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烟花易冷，再没也不过一瞬

几大件烟花很快就点完了，天又恢复夜晚本该有的墨黑了。宋倾城依旧沉浸在刚才的绚丽之中，看着天眼里却闪着光。其实自己早已过了少女许久，但似乎不管过去多久，依旧会臣服在浪漫的烟火之中。

孩子们见烟花放完，又一窝蜂跑散各自玩耍。两个人久久没有说话，正值严冬本该感到寒冷，此刻却感到温暖一场，也不知道是刚放完烟花纸筒在散发着热量，还是少女心得到浪漫满足觉得心里充满温暖。

宋倾城一直没有说话，但谢寒商并不觉得尴尬或无所适从，因为站在身旁的女孩一直嘴角带笑，而这笑是自上一次在游乐场第二次看到。就这样望着她，心里被满足充斥。

谢寒商有时候会想，是要有多喜欢一个人才让自己在见到她的时候会觉得心安?其实有时候她不倔强也挺好的，漂亮安静。果然每个女人还是保留着一颗浪漫的少女心，突然就崇拜自己聪明才智。

宋倾城并不知道此刻谢寒商心里那些小九九还有不要脸的自恋，要是知道了估计少不了一通无语的鄙视。其实宋倾城以前很喜欢烟花，有个人曾说过每一年都会陪她放，给她买世界上最漂亮的烟花。

从前……从前真的有很多从前，发生了这么多事，宋倾城有时候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那所谓承诺。少女的时候觉得浪漫，觉得那个人就是全世界，觉得很多东西真的可以一辈子。

现在回过头想，一辈子太难了，一辈子有些长。对谢明轩宋倾城确定已经放下，爱情这东西不是长相厮守就是各不回头，失望攒够了也就该放手了。在最需要依靠和帮助的时候他又在哪？

不知怎么想到帮助宋倾城不自觉想到谢寒商，好像每次遇到麻烦的时候都有他在……宋倾城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像谢寒商那样的大混蛋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不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你喜欢谢sir吗？谢寒商喜欢你。”宋倾城突然想起艾伦的话，那时候被她完美避开了，因为她不信，另一个也觉得不可能，自己跟谢寒商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但现在……她想起，其实有些信艾伦的话但又不太相信，毕竟也没见过像谢寒商那样追女生的。再坚强的女生也需要温柔嘛。

谢寒商安静地站在旁边，想看看宋倾城什么时候才会记起旁边有个人。

“唉～”也不知道宋倾城想什么，就听到她一声老年人般的轻叹。

谢寒商奇怪，挑眉打趣到：“宋婆婆怎么突然间叹气了，烟花不好看?”

宋倾城摇摇头“没，烟花很美，只是烟花易冷，再美不过是一瞬，突然觉得这美得可怜美得凄凉。”

谢寒商没想到宋倾城还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突然想到温柔两个字。她是在叹息自己可怜吗？还是太过凄凉?

“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这不像我认识的宋倾城。”谢寒商向来不会带着疑惑过夜干脆直接开口问道。

宋倾城笑了，反问：“噢？那你印象里的宋倾城是怎样?”

“怎样啊……唔，自恋自负，长得不怎么好看，又倔，老喜欢跟我吵架，这么想想好像你浑身就没一个优点。”

“谢寒商，你找死。”宋倾城越听越气，自己哪有那么遭，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罢正想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往他身上扔去，刚举起手谢寒商就嚷嚷

“你谋杀啊，还想拿石头扔我。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谢寒商本意只是逗逗她，没想到平时神神叨叨不近人情的宋倾城会有这么大反应。

“其实烟花易冷，但记忆不褪，美好的东西值得人去铭记，不好的就让它们随风而去。记忆里的烟花永远都是那么美的。”像变魔术一样，谢寒商从身后拿出几支星星棒点燃，一下子四周又光亮了起来。

“谁说烟花易冷，只要愿意它永远在，永远为你带来美丽。”说罢谢寒商递给宋倾城几支。宋倾城接过点燃，两个人就这样在空地挥舞着。宋倾城像小时候一样用火光在空气里挥舞出各种形状。

就这样两人又玩了一阵子才停下，周围都是火药烧完的味道，宋倾城算是明白为什么要严禁放烟花炮竹了，这味污染确实大。

谢寒商终于回答之前宋倾城问的问题“你很好，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姑娘。”

谢寒商顿了顿继续说道“倔强，有种不服输的精神，很独立，也很想让人保护着。你不丑，很可爱，真的。”

