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腥开场

“卿阳阁客人众多，姓叶的公子数不胜数，不知大人要找的是哪一位？”玄蜂警觉的说道。

“是么……我只听说他是这里的琴师。”客人回答道。

“不知……大人找他有何事？”

“你好像很关心的样子……”客人一脸好奇的望着玄蜂。

“那是那是……叶公子可是我们卿阳阁著名的琴师，如果出了点什么事情对生意不好……所以大人……能告诉我……您找他是为了什么么？”

“问点事情，与刺杀无关的事情。”

“哦……”玄蜂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阵阵掌声以及女人的喝彩声。

“叶公子再来一曲么。”

“是啊是啊，再来一曲。”

玄蜂看到客人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眼中充满好奇，神情带着些许……期待？客人起身径直走向玄雀，玄雀此时不经意抬起头望见了白衣客人深邃的黑色双瞳好奇的问道“客人有事么？”

“听闻公子的琴声甚是喜欢，不知公子可否赏脸让在下请你喝一杯？”客人说道，但是此时绕在玄雀周围的女孩子不干了，一边打量着客人一边闲言碎语，像是在抱怨为何忽然半路杀出来这家伙打扰他们听琴。

玄雀作为人们口中的叶公子弹琴也不过短短几日却因为他长相俊俏风度翩翩深得人心，人气直逼卿阳阁的头牌歌姬夏惜雪。五通招揽的那些歌妓整天不是围着客人转就是围着玄雀转，有些富家子弟也很欣赏弹得一手好琴的叶公子，经常为他买酒助兴，每当玄雀盯着那些盛满酒液的酒杯发呆时，白泽总会走过来从玄雀眼前拿走一杯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如同疯婆子似的大笑着。原本这样荒诞的场面会令人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不过在卿阳阁夏惜雪的一切疯狂举动都是值得谅解的，而且她越疯场下就会越热闹，玄雀觉得帝都来这里玩的人都得了一种病，他说不清这种病是什么，但症状就是越疯癫越开心，好似在刻意的掩埋心中的恐惧。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眼中无论是入玄雀，白泽这样的卿阳阁名人还是打杂的玄蜂，小掌柜英招甚至是这个卿阳阁的老板五通就是他们心中畏惧的刺客，帝都的腥风血雨就始于这些人的手里，当他们拔出刀剑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呆愣在原地，而第二反应就是昏昏欲睡，因为锋利的刀刃已经刺进了他们的要害，死亡降临的速度之快甚至令他们来不及感到痛苦。

玄雀望见了客人腰间的牌子，上面刻着五个字——镇抚司校尉。

镇抚司……苏阳郡旗下专门负责侦办命案的部门，玄雀抬头望着客人半天没有答话，客人也一直注视着他眼中带着些许好奇之意，那种好奇很像是猎人找到了自己的猎物，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环绕在玄雀周围的歌妓们也好奇的打量着客人，当她们中的一些人看见客人身上的腰牌时很自觉的避开了。

“那叶某恭敬不如从命了。”玄雀知道客人来意不善，他起身对宾客们行礼随即跟着客人离开琴台，英招注视着二人的身影然后对玄蜂挥了挥手，玄蜂很自然的来到柜台前像是一个店小二随时听从掌柜的吩咐一样，随后英招将“兰澈”短刀交到玄蜂的手中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如果他知道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做掉他，务必干净利落。”

玄蜂点了点头，他将兰澈短刀收在袖子中端起一只放着酒壶和酒杯的木盘子跟在玄雀与客人的身后走上了二楼。

玄雀关上了房门，此时屋中只有他和客人两个人。

“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吧，我知道镇抚司办事通常干净利落，大人何必以请我喝酒作掩护呢？”玄雀坐在客人对面笑道。

“不瞒你说，叶公子，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真挺惊讶。”客人笑道。

“惊讶什么？”玄雀好奇的打量着客人“我的琴艺，还是……”玄雀的话还没有说完客人拍案而起右手如同鹰爪一般向玄雀的喉咙伸了过去，玄雀低头回避掉客人的突然袭击然后抬起头双手击打在客人的腹中将他整个人抛向身后，客人在空中翻了一圈平稳的落地，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刀上铭刻着鸢尾纹路，而他没想到的是此时一柄锋利的短刀正抵在他的喉咙前，玄雀一脸笑意的望着他，但随后他忽然收起笑容脸上变得异常严肃，眼瞳中毫无温度。

好快……他心中赞叹道，就像几天前的那个下雨天，面前的叶公子撑起伞的那一刻，他的长官就已经死了，如同他现在的状态一样。

他丢掉长刀，举起双手，长刀落地发出当啷的一声。

“没想到叶公子……会随身带着武器……”客人笑道。

“大人来此，到底想要做什么？”玄雀冷冷的问道。

客人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说道“我怀中有一样东西，叶公子看过后便知。”

玄雀轻笑一声，松开刀刃，将短刀插回刀鞘收入袖中，望了一眼地上的长刀的时候便大概知晓了客人的身份。

“喏。”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客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铁牌，上面刻着圆形滴血纹案，那是天玦的徽记。

玄雀接过铁牌再度回到桌子前，门外传来了有人离去的脚步声。

“这么说，你是祁大人派过来的？”玄雀问道。

“不错。”客人捡起长刀插回刀鞘坐在玄雀对面笑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杀死林卫长了，这个徽记……是你的标志么？”

“算是吧……”玄雀收起铁牌眯着眼对客人笑道“没想到镇抚司的官员就是面具刺客之一。”

“呵呵……”客人笑了笑随后双手抱拳继续说道“在下苏瑾，祁大人手下的苏卫之一，受祁大人的命令，今后跟随叶公子。”

“还真是给我派了个不得了的部下啊，只可惜……我喜欢一个人做事。”

“正合我意。”苏沐延笑道“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跟叶公子说清楚，既然叶公子替在下说了，在下也不必多言。”

玄雀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你在镇抚司做事，想来会得知帝都守备的信息对吧？”

“对，或许这也是我们俩合作的一个便利条件。”苏沐延点了点头“不过，叶公子，在下一直很好奇，你为何要替祁大人做事？以你的身手就算祁大人不满你杀他的部下可能会追杀你你也不至于害怕的服从于他吧？”

“服从？我与他的关心仅限于雇佣与被雇佣罢了，祁大人出价太高，替他杀几个人就能富贵一辈子，这样的事情谁会拒绝？”玄雀笑道“倒是苏大人，您又为何要替祁大人做事呢？”

“跟你差不多，但也有一些私事。”苏沐延搪塞道。

“呵……”玄雀起身“那苏大人，没别的事情的话，今天就到这吧，楼下还有许多客人等着我呢，有什么事情，随时来卿阳阁找我。”

“好。”苏沐延点了点头“你不问问我住在哪里么？”

“就算问了，也没有答案。”玄雀低吟道“像您这样的人，居无定所才是最安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