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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织网设局
第二日,用过早膳不久,盛琴还真就带着安侨踏足翠菊楼。本想着苏青杨如此宠爱焮赩,想必这翠菊楼定然是极尽奢华,一桌一椅都应是优中选精的,真到此一瞧,才发现也就是精致,比起来,还不如自己那屋的名贵,如此心里竟然有了几分安慰。
焮赩知道公主迟早是要来的,只是比预想中来得稍微早了点。她笑着给盛琴请安,盛琴倒也算沉稳,未露出任何异样,与焮赩客套了一番。
直到客套话都说完,盛琴有点词穷,人也变得局促起来,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干脆又一门心思的打量起这屋子来。焮赩瞧着,颇感好笑,想着她定然是没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安侨,才会这么干耗着而不进入正题。
焮赩想了想,决定找个借口打发小翠和安侨二人,就道:“小翠,我现在有点饿,你跟安侨去街上买几份糕点回来。”
盛琴知其意,赶紧闭着嘴不做声,任凭焮赩去吩咐。
倒是这小翠,自从盛琴那么闹过以后,对她就是不放心,现在一听焮赩要单独与这恶公主相处,当下就是一百个不乐意,不解风情道:“姨娘不是才用完早膳吗?怎就饿了?”
这婢子就算要找个理由拒绝,也找个有深度点的呀?干嘛这么傻?
焮赩心里不免小小的抱怨了一下,脸上仍保留着笑意,温和的说道:“公主初来乍到,定还没尝过荣兴街老字号的糕点,你去买点回来,也算是咱们翠菊楼给公主敬点孝心。”
“可……”
“让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理由。”盛琴看不下去了,她怕再这么耗下去,苏青杨都上完早朝回来了,若是让他瞧见,只怕又要给自己脸色看,所以没好气的呵斥道。
被这么一训斥,小翠满脸不悦,心道:就知道你是个恶人。
再一瞧焮赩,见她正朝自己使眼色,只好撅着个嘴,含糊不清的答了一声:“噢。”
也不与安侨说话,直接掠过她,径直出门,独自离去。
盛琴瞧着,朝安侨示意了一下,安侨木木呆呆,心里很是纳闷:昨日公主明明哭过,为何就是不告诉自己呢?今儿竟然会主动来见七姨娘,还这般和颜悦色,真是太奇怪了?
虽然疑惑,但又没有小翠的傻胆,不敢多问,只好跟着傻小翠去荣兴街买糕点。
眼见该离开的人都离开了,盛琴的神色马上就变了样,一屁股坐在焮赩的对面,紧盯着她仅露出来的眼睛,冷冰冰的问道:“盛玄可知你在此?”
焮赩噗呲一笑,语气轻松道:“公主还真是个急性子。”
“少嘻嘻哈哈的,本公主问你话呢?”盛琴瞧不得焮赩这副不当一回事的模样,双手握拳,轻锤了几下桌子,又道。
焮赩见盛琴那急躁的模样,这才止了笑,慢条斯理道:“盛玄当然不知,否则他怎能容忍他的侧妃与他的爱将不清不楚的。”
“你竟然也知道这样是不清不楚的,为何还要如此做?”一见焮赩提到苏青杨,盛琴的情绪几近失控,厉声问道。
任凭公主如何气恼,对面的焮赩却总是不急不恼,只见她缓缓的将右手手肘衬在桌面上,伸出一根指头,贴着面纱放在嘴唇的位置,轻声轻气的提醒道:“公主小点声,万一让苏府的下人听了去,只怕这事要闹得人尽皆知了。到时候,苏青杨可能要掉脑袋的。”
“你……”
“公主莫急。”焮赩收回手指,垂下右手,又道:“太子与众人都以为我在荒芜山养病,现在除了苏青杨、公主您还有小翠,就无人再知。所以,只要公主不声张,我办完事后,自然会悄悄的回到荒芜山,做回太子侧妃,定不会让苏青杨涉险的。”
“你说得轻巧,盛玄是何等聪明之人,你以为你可以瞒得过他?而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正的七姨娘呢?她又在哪里?苏青杨爱的到底是她还是你?”看来经过一夜的思索,盛琴似乎想了挺多,要一下子糊弄住她,只怕是难。焮赩眼眸翻动,似笑非笑,语气坚定的说道:“苏青杨爱的是七七,我是焮赩,这点公主无需质疑。至于他为什么会帮我,过程有点复杂,只怕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简而言之就是,我手里有他妹妹苏倩的把柄。你应该知道,苏青杨待他妹妹情深意重,加上苏倩现在的遭遇,他当然要保她,所以才会妥协。如此解释,公主可满意?”
