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结束单相思

哭完了，她问：“老师，我好看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好看还是不好看？”

“好看。”

她破涕而笑，过了一会儿接着哭。眼泪止不住不断从眼眶中流出来，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多泪水。

言御生一边帮她擦脸，一边嫌弃的哄着她：“别哭了，我的言太太怎么会是个爱哭鬼？”

那一声‘言太太’叫进她心里，酥了个彻底。

只可惜，他这样优秀，这样高大，这样完美，她该如何放手？

灰姑娘做公主的时间到此为止，她应该认清现实了。她虽穿着婚纱，他们虽然在星辰见证之下接吻。他们在一起做情侣的事情，一整天都那么快乐开心。

可到头来，面前这个男人依然不爱她。

可到头来，面前这个男人依然不属于她。

他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阴晴不定。不太会哄人的言御生摸着她的小脑袋，似乎以为这样宠溺的摸下去，她就会停止哭泣。

只有墨尘露一个人知道眼泪为什么止不住往下流淌，因为再过几个小时，他就不是自己的了。而自己要因为那个承诺信守离开他，从此以后和他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她真的能放下吗？从高一到高二，二十多个月的单相思。真的能说放下就放得下吗？

回到家，墨尘露躺在客房中。这张白色的床，这间装饰简约的房间，本来就不属于她。她只不过是来借助，她周转反侧，睡不着，便打开手机打游戏但越打越心烦，最后索性把手机一扔。被子蒙到头上，强迫自己不去想言御生的事情，强迫自己睡眠。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逐渐睡去。

距离高二下半学期开学还剩几天，父母也应该快回来了。

而一切美梦，也都将终结。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气还是依然晴朗。可是墨尘露的心情愈加沉重，她推门而出，言御生正在做早餐。

她搬椅子坐好，老老实实，只说一句早安便没了下文。一切都变得那样陌生，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微妙到极点。

言御生接到研究所的电话率先出门上班，墨尘露留下刷碗。她眼睛盯着水龙头，回忆假期发生的一幕幕。碗在她手中被反反复复刷了至少二十多次，她才放下。

收拾好厨房，她双手往围裙上蹭蹭水。拿起电话，叫海沐廖去酒吧。

海沐廖知道墨尘露一有事就会给他打电话，早起正在打高尔夫球，他挂了电话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俩人约在蜘蛛酒吧见面，清晨，酒吧内所有窗户都打开着，阳光丝丝缕缕迸射进来，没有夜间密不透风黑漆漆的感觉。安静的酒吧内放着抒情的英文歌，反倒有点咖啡厅的味道。

由硕大木桶制作的沙发，以及木板构成的桌子，涂上深棕色油漆带着复古中世纪风格。

墨尘露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那样可以看到外面天空的云朵。

海沐廖坐在她对面，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身上换了一种香水。她闻得出，海沐廖每一次身上换另一种香水原因基本是刚和女人触碰不久。要么是被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气沾染，要么就是直接随手用了对方的香水瓶。

墨尘露点一杯鸡尾酒，海沐廖依然是他所喜爱的威士忌。

酒水上桌，他才开口：“言御生没陪着你？”

墨尘露咬着酒杯，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们结束了。”

她甚至不知道这句话说出口究竟是否正确，她和言老师从未开始过，谈何而来的结束？

所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天真的以为只要努力，只要一直在对方视线中，他就会爱上自己。可事实上，爱情终究不是习惯，就算言老师再习惯墨尘露的存在，她也不可能走进他的心吧……

海沐廖听后，沉默许久。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喝完又点了好多别的酒。

大早晨泡酒吧，整个X市或许就他们二人办的出来。

“尘露，你为什么主动放弃他？”海沐廖问。

海沐廖还记得上次他们在门口相拥的画面，现在想起来心还是会刺疼。

她攥着酒杯，手指泛白骨节分明，仿佛想要把高脚杯捏碎。“他不会爱上我，永远也不会。虽然有时候我看着言老师的眼睛会感觉他心里有我，可有时候又觉得他心里没我。这种飘忽不定患得患失的心情，我受够了。我想，这么多天，将近两年的单相思，是时候告一段落啦。”

海沐廖神情复杂的望着她，没有说话。

墨尘露继续道：“所以我决定放弃他，虽然说起这句话很轻易，可谈何容易。我真的喜欢他，我好爱他……我爱的好辛苦……好辛苦……”

