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祭品

“混蛋！”林夕眼中的怒火似要吞噬那眼中的人，但此时她的情况十分糟糕，仅仅说了几句话，就又有鲜血从嘴角溢出，从斜坡上滚落下来又撞在了巨石之上，内伤肯定是不轻的。

“我认为不必直接杀了她。”就在林殷准备动手的时候，林殷身后传来了一个略有些稚嫩的声音。李攸循着声音看去，那模样尽管还是十六七的少年，但李攸还是将这少年认了出来。竟然是林清，之前一直关注着林殷倒也没有太在意，此时看来，却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寒意直上心头。

“何意？”林殷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停下了手，回头看向了林清。

“村中的老者不是经常说现在桑树的干枯是山神的动怒吗？那么我们可以顺着他们的意思走下去，将林夕作为祭品献给这后山的‘山神’。然后您再将崎桑的消息散布出去，这样村长之位不就如囊中之物了吗？”林清有些献媚的在林殷身旁低语，但李攸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行吗？如若那些老顽固不同意呢？”林殷明显有些动了心，语气也软了下来。

“有何不可 ？村民们要的首先还是自身的利益，再者我们大可不必征求他们的意见，之后带上崎桑叶展示给他们看，他们自是无话可说。毕竟结果更重要。”林清笑着摇了摇头，余光看了一眼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林夕，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

“哦？你的意思是。。。。。。。”

“先斩，后奏。”林清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李攸看着他们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恶心，但他不能否认，这就是人性呐。林清看透了村民们的自私与贪婪，就和自己之前要被处死一样，没有人会救你的，亦没有人会觉得不公。人们要的仅仅是一个结果，一个让他们获益的结果啊。

“好。”林殷点了点头：“林清，你去把村里向着我们的那几位老者请来，今晚我们就献祭。另外告诉林秋水，让他继续找我们的前村长。”林殷故意把前字说得很重，转头看着林夕冷冷一笑，随后一脚踢在了林夕的后脑上。

两行泪划过脸颊，李攸想哭出声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就此所有的景象全都消失了，眼中看到的又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就此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而李攸也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这，就是自己所想知道的真相吗？自己苦苦的追寻，可是最后当真的知道了之后又为何会如此的难受呢？这样的真相，无论如何也让李攸无法接受。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林夕竟然是被作为所谓的祭品而无辜枉死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林夕本体上那些狰狞的伤痕，李攸只觉得心头似乎被一根银针慢慢的刺入，直至穿透。

缓缓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又回到了古桑树下，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李攸只觉得连双手都颤抖了起来。如此悲惨的过往，忘记或许才是解脱吧。

“看你的模样，你应该是看到了她的过去吧。”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让李攸抬起了头，眼前的模样实在有些惊悚可怖了。眼前的女子黑发披肩，遮住了小半张脸，但露出的脸部没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张咧到牙根的血盆大口。

“是，我都知道了。”李攸将林夕轻轻放在了地上，站起了身，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直直的看着女子：“你究竟是何物，为何要吞噬林夕的魂魄？”

“吞噬？”女子似乎听到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是她自愿将魂魄交给我的。”

看着李攸不愿相信的眼神，女子冷笑了两声，慢慢抬起了右手，伸出了纤细的可怕的食指指向了李攸：“为了救你而做的交易罢了。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如若不是你，或许我还无法得到她全部的魂魄。”

救我？李攸忍不住又看了林夕一眼，眼神变得十分的挣扎。自己是多么的没用啊，口口声声说要帮她找回记忆，可是到头来却被已经死去的她冒着被吞噬的危险救了一次又一次。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会轻视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这妖物究竟是何来路？”李攸内心自责，但口头上却不能示弱，依旧死死的盯着女子，袖中藏着的匕首已紧紧握在了手中。

“妖物吗？”虽然女子没有眼睛，却举起了手端详了起来，然后仰首笑了起来，直到李攸有些不耐的时候才停下了笑声。仰着的头缓缓复位，只是这时出现在李攸眼前的哪里还是无面女，竟是林夕！

“如此说来，林夕在你眼里也是妖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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