都到这个地步了,哪里还有什么满意不满意之说?只不过,从她的话里,可以确定苏青杨并未做苟且之事,一切都是为了苏倩才受制于她。如此一来,盛琴心里确实要好受多了。想想苏青杨确实不是这般不知廉耻之人,若说是为了苏倩,倒也可能。当然最让她安心的还是那句:青杨爱的是七七,我是焮赩。
盛琴面色缓和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问道:“要挟一品大员,不守妇道,这是何等大罪,你为何要告诉本公主?是不是想要本公主替你做什么事?”
焮赩眼睛一亮,看来这公主还不傻。复又,双眸含笑,套着近乎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请公主带妾身去玉蕊宫给芮妃娘娘请个安。”
“你还要以这副身份去见母妃?这可不行。”盛琴一听,脑子就嗡嗡作响。这个女人到底是该说她无知,还是胆识过人?这种欺君之事瞒都来不及,怎还能故意跑到母妃面前去显摆?到时候,别说苏青杨,就是整个苏府只怕都要跟着陪葬。
焮赩自然知盛琴所忧,她低下头,将桌上的茶壶拿起,倒了一杯茶,推给盛琴,复又倒了一杯,浅浅饮了一口道:“这茶不错,公主不妨喝杯茶,去去火。”
“本公主没你这闲心,告诉你,本公主绝不会带你去宫中见母妃。”
焮赩听罢,仍是不恼不躁,又慢饮了几口茶后,才抬起头,认同道:“是妾身鲁莽了,此举确实不妥。其实,妾身想见芮妃娘娘无非是想谢娘娘的救命之恩,想亲耳听娘娘解答几个问题而已。并无他想。”
“这个容易,你想问什么,本公主明日就回宫里问了母后,来回你便是。”
“不可。”焮赩放下茶杯,摇摇头,道:“此事妾身一定要亲耳听娘娘答复。”
“你以为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盛琴真的是大开眼界了,这女子真当自己了不得是吧?威胁苏青杨还不够,现在还敢来摆布本公主?
听了盛琴的话,焮赩在面纱的掩饰下,冷冷一笑,续而故作情绪不佳的样子,沉思良久后突然又道:“若是娘娘能来苏府探望公主,妾身便可不露真身,以七姨娘之身份,侍奉左右。届时,在宴席之间,公主随口一问,妾身便能亲耳听到娘娘答复,如此,妾身就无憾了。只待娘娘前脚离府,妾身后脚就赶往荒芜山,与苏青杨从此两清。如何?”
“这……”盛琴没有马上答复,而是低眉细细思索了一番后,答道:“此法好是好,只是母妃从未单独离过宫,也不知……”
“也是,芮妃娘娘未掌后宫之时,听说行事一向低调,从未为自己或是四皇子与二公主您,向陛下提过半点要求,所以一直被后宫视为透明人;现在大权在握,就拉着一大堆的奴婢出宫游玩,的确会落人口舌。”
“你这话说得也忒刻薄了点?”虽然明知焮赩说的是实情,但盛琴还是难以接受,一个外人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贬低母妃,特别是透明人三个字,更让她有点血脉逆流。
焮赩不是安侨,完全没有想过要去照顾盛琴的情绪,见她如此义愤填膺的模样,反而加重语气,讥讽的说道:“是刻薄,但也是事实呀。”
“你……”
“不如,公主去求陛下?”焮赩懒得与盛琴再斗这些无用的嘴仗,抢白道。
“求父皇?”
“素闻陛下最是宠爱公主,若公主以增长苏府名望为由,央求陛下来苏府探视,想必陛下也不会拒绝。到时候,陛下顾念公主与芮妃娘娘母女情深,定然不会独自前来,应会带着芮妃娘娘一道而来,如此岂不两全其美?”焮赩左手枕搁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着茶杯杯身,装作无意的说道。
盛琴一听,马上大喜,如此一来,确实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喜过之后,又隐下笑容,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焮赩,威严的说道:“你必须保证,听到母妃的答复之后,马上离开,而且不准再威胁苏青杨!”
“公主大可放心,苏青杨爱的是七七,妾身留在这里有何意义?”焮赩站起来,走到盛琴跟前,半跪着又道:“更何况,妾身更中意太子侧妃的身份。”
盛琴盯着焮赩的眼睛,只觉得这眸子深不见底,实在瞧不出真假来,虽是如此,但心里也知晓,能这般威胁苏青杨,又躲得过盛玄的耳目,这女人终究不简单。
现在只盼着早点遂了她的愿,让她早点离开,方能保苏青杨之平安。
“记住你说的话。”
盛琴也站起来,眼波凌厉,狠狠的瞪了眼前这个红衫女子一眼,再次强调道。
焮赩微微低下头,以示恭敬,缓缓而道:“妾身恭送公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