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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感动 深藏心底
也许张风算得上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他分明尝到了忧伤和泪水的滋味。但是，他根本无法想象在这个“疯子”成群的班级里，他居然还能看到感动。
月婷的伤让他无话可说，他只想默默地保护着她，只因为她是他的孩子。那张小帅呢？同样是他的孩子，他又该怎么办？
张小帅，外号狮子头，性格豪爽，为人仗义。但正因为如此，张风才觉得头疼，才多大的孩子就讲什么江湖义气了，这将给他带来什么？除了麻烦和灾难还会有别的吗，张风想不到，打死都想不到。但是尽管如此，他也不会轻易放弃，要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懦弱的人，这是我跟他说的。
张风还记得张小帅第一次课堂上的无理取闹。他知道这小子这么做无疑只是为了一点点面子而已。当张小帅设置的一道道槛，被他轻易地跨过之后，他分明看到了他脸上的失落和哀伤。
至于和蓝玉的纠纷，那纯粹是个意外。他也没想到文静的蓝玉居然能将他整的垂头丧气，还找不到出气的借口。张风在惊讶之余看到了张小帅的可怜之处。有一瞬间，他甚至开始想关注这个帅家伙了。
张风从侧面了解到了张小帅的家庭情况。
他出身于一个单亲家庭，母亲在生下他之后，毅然跟着另一个男人私奔了，忠厚老实的父亲没有把她告上法庭，只是一心一意地照顾着这个唯一的孩子——张小帅。
他的父亲叫张勤，一个普通的木匠工人，家庭经济处于中等偏下水平。他因为难以承受失去妻子的痛苦，经常借酒浇愁，喝醉了之后就借酒发疯，而这个时候受苦的当然就只有张小帅拉。张小帅为了逃避父亲的毒手，经常夜不归宿，至于躲在什么地方，却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在张风的眼里，张小帅一直是个放荡不羁，冥顽不灵的人。原以为这样的人总有一个优越的家庭背景作为放荡的资本，却不料，他的猜想和现实之间出现了太大的差距。张风的心里开始自责，他想或许对于这种特殊的孩子，应该给予更多的是关心和关怀。他甚至开始对自己的过去感到厌恶，居然恨起自己来。
中秋节那天中午，他把张小帅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他又一次触及到张小帅慌乱的眼神的时候，他的心开始颤抖。
“多么可怜的孩子啊，到底被什么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我到底该如何弥补因无知而犯下的错呢？”
“我又该如何去挽救这个被亲人抛弃的孩子呢？”
一系列问号就这样无情地打在张风的脑海里，以至于他的内心开始汹涌。
“老......老师，找我什么事”
他紧张地看着张风。
“不要紧张，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来，坐”
张小帅怯怯地走过来，依言坐下，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他始终无法猜透张风的心思，他早已见识过张风的伎俩，自己跟他根本不是在一个档次。
“你就是张小帅”
“恩”
“爸爸叫张勤，是个木匠工人”
“是”
张小帅更加迷糊了。
“问这些，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爸和你妈在年前已经离婚，现在你跟着爸爸张勤生活？”
张风的问题终于触到了他心里还未愈合的伤口，他开始咆哮起来。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张风看到了他眼中的仇恨凝结成一团怒火，随时有可能爆发，这让张风都感觉到有点恐惧，他只觉得突然有一阵凉风吹过，霎时间，浑身都觉得凉飕飕的。
“不要激动，事情已经过去了”
张风给他倒了杯水，张小帅毫不客气地接过水杯，连一声谢谢都没有。他缓缓地坐了下来，情绪也跟着慢慢平静了下来。
“很多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应该勇敢地去面对，而不是懦弱地选择逃避，那是懦夫的行为”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不想在见到他，我讨厌看到他那张脸，他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的脸因为过分激动已经憋得通红。
“你恨你父亲吗？”
“当然，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给我造成的伤痛”
“可是，你们毕竟是父子啊，恨到什么时候才算到头啊，总不会一辈子不说一句话吧”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看到他我就浑身不舒坦”
张风看到了他眼里的恐惧，他想也许这就是传说中叫“阴影”的东西吧！
“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会这么恨他。”
他的眼神开始游离，似乎回到了久远的过去。他不再说话，张风只看到他的脸颊开始滚动着一种叫泪的东西。
张风也不说话了，他静静地看着这个当初看起来很坚强的小伙子。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张小帅都没有来上课。张风急的漫无目的地到处瞎找，结果忙了一个下午也没见到他的影子。
到后来，终于在张小帅一个哥们的指引下找到了他，当时已经是晚上21：40，喝得烂醉如泥的张小帅静静地躺在一间小酒吧里，张风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他送到了自己的家里。就这样，张风第一次和自己的学生挤在了一张床上。
第二天，张小帅醒来的时候，张风已经买好了早餐。
“我，我这是在哪里？”
“我家啊”
“不对啊，昨天我不是在酒吧吗？”
“你傻啊，是我把你背回来的啊”
张小帅还在努力地回忆，却被张风打断了思绪。
“好拉，别在想了，赶快洗刷去，吃完早餐赶快去上课。”
“可是......”
