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贱人
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爱的人他也爱你。自从那一夜过后，聂素素与萧容桓的感情可以说是迅速升温。明明是最为普通的工作，却也在两人都对视中备显暧昧。
萧容桓本就不是擅长风花雪月的人，很少会有艳事缠身。在与聂素素那一夜“互表心迹”后，更是在闲暇时整天和她在一起。
二人的关系本就没有遮遮掩掩，更何况每天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起进进出出。虽然府中诸人都不清楚聂素素的女子身份，但是却都知晓太子新上任的书童与太子关系极好，甚至不少人都将聂素素当做了半个主子对待。
也幸亏当初在给聂素素调换身份时，萧容桓便让暗卫给聂素素易了容，否则以现在聂素素受关注的程度，恐怕早就被人认出她就是当初那个在太子大宴上倍受关注的舞女女仆了。
萧容桓对待聂素素本就较之其他仆人宽容，在经过那晚之后更是将其宠到天上去了。二人同进同出，除了洗浴这等私事，基本上每日都在一起，形影不分。
聂素素也由之前的拘束变为了此时的放纵，在琐事上使一使小性子，倒是让两人的生活愈发甜蜜。
聂素素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这样进行下去的，她甚至有的时候会萌发出哪怕不要一个身份，只是这样静静待在他身边就好的念头。
但是或许是聂素素注定苦命，就在聂素素二人情正浓时，聂素素发现了他们两人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那天萧容桓正是早朝时间，聂素素闲来无事就帮忙整理书房。这些事本来都是萧容桓亲自做的，毕竟书房乃是机密重地，不能让人随便靠近。但是此时二人已经在一起了，聂素素也就当然可以插手其中。
聂素素即使想要报仇，却从来没有想要利用萧容桓的身份去做什么。以往的奏折，也是只有萧容桓在的时候，她才会跟着一起看一看。如今萧容桓不在，聂素素当然不会随意的翻看奏折。
一点一点打扫着灰尘，将东西分门别类。正当聂素素收拾的正欢时，聂素素突然早桌子靠墙的那一侧，发现了一个小型的柜子。
柜门虽然是上好的木材做的，但是却还是有许多处破损。跟旁边的同样的木材比较一下便知，这柜子的破损是由于萧容桓平日里多次打开导致的。
本来聂素素对窥探萧容桓的私人物品是没有半点兴趣的，毕竟二人还不是真正的夫妻，聂素素也本身就感觉就算是情侣也应该給对方充足的私人空间。可是当聂素素看到那柜子的刹那，聂素素的心中就忽然涌现出一抹陌生的感觉。
一定要打开！
聂素素的心里有那么一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若是今日不将这个柜子打开，聂素素一定会错过非常重要的东西。她一定会后悔的。
聂素素在打开和不打开之间纠结。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打开这个柜子。
就算我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容桓也不会怪罪于我吧。这样安慰着自己，聂素素慢慢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面不像聂素素想象中的堆满了东西，诺大的柜子中，只有一副画卷被放在正中央。
一幅画？
聂素素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副画对于萧容桓来说，一定相当重要。
将画卷拿出，聂素素将其拿到书桌上，整理好桌面，再将画卷缓缓铺开。
大片的花丛中，一个美人回眸而笑。聂素素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个作画人对于画中女子的感情一定不同寻常。
聂素素心中已经开始莫名的紧张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聂素素愣是将这副画卷全部展开，直到看见了画的落款。
爱妻素锦。桓
被打击的向后连退了几部，聂素素的眼眶之中啥时间有着泪水满出。
那个桓字，是萧容桓不常用却最爱用的落款。别人或许认不出，但是聂素素毕竟和萧容桓朝夕相处了数个月。
爱妻素锦？聂素素的嘴角撤出一抹笑意，脸上既有泪水，又有笑容，显得整个人越发凄惨诡异。
这画上女子是他的爱妻，那我算什么？
聂素素此时心如刀割，本应该混沌的脑袋此时却分外清醒。
聂素素忽然想起了萧容桓酒醉后的那个白天。当时的萧容桓在看见自己后的那一抹不自然，聂素素原本只是当做萧容桓一时害羞，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那一回事！
素素！
是了，那一夜萧容桓嘴里叫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他叫的，是这副画上名叫素锦的女人！
