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生日快乐

美丽的人应该配最美的祖母绿，他把礼物盒放到副驾驶上，冲进雨水中。车刚靠近墨家邸宅，雨水变得稀少，天空的阳光带着彩虹，千丝万缕从云朵中迸射下来。照在摇摇欲坠的草丛雨滴上，打在别墅上，让这片郊外显得宛如世外桃源般美不胜收。

车泊到房子一旁，墨尘露立在二楼窗户口看到海沐廖从车中走下来。她像困在价值不菲的城堡中的一位小公主，脸上带着忧郁。

她打开门，海沐廖带着外面的湿气走进来。见她还穿着一身睡衣，蹙眉道：“不是让我带你去吃午餐吗？怎么还没换衣服。”

墨尘露坐进沙发，指了指钟表说：“才十点半。”

“那好吧，来，坐过来。”海沐廖拍拍身旁的空位置，笑道。

她没有抗拒，而是乖乖的坐到他身旁。

“把眼睛闭起来。”他故作神秘道。

墨尘露撇撇嘴，好奇问：“干什么啊？”

“别管了，闭上再说。”

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墨尘露闭上双眼后，他掏出那条祖母里吊坠给她偷偷佩戴到脖颈。

脖子传来微凉的感觉，墨尘露伸手想要触摸，却被海沐廖握住双手。身旁传来海沐廖低低的笑声和婉转动听的嗓音：“好了。”

墨尘露重新睁开双眼，一条银白色的项链赫然出现在自己的锁骨中间。绿色的宝石看起来价值连城，她吃惊，想要摘下来还给他，手却被海沐廖狠狠攥着。

“你干什么？”他蹙眉。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不行，我给你的就带着，带着好看。”海沐廖微笑时嘴角扬起的弧度宛如雨过天晴的第一缕阳光，让人感觉安心又快乐。

他眼睛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小星星，眉目自然舒展，仿佛一道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墨尘露没有再执意摘掉，宛然一笑，说：“谢谢。”

他欠身，松开她的手，大手抚上墨尘露的后脑勺。嘴唇轻轻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墨尘露闭上双眼，感觉温热的嘴唇划过肌肤。不同于言御生微凉的唇，他的吻火热高涨。

“生日快乐。”

她身子微僵，突然睁开眼睛，笑容僵在脸上：“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怎么知道得？”

“傻瓜，”海沐廖点一下她的小鼻子，说：“我怎么可能记不住自己女朋友的生日？”

“你少油嘴滑舌。”她心里空落落的，但还是牵强的笑了几下。“不过……谢谢你。”

“好啦，去换衣服吧，我等你。”

她回到卧室，不知选什么样的衣服。翻找衣橱，扒拉衣服，最后视线定在粉色的那套抹胸小礼服上面。那是言老师给她买的衣服，当时的他们还是情侣……

想到这，墨尘露眼眶突然酸涩。她仰起头，努力不让眼睛流出，努力保持良好状态。

她把那件礼服拿出来装进袋子里，塞进衣橱最下面。

“你在干什么？”

海沐廖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条件反射挡住衣橱，吓了一大跳。

墨尘露摇摇头，说：“没什么，我收拾衣橱。”

他没再多说，转身下楼。

她轻呼口气，随意挑选一套衣服穿上。

她究竟在做什么，明明决定仿佛言御生的人是他，说要离开他的人也是她。为什么还要站在卧室暗自伤神，已经决定要树立新的心态和生活不是吗？

“这家餐厅的甜品很有名，所以我想你一听会很喜欢。”海沐廖满意的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面前一堆美食。

墨尘露点点头，闷头吃，几口意大利面下肚又吃几块蛋挞，咯咯笑着说：“真好吃喔！”

可是越吃越苦，渐渐的眼泪掉进盘子里。

海沐廖见状伸出手抽取纸巾帮她拭去泪水，“怎么了，甜哭了？”

她点点头，是的，一切都太过美好。

男朋友，送礼物，一起过生日。一切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可是内心总有个地方泛着隐隐约约的苦涩。

夜晚，狂风四起，卷着马路边的树叶和一个塑料袋在空中飞舞。夹着丝丝凉意的小雨坠入大地，砸在地面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言御生从车上下来，手中提着一个礼盒。

他曾偷看墨尘露的简历知道今天她过生日，中午从法国餐厅订做了慕斯蛋糕。心里想着还剩最后几天的相处时间，就算之前两个人过的再怎么不愉快最后也要分开了，还是让她开心一下吧。

可是他提着蛋糕回家却发现墨尘露早已搬走。

原来她口中‘尽快搬走’就是这么快，她就这么想要离开他，这么想要忘掉他？

蛋糕从手中滑落，摔倒玄关处。言御生脱掉鞋子，躲在黑暗中的脸神色异常冷清。他整个人像被塞进一个窒息的盒子，无法窒息。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他从未感受过的怪异。

