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世间有只嚣张的狼:直面六道

不可知之地，六道世界之畜生道。

天地之间有一老人驼背行走，老人右手为五根金色利爪，左手上一壶酒葫芦，每走一步老人就停下来喝口酒水。

老人在进入这个世界以后便一直在行走，畜生道里有人面兽心的畜生:贪婪无度的官僚，荒淫奢靡的地主，杀人如麻的大道。

畜生道里同样有真正的畜生: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有人吃畜生，亦有畜生吃人的景象。

老人什么都没做，看到这样的情形反而当成美景欣赏，看够了喝口酒水就离开。

谢狮王在地狱道里看到的是黎民疾苦，玉玲珑在天道里是无为而无所不为，这个老人像谢狮王一样行走，但又像玉玲珑一样无为，有时候你甚至怀疑他是来破六道的吗？

这个老人自然就是狼王，狼王走了一遍畜生道后便在一处村庄里开始生活，他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他没有让村里的地主变得善良，没有在虎口下救那个女孩儿，他眼见隔壁的女孩儿被山里的和尚强奸。

狼王生活了三十年，离开了村庄，又开始了旅行，重复着同样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感觉到六道世界开始灵动，他吃进嘴里的食物更加美味时，他知道那位六道教主就要成功了。

于是，狼王不在行走，他站在了大地的中央，右手狠狠的插向地面，轰隆隆——霎时一道金色的闪电划过天空，随机，畜生道的天空为乌云所笼罩，闪电龙蛇。

金色的闪电在大地上游走，一个个古朴的符文闪烁，好似天地初开时的景象，地上的人们惊恐万分，受苦的人们跪倒膜拜，动物们吓得四处奔走。

有一只野兔离开了巢穴，一道闪电落在他的巢穴旁边，野兔一呆，耷拉着耳朵，随机如闪电一般冲回巢穴。

山里，一个白发少女离开了草屋子，看到了祸害自己的庙宇劈成粉碎，光头的和尚们化为焦炭，她颤抖着跪下膜拜，但是下一刻一道闪电同样击中了她，她死了，嘴角带着笑。

一只野猪被按在砧板上，闪电落下，屠户化为灰烬，野猪安静了一会儿，随机撞开房门逃窜，但是跑了没有几米，同样被闪电劈成了熟肉。

密集如雨的闪电洒落大地，无差别的攻击一切正义与非正义的畜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一刻的畜生道里，万物皆是刍狗。

闪电雨过去了仅仅一天，畜生道里再无活着的生命，有的仅仅是焦黑的大地，沸腾的湖水，湖水里面新的生命在孕育，那是最原始的生命密码。

闪电劈了一个月的时候，于天地之间，身穿灰袍的少年缓缓走来，少年带着一丝疲惫，盯着大地上的狼王，带着几分嘲笑，几分苦闷，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维护六道平衡，为了维护畜生道世界废了多大的力气？”

狼王嘲讽道:“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最开始就是为了破坏你的六道世界？六道世界是你的根基，是你的证道重地，你难道没有想过我可能直接以暴力的方式毁灭？”

少年摇头道:“我只是没想到天狼爪的威力会这么大，一个世界天地初开孕育的雷霆神器，果然威力不凡，你最开始的行为虽然是破坏，但是天狼爪的雷霆之力暗河六道之力，所以我没有阻止，你在无意中已经成全了畜生道，畜生道里的天地同样属于畜生，可以任由人毁灭，这种理解虽然有些偏激，但是你的确是成就了我。”

狼王的脸上没有悲喜，拔出了插在地上的手，斜眼看着天空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不管是无意中成全了你的六道还是无意中毁灭了畜生道，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你来了，就是我最大的胜利。”

灰袍少年闻言一怔，随机明白了狼王的意思，他在最开始就是为了逼着自己出来，叹道:“原来如此，以前见过的人，最骄傲的两个人是宫门城里的丫头和东海城里的小天，现在看来你才是最骄傲的一个人，在我武道大成以来，敢于直接挑战我的人存在但是不超过十人，但是那些人碍于身份不会挑战我，你是第一个真正挑战我的人，很不错。”