“可是什么？其他话等放学了之后再说。”
张风以命令的口吻冲着他喊起来，他不得不照做。
一个上午，整整一个上午，张小帅都没心思上课，他急于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在那？
终于下课了，张小帅冲进了他的办公室。这时候里面还坐着另一个人，他不得不退出来，补打个报告。
“进来吧”
他疑惑地看着这个有点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很熟悉。
背影突然转过了身。
“爸爸，你怎么来了？”
在发现这个背影居然是自己老爸的时候，张小帅失声叫了出来。
张风微笑地看着他。
张小帅却浑身颤抖。
“难道老爸已经知道我喝酒的事情拉，糟了”
他正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父亲打住了话头。
“你这小子，要留下来复习功课也不说，害得我担心了一个晚上”
张勤怜惜地看着他，他终于可以长长地吁一口气了。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昨晚喝酒的事情，好险。”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给自己压压惊。
“记得今天晚上得回家了哈，这样子麻烦你们班主任可不好”
“哦，知道了”
看着父亲转身离开，张小帅偷偷地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风。只见他微笑着目送他的父亲，一句话不说。
张勤的身影很快在这个校园消失了，张小帅肆无忌惮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可以说了吗？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昨晚的事和我老爸到来的事”
“我没什么好说的”
“哦，你肯定是心虚了，你是不是对我老爸说了什么”
“你说呢？”
张风狡黠的眼神，让张小帅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畏惧感。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哼”
张小帅摔着门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也微笑地目送他离开。
第二天上午，张小帅是肿着脸回来上课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事情露馅拉，这没理由啊！”
张风心里非常惊奇，他根本想不明白，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于是，他再次把张小帅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小帅进来的时候是耷拉着脑袋的，没有了昨日的威风。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得问你呢，你还有脸来问我”
“是你爸爸下的手？”
“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是不是知道了前天晚上的事？”
“这就得问你咯”
从进门到现在，张小帅都非常不客气，张风尴尬地呆站在那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喝酒的事确实只有他知道，而他绝对没有告诉他老爸，那又会是是谁，难道是他？
张风想到了张小帅的那个哥们。
可事实证明并不是他，因为张勤并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张勤，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风只好厚着脸皮，又把张勤请上了门。
“小帅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风一直有质问的口气跟他说话，以至于张勤都不敢正眼看他。
“昨晚上我喝多了酒，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又喝酒了？”
张勤点点头，这一刻，张风弄明白了小帅的伤的来由。可是他并没有马上告诉张小帅，他宁愿让他误会是他告的密。
张勤走的时候是带着不安和内疚的，张风发现了这一点，因此心里有了一个新计划。
下午放学后,张风让梁鑫把张小帅叫到办公室来,可是梁鑫说根本找不到人。张风就又多派了几个学生，几乎翻遍了整个学校也没有把他给揪出来。
“这小子跑哪去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张风一边努力思考，一边慢慢回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你们先回去吧，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要不要我们帮忙”
梁鑫还想说什么，张风挥了挥手。
“回去吧”
张风找到了张小帅的那个哥们，并且跟他聊了很长一段时间。
晚上22：50他们在一家电子游戏厅找到了他，当时他已经睡着了，就趴在游戏机旁，旁边房着一堆吃完的零食袋，还有一个可乐瓶，书包已经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知。张风没有叫醒他，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他轻轻地披上，然后坐在一边。
时间过得很慢，就像打点滴的时候那一滴一滴的药水一样，慢慢地滴完，这是一个煎熬的过程。上半夜还好，下半夜天气突然转凉，一阵风吹来，直穿进张风的骨子里，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天终于亮了，张小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6点45分，当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开始清醒的时候，发现身上已经多了一件外套，这时候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居然是自己的班主任，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张小帅赶忙取下肩上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张风的肩上。
张风醒了，揉着朦胧的睡眼。
“你醒拉”
“恩，老师你什么时候到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你都睡成一头猪拉，怎么会知道”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啊?”
