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律叫大哥
邢芷若走到房间里面，脱下了罩在身上的羽绒服，这样，一件紧身的羊毛衫所包裹的那个傲人的前胸就隐隐的显露了出来，然后抿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顺手又卷起了两个衣袖，露出了一对雪白的皓腕。
做好了这一切的准备工作之后，邢芷若这才粗略的打量了此刻床上坐着的那名客人。
原来，这名男客人是一名年近花甲的老者，穿着一身轻便的服装，头发稀疏，看着有些笑眯眯的样子，见邢芷若走了进来，那看上去挺和善的老者便笑呵呵的对她问道：“小师傅，你就是杏子找来的做足疗的那个姑娘吧？”
“我是。”邢芷若彬彬有礼的答道。回答完，然后她弯腰对老者说道：“这位大伯，您先泡泡脚吧。”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好不容易挪到屋内的那个水桶。
“不用泡了，我刚刚洗过了澡，脚也是干净的。”说着，那老者便举起了自己的一双脚，让邢芷若看了一看。
“得，我费劲巴力弄来的一桶水算是白弄了，感觉人家已经在澡堂子里面泡过脚了。”邢芷若不由在心下无奈的自语道。但表面上还得佯装温柔的笑着。
“那既然您不泡脚了，咱们就开始吧。”邢芷若用商量的口吻，与那老者交流道。
“开始吧。”那老者笑了，然后顺势的躺了下来，顺便把两只脚放在了邢芷若的面前，看着那一双白胖胖干巴巴又泛着红晕的脚掌，邢芷若不由感到一阵恶心和眩晕。
虽然在培训班里她也是经常得面对这样的一双脚，但那都是在练习的时候学员之间的互相操作。
况且在练习做足疗的时候，她几乎天天面对的都是周艺萱的那双脚，那是一双嫩嫩的来自女性的脚，操作起来也没有那么费力，而眼前的这是一双来自男性的脚，她感觉那脚是那么的大那么的宽那么的厚，加之此刻自己的右手食指已经被磨破了皮，还没等触碰上去，她就有了一种本能的疼痛感。
“哎！硬着头皮往前冲吧！这可是自己选择的行业，由不得半丝的犹豫的。”邢芷若转念这么一想，于是心里的负担就轻松了起来，她坐在了小板凳上，开始认真的面对一切，做起活来。
“嘶——。”她那被磨破皮的食指关节刚一沾到那老者厚重的脚掌上面，一阵钻心的疼痛就钻进了她的心里，真宛如像针扎的一样刺痛哇！
邢芷若的手哆嗦了一下，心下也是为之一凛。
“怎么啦？”静静的躺在那里，刚要闭起眼睛享受足疗的那老者本能的对邢芷若发问了一句。
“哦，没……没什么。”邢芷若忍住了疼痛，一步又一步的操作了起来，她知道正如林凡老师在课堂上所讲过的那样，时间长了就好了，足疗活做多了，食指的关节最终被磨出了一个大茧子，自己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相反还会在做活的时候增加一些力度，有所助益呢。
其实这些话不仅林凡老师讲过，其他人包括于杏儿在内也都说过。
想起这些嘱咐过的话语，邢芷若不由忍住了所有的疼痛，为了今后自己的日子能安稳的过下去，从而迎来辉煌，就让疼痛来的更猛烈些吧，她在心下鼓励着自己，想着想着便加大了力度。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家是哪儿的呀？”邢芷若原以为那老者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自己，正在埋头苦干的邢芷若不由被吓了一跳。
“哦，我叫若若，十八岁了，家是东域靠山村的。”刑芷若一边忍痛低头做活一边还得笑呵呵的回答道。
“东域的啊！”那老者一听，不由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神色，因为提起比加大陆的东域，几乎人人尽知那是一个贫困潦倒的地方。
那地方到处都是荒山秃岭，物质资源极为匮乏，并且那里在教育方面也极为落后，学校稀少，很多孩子都没有学上，没有文化很可怕，所以东域的孩子们有很多都在很小的时候就来经济发达的西域这边打工了，这其中就包括了小小年纪的邢芷若。
