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传法

上千种大道法则的破碎重组，就算是让无双神君去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好在王简有《造化篇》相辅，虽在悟性上无法与神君相比，但好在根基尚浅，一两成法则领悟远远不如完整的大道，因此破碎重组起来更为容易，而且在他是将自身领悟的大道法则破碎，然后舍弃或者重组成几种或者十几种小道法则，就像是从高处向下走，自然又要省力简单许多。

三年岁月匆匆而过，多摩伽罗被震撼的有些麻木，同时也越发看不懂王简到底在做什么，久而久之也就不像最初那般全心全意的护法，而是进入了半警戒式的静修，似乎是被王简给刺激到了一般。

“法则万千，无一不是从表象到本质，我以‘生命’和‘死亡’两种上位法则为世界之基，除了空间和阳炎两种大道法则之外，尽皆以小道为根，在法则领悟的难度上虽然依旧无法与正常的同境半神相提并论，但相比原来，却是已经好上太多，未必不能在千年之内冲进灵神境。”王简心中明白，这次万年轮回宴是绝佳的机会，若是能够被一位无上神王收入门下，或许可以省去千万年之功，直接站到羽神族的面前。

“而且，小道能融合为大道，一境一修行，只要构成世界之基的两种上位法则始终没有改变，那么在突破至无双神君以前依旧有修成三千大道的机会，从无双神君到无上神王，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难题。”

他缓缓收功，眸中晶莹而璀璨，虽然修为散尽，看上去已经没有一点魂力气息，但魂心犹在，魂力品质依旧保持在第七级，重聚修为也只是灵魂能量和时间的问题罢了，此时，整个人看上去反倒是更加自然，与天地相融，有道韵随身，散发着清香。

“师傅，求您传弟子修行之法。”多摩伽罗早已等待多时，虽不明白王简的具体情况，但却能体会到其中的强大，他本就是聪明之人，既然拜了个便宜师傅，又怎么会不动心思，此时就这般直挺挺的跪拜下去，显得极为心悦诚服。

“呵呵，你倒是挺会打蛇随棍的。”王简眉头一挑，随即露出笑容。

“不过，这三年来倒也辛苦你为我护法，既然你想学，我就先传你一部分，以后继续表现，我说不定会将这部无上法门全部传给你。”

他身形一动，绕到多摩伽罗的背后，双指探出，点中其颈间的混沌烙印，魂念携带着《造化篇》的三分精义，刻入后者的灵魂之中。

这并不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虽不说像被打上烙印那般痛苦，但被异种魂念入侵，也绝不好受，只是想到王简提到的‘无上法门’，多摩伽罗就再也顾不上什么痛苦了，就算是再来一次烙印，也绝不会有怨言。

要知道，就算是多角族这种颇有来历的大族也只有两种无双神术和一部残缺的神君级功法，非灵神境的核心族老以及有大贡献者不得参悟，多摩伽罗也不是没有对其产生过幻想，只是现实往往背道而辞，修行数百年才到灵语境中期，其实已经开始权力边缘化了。

如今，他心跳不止，差点以为自己听错，因为日思夜想的无双神术和神君级功法虽然依旧没有着落，却反而即将从王简这里得到无上法门，即便不可能是功法与神通兼备的无上传承，甚至大概也不可能是神王级功法，但哪怕是残缺的至高神通，对于他来说也是足以受用终生的至宝。

“这…”多摩伽罗闭着眼睛，迫不及待的去感悟王简传递的魂念，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似乎停了一拍。

寥寥数语，包含大道至深，不似强横的神通法门，更像是某种功法精义，细细揣摩之下，千机万转，甚至演绎出他如今修行法门的后续。

要知道，即便地位不高，能晋升半神的也是曾经的天才，多摩伽罗如今的修行之法，乃是几代前的核心大族老所创，属于灵神境层次，就他所得也足以修到灵身境初期，可现在不但让他明白该如何突破到灵身境中期，更连之前所学也有大量完善，让人恨不得直接废功重修。

可惜，寥寥数语还真是寥寥数语，悟到最后，却是让多摩伽罗极为难受的睁开了眼睛，他带着苦笑看向王简，表情中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与可怜。

“师傅…”这一声叫的王简都肌体生寒，就没见过堂堂半神能够叫的这么‘嗲’的。

“大道至简，别看就这么一点，你花上数百年都不一定悟得透。”王简撤步，远离这便宜徒弟几分，随即摆出了一副威严的姿态。

他这算是半骗半哄，因为自身也只得《造化篇》的凡人修行部分，全部传授出去，对于半神的效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多摩伽罗的错觉完全是因为他刚刚才接触到这部篇法门而已。

当然，他传授出去的十分之一，肯定不如自己得到的部分，因为每个人去参悟都会出现偏差，更别说他自己也没有完全参悟，不过这样却恰好能够唬住多摩伽罗，等他反应过来，恐怕已经是很久以后，而在此期间，为了这部无上法门，多摩伽罗是很难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徒弟明白，谢谢师傅。”多摩伽罗心中苦叹一声，同样明白这个道理，虽不说已经完全倒向了王简，但在多角族的人物和无上法门之间，显然还是偏向于后者的。