“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可是我一觉就睡到天亮了啊”
“其实，没关系，我不是也一觉睡到了天亮”
“可是......”
“别可是了，我很好....现在赶快收拾好东西，回去上课了”
张风穿好了衣服，走在了前面，看着他的背影，小帅默默地掉下了两行清泪。
今天，张小帅真的很想认真听课，却总是无法集中精力，他想不明白张风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始终无法忘记父亲给他带来的伤痛？
中午，他自己走进了张风的办公室，张风很意外，这是他第一主动找自己。
“老师，我想问你个问题”
张小帅这次没有坐下来，因为他知道他很快可以得到答案。
“你说”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怎么说？”
“我犯了那么多错，你都没有责怪我，这是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你是我的学生，又不是我的仇人。”
张小帅转身离开，张风却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下午，张风对小帅说今天要去他家做家访，张小帅没有拒绝，因为他此刻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在城南穿过无数个黑灯瞎火的小巷之后，小帅带着张风来到自己的家里。窄小的房子，简单的布置，一张小小的四方桌上已经摆上了两道小菜，桌旁坐着一个因操劳过度而过早衰老的中年人。
小帅把张风领进自己的家，一边把自己的书包放好。
“爸爸，这是我班主任，今天来做家访”
“哦，班主任啊，贵客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这个叫张勤的中年人热情地把张风请到了饭桌旁。
“来来来，快坐，一起吃个便饭”
“小帅，你快点把手洗干净了，出来陪老师吃饭”
“知道拉”
三个人，一张桌，真的有点像一家人的感觉，张勤是家长，张风是老大，小帅是老二，不过张风还是感觉怪怪的......
“小帅这小子在学校表现还好吧？”
“恩”
“有没有闹事？”
“没有”
“有没有添麻烦？”
“没有”
“有没有欺负人”
“没有”
张勤在饭桌上，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张风只是一个劲的敷衍着，有一个瞬间他已经不耐烦了，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在问过这一系列问题之后，张勤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幸好他没闹事，否则我非揍死他不可”
张风意外地看到了张勤眼中不小心露出的凶光，倒吸了一口凉气。
吃完晚饭，张小帅乖乖地做作业去了，只留下了张勤和张风。张勤收拾好碗筷之后，坐在了电视机旁，张风也在靠近他的位置坐了下来。
“今天，我来做家访，就是想了解你家的家庭情况”
“恩，这我清楚”
“小帅这孩子挺乖的”
“是吗？那很好，那小鬼头在家里可是皮的很呢，经常被我揍”
“那他妈妈都不管吗？”
“你说他妈妈啊......”
张勤的眼神变得沮丧了，变得萎靡不振。
“那女人早就跟别人跑了，真是不知廉耻”
张勤咬咬牙，满脸痛苦的表情，泪顺着粗糙的脸颊流了下来。张风想那泪肯定是咸的，因为那泪看起来很浑浊。
张风不说话了,他想关于张小帅身上的伤他还是暂时别提了,因为在那一刻他看到了张勤身上的痛,他怎么忍心再去伤害一个痛得呻吟的老人呢。
他默默地走出了这个窄小而有昏暗的房子，离开这个两口之家，他突然有点想哭的冲动，却哭不出来，于是泪悬在眼眶打转。
第二天早上，张小帅是耷拉着脑袋来上学的，张风奇怪地看着他。
“怎么拉，又被你老子给揍了啊？”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摇头，并没有出声。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说话？”
“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张风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在他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离开之后，爸爸整整哭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肿肿的，像馒头一样”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谁叫你提到那个女人”
张风噎住了，他看到了他眼里对那个女人的恨，但同时他也闻到了他身上以前没有的味道——关心。
“你不是恨你父亲吗？为什么现在开始在意了？”
张风是笑着看着他的。
“关你什么事，总之以后我父子两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看着他恨恨地甩门离开，张风并没有生气，反而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张风没有因为张小帅的一番话而放弃这次爱的行动，他始终默默地关注着张小帅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自从昨天晚上那件事情之后，张小帅始终处于一种精神游离状态，每一节课都是心不在焉的，好象满心都是心事。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午第六节课下课，他马上变得精神抖擞起来，整个人飞一般地冲出了教室。张风没去预料将要发生的事情，只是笑着摇摇头，准备静观其变。
就在几分钟之后，张小帅低着头走进了张风的办公室。红着脸看着张风。
“老师，晚上还去我们家做家访吧”
“你不是说你们父子俩的事不要我这个班主任过问吗？”
“我，我，我......”
