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玉敛阁
花芷颜在把祁玉若安慰好睡着之后就离开了宫里,因为要去找乔奕寒,所以这次拒绝了云妃娘娘特意为她安排的专门的轿子,一个人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去了玉敛阁。
“这位小姐,这是玉敛阁,是当铺,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你快点离开这里。”柜台的一个小厮看着花芷颜不吭一声就打算往里面跑,赶紧放下手中的账本就跑过来拦住她。
花芷颜也不解释,直接就从身上掏出昨日乔奕寒给她的玉佩,小厮看了一眼之后,狐疑地打量着身影站得挺直的花芷颜。
“这是你从哪里捡来的,快给我。这可是我家公子的玉佩,是开过光的,岂是你可以随意拿来玩的。把玉佩留下,人离开。你要是再纠缠,我就派人把你送官府,告你偷了我家公子的玉佩。”
乔奕寒特意没有知会门口的小厮,就是想让花芷颜过来吃一个闭门羹。等到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出现,这样才能凸显自己的身份。可是下一秒,花芷颜就说了一句让他大跌眼镜的话。
“告诉乔奕寒,再不出来我就把这玉佩摔了。”花芷颜面不红心不跳一脸正经地将玉佩举到了半空中,作势就要摔碎的模样。
乔奕寒赶紧跑了出来,看着花芷颜无比痛心地教训道:“你就这么对我给你的信物?”
小厮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这个小少爷向来古怪,好好的乔府不待着,还让乔大人给他开了一家当铺玩,偏偏小小的年纪还把这玉敛阁经营得有声有色。若是旁人知道这京城里最大的当铺是一个十岁小孩子经营的,只怕会吃惊地吓掉大牙。但是乔奕寒成日腻歪在后院,也不轻易现身,只有听见有什么好东西的时候才会跑出来品头论足一番。那些人常常以为只是小孩之言,却不知乔奕寒的话在这当铺可是一诺千金。
但是像今日这样,小厮既没有让人去知会乔奕寒,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这乔奕寒就自己出来了的情况,可是头一回出现。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花芷颜对于乔奕寒的发问置之不理,让乔奕寒心里格外不快,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一个小女孩,实在有损他的谦谦君子风范。无奈之下,也只能对着那些伙计撒气了。
“跟我来!”
乔奕寒认栽,遇到花芷颜这么一个大麻烦。早知道会是这样子,他昨天宁愿被花丞相的属下抓住,也不想让花芷颜救他。那花丞相再残忍,和乔家的恩怨再大,也不会在乔府要了乔奕寒的命,毕竟乔奕寒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十岁的孩子,鬼点子多了去了,想要让乔子荣来救他办法多的是。
后院十分的清静,凉风习习,边上挂着几个木桩,木桩的四周都是一些药草。看来,他说的授她武艺也是真的,授她用毒也是真的。
“花芷颜,你不过顺便帮了我一下,总不能赖本少爷一辈子吧。说吧,你打算赖我多久?”
乔奕寒口气十分地轻佻,对于教那种喜欢哭哭啼啼的娇嫩嫩的女子武艺和毒药这些东西,想想就是一件让人十分头疼的事。
“五年!”
正在喝着水的乔奕寒一口气全喷了出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了一遍之后,发现花芷颜的确说的是五年,而不是五天。
接下来的日子,乔奕寒存在最后一丝侥幸,想让花芷颜知难而退。但是,花芷颜比他想象中要强悍不知道多少倍。她的武功和内力全都日益精进,就连用毒的乔奕寒研究出来的稀奇古怪的手法她也是一学就会,简直就是除了乔奕寒以外的另外一个天才了。
一日,花芷颜正从宫里回来之后对着那些乔奕寒新找来的药材仔细研究,乔奕寒却一把就将东西夺了过去。
“花芷颜,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就跟我走。”
乔奕寒特意为花芷颜准备了一身男装,白色的长袍穿在她瘦削的身上显得松松垮垮,花芷颜从房间里面出来后乔奕寒立马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花芷颜就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笑完,脸上也没有露出半分不满的神情。一双眸子始终平静如水,无波无澜,看不出任何情绪。乔奕寒有时候觉得花芷颜和别人不一样,可有时候也觉得她很无趣。
乔奕寒带着花芷颜去了赌场,那是他新开的一家赌场,正巧有几个人在砸场子,朱红漆制成的桌椅被砸了一个稀巴烂,那些人看上去来势汹汹。
“小子,这里是爷的地盘。识相的,赶紧滚开这里,不然,我要让你好看。”
没有人知道乔奕寒是当今首辅乔子荣的嫡子,只以为这个小男孩是东家的孩子,对他词严厉色,想要把他吓走。
乔奕寒丝毫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徒儿,好好表现。要是这些人你都对付不了,你以后也就不用再跟着我了。”紫色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当中,花芷颜眼神冷厉地扫了那些人一眼,随即毫不留情地迅速出手。
最后,花芷颜输了,输的很狼狈。因为身高和力量和人数上不及对方,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直到乔奕寒在外面逛了一圈回来之后看着花芷颜被伤成这样,素来眉开眼笑惯了的少年第一次发怒,毫不留情地把所有人都教训了个遍,但对于花芷颜少身上的伤却是视而不见。
“以后我就在赌坊后院继续教你,若是赌坊出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人捣乱的,就全部由你出面应付了,也算是你对为师的报答了。”
乔奕寒虽然有时对花芷颜很冷漠,但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逗她,给她带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最后都没有换来花芷颜的任何反应,才无趣地离开。
后来,花芷颜的功力也在和别人的对招之中进步得越来越快,也从一个极为不显眼的女子脱落成了一个眉眼弯弯秀气十足的小姐。每年乔奕寒都会给她准备一身新的男子的衣裳,一旦穿上,花芷颜就是赌场那个闻风丧胆无名无姓的少年郎,乔奕寒后来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时候几个月甚至一年花芷颜都见不到他一面。
“小姐,你怎么又受伤了?这几年,你日日回来都是这副模样,身上的伤口好了又增,这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流朱看着花芷颜身上那些来历不明的伤口,心疼得快要哭了起来。
这几年在花府她们两个也是过的如履薄冰,赵氏和花明曦时不时就过来过意找茬。这些,花芷颜全都忍着不吭声,流朱又说不上话,只能干巴巴地心疼自家小姐。
“流朱,我没事,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花府,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花芷颜的眼神十分笃定,流朱的眼底在燃起一丝希望之后又迅速浇灭。
花芷颜再不受宠,也是花家的子嗣,岂是想离开就能随便离开的。在流朱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花芷颜却十分坚定地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