对于老者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这份本能的不屑之色，邢芷若虽然此刻正在埋头做活，但是她也能深深的感觉得到，好在她已经来西域的年头也不少了，对人们眼中的那份落寞的和鄙夷的神情，可以说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十八岁就出来给人家做活了，你父母不惦记你吗？”两个人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那老者率先打开了局面。
提起自己的家事，本来已经恢复平静的邢芷若的心里又哆嗦了一下，为了不再分心，她尽量平静的做着手中的活计，然后淡淡的回答道：“没什么可惦记的，我们东域的孩子都这样，都是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打工了，大人们也都习惯了。”
“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那老者听邢芷若这么一说，不由直言不讳的感叹了一句。
正在卖力的给那老者做足疗做了将近一半的时候，这时突然敲门声响了起来，邢芷若起身打开了房门，原来，这时于杏儿笑脸盈盈的走了进来，还端着一盘水果和一杯茶水。
进屋之后，她先是把水果和茶水放在了老者身旁的小桌上面，然后用嗲声嗲气的声音对那老者说道：“张哥，感觉怎么样啊？她做的足疗？舒服吗？”
“小姑娘嘛，做的还可以。”那老者首先肯定道，但很快他话锋一转：“就是手上的力度还不太够，要是力度再大一点劲，那就更好了。”
“劲小哇？”于杏儿听罢立刻变了脸，满脸黑沉沉的，乌云笼罩，声音也不再嗲声嗲气，而又像刚刚那样像母豹子一样咆哮了起来，她对着邢芷若嘶吼道：“你没吃饭是怎么的？劲倒是大点啊！”
邢芷若原本以为自己使的劲儿已经足够大了，没想到在客人看来还是这么柔弱无骨，她不由又下意识的加大了力度。
“这回行吗？大伯？”她一边加大了力度，一边低三下四的问道。
“什么？大伯？人家张哥长得多年轻啊，你就管人家叫大伯？”于杏儿虽然这时声音放低了一些，但不难看出还是对邢芷若充满了不满。
“那……那叫什么？”邢芷若不由暗暗的咬了咬嘴唇，懵懂的反问了一句。
“叫什么？当然是叫大哥了。”于杏儿歇斯底里的纠正道。
那老者听罢，不由放声大笑了起来，然后打趣的对于杏儿说道：“我说杏子呀，人家小姑娘才十八岁呀，我都这大把年纪了，你让他叫我大哥干什么呀。”
“叫大哥，必须得叫大哥。”于杏儿说着又笑了起来，脸上那速度变化之快，令邢芷若简直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若若。”于杏儿这时说话的声音又柔了下来，她嘱咐着正在做活的邢芷若道：“你以后千万要记住，今后咱家的客人不管是多大年龄的，一律都叫大哥，这不单单是一个称呼的问题，还是对人家客人的一种尊重，记住了吗？今天来的这是张哥，这是我多年的一个好朋友，你叫人家大伯，人家不会挑剔你，但是以后来的多数都是生人，你若是叫人一声大伯，人家不骂你，那才怪呢。”
“哦，记住了杏子姐姐。”邢芷若无奈，只好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然后又埋头继续做活了。
“记住了就好，你杏子姐姐我对你说的都是一番好话，也是教你今后在做人方面的生存之道，懂了吗？”
这次没等邢芷若接茬，那老者却赞同的一笑，然后对脚下的邢芷若说道：“你杏子姐姐刚刚的这番话说的对呀，这个小姑娘啊，你以后若想在这个足疗按摩的行业里面混下去，没一点道法那是不行的。那是要吃亏的，而且是要吃大亏的。懂了吗？”
虽然邢芷若此刻无论是对于杏儿还是对那老者的话都是十分反感，但为了能安安稳稳的把这份足疗的钱挣到手，她还是忍气吞声了下来，她一边默默的咽了一口吐沫，一边默默的做活儿，半晌，才随口应了一声：“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