她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一边说着一边哭，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哭，湿了手臂和木桌。

陆成南好心递来一袋纸巾，看向海沐廖摇摇头，无言走开。

海沐廖地给她几张纸巾，伸出手摸上她的小手，抓紧。道：“跟我在一起吧。”

她啜泣着擦泪，眼角未干的泪痕在阳光下像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你和我交往，我会让你忘掉他的。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谈恋爱，我也不介意你现在还忘不掉那个人。没关系，慢慢来。”

他桃花眼眯起，笑呵呵的说。

墨尘露微愣，和其他女人共享海沐廖？

“你那些女人……”

“那些都是玩玩。”海沐廖镇重其事道：“我保证，我们在一起后，我会和她们彻底断绝联系。”

墨尘露吸吸鼻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海沐廖，我可以依靠你吗？”

“当然可以。”

她要忘记初恋，忘掉这段糟糕的单相思。

别人的初恋都是甜蜜的，可为什么她那么辛苦。这世界上还有比你爱的人不爱你来的悲伤彻底吗？

她终于想明白也看清楚了，所有的感情也不过都是昙花一现，时间长短的问题。时间可以抹平所有，甚至是感情。

她心里依然强烈的爱着言御生，却不得不放弃。

也许是时候接受一段新的恋情，来让自己忘掉他。

“我会让你幸福的。”海沐廖握紧她的手，深情款款道。

在酒吧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夜晚，墨尘露喝到宁酊烂醉，海沐廖没办法把她打横抱起来准备离开。

陆成南挡在门口，双手抱胸一脸坏笑：“这就是你喜欢的女孩？”

“是。”他坚定无比道。

“长得不错嘛。”陆成南咂舌。

“我先走了，今天的酒记在我账上。”

“了解。”

夜晚，马路上灯火透明。一串路灯连接着远方，海沐廖将墨尘露宝贝似的放到车座上，细心的帮她系好安全带。

车停到言御生楼下，他从车内公主抱起她。

墨尘露依偎在海沐的怀中，喃喃说着醉话：“老师……老师……”

他苦涩的笑几下，合上车门。

电梯里，墨尘露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脖颈，梦呓不停：“老师……不要离开我……老师……我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他心泛起生生苦涩，终于在煎熬中到达到达七楼。走廊中的声控灯亮起，他感觉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脸上挂着落寞，海沐廖敲开言御生家的门。

言御生一身睡衣出现在门后，原本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敲门声传来，心想肯定是墨尘露回来了。今天怎么比以往晚那么多，结果刚开门看到的不是墨尘露而是另一个男生。

海沐廖撞见言御生眸中的不悦，勾起嘴角对他说：“尘露说要放弃你，是真的吗？”

言御生脸上平淡的神情划过一丝忧郁，答非所问：“她怎么喝这么多酒。”

海沐廖不请自来，抱着墨尘露直直闯进去。在玄关处脱掉鞋子，将墨尘露抱进客房。折回来，坐在沙发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言御生见状，倒一杯茶递给他。

海沐廖没有接，而是指指茶几让他放到桌子上，喝不喝是他的自由。眼里丝毫没有尊重师长的意思，确切的说，更多时候他把面前这个男人当做情敌而不是老师。

“墨伯父伯母再过几天就会回X市，我希望墨尘露搬出去以后，你不要再想着她。忘掉吧，反正她对你来说一直都是多余的。既然不爱，就把她让给我。”

言御生但笑不语。

海沐廖见状只想揍他，为什么得不到的整日苦闷，轻易得到的却视如鸿毛。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言御生淡淡的说，仿佛这句话是很平常的聊天，而不是一句惊天动地的秘密。

海沐廖瞪大双眼，滚圆的瞳孔里燃烧怒气：“你什么意思？姓言的我告诉你什么叫渣男，渣男就是明明对对方没有任何感情，却非要霸占着不松手！”

“你怎么知道我对她没有感情？”言御生冷笑，一副故意和他唱反调的姿势。没等海沐廖再次开口说话，他接着道：“兴许今天讨厌，明天就喜欢上了呢？人的性情，说变就变。我也不清楚，明天的我，后天的我，会不会爱上她想要跟她在一起？”

海沐廖握拳，心里像被陨石砸到一般。“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会把她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