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熏的笔记

“什么？死了？为什么？”柏沐央惊讶不已的道，如果得到了熏那样的秘术，要不老不死很简单，怎么会死呢？

“用膝盖想也能想明白，熏把他们都杀了。”霍金白了柏沐央一眼，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如果能学会熏的秘术，要破解熏的术也会变得很容易，熏不能容忍这种意外的出现，书也基本全部销毁了，这个术只保留在熏的脑子里，而你把熏杀了，这个秘术现在已经不复存在。”

柏沐央绝望的低下了头，本以为可以从中找出什么线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这也意味着柏沐央没办法处理掉熏的这个因素，改变未来的可能性又小了一些。

“若不是克劳缇娅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尽我所能的帮你，我真的不想帮助你这个让这等秘术失传的人。”霍金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自己的行李中取出了一沓装订的很好的草稿纸一样的东西，“你应该认得这个字迹，看看吧。”

柏沐央接过那一沓草稿纸，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柏沐央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字是谁写的，字虽然清秀，但走笔犹如游龙，这除了熏还有谁？

草稿纸上的第一页写着：678年11月7日，实验失败，小白鼠成为了一具活着的尸体，灵魂并没有从净土归来，但机体成功复苏，似乎可以研究一个衍生的炼金术，不过尚需时日。

这是熏的研究笔记，是关于死者苏生之术的，但只有中间的一部分，没有最终的结果，也没有开头的原因，柏沐央能够知道的只有熏能让死者复活，但是并不能驾驭灵魂最终的去向，但由此可见，熏应该开始研发控制灵魂的炼金术了。

柏沐央的预感是对的，熏很有可能在净土盯上了安，安很有可能就是熏复活所需要的身体和活祭品。

怎么办？让安回去吗？可是柏沐央之前答应了安要一起改变命运，柏沐央杀死了熏，可他没有把握杀熏第二次，而且柏沐央也下不了手，因为熏再复活时就不仅仅是熏，她还有安的身体。

柏沐央咬着指甲思索着，霍金看出了柏沐央的苦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柏沐央老师，你一个人在这里苦恼也是没有用的，去和她商量吧，笔记你留着吧，这些东西我再看也得不出个结果了，作为你曾经未婚妻的遗物好好收着吧。”

柏沐央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对霍金说了声感谢之后便回了房间，此时的安正躺在被窝里，柏沐央到卫生间里去洗了把脸，正准备上床睡觉时，却没了睡意。

柏沐央轻轻的搬来一张椅子在窗前坐下，打开窗户惆怅的看着窗外的月光，而这时，柏沐央听见背后传来了一阵哭声。

柏沐央赶紧回过头去，见安已经侧过身不看柏沐央，柏沐央赶紧走到了安的身边：“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是啊！哪里都不舒服！”安还是不看柏沐央，只是歇斯底里的吼道，“我都听见了！你又要走是吧！？又准备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连夜启程，然后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等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的人！那个东西呢！？拿出来！”

柏沐央吓住了，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熏的笔记，安一把夺过那本笔记，正准备把它撕碎，却又不知为何停下了手，愤怒的把它掷在地上，然后扭头一个劲的抹着眼泪。

“反正我要是把它撕了，你就会觉得我是个无理取闹的女孩子吧？她比我温柔，比我懂事，比我强大，她可以纵横整个卡欧斯大陆而我不能，她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而我不能。”安说着说着，悲伤的竟笑了起来，“无论我做什么都比不上她，无论过多久她还是在你的心里，我始终都只是个替代品，因为我长得几乎和她一模一样，这是我唯一能赶上她的东西。”

“不，不是这样的，安，你就是你，不是．．．．．．”

“别说了好么！？你这样只是安慰！”安抓起地上的笔记狠狠的砸在了柏沐央的脸上，“只会让我觉得更自卑，让我觉得我永远都比不上她！”

“是啊，央，她永远都比不上我，她自己都明白这个道理，你还在执迷不悟什么呢？”好死不死的是，熏的灵魂在此时又找上了柏沐央，“我的笔记你看过了吧？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可以让我们永生，永远在一起，每天都是年轻的，每天都充满活力的相爱，离开她吧，我才是你的归宿。”

