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面圣
“这封信确实是聂辰的亲笔信。”御亲王读完信后，缓缓将其放于茶几之上，抬眼对秦凡道：“但聂辰所述，未免有些太过夸大了吧，一个区区的平西兵团，竟能挡住整个南方军团？”
“御亲王，清流军队的战力非常之强，现在只有我明州军团跟海族人真正碰过，对方的实力之强悍，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哦！”御亲王道：“如今怕不是只有你们南方跟海族蛮子碰过吧？”
闻言，秦凡的眉头微蹙，莫非北方德州也已有大战？
御亲王继续道：“五日前，北肃王军团传来消息，他们已经驱逐了东部德州的所有清流军，将靖野兵团直接打的丢盔弃甲，直接退出了德州，在郴州抵抗。我想，过两天郴州恐怕也全境光复了，郴州拿下之后，距离凤凰山北部就只差一个秀州了。”
“同样都是帝国精锐军团，可为何北肃王军团和冀州军团能够一无所当，而你们明州军却在登州一拖再拖呢？要知道，你们明州军可足足有五十万人马，而北肃王军团才三十万人！”御亲王饮了一口茶后，有些玩味地看向秦凡问道。
“这不可能！”秦凡沉声道：“那冀州军呢，难道冀州军没有南下？”
御亲王道：“北肃王先到德州一步，发现海族人不堪一击后，就直接告知冀州军不必南下了。毕竟北方百族尚未完全平定，前些日子还入侵了我黄州之地。”
“阴谋！一定是阴谋！”秦凡撕拉一声撕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背上的刀伤，沉声道：“我亲身参加过登州之战，那样的战场，连我都无法说能够全身而退，他北肃王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击溃靖野兵团！”
木易朝秦凡后背看了一眼，对御亲王点头道：“确实是不超过两个月的刀伤。”
“即便如此，谁知是不是他故意自己伤的，以此达到邀功的目的。不过秦将军请放心，为了帝国的面子，我也不会向陛下提起此事的。”御亲王冷冷地道。
“迂腐！”秦凡冷冷地道：“你就等着凤凰山防线被攻克吧！届时清流兵锋直逼帝都赐天，我看看你们这些王公大臣们，到时候还会不会如此自大！”
“你放肆！”御亲王拍案厉喝道。
“哼，是我放肆，还是你们迂腐，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的，告辞！”说罢后，秦凡直接转身离去。
一旁的赵若倩见状，微微叹了一口气，也随着秦凡离去。
“真是个狂妄的小子，以为在南方民变之中积累点军功，爬到了中将就不可一世了。本王若想杀了他，全是一念间的事情！”御亲王狠厉地道。
这时木易却忽然开口道：“他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御亲王皱眉，显然刚才秦凡的无礼，让他心中极为不快。
“前西岚海军大元帅兼清流舰队旗舰指挥官，田宇。”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匹夫，当年就危言耸听，如今你为何又提起他来了？”御亲王不满地道。
木易淡淡开口：“当年田宇大元帅就曾说过，注重东部海防和沿海防线，提防海族入侵。如今应验了，所以我认为有备无患，总是对的。”
“木易啊，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御亲王却是摇头道：“无论是调集北方军团和西北军团来，还是集结地方军，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金币来支撑。如今西岚帝国已经支撑不起一场大范围的调军了，能为帝国省一点，就是为百姓省一点。”
……
“秦公子，这件事就真的这么算了吗？”御亲王府外，赵若倩有些不甘地问道。
“德州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幺蛾子，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清流军队绝对不是北肃王三十万人就能赶走的！”秦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后继续道：“据我所知，在德州的靖野兵团身经百战，里面的士兵更是身经百战，战力绝不在登州平西兵团之下！”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北肃王能够轻易拿下德州？”赵若倩蹙眉道。
“是啊，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除非……”秦凡的眼神一凝，缓缓地道：“除非帝国兵部内有叛徒，而且这个叛徒很可能就在我们明州军中！他知道我来帝都是为了加强凤凰山防线，所以才故意让靖野兵团让出德州。你想想，北肃王几乎和我们南方军团同时抵达德州，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拿下德州，就在我来到帝都时捷报突然传到了帝都呢？”
“难道不会同时而为？”赵若倩道：“毕竟你从登州到这里的时间，跟德州到这里需要的时间差不多，北肃王在你们登州之战时就已经打下了德州，现在军报才传了回来。”
“这是不可能的。”秦凡摇头道：“军情如火，为了确保军情能够送出去，一般军报都是在同时三次飞鸽传书后，又接连派出三批传令兵回禀帝都兵部，直达天听，以确认消息的准确性。你父亲说五日前得到的消息，一定是飞鸽传书，现在传讯的骑兵应该还在路上。清流军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劝说帝君在凤凰山一线增兵，所以凤凰山海族人是势在必得的！”
