怕手机一修好，她就迫不及待的给言御生打电话。最后头也不回的从这个家门跑出去，这儿就像她来去匆匆的客栈，从来不驻足停留。

海沐廖想要霸占她，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分钟。

他沉默不语，墨尘露疑惑的歪着小脑袋看他。眼中充满不解的叫他一声：“沐廖？”

海沐廖回神，放下饼干，脸上表情不太自然。“啊，哦，修手机的地方吗？我也不知道，不如我给你买一块新的吧。”

“唔。”她昨晚跑出来身上一分钱没带，唯独带的两把雨伞还被她丢了。想起言老师昨天凶她的事情，心禁不住一揪一揪得钻心的疼。“还是算了吧，我想我该回去了。”

反正言老师不会担心她，她大概没有继续住下去的必要了。她的喜欢会让他感到丢人现眼，所以她不能继续缠着老师了。

海沐廖挡在她面前不让她出门：“你不能出去，你的病刚好。他都已经把你赶出来，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要回去？”

墨尘露摆摆手，“误会，言老师不是把我赶出来的……”

“那是什么？”海沐廖伸出双手，像捧着一朵令人怜悯的花朵。他伸手帮她把额角的碎发顺到耳后，声音柔和了一些：“尘露，你知不知道昨晚你不省人事的模样，都快把我吓死了。那个王八蛋老师究竟有什么好的！没我帅，没我有钱，没有我更了解你。你喜欢他哪一点？”

墨尘露伸出手，抓住他扶在自己脸颊两边的手，垂下眼帘道：“他的好，他的坏。他的一切我都喜欢，沐廖，你总是问我他和你的差别在哪里，我想，大概是他就是他吧。言御生只有一个，尘露这辈子也只会喜欢上这一个人了。”

他清秀的脸庞露出淡淡的忧伤，桃花眼底散落遍地悲伤残骸。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若有似无参杂上悲凉，让她感受到他的失落。那淡淡的目光看着她，脸上像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仿佛整个人淹没在失落的大海中，无法自拔。

“对不起，海沐廖。我的爱没有多余，至此一生只能给一个人。”

“那家伙是吸尘器吗！为什么这么值得你舍弃一切？你为了他，甘愿这样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昨晚如果我没有给你开门，或许你早就被发烧折磨死了！”他慌张的说，双手捏紧墨尘露的双肩，力道仿佛要将她捏碎。

她放不下，就当做她脑子烧糊涂了吧。经过昨晚悲伤过后，她学会面对现实。她再也不要畏畏缩缩顾及言老师的感受了，她也从来没有指望过言御生会同她交往。所以，就算她放不下，也该离开了。为了不给言老师惹麻烦，为了不让他继续厌恶自己。

“墨尘露，有时候我觉得你的心就是块冰，怎么捂都捂不热。是不是只有他才能温暖你，我就不可以吗？你看我一眼好吗？我们认识十一年，你的心从来不在我身上，哪怕只是一秒钟。”

她挣扎着，小眉毛拧在一起，精致好看的五官因肩膀传来剧烈疼痛感而扭曲在一起。“沐廖，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你还知道什么是疼？”他紧紧盯着她的眼，墨尘露像一直落荒而逃的小动物被抓住：“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痛，我这里真的很痛！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来继续招惹我？”

海沐廖情绪不稳，他并没有太激动。眼里含着泪，不住的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

他还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想要默默保护她，守护她一辈子。哪怕不交往也好，他也不希望听到她喜欢的人是那个男人。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原来他们都一样。明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还要去招惹。

世间情变多了，就成祸害。

她错在不应该在止水不在的这段期间来海家，海沐廖对她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可却无能为力无法做出回应。

“你是来这儿寻求安慰的吗？我想要照顾你，让我照顾你不好么？就算我在你眼里在你心里没有任何一点比得过他，我在你面前一无是处。可是我只有一颗爱你的心是比得过他的，尘露，给我点时间证明自己好吗？”

海沐廖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他玩过的女人不在其数，他明明是最不缺女人关怀的那种男人。为什么要喜欢上她？

墨尘露不解，难道他喜欢自-虐。

“我会认真的对待你，一心一意。”他说完最后这句话，钳制住她身子的手缓缓放下。

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眼泪在一瞬间就像止不住的水龙头。她蹲在地上哭，海沐廖立在一边掐腰扶额。