柏沐央沉默了，他没有回任何一个人的话，柏沐央在思考，在自己的心中，熏是不是真的比安要重要，还是说安的地位早已超过了熏，柏沐央是因为太在乎安才会去关注的熏，可无论如何，柏沐央都无法原谅自己，不管是因为那一种理由，他对不起这两个女孩，柏沐央是终焉者，是这条被诅咒的生命给这两个女孩带来的不幸。

“安，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如果我们两个活下来了，结婚之后，你觉得在哪里买房子住下来比较好？”柏沐央笑了笑，两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不明白，为什么终焉者偏偏是他，如果不是他的话他本来会有一个幸福安定的后半生，什么都不愁，会有一栋海边的房子，会有一个爱他的妻子和几个可爱的孩子，会在一天一天的幸福中走到衰老，会在美到让人哭泣的夕阳中依偎在妻子的肩膀上永远的沉睡过去。

安愣了一下，为什么柏沐央突然说起了这个？

柏沐央擦了擦眼泪，哽咽了一下，走到安的面前蹲下，拉起了安的手：“我们去海边好不好？每天都有日出和日落，偶尔遇到风雨，我可以用魔法保护你和孩子们，每天都是余生的最后一天，每天都如同一生一般丰富多彩，我可以不用再杀人，可以给你一个安定幸福的家。”

这是柏沐央曾经相对熏说而没来得及说的话，也是柏沐央现在想对安说的话，柏沐央是杀手，但他并不是没有一颗人的心，并不是不会难过，不然熏杀死那么多人之后柏沐央也不会因为熏的罪孽而杀死熏。

无论是安还是熏的灵魂，都呆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安才颤抖着伸出手擦去柏沐央的眼泪，熏的灵魂也离开了，这些话对两个女孩的触动都很大，不知为何，安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柏沐央的心。

“老师，对不起。”半天，安才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不，是我错了。”柏沐央摇了摇头，拥抱住了安，“我只想着改变未来，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究竟应该是怎么样的，渐渐地忘记了初衷，只是苟活于世，不然也做不回这种杀人的勾当，安，我以后会好好活的，活成我们想要的模样。”

安点了点头，这时，柏沐央和安的左手手心同时爆发出一阵亮光，二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对方的左手，只见左手上的魔力共享契约缓缓的开始变形，变成了一颗五角星，一种别样的感觉充斥在了二人的身体里。

“老师，这是？”安不解的拉过柏沐央的左手，好好地圆为什么变成五角星了？

“灵魂共享契约，安，这是灵魂共享契约啊！”柏沐央兴奋的拉着安的左手刀，“我们两个的共鸣度已经达到百分之一百了，我们以后不仅仅再是魔力相连，更是灵魂相通，通过感知对方的灵魂，我们能够更了解对方的心意！”

话正说着，安就突然流下泪来，柏沐央顿时一愣，只见安悲伤的看着他，捂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半天，安才紧紧的拥抱住了柏沐央：“老师，老师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的心里是这样难过的，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强者能够过得很自在，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你的悲哀，从来没认真的体谅过你，不，我从没想过我应该去体谅你，虽然这些话好像只是嘴上的，但我．．．．．．”

“傻姑娘。”柏沐央笑了，摸了摸安的头，宠溺的轻抚着她火红的长发，“我比你大，又是男人，本来就应该我多体谅你啊。”

安笑着点了点头，柏沐央把安哄着睡着了，随后，柏沐央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房间，走到旅馆外头一处无人的地方。

“怎么？我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不说话了？”柏沐央突然开口带着些戏谑味道的道，“难不成你觉得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我身边了么？有什么话就说吧。”

说着，柏沐央摊开了右手手掌，只见柏沐央的右手有一枚紫色的五角星，在五角星的中央，还有一个黑色的剑一样的纹章。

“还记得当初我们两个的魔力共享契约升级到灵魂共享契约的时候，你也这么激动。”熏一直没有离开柏沐央的身边，不仅如此，刚才柏沐央和安的喜悦，她全都看在眼里，“我和她一样，也没有仔细去思考过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突然一下子，熏的声音中不再透露着那种疯狂，而是一种很温和很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柏沐央这次能看见熏，熏就像一个投影一般站在柏沐央的身前。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愿意和你一起过你想要的生活，你能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