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无是处

“珑儿，姥姥给你丹药，你吃了多少？”

“什么丹药？”

“你随身带了什么药？都拿出来给我看看。”凌珑用衣襟里拿出两个小瓶子，一瓶外用，一瓶内服，没有再多了，而六道将那瓶内服的药倒出来，生怕一颗都没有剩下，他使劲倒出来，能倒出的竟是最后一颗，再也没有了。可他悬在喉咙里的心终于能放了下来，只要还没有全部吃完，就还有办法补救。

“幸好，还剩下一颗，珑儿，这种药你再也不能吃了。这种还阳丹，会让人变换性别。”

“转换性别？”凌珑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拿着他手心的药死命盯着，这种药效还真是闻所未闻，可她又不通药理，死盯着也没没用，六道把药放回自己身上，待他慢慢研究。

“可我已经吃了……整整九天，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啊。”

“除非吃够十天，不然不会发挥作用。”

“幸好……姥姥为什么要给我吃这种药？”凌珑连忙拍拍胸口，可见她也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她做姑娘家做得好好的，干嘛想不开要变成男人。

“她可能……可能老眼昏花，一时拿错了。”

“姥姥会老眼昏花？”凌珑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姥姥要是眼神不好，也不会再她前脚才踏出房门，后面就派人追上来。不过她对这个尽职勇敢的“如海”颇为之欣赏，很自然地叫他的名字：“如海，我吃了这么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会不会一觉睡醒，我就变成男人……不要……我女扮男装，只是方便行走六界，才不喜欢真的做男人。”凌珑捧着自己的脸，苦恼的模样也可爱至极。

“不会有问题！”他只好欺骗她一会，九颗药虽然没完全达到可以转换性别的效果，但还是有些不可能避免的效果，从她吃第一颗开始，被损坏的就是女子特有的生育能力，想必是凌罗生下凌珑，是姥姥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又不能告诉凌珑，徒增她的烦恼，他会尽快研制出解药，慢慢给她解除药性，他可以没有子嗣，但她的身体不可以受一点损害。

“那就好！”

“还有，别叫我如海。”

“那该叫你什么？”

六道深思了一会儿，说道：“他们都叫我老六。”

“哦，你在家排行第六是吧。”

自然不是，不过她可以这么认为，只要不用那个该死的名字叫他。

“好吧，老六，我知道了，谢谢你特来通知我这回事，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凌珑说得很是容易，她只在船上画一个法阵，就能把六道送回蓬莱，可六道

“我不回去了，姥姥吩咐了让我寸步不离跟着你。”

“寸步不离？姥姥居然这么着急？不是说等我十六岁，再考虑婚事吗？”凌珑掰开手指头数着：“还有四年时间啊……”

“姥姥就是怕你四年之后都不会回去。”

“怎么会？我不是每隔几个月都会回去一趟吗？”

“可是不到一天，你又会离开。”

“所以你要是想解除婚约，我也决不反对，毕竟我这个问题在蓬莱神木没有人可以接受。”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就不成问题。”

“我要跟着我？”

“不可以吗？”六道想起那个和她勾肩搭背的家伙，就火冒三丈，她不回蓬莱神木，不想变成男人，该不会都是因为他吧，六道沉声说道：“珑儿，你急着赶我走，还要解除婚约，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心上人？没有啊。”

六道带着一种兴师问罪的语气问道：“那外面的家伙是怎么回事？见谁都想杀掉，生怕别人接近你。”

“你是说连炽？他是我的好哥们，从小玩到大，他是比较小气，比较暴躁，可能还有点狠毒，对他久了，自己都没脾气，我跟他不打架已经很好了，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凌珑莫名其妙地跟他解释得那么清楚，她为什么要解释？如海……也就是老六，虽说是跟她有婚约，可从来都没见过，更谈不上有什么情谊，她一定是吃错药了，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听你这么说，这人还真是一无是处！”正因为不是好人，就很有机会被人扔进十八层地狱，一想到被困在地狱深处的人也有可能是他，他的心就难以平静。

这时候，传来敲门的声音，进来的就是那个把六道捞上来的小伙子阿远，他看来年纪不大，但一双手臂肌肉奋张，充满了力量，站在这里，不能打也能唬人，可他一看到六道，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就变得战战兢兢，只因看到六道那更加魁伟的身材，更加孔武有力的双臂，感觉一只手就能把他提起来。阿远很羡慕，也很好奇，一个人怎可生得如此健壮，长相也如此出众，难怪大老板见到他之后脸色如此难看。