言御生头顶仿佛顶着一块乌云，显得无精打采。

他从冰箱中拿出酒，陷进沙发中。脑海中零零碎碎的回忆慢慢拼凑起来，仿佛视线里的空荡房间充满了她的身影——

“尘露，我们谈谈。”当时他以为她在开玩笑。

而她却回答：“老师，我不想和你谈人生谈未来，更不想和你谈生物课或者数学课。我想跟你谈谈，谈一场恋爱。”

……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当时，他以为她的喜欢只是敬仰崇拜，搞混而已。

而她却说：“老师，我当然知道啦。喜欢就是想要嫁给你，给你做饭洗袜子，然后一起生个小宝宝！喜欢就是跟你睡，跟你吃，跟你白头到偕老！喜欢就是听你话，恪尽职守做媳妇儿，永永远远在一起啊！”

……

他靠在沙发上，似乎能够看到她支离破碎的脸在哭泣，视线突然出现墨尘露揪着自己衣角的画面。

“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我的喜欢，不只是因为你是我的老师，我不要只跟你做师生关系！我对你有男女之情的喜欢。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我确认这种怦然心跳的感觉时，就知道那是喜欢了。老师，我……”

……

他似乎能感觉得出来，那些从炽热变成冰凉的爱意。

“老师，谁让你不接受我的告白？那我只能暂时先绑住你的身体了。”

“老师，你吃醋了？”

“老师，吻我吧，一次就好。只要你主动亲我一次，我就不会再骚扰你了。”

……

她竭尽全力，拼命奔跑，想要追赶上他。他似乎能看见，黑暗里她把自己抱成一团痛哭流涕的模样。

“老师，你怎么这么残忍？我都说了，只要你陪我度过今天，我就再也不缠着你了，好不好？我答应你，从此我离你远远地，就算平时相见我也把你当成陌生人。我把自己对于你的感情全部埋起来，从此以后你就再也不会有缠人的小跟班小包袱了。好不好？你就答应我吧，只有这一天，你就不能满足我最后一次吗？老师，我好爱你，我好喜欢你。求求你了！”

从此以后，身边再也没有了那个‘小包袱’。

小雨过后，夜色深深，天空像被泼上一层深蓝色的墨水，掩盖了所有的光芒，没有月亮更没有一颗星星。只有孤独的北极星依旧明亮的挂在天边，不论怎样的天气都无法阻挡它的美丽。在黑夜中闪闪发光的北极星，就像言御生那张完美至极脸上的美人痣。

墨尘露在咖啡厅望着被高楼大厦阻挡住视线的天空，令人窒息的黑暗，永无止境的黑。

海沐廖端起卡布奇诺轻抿一口，说：“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她变得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他黑玉般的眸子透着淡淡忧郁的光，墨尘露的手机突然打破沉静。

她看到是杂志社的电话，不敢怠慢，连忙接起来。

“墨小姐，恭喜你！你拍摄的情人节主题获得杂志社最佳夏日摄影奖，明天晚上七点记得来金海酒店参加颁奖典礼喔！”

她微愣，举着手机与海沐廖对视一眼，笑着道谢挂掉电话。她的笑容就像雨过天晴的一道彩虹，温柔的袭进他的内心。

见她突然这么开心，海沐廖问：“怎么了？”

“我得奖了。最佳夏日摄影奖，杂志社通知我明天七点去金海酒店参加颁奖典礼。”

“真的吗？太好了，可惜这里没有酒水，那就拿咖啡代替吧！来，祝贺你！”海沐廖勾起嘴角，轻轻挑起眉头。

“谢谢。”

隔天，墨家夫妇从外地旅游归来。据说墨楼青因为嫌东西太多，半路聘用一位卡车司机，将纪念品全部拉回来。

墨尘露穿拖鞋跑出去，不小心猜到水洼渐脏裤管，惹得未冉冉一顿说教。

墨楼青把手中的几个礼物盒地给她，说：“这些都是给你的，宝贝，格嘉呢？”

“哥哥打电话说明天回来。”

未冉冉揉着女儿的头发，说：“接近两个月不见，我的女儿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高兴，是不是谈恋爱了？”

“妈咪！你乱说什么呢。”墨尘露打掉母亲的手，撒娇道：“才没有呢。”

“哎呦，我的自己生的闺女我能不清楚？”未冉冉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问道：“怎么样？是哪家孩子，长得好看吗，叫什么名字？”

“妈咪，你查户口吗？”她嘟着小嘴，不满道：“真的没有啦。”

“哼，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未冉冉轻笑，拉着女儿回室内。

墨楼青默默搬东西，并没有参与母女俩的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