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尽量为王简办事，就算违背族内的某些意愿也行，毕竟如同通报族内，别说他自身性命与王简绑在一起，就算能够拷问出无上法门，恐怕也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外事族老能够染指的，被一起灭口的几率反而大得多。

“这算是上了贼船，还让我没有一点不乐意。”苦闷之余，多摩伽罗在心中自嘲，随即又摇了摇头，躬身一拜。

“师傅若有事，弟子愿鞠躬尽瘁为您效劳。”

王简点了点头，对多摩伽罗的‘懂事’而感到满意，他倒也不是完全随便乱选一人，而是修成命运之眸后，对那冥冥中的感觉更加强烈，大致猜到此人就算没有今日这一因，未来也会因为其他的机缘变得前途光明，再加上不希望自己的混沌烙印第一次就害死别人，自然找个运势强的，于是选到了多摩伽罗这个看着顺眼的家伙。

“事情倒是有不少，不过现在不急，我先教你怎么种茶。”王简扶起对方，带着微笑，虽面容枯槁苍老，此时却也显得慈祥。

他的种茶之法自己的故乡，那座藏在山里面的世外小村，就跟那里的人一般，朴素且平凡，虽饱含着他对故乡和村民的思念，但在多摩伽罗这种半神生灵看来却是太过简单。

只看过一遍，多摩伽罗就将王简的手法学的七七八八，甚至别说是种茶，就连采茶和炒茶等等工序，也仅仅用了半日不到，他心中不由得产生疑惑，觉得这未免也太简单了一些，随即却是又使劲的摇了摇头，觉得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奥妙在其中。

“如何，全都学会了么？”及至傍晚时分，王简刚炒好新茶，转过身来发问。

“弟子愚笨，看不出其中玄妙。”多摩伽罗苦笑着回应。

“看不出来就对了，你再过来试试这茶叶的感觉。”王简耸了耸肩，随手抓起几两茶叶扔了过去。

多摩伽罗却是一阵手忙脚乱，生怕丢了或者伤着茶叶似得，毕竟这四苦茶在多角族内如今可算是大名鼎鼎，连核心族老都需要限量供应的高阶灵物，对他这个没权没势的外事族老来说，平时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形。

“这...是四苦茶？”很快，多摩伽罗便愣住了，刚炒出的茶叶，青翠鲜亮，虽有着丝丝灵气缠绕，但别说是高阶灵物，连低阶灵物都远远比不上。

尝上一口，有清香，有茶韵，可其中的灵魂能连还不如下品灵晶，更别说助人悟道的神奇功效。

“是，也不是。”王简带着神秘的笑容，只见其手中渐渐弥漫出混沌之气，崩碎一缕心血，让本就近乎于无的魂力重新在体内流淌，随着《造化篇》开始运转，混沌之气与魂力交融，最后形成独特的灵韵，融入到茶叶当中。

“你再试试。”他将手中的茶叶扔给多摩伽罗。

实际上，多摩伽罗已经不用试了，光是远远的看着，他就明白这一前一后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震惊自家师傅能够这般轻易制造高阶灵物的同时，也带着无与伦比的狂喜，因为王简此时的所作所为，无疑就是将他当做了亲传，要传授这一可以不断积累财富的手段。

他心中默默感激，从一开始的强迫到如‘神人’般的震撼憧憬，再到如今，短时间内已经多出几分亲近，因为就算是无双神君为师，对方很可能也不会这般轻易传下这般足以作为底蕴的手段。

“咳咳...”王简看出了对方的态度变化，心思明了，暗中点了点头，随即引回注意力，继续开口道。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这茶叶本身其实并不奇特，能成为高阶灵物的根源还是在我这一脉所修行的力量，如今部分法门已经传授给你，接下来只需要细细体悟烙印的能力，以这种法门同时运转修为和烙印中的能量，日积月累必然能够亲手种出四苦茶。”

他有所保留，无论是《造化篇》之名还是混沌之力都未明言，因为这两种力量都可以说是关乎重大，前者在王简看来，几乎可以称作第一传承，鬼知道有没有无上神王在寻找这些法门，或者为了阻止其外流，干脆来个斩尽杀绝，后者则是禁忌之力，只凭‘禁忌’二字就足以引起无上神王的注意，若无必要，王简不打算暴露出去，就算自身使用，多半也会选择隐秘无人之地。

而不管是青火还是多摩伽罗身上的混沌烙印，实际上更像是一种主仆契约，兼有远距离联系和感应的效果，除了烙印本身带着的混沌属性可在最初的时候帮助修行《造化篇》之外，若真要借用大量的混沌之气，必然要先通过王简这位主人。

接下来的日子，一人教，一人学，多摩伽罗的天资本就不错，在王简不限量供应混沌之气和四苦茶的情况下，可说是学的飞快，甚至连自身境界，也在半年之后突破至灵语境后期，而王简在传授之余也不断重聚魂力，虽苦修重聚的速度比同境半神强上数十倍，但半神的修行积累往往都要以‘千年’为单位。

因此，当多摩伽罗完全掌握了制造四苦茶的方法时，王简的魂力已经连巅峰时期的十分之一也不到，同样也远远低于灵语境初期的底线。

“也是时候去猎杀荒兽了。”这一日，王简刚刚结束一轮苦修，看着像老农一般熟练翻炒茶叶的多摩伽罗，忽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