“一旦凤凰山防线被攻破，紧接着就是帝都直隶了！”秦凡紧锁眉头。
“那怎么办，我们回去再找父亲吧！”赵若倩道。
“没用的，从御亲王刚才的话里我就能够听出来，他对海族极为不屑。加上北肃王三十万人就收复了德州，恐怕他们更加会认为海族人不堪一击，等到凤凰山大战真正爆发时，恐怕也就是凤凰山不保之日了。”
“二百四十万地方军，根本就没有大兵团作战的经验，甚至连训练都没有过。而海族征战碧落海周围海域，最低动用的兵团都是十万人，甚至百万人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也是家常便饭。一旦凤凰山开战，虽然我们多出对方近一百万人，但恐怕依旧难以抵挡海族人的兵锋！”秦凡的心沉到了极点。
“海族人真的有这么强？”赵若倩看了一眼秦凡后背的伤。
“对，海族士兵非常高大威猛，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对战地方军以一敌十都不是大问题。而凤凰山的精锐部队统共就只有六十万，这场仗，真的很危险！”秦凡的眉头始终紧锁着，他沉思了片刻后，对赵若倩拱手道：“今日的事情多谢若倩姑娘帮忙了，在下还要回驿馆，想必明日帝君就会召我。我要提前准备一下，准备御前进言！”
闻言，赵若倩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因为秦凡此刻的表情，跟当年的慕柳冰实在太像了。曾几何时，当年的慕柳冰也是时常如此，紧锁着眉头，告诉自己明日他要在御前冒死进谏。
“秦将军一路好走！”赵若倩行礼告别。
秦凡一抱拳，旋即转身朝着兵部驿馆而去。
当晚，王氏姐妹也回到了驿馆，翌日清晨，秦凡就受到了兵部的通知，要求他立刻面圣。
秦凡穿上了一身中将铠甲，胸前的两颗将星熠熠生辉。
“到了御前，一定要将登州的事情如实禀报给帝君！”临行前，王春雨依旧不忘叮嘱，但最后却又说：“但如果真的事不可为，也不能勉强。”
秦凡笑道：“我不会傻到忤逆帝君的。”
于是在龙廷卫的带领下，秦凡一步步地走入宫墙，看着皇城内那一名名最精锐的帝国战士，秦凡竟莫名有些欣慰。
“宣，明州军团中将，秦凡觐见！”
一道尖细的声音从恢弘的大殿内传来，一排龙廷卫各自散开，给秦凡让出一条笔直的道路来。
“秦将军，请卸剑！”太监捧着一个木案道。
秦凡点头，将佩剑取了下来，放在对方的木案上，太监的身体顿时沉了一截，看向云青的表情越发恭敬了。
那是一个红色的门槛，门槛之内是红色的屏风，屏风每隔两步就站立着一名龙廷卫。秦凡知道，朝堂就在屏风之后，这里是整个中州的心脏。
按捺住心中的紧张与激动，秦凡皱着眉头，缓缓走过了屏风。
宫殿非常巨大，地板是青石色的，秦凡不敢四处张望，但他却依旧够感觉到从四周墙壁上镶嵌宝石射来的光芒。
大约走了十数步后，秦凡看到了一个跟自己一样身穿军装的人，于是秦凡目不斜视地与那名将军站齐，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明州军第五上军第十中军将领秦凡，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凡，面见陛下，当磕头行大礼！”御亲王在一侧站着道。
秦凡目不斜视，也没有敢打量帝君，只是道：“按帝国律法，带甲之士，面见帝君可不弯双膝，单膝行军礼即可！”
“好！”肥胖的荣武帝拍了拍手掌道：“秦将军不愧是我西岚猛将，我西岚帝国戎马出身，星耀大帝更是亲立国律，凡带甲之人，决不可弯双膝，即便面君也是如此，违令者诛灭九族！”
闻言，秦凡大大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帝君也不是像传闻的那么昏聩不堪。
“秦将军，平身吧。”荣武帝道。
“多谢帝君！”秦凡起身。
“今晨，朕读阅聂辰呈上来的军报，明州军斩杀海族蛮夷十万众！”荣武帝笑着道。
“陛下圣明，西岚军威所向披靡！”
还在秦凡发愣时，他身边的那个将军和众臣竟然齐齐跪下，害的秦凡也急忙单膝跪地。
“都平身吧！”荣武帝的声音淡淡响起。
于是呼啦啦又站起来一片。
“不过……”荣武帝眼眸一眯：“朕的南方军团，竟然损失了近六万人。”
闻言，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明州军团共五十万人，一下子损失了六万，已经超过十分之一了。
“秦将军，不知聂辰有没有让你向朕解释一番，这是怎么回事呢？”荣武帝看向秦凡。
“回禀陛下。”秦凡上前一步抱拳道：“我明州军在远城之外与海族平西兵团大战，末将以为，以付出六万人的代价，消灭十万海族人，已经是非常赚了！”
“秦将军，你放肆！”御亲王站出来冷喝道：“聂辰指挥无能就是指挥无能，何必寻这些借口为他开脱？按照你的意思，海族人的战力难道还强的过我们西岚帝国的精锐军团吗？”
秦凡回头道：“末将并没有这个意思，清流士兵作战非常勇敢，当日我明州军之所以能够斩杀更多的海族人，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仰仗骑兵和装备的优势，如果是以同样的装备进行步兵作战，恐怕伤亡也只能五五开。”
实际上，即便凭借着明州军是骑兵以及装备优良的优势，平西兵团的伤亡也是与明州军团相差不远的。之所以报出十万人，其实也不过是好听一些，也不会有人真的去战场上数尸体。
“哦？”帝君微微一笑，道：“军报上说，秦将军斩杀敌军凡一百七十二人，朕心甚慰。朕以为，我西岚能有如此勇猛的将军，足以守卫我西岚边陲。既然秦将军参加了远城之战，又斩杀如此多的敌军，不如与朕和诸位爱卿们说说，这海族人到底是何模样？”
闻言，秦凡心中一紧，他知道，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