墨尘露从未见过他对一个人一心一意过，无论什么时候他身边永远都是美女如云。上学期，他的突然告白，以为他只是在和自己开一个莫大的玩笑。直到现在，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感情，才令她彻头彻尾感受到海沐廖的认真。

俩人沉默叙旧，墨尘露执意要离开，海沐廖拦不住她。开车送她去言御生家收拾行李，路上她对他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中途海沐廖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发出一个鼻音以示回应。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像倒垃圾一样仿佛找个人倾诉内心会变得舒服一点。

骚-包的跑车泊到小区楼下，海沐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要我上去帮你吗？”

“谢谢，我自己可以。”

从车上下来，她仰着头，视线锁定在七楼。就让她最后再看一眼这里，因为今天过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里了。她要忍痛割爱，离开言老师。不是放弃他，而是不想让他产生更多压力。

落地窗前，阳光明媚。不论昨天今天或者明天生活会怎样，有多少喜怒哀乐，隔天的太阳依旧高照。言御生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彻夜未眠。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像一尊静止在时间中的雕像。

眼角下明显淤青，桌前的烟灰缸中堆满烟头。

他呼吸微弱，像濒死的人。言御生这辈子，头一次过的如此狼狈。

他的手机放在身边，视线不是游离在窗外就是折回看向手机。似乎一直在等待某个人的来电，但始终没有回应。手机就像失去存在意义一样躺在沙发上，和他一样无人问津。

假如，他没有说那些伤害人心的话语。她不会落荒而逃，更不会至今为止下落不明。

从未有个人能够让她彻夜牵肠挂肚，言御生回神，拿起手机刚准备报警的手，门铃响起。

他一个机灵慌忙站起身，茶几就在面前，跑的太快腿磕绊到桌子。几杯喝剩下冷掉的咖啡全部溢出飞溅到桌面上，言御生根本无暇顾及。

墨尘露站在门后，她现在的样子让人心疼。眼睛肿的像两颗核桃，嘴唇发干，身上没带任何护唇膏。皮肤发干，还有点起皮。她挠了挠脸颊，心里想着该怎样对言老师说些告别的话。还是直接不说，干脆就那样收拾好东西离开？

思来想去，她干脆编造一个谎言。就说她要放下对他的感情，不再成为他的累赘。让他好好生活，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工作。她不会做影响他生活的事情，也会和他划清界限，从此以后不再想他。

可这些话，终究都是假的。她虽然能艰难的说出口，但心却一直违背。

门开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身子被人猛地抱住，她一惊。

“笨蛋！”

言御生低沉沙哑的嗓音，尽管带着疲惫，却依然很好听。

他的下巴低着墨尘露的瘦小的肩膀，双臂像环锁一样紧紧扣着她的小身子。生怕下一秒稍不留神，她就会再次甩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墨尘露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言老师昨天还说自己让他难堪，怎么转眼间就抱着自己。

她这不是在做梦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连着说了三句对不起，声音柔和像一滩春水暖融融的流进她的内心。

千万缕阳光打在他清俊的侧颜上，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调。金灿灿的和煦阳光，似是丝绸铺盖在他们身上。

空气变得轻灵，墨尘露觉得全世界都不一样了。有一种甜蜜蜜，甜丝丝的东西飘在她的整个小世界中。

言御生低沉悦耳的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不要再离开我了。”

她双手紧紧抓上言老师的背，她等这句话，等了好久。清晰透明的冰凉液体，顺着眼角滑落。

她笑着说：“没关系。”

他对她说再难听的话，哭过一场，她就会原谅他。她会包容言老师多有的缺点，她是如此喜欢他。

墨尘露不是刻意喜欢上比自己大一旬的男人，而是注定这辈子只会爱上他。

至此一生，只爱一人。倾尽所有，只为和他在一起。

“老师，我喜欢你，会一直喜欢。”

她的喜欢，是沉重也好，小包袱也好。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排斥，他会试着慢慢抛开墨尘露是自己学生这件事，试着接受她的优点和认真。

天知道，当她下落不明，让人担忧时。他是怎样度过那二十四个小时的，深夜，没有她在房间内。言御生盯着钟表，秒针每走一下，就仿佛万箭穿心，疼的扭在一起。

身边突然失去这么一个小根本，他才知道什么是“空落”。也在内心彻底把这两个字，一笔一划的写了好几遍。

老师又能怎么样，感情无关国界、性别、职业。爱不分高低贵贱，不分荣华富贵贫穷酸苦。

违背道德，不合常理？她亦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