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五年情深

打斗的几人因为戎战君这一鞭子全部停下了招式，他们的目光同事转向那个娇小的黄衣女子。

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廖黄莺的脸上。

戎战君在看到她扑过来的时候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招式，可招式收回去了，那鞭子的冲力还是没有减少，硬生生的打在她脸上。

如果刚刚戎战君没有及时收手，恐怕此时廖黄莺的脑袋就要跟脖子分开了。

“臭丫头，你不要命了么？”戎战君看着被自己打伤的黄莺，心中是又气又自责的。

廖黄莺忍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她不顾自己被打伤的脸，缓缓的蹲下身子，双手抱在一起。

她低着头，不让他们看自己的脸小声的哽咽着：“我惦了五年、想了五年、盼了五年，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却发现他也是自己的仇人，我把这份心思藏在心里，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本以为我可以做到，可真要让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我才知道这都是我的自欺欺人。”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廖黄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这番话说出口，可能真的到了生死关头，才知道什么叫做舍不得。

廖黄莺明白自己已经深陷下去！

“砰铛”一声，柏谦的画戟掉落在地上，他走到黄莺面前，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容：“黄莺，你决定了是么？”

黄莺的头低的更低了，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心痛的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朝然仰头看着那碧色的墙壁，将自己的眼泪硬逼下去，她红着眼眶，微红的薄唇勾勒出一抹苦笑。

柏谦，朝然，黄莺三人自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家破人亡之痛，一起怀着仇恨活到现在，没想到还是败在了一个情字上。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黄莺自责，她内心也是无比煎熬，她真的不能看冷清银受伤。

“黄莺，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么，你可以选择离开，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相信，宗主一定也是这么希望的，如果你想离开，现在就可以跟他一起走。”朝然站在黄莺面前，目光冰冷。

“朝然、柏谦，我，我不会……”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过一遍，你不必再说。”朝然以为自己会欣然接受，就像上次她们谈话说的一样，让黄莺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尽管，她说的话也有试探的意思。

朱符颜、邢飞柏透过人群对视了一眼，邢飞柏冲着她点点头。

朱符颜上前，将黄莺扶起来，看着这个哭成泪人一样的女孩儿，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再看冷清银，他的扇子同样掉落在地上，他的目光并不在廖黄莺身上。

莫羽色轻笑一声：“冰坨子，你再这样让人家姑娘下不来台，我都要去揍你了。”

廖黄莺的勇敢，令莫羽色敬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喜欢自己的仇敌，还为仇敌挡下致命一击，这是多么不容易，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而且，还是在不知道对方心思的情况下。

“黄莺，别哭了。”朱符颜被她感动了，能把一份爱情藏在心里整整五年，黄莺真的很不容易。

每天要装的强颜欢笑，要在心里挣扎着，取舍着，这份情谊着实难得。

黄莺不敢抬头，也不敢看他们的目光，生怕她看到的会是指责、怨恨，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才抬起头看向他。

原来，是冷清银。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冰冷、没有任何波动，墨色长发有些许凌乱，却多了一丝慵懒。冷清银的嘴唇紧闭，星辰般的眸子直盯着黄莺的眼睛，他眉头微微皱着。

冷清银抬手擦掉黄莺脸上的眼泪，又轻抚着她脸上那道血痕：“眼泪流在伤口上，不痛么？”

他的声音很动听！

廖黄莺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水汪汪的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我们，只能是敌人，不过，你还有一个选择。”冷清银紧握着廖黄莺的手，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心脏位置，薄唇微启，吐出那绝情的三个字：“杀了我！”

能死在廖黄莺手上，冷清银也不算后悔，他唯一后悔的就是五年前为什么要救她。如果当时他没有救她，说不定他们两人都不会这么痛苦。

冷清银是个把事藏在心里的人，尽管他放不下廖黄莺，但也不会为了她背叛赤焰宗。

冷清银不忍杀她，只能是廖黄莺动手。

“五年前的血案是我们一手造成，百杀门的灭门案也是我策划，所有的策划者都是我。廖黄莺，如果你不杀了我为他们报仇，那你就背叛了神宗，背叛了疼你爱你的哥哥？你当真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情爱，放弃这一切？”

见她不动手，冷清银只能说这更狠更绝的话了：“今日你不杀我，明日你终会死在我手上，即便这样，你还要坚持自己的决定么？”

廖黄莺的嘴唇已经咬的出血，她死死的盯着冷清银，良久，她才开口：“呵！果真，跟你的名字一样，那么的冷漠无情，即便是对自己，也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

“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说着，冷清银的手从她脸上轻轻抚到她那纤细的脖子，他的手慢慢的用力。

