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分不开的两具死尸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分不开的两具死尸

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案发现场。这时，天色已经放亮，案发现场围观着不少人。众人一见令狐以渐来了，便自觉闪开了一条路，让令狐以渐进到死尸跟前。

第一眼看见死尸，令狐以渐就不由顿觉惊愕。他看到：两具死尸竟然呈背负状趴在河边，只见王兴长的尸体，像一只蛤蟆似地趴在金维全的背上。

出于尸检的方便，令狐以渐遂赶紧命衙役在河岸上铺上芦席，然后亲自动手与衙役一起去搬动尸体。他本来想把两具尸体分开来，再分别检验的。

可是，当他伸手去掰王兴长尸体时，却发现怎么也掰不开。只觉得王兴长的双臂和两条腿，像铁钳子一样，死死扣在金维全的脖子和两侧的腰际。

为了不毁坏尸体，有利于尸检。令狐以渐只得命衙役将两具尸体按原状，抬放到芦席上。江蒲英一看丈夫的尸体被抬上来了，情绪仿佛顿时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只见她猛地夺下站旁边的一衙役手中的刀，撺上去照着王兴长的手膀砍了下去，并同时还哭叫说：“你这个畜生！竟敢害死我丈夫，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于说话之间，她便手起刀落，竟将紧搂在金维全肩上的王兴长的小臂砍掉下来，落到了地上。

令狐以渐见状，赶忙伸手将江蒲英拉开，并略带着责备的口气说：“江媒请节哀息怒！本官马上就要对尸体进行检验，请不要动现场。”

江蒲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冲动有些失当，遂即便扔下手里的刀，泪眼婆娑地连连点头说：“对不起！令狐县尉！我才将有些失态了。”

令狐以渐看也不看她，当即便开始对两具尸体进行检验。第一步，他首先察看了两具尸体的外表，没发现任何伤痕。然后，他又指挥衙役将尸体翻过来，对躺在王兴长尸体之上的金维全的尸体进行察看。

令狐以渐看到：金维全尸体的头面呈后仰状，两手、两脚都向前伸出，口闭合，两眼微微睁开，两手握拳，肚腹胀鼓鼓的。令狐以渐试着用手拍了拍那膨胀的肚腹，听得了“嘭嘭”声响，遂心里有数般的点点头。

接着，令狐以渐就对金维全的尸体，自脚往头进行了细察。只见死者的脚底板皮皱色白，不臌胀；头发与发际、指甲缝和鞋子内都有泥沙；口腔、鼻孔内有水沫，其中还有淡红色的血污。

检验到此，令狐以渐直起腰，抬头对目光一直随着他检验而移动的江蒲英说：“从尸体检验的特征来看，金捕头系生前溺水身亡。”

“肯定是这个畜生把他按水里闷死的。”江蒲英指着王兴长的尸体说。

令狐以渐当然不能轻易下这个结论，他没作声，从表面上也不显示是肯定与否定的情状。紧接着就又开始对王兴长的尸体进行了检验。

由于王兴长的尸体紧趴在金维全尸体背脊上，为了不掰坏尸体，令狐以渐只得用手在紧贴着的两具尸体之间，尽可能地从脚到头一点一点扒着看。

令狐以渐发现：王兴长的尸体，皮色偏黄而没有那种被水泡的白色，两手掌前伸，头发散乱，口开眼睁，肚腹不胀，五官中没有水滴流出，脚底板也不皱不白，只是有些肿胀。

令狐以渐不禁有些纳闷，心下暗暗疑问：“怪了！难道王兴长不是溺水身亡？”跟手，他就带着疑问，动手掀起王兴长紧扣在金维全颈项间的下颚，这下，令狐以渐终于看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他清楚地看见：王兴长的喉颈部位呈现出淡淡的绳索勒过的痕迹，颈项皮肉有指爪抓破的伤痕。

令狐以渐遂一边直起身，一边拽掉手套递给衙役，然后指着王兴长的尸体，摇着头对江蒲英说：“江媒！通过刚才的尸检来看，这个案子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喔？有什么跷蹊的地方吗？令狐县尉！”江蒲英忙问。这时，她似乎已经不是很痛苦了，没有眼泪，只有揉红的眼睛，表明她曾经哭过。

“不错，这个案子确实有点跷蹊。”令狐以渐指着王兴长的尸体解释说。“江媒你看，王兴长的这个死样，就是一个难解之谜。刚才的尸检完全可以证实，王兴长并非溺水身亡，而是生前被人勒死。这样的结论一下，问题随之也就来了。这就是：一个被人勒死的王兴长，是怎么趴到金维全捕头背上的呢？又是怎么将金捕头按倒水里闷死的呢？”

“诶？令狐县尉！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江蒲英带着探问令狐以渐话音的口气，跟着就问。

“我感觉此地应该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令狐以渐看着江蒲英，表情严肃地说。“江媒！你也是衙署的官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由于该案涉及到你的家人，因此，本官希望你能积极地把你知道的情况，全部提供出来，以便帮助本官尽快侦破此案。”

俗话说：“是话听音，锣鼓听声。”一见令狐以渐这个态度，江蒲英便意识到令狐以渐这是在提醒她，要她说出所了解的有关案情。于是，她不得不说到：“令狐县尉！有关金维全出事前后的情况，在下是知道一些，只是不晓得哪些对您破案有用，请您有话只管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好！”令狐以渐满意地点点头说。“江媒果然顾大局、识大体。响鼓不用重锤呀。”接着，他就直奔主题，指着金维全和王兴长的尸体，向江蒲英发问道：“江媒！请你告诉本官，你是如何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出事在这里的？”

“是听早起的仆人说的。”江蒲英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令狐县尉你是知道的，昨天我也去陪州里下来视察的太守了，回家后天也不早了，当时又觉着很累，我就自顾地上床睡了。谁知一觉睡到天麻麻亮醒来，发觉金维全好像是整夜未归，当时我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