宋倾城撇撇嘴，满不在乎反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谢寒商笑了，虽然现在是夜晚，但宋倾城还是清晰看见他脸上的笑，原本帅气的脸因为这一抹笑更加阳光，带着无法描述的温柔。宋倾城看着有些出神。

“宋倾城……忘掉谢明轩，他不值得。”

宋倾城最近一直回避着关于谢明轩的任何，只是从小青梅竹马，很多人和事早已融入骨髓，就像……她以为躲着就不用见，以为冷淡一些就会变回一般朋友。

看到谢明轩在自己家里跟父母在一起时，确实意外，如果是从前还在一起的时候这倒没什么，只是……明明信息里已经说清楚，一切都过去再回不到从前……他又何必。

“我和他的事不劳你费心，值不值得都是过去，至于值不值得这话，就连我也想不明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宋倾城转过身往前走，边走边说。谢寒商跟在后头，没有超过她，也没有离太远，她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宋倾城不明白，那该怎么让她明白，让她看清。谢寒商不肯承认喜欢，但行动却是清清楚楚表达了感情，可惜宋倾城只当他一直在恶作剧。

“倾城，你不需要太坚强，不需要跑，不需要害怕，不需要担心没有人做值得你依靠。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有时候开下口低个头服个软不会死的。”谢寒商其实设想过很多深情对白，但每次一开口就忍不住开始作死了。

宋倾城心里不感动是假的，这不是他第一次说，从前她不信，但渐渐好像有些相信了，艾伦的话又多信了几分，只是这个混蛋一天不踩我就好像浑身不舒服。她就是不能让谢寒商得意，打死也要唱反调。

“依靠你吗？你除了会欺负我还会什么。我不坚强怎么过生活。我跟谢明轩是不在可能的了，爱情……我不知道还值不值得我去相信。”宋倾城确实已经开始不太相信爱情，乔雨跟雨馨那是遗憾，子欣跟土豆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吧，但不相信自己。

“宋倾城……”谢寒商还想说些什么，刚喊出名字就被宋倾城打断“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还有设计师这个梦想需要我去努力。其他的暂时不想去想，只希望身边的人每一个好好的我就知足了。在走走吧，家乡的夜晚挺美的，很久没走过了。”

谢寒商也不好再说下去，接下来的时间跟着宋倾城到处逛逛。

暗里一直停在不远处的谢明轩眼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渐渐消失在远处。心里不是滋味，站在倾城身旁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从前是，现在也应该是。

回来之后一直没放弃追回宋倾城，只是疏远了……好像不管怎么做也回不到从前那样，是变心了？还是……

谢明轩一直以为谢寒商只是报复自己，才会一次又一次接近利用倾城。但那些对话看起来不假，声情并茂。他知道谢寒商有多傲，要他说出那样的话必然是酝酿了很久。

四周寂静一片，临近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家团聚已经鲜少有人出门，人人都在家里等着吃团年饭。他承认出现在宋倾城家里是有意的，这可以说是他最后的希望。宋家父母还想着撮合两个小孩，也是因为倾城曾说“以后我宋倾城的父母就是就是你谢明轩的父母。”

想到这谢明轩内心温暖了不少，那时……多好。是他自己先放的手放弃掉，他不怪。谢明轩终于驱车离开，只是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是不见得人的私生子，跟谢寒商不同，从小不是被嘲笑就是长大被他打压。

姑姑这些年一直待他很好，他很感激，只是有些东西……谁也代替不了。不知不觉开到了市中心，与刚不同，市区繁华一片，灯红酒绿。到处是喜庆的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父母牵着孩子，情人的依偎细雨，朋友间的打打闹闹，好像就只有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漫无目的，谢明轩一直在市区绕着圈子吹着冷风。

另一边，逛也逛够了，说也说完。宋倾城身上也没穿多件衣服，冷风一吹也觉得有些冷了。

“我们回去吧，我妈说要早点回去吃饭的。”

“好，我送你。”

谢寒商将宋倾城送到家门口，但这次很识趣没有跟着进去，别人家团年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凑热闹。

“我……过两天再来找你。你……好好吃饭。”不知道该说什么，谢寒商也只能这么分别。

“嗯，新年快乐。”宋倾城答应了，转过身准备开门。

“新年快乐。”谢寒商惊喜宋倾城答应自己过两天再约，受宠若惊。看着她进去关上门，谢寒商兴奋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他开始期待下一次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