聂素素越想越崩溃，原本能在她无望的生活中给她唯一一丝温暖的存在，在一瞬间破灭的粉碎。
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
聂素素此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神智明明很是清醒，却无法给出她自己一个最好的反应。
“素素，你怎么了？”
也许是聂素素已经独自愣神了太长时间。一转眼，萧容桓已经从早朝归来。
一进门就看见聂素素趴在书桌上，肩膀抖动。萧容桓原本是以为聂素素身体不适，才连忙走进查看。没想到他会在聂素素身下发现那张对自己意义非凡的画卷。
一瞬间瞳孔放大，萧容桓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聂素素推开，将画卷仔细的收入怀中。
“哈哈哈。”
被一把推在地上的聂素素笑声慎人，脸上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原本萧容桓的力气并不大，可是聂素素本就已经伤心到了极点，又怎么能承受的住他这一推呢？
“萧容桓，我问你，她是谁？”
费力的起身站起，聂素素看向萧容桓的目光满是执拗。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原本想要解释的萧容桓，话到嘴边却控制不了自己。
看着聂素素因为自己的话语迅速变白的面庞，萧容桓只感觉心中一阵踌躇。
“好，萧容桓，你很好。”
推开萧容桓夺门而出，聂素素此时脑海之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抓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萧容桓明明是想要拦住她，却不知为何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聂素素离去。
直到看不见聂素素的身影，萧容桓这才将目光收回放，在手中的画卷上。
手掌轻轻抚摸着画卷，萧容桓此时心中是百般滋味杂陈。
就如画卷上写的一样，这个女人，曾是萧容桓心中最为深爱的女人。
素锦姓林，原是萧容桓母妃那边的表亲。在他母妃争宠的那段日子里，是素锦一直陪伴在侧。
素锦与萧容桓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素锦曾经是萧容桓小时候唯一的温暖，也是第一个教会萧容桓爱与责任的人。
素锦的性格温和，待人诚恳。若非当年那场“意外”，或许素锦早就和萧容桓在一起了。
想到此处，萧容桓不禁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都怪那个老男人。若非他忽然之间将自己封为太子。自己就还是之前的那个不受宠的皇子，婚姻大事也就不用受他人摆布。
而素锦，也就不用因为身份原因，遭遇种种“意外”。
萧容桓一直记得那个花丛中笑得开朗的少女，他知道，她虽然已经不在了，她却永远的活在自己心中。
萧容桓这样想着，便也坐回了原位。不再想着去追回聂素素。
是的，素锦已经死了。
也许正是因为素锦已经死了的缘故，萧容桓此时并不觉得她可以成为自己和聂素素之间争吵的原因。
换句话说，萧容桓就是认为聂素素此时正在无理取闹。闲的没事儿才会去吃一个死人的醋。
萧容桓理所当然的忽视了聂素素并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原因。或许，骨子里的自大是改不了的。也或许是因为他明知自己有错，却碍于面子，死活不知悔改。
而聂素素这面，自从跑出书房，便一路向自己房间跑去。将自己的头埋在被窝里，聂素素越想越觉得委屈。
普通人家的女孩儿若是受气还可以回娘家，可是自己却是一个连娘家也没有的人。
是的，自己孑然一身，多可怜啊。
也就是因为她孑然一身，才会将萧容桓当做救人的浮木，才会将萧容桓看的那么重，才会在得知自己被背叛的时候如此心碎。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无论多聪明的女子，一旦遇到感情，也都会变得手足无措。聂素素此时就想是完全慌不择路的马匹，只能在原地打转，却死活走不出这个怪圈。
放弃他吗？可是……我爱他啊。
如同深陷泥沼中的人儿一样不能自拔，聂素素此时只感觉自己心灵极其憔悴。
看了一眼自自己进来后，就毫无动静的房门。聂素素就一直紧紧盯着它，直至眼泪流干，直至自己陷入沉睡。
他还是没有来……
在陷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聂素素的脑海中划过这样一句话语。
在月色的照耀下，一滴晶莹自少女的脸庞滑落，直至落在枕头上，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