“阿远，什么事？”

阿远指着六道说：“大老板问他什么时候离开，船上的水跟食物都不多了，不能养多一个闲人！”

凌珑摇了摇头，小气鬼就是小气鬼，都不愿意跟她说话了。六道还以为凌珑会左右为难，谁知她随口就说：“把我的水和食物给他，总可以了吧。”

“这个……”阿远搔了搔后脑，苦笑道：“那么……我还是去跟大老板说说。”阿远一走，六道就问她：“为什么说他是大老板？”

“因为这条船，包括船夫和水手，都是连炽雇来的，所以他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有很多很多银子。哦……你一定不知道银子是什么，在我们蓬莱不需要用到这种东西。”

“我现在知道，银子一定是好东西，这些人才会那么听他的话。”

凌珑惊奇地看着他，赞叹道：“聪明，我还以为你会跟叶希叶眉那样怎么说都不明白。”

“我怎么会不明白。”六道又成功糊弄了凌珑一次，他是六道，也是小时候调皮得叫人退避三舍的华长生，糊弄人的本事还是很高明的。

“你要是执意跟着我，少不了要受他的气。”

“我为什么要受他的气？就算我不吃他的东西，也不会饿死！”凌珑感觉头都大了，这个老六脾气似乎也不小，说话还大言不惭，她又摇了摇头说：“你又不是神仙，不吃东西当然会饿死。”

“有一种道法叫辟谷之术，凡人修炼此法几个月不吃不喝都可以。”

“这是什么法术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其实六道也不会这样的法术，可他已经是超脱生死的鬼王，吃不吃东西，睡不睡觉对他来已不重要，就算在海上飘荡了九天，他仅仅休息了一会儿就恢复过来，越加让他断定总有一天，会恢复以前的法力。

就在这时，他看到凌珑在整理另一张床铺，她的动作还跟以前一样，多么令人熟悉，他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胸中汹涌的感情几欲灼烧出一个洞来，脑海里有种很兽性的想法，就从背后将她扑倒，好好填补这几个月来的空虚寂寞。可是不行，他现在就算把自己活活烧死，也不能动她一分一毫，他是要占据她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但不是以这种手段。

这房间有两张床，肯定她和那家伙同出一室，想到这，真是莫名火大。看见凌珑背对着他就躺了下去，心想她果然还是个孩子，还不知道男女之别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告诉她。

“珑儿，你不舒服吗？”

“我可不会你的什么辟谷之术，肚子饿了，只能睡觉节省体力。”

“可是肚子饿，根本睡不着是不是？”看她翻来覆去的样子就知道。

“是啊，要是再没有找到翡翠岛，我们只能返航，这次，算白走一趟。”

“你为什么要找到翡翠岛？”

“听说岛上有无数宝藏。”

“这样的地方是否真的存在？”

“不知道，希望真的有，好让我也成为大老板！可你也知道，妖魔鬼界觊觎上三界的圣境福地，长年骚扰我们，现在知道海外也有这样的地方，还不都跑去寻宝。”凌珑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好听，现在六道又感觉她不像一个孩子，就连大人都会贪生怕死，她却还敢自己做饵，欺骗六界: “所以，此行非常凶险，你该好好想想还要不要跟着我。”

“不必再想，刀山火海我都随你去。”

凌珑很惊讶，这人明明一脸不近人情的冷酷模样，怎么对她温柔得不敢相信，难道就因为有婚约？难道娘亲真有先见之明，会有这样一个人对她不离不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她都自顾不暇，为何还要拖着个累赘，想想都很烦。忽然听到推门之声，她还为是连炽回来，却没想到是六道想出去。

“你要去哪？”

“给你找吃的。”

“我睡觉也不是真的饿，我和连炽轮流值守，他守白天，我守黑夜。”听到这话，六道心里头特别舒服，特别高兴，她的意思是不想自己离开了，而跟那家伙只是同一间房，不是同一个时候休息，便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却在这时，一种咕隆隆的声音在房里响起，凌珑捂着肚子，脸都红了，这种声音真不好听，她看不到也直到，连老六都笑了，她第一次感到惭愧得真想跳进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