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鬼手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鬼手

由于受阴暗环境的误导，再加之昨夜被那只断手臂闹得睡迟了，致使一觉睡到隅中时分的江蒲英，竟以为是一大早。因为一直惦记着去烧掉王兴长的那截断手臂，所以，眼一睁，意识已清醒，她便一骨碌坐起，连忙穿衣洗漱，草草扒了几口饭，就直奔王兴长的停尸处去了。

殊料，令她意外的是，虽仔细在停尸现场查找了几遍，但最终却一直没有发现王兴长的那只断手臂。看守尸体的衙役们虽然甚觉怪异，但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江蒲英便只得决定到臧送间那儿去，把情况汇报一下。不想，更出乎她意料的是，竟然会在臧送间办公室的门前，看见了那只断手臂。

臧送间的办公室是一个单独的院落，从院门到厅门足有五十步开外。当时，浓重的雾霾把整个院子笼盖的近乎夜晚似的黑暗，进院门根本看不清厅门。江蒲英进院后，就边走边下意识的注意着门厅方位。

走着走着，随着能见距离的缩短，蓦然间，江蒲英忽觉眼前一恍惚，隐约看见那只断手臂，自空中像燕子进屋般的飞进屋内。

她不由得一惊，一时有些害怕地愣在那里，心内也不禁犯起了嘀咕：“真是那只断手臂么？”转而又想：“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或者眼看花了呢？”

愣愣地疑乎了一会儿，遂即她又像忽然回过神，悟过窍似的觉得：宁可信其有，不能不防。于是，她随手抠起一块路牙石攥在手里，然后悄悄地向屋内走去。

可以说，出于因公与因私的需要，臧送间的办公室，江蒲英可是任性来去的。不过，此刻走进的感觉，却实在有些诡异。前脚一踏进门里，她就发觉室内不仅静得异常，而且还暗得碍眼。

通常情形下，遇到像今天这样暗无天日的时候，室内都是要搞得灯火通明的，可今个却只点着一支光影摇晃的蜡烛，并且还不怎么光亮，影影绰绰的如鬼火一般。

更奇怪的是，当江蒲英习惯拿眼去寻看坐于宽大办公桌后面的臧送间时，尽管发现他又像往常多数情况下那样，扒在桌上睡着了，但是室内却没有响起他那乌龟大憋气的呼噜声，甚至连他正常进出气呼吸声都感觉不到。她不由认真地竖起耳朵注意去听，却还是没能察觉出丝毫气息。

“还能真出鬼了么？”江蒲英不禁心上一紧，继而又想：“难不成那只断手臂，下手弄死了臧大人了？得看看究竟是怎搞的。”

遂即，江蒲英便拎着惴惴不安的心，一边紧紧攥着手里的石头，一边屏声静气，蹑手蹑脚地走近臧送间的身边。

一步，两步，三步……步步提心吊胆，一如蜗牛般悄无声息地挪移，由右侧渐渐地接近臧送间的办公桌边。越来越近之际，江蒲英这才惊恐地发现：趴在桌上的臧送间，呼吸很是急促。那只断手臂正紧紧地掐着他的喉咙，垂在他趴着的桌椅间。

“奶奶个头的！果然是你在作怪！”一见那只断手臂，江蒲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由暗暗骂道。内心的恐惧也立马变成了仇视，她卯足了力气，用手里石头，向那只断手臂狠狠砸去。恰巧，一下砸中了手腕。

那只断手臂似乎没有防备，遭江蒲英这么猛然一砸，便当即“啪嗒”掉落到臧送间的脚边，很护疼地像青蛙一样跳了几下，紧跟着，又发起一股冲劲，飞了起来。

不过，可能是由于受伤的原因，那只断手臂刚飞过臧送间的办公桌，就掉落到了下来，并且在地上痉挛似的抽搐着。江蒲英一看，跟手重又抓起那块石头，紧赶上去，对准那断手臂正抽搐的掌背狠狠地砸了下去。

这回，那断手臂俨然是有了防备，反应倒是很快，就在江蒲英举起石头即将砸下的同时，陡然向前飞冲开去。竟然一下撞进正向屋里走来的令狐以渐的怀里，同时还像黏上了似的紧紧扒在他的衣服上。

出于本能反应，惊骇中的令狐以渐，遂即急忙抬手就去抓那只断手臂。不料，那断手臂却一翻手，像会见客人似的紧握住他的手，并且还边抖动边说着人话：“令狐县尉！救救我！”

“你什么——？”

“令狐县尉！快！”令狐以渐正要问那断手臂“你什么鬼”之际，可“鬼”字还没说出口，抬眼看到令狐以渐的江蒲英便打断了他的话，并接着赶忙又说。“快把那只断手臂捉住！”

“怎么回事啊？”令狐以渐跟着就问。

“这断手臂是王兴长的，在作鬼呢！令狐县尉！一定要把他捉住哦！我来救护臧大人。”江蒲英边说，边迅速转身跑向臧送间的身边。

“令狐县尉！救救我啊！”那断手臂在有一次说着人话的同时，将握着令狐以渐的手松开，跟手就“呲溜”一下，钻进了令狐以渐的衣袖里，并且还紧紧扒在他的大臂上。

这时，令狐以渐终于听出来了，那断手臂说出的人话很像是王兴长的声音，他随即也就估猜出，这只断手臂，即是江蒲英那天从王兴长尸体上砍下来的。他心里明镜似的：王兴长之死，不过是由于掌握了臧送间的犯罪事实而遭灭口的。

作为办案人，没能及时惩办幕后元凶，为冤死者伸雪，令狐以渐本就一直抱愧于心，感觉对不住向他提供线索的王兴长。此刻，他当然不可能再忍心拿住声声向他求救的这只手臂，给臧送间了。

因此，当王兴长的那只断手臂扒着他的大臂后，令狐以渐便当即决定，将其保护起来。于是，他就像往常到臧送间这儿谈公事一样，举止从容地走向臧送间的跟前。

恰好这时，臧送间在江蒲英的一声声急切地“臧大人醒醒”的呼唤下，长吁一声缓过气来。江蒲英激动地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臧送间说：“我的老天爷！臧大人诶！您可是醒过来啦！差点把我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