廖黄莺不信，她不相信冷清银会杀她，不然五年前他就不会救她。

“你还是我的敌人，这一点不会改变”黄莺不再哭泣，精致的脸蛋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看到冷清银要杀廖黄莺，柏谦、朝然二人立刻要动手，却被朱符颜拦了下来。

尽管朱符颜对这个冷清银不是很了解，但她能从冷清银眼中看出他的隐藏情谊。可能是因为立场不同、也可能是为了保护廖黄莺，他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朱符颜没猜错，这次他们两人并不是为了杀他们才出现在这里。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冰坨子，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说的话最多的一次。可是，你这戏演的好像比我还假啊？”莫羽色挠挠头，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了。

这个冰坨子，竟然想逼廖黄莺动手杀了他？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廖黄莺会痛苦一生么？

冰坨子也太自私了，为了不让自己痛苦，竟然选择死亡来解脱？

莫羽色可不是想独自一人活在这世上承受着，不可得的滋味儿，冰坨子想死，门都没有。

听到外面有动静，莫羽色快步走到了冷清银身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冷清银一掌将廖黄莺推开，跳到了不远处，他冷视着她：“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有情？”

“好了，别耽搁了，他们已经快到了。必须要立刻带他们离开，否则……”莫羽色小声的说，否则后悔的，就是他们两人。

刺影军一到，这里的人都得死。

“看到没有，这就是深爱了五年，不惜为他付出性命的男人。黄莺，你要想清楚了。”柏谦又何尝不是爱了廖黄莺这么多年，亲眼目睹着心爱之人为别人付出生命，有想过他的感受么？

柏谦不止一次两次想杀了冷清银，只要他死了，他们之间就不会存在这些问题。

廖黄莺恋恋不舍得盯着冷清银，她也明白的，明白冷清银可能并不喜欢她，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既然这次杀不了你们，那我们也没必要耽搁时间。下次，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莫羽色挑衅的说。

莫羽色将蜡烛机关关了，他跟冷清银二人走到了破碎的水晶棺面前，两人同时跪下冲着水晶棺磕了三个响头。

看出了柏谦的恨意，夜阑杉轻拍了一下柏谦的肩膀：“兄弟，其实没必要那么纠结的，想动手就直接上。”

柏谦轻哼一声打开夜阑杉的手，捡起自己的画戟，退到一旁。

夜阑杉耸着肩，却把目光转向了朝然，这个冰山美人，竟然也会有这么伤心落寞的表情？看到她眼里包裹着泪水，夜阑杉把手帕递过去。

朝然轻瞥一眼，没有理会。

夜阑杉尴尬的把手缩回去！

朝然想拉廖黄莺，却被她挡下了，廖黄莺勉强的笑了笑，对着她摇摇头。

朝然只好把伤药放到了黄莺手上，也不再多说废话。

“飞柏，我们过去看看吧。”朱符颜说。

“好！”

在他们二人的带领下，戎战君等人也跟着来到水晶棺前面。

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不能报仇，戎战君心里憋屈的很。

尽管他也很同情、也很敬佩廖黄莺，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放过赤焰宗的人。

莫羽色、冷清银这两个人，他不会放过。

“对着一个空的水晶棺，你们也能磕的下去？”戎战君阴阳怪气的说，眼中满是不屑。

莫羽色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多做解释。

“你们要是还不走，别怪我一会儿忍不住要了你们的命。”柏谦没好气的说。

尤其是这个姓冷的！

冷清银淡淡的说：“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从这个水晶棺下去，你们就可以安然的离开。”

朱符颜是相信冷清银的，因为冷清银一进来就说要放他们走，看他对廖黄莺的态度，应该不会骗他们。

“飞柏，既然这里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就先离开吧。”朱符颜提议。

“不，这里一定有秘密，我的消息不会出错。”戎战君非常肯定。

“可是……”朱符颜欲言又止，就算真的有，冷清银他们在这里他们想查也查不了啊。

莫羽色用胳膊轻撞了一下身边的冷清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莫羽色脸色一冷，嘟着嘴，故意按下脚边一个绿色的按钮，这里仅存的秘密只有他们二人知晓了。

水晶棺快速下降，一条斜着的通道出现大家的视线中。

邢飞柏也不相信这里什么都没有：“这里，总该有存在的理由。”

如果这里没有守护着什么东西的话，按照姜禹城的性子，早就该将这里夷为平地了吧。天舞宗的消息，同样不会出差错。

廖黄莺、朝然、柏谦三人已经失去了寻找线索的兴趣。

朝然、柏谦二人的心思都在廖黄莺身上，哪还有多余的功夫去寻找秘密。

朱符颜无奈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