看着张小帅手足无措的样子，张风笑了。
“开个玩笑而已，别在意拉”
“说吧，晚上有什么计划”
“这个你就别问了，跟我走就是了”
张小帅兴奋地走在前面，张风跟在后面。
一路上张风都狐疑地看着张小帅的背影，他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装着什么药。他甚至不知道他手上何时多了一个大圆盒，他一边背着书包，一边艰难地报着大圆盒，张风想也许这是给他父亲的惊喜吧。看着他这样艰难地走着，张风很想上去帮一把，但看着小帅倔强地走着，他又退却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家，张风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依旧是窄小的房子，昏暗的灯光，简单的布置。
“爸爸，我回来了，快过来帮个忙”
张小帅刚进门就开始嚷嚷起来，看来他确实是累得够呛了。
“这什么东西啊”
“小心，别碰坏了”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看着父亲好奇的眼神，小帅得意地笑了。
“别急，等会你就知道了”
张勤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张风，张风只能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别问张老师了，他也不知道，我瞒着他呢。”
晚饭依然很简单，两个家常小菜，一道汤。凑在一块儿的依然是这三个人。张勤像家长，张风是大哥，张小帅是小弟，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张风的感觉。他感觉到了无比的温馨涌上心头。
晚饭还是在沉默中结束的，大圆盒似乎成了今晚的焦点，就连张风也很想知道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晚饭结束了，张小帅抢过了张风手中的碗筷。
“爸爸，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这些事情就让我来做吧，您歇着”
张勤困惑地僵在那边，继而笑呵呵地抚摩着小帅的头。
“哎，看来，真的长大了啊”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不争气地湿润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弄湿了他的眼眶，他只觉得有点难受。
张小帅动作利索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之后，欢喜地把那个大圆盒端到了桌子的正中央。
“好了，爸爸，张老师，你们过来吧”
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张小帅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大圆盒，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漂亮的心形大蛋糕，他帮忙点燃了蜡烛。
“今天是谁生日啊这是？”
“张老师是你吗？”
“当然不是”
张风摇摇头。
“难道是你，小帅？”
“当然不是拉”
“难道还是我”
张勤指了指自己，神情有些茫然了。
“爸爸，你不会忘记了吧，今天可是2011年4月25日，你40岁生日呢”
张勤使劲地拍着自己的榆木脑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好了，老爸，快许愿吧”
张勤顺从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他似乎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爸爸，快说，你许了什么愿，快说啊”
“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吗”
张勤看着张小帅的那种眼神变了，变得那么慈祥，那么温柔。张风在瞬间似乎读懂了他的愿望，一个不大的愿望。
张小帅把大蛋糕分成了六块，第一块他小心翼翼地捧给了父亲，在张勤笑着接过蛋糕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小帅手上的伤。
“你的手怎么拉”
小帅没有说话，默默地把卷起的衣袖放了下来，然后把第二块递给了张风，张风也是笑着接过蛋糕的，那笑里包含了很多的感情。
张风在接过蛋糕的那刻，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他问自己这是感动吗？还是愧疚？他想自己何曾想过父亲的生日。没有，从来都没有。在父亲生日的那天，他总是过着自己所谓的潇洒的生活，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或许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这个概念。
张风流泪了，那是悲哀的眼泪。
小帅把最小的一块蛋糕给了自己，他小心地卷起了刚放下的衣袖，微笑地吃着蛋糕。
父亲放下了手中还没有吃完的蛋糕，轻轻地过小帅的手，抚摩着他手上的每一道伤痕。
“告诉爸爸，伤口还疼吗？”
小帅只是默默地摇着头。
张勤却忍不住呜咽起来。
“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对不起你”
小帅也哭了，轻轻地把爸爸报进自己不大的怀里。
“不，都是我太任性了，经常惹你生气，以后比还得像这样继续管着我”
此刻，张风也哭了，这个简单的画面居然让这个铁铮铮的汉子掉眼泪了。
张风是偷偷地离开小帅家的，那时侯他们哭的正欢，他不想破坏这个让人垂泪的画面。他只想静静地离开，他走的时候眼睛是红红的。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间窄小的房子，昏暗的灯光下，两父子依然紧紧地抱在一起。
走在冷冷的街上，张风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事情了吧，于是他毅然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父亲的号码。
“爸爸，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对面是一片很长的沉默，张风也沉默了。然后电话里头传来一阵长久的呜咽声，张风再一次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