狼王晃动了一下右手道:“在相王府当了二十年地老鼠，现在有了天狼爪这种修罗宫传说中的神器，自然要挑战你了，狼行千里吃肉，本王吃了二十年鼠肉，今日自然要开一顿大餐。”

灰袍少女丝毫没有因为狼王把自己比作“大餐”而生气，反而是赞叹道:“本来我是不屑于出手的，一来我自认为天地之间没有人值得我出手对付，二来以暴力手段杀人是对六道之力的侮辱，六道在于因果循环，但你是成全了我畜生道的人，同时也是修罗宫的狼王护法，天狼爪的主人，得到先天神器的认可，我给你出手的机会，我会用全力来表示对你的尊重。”

灰袍少年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几分庄重，狼王一怔，随机笑道:“有趣有趣，言出法随，你比那两位教主更了不起。”

言罢，狼王右手高举，虚拖，整个世界一静，随机满天的乌云雷电向着狼王手心塌陷，浓缩，整个世界的雷霆之力化为拳头大小的球团，偶尔肆意出的闪电搅碎了周围的虚空。

狼王做出了一个异常无礼，异常简单的动作，就像是仍一块石头，投出了手里的闪电，这哪里像是高手对决？分明是小孩子打架才有的招数！

然而那闪电球所过之处，天空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条带，那是闪电粉碎虚空留下的痕迹，这条条带警告着人们，不要小看狼王投出的“石头”。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灰袍少年的动作异常简单，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就像是接一个落地的苹果，稳稳的接住了闪电球，闪电球在其手中停滞了一瞬间，随机便似火苗一般熄灭消散。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前后差距太大，那带着一个世界的雷霆之力，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就以这种方式结束了？狼王境界不够自然看不明白，灰袍少年的一击里面，在短短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同时用了空间和时间法则。

灰袍少年既然能够创立虚拟的六道，并有能力化虚为实，掌控六道世界，自然会时间和空间之力，那一瞬间，少年的掌心就是一片世界，被压缩的雷电在其手中世界被稀释，然后加速时间流动，外界看来是一刹那，实则掌心世界一静过去了三十秒。

灰袍少年看似轻松的接住了这一击，但你再仔细看的话，他袖子里的手开始颤抖，鼻尖也带有几丝冷汗，显然，那一击并不好受。

狼王在自己第一击失败以后，一声怒吼，天空中的阴云再次聚集，比第一次时厚重了数辈，漆黑如墨，乌云好似上古的魔神自天空压下。

于雷云之间，金色的闪电如翻滚的龙蛇，蓦然，闪电再次向狼王聚集，这一刻，闪电没有凝聚成球，而是把狼王整个包裹在了雷霆中。

一声声怒吼自雷霆的中心传出，那闪电略微跳动，随机消失在地面，下一刻，乌云里的某个角落里，一片明亮，明亮中似乎有什么野兽孕育跳跃。

随机亮光一暗，消失了，另一个方向又是一亮，每闪烁一次那亮光便清晰一次，渐渐的，它的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乌云因为它的快速移动而照亮。

当乌云再次被闪电的亮光照亮时，乌云出现了一个空洞，自空洞中，一只异兽，九尾九爪背生羽翼，狼头，通体紫涩披着银亮的铠甲。

灰袍少年有些失神，叹道:“这才是天狼爪的真身原型么？想不到狼王竟然以自己的生命为养分代价，好好好。”

也不知道灰袍少年的“好”是说天狼爪的威力还是说狼王为天狼爪献出的生命血祭。

伴随着灰袍少年的三个“好”子，天空里的异兽俯冲而下，天边和灰袍少年之间的距离得到了忽略，但是又得到了无限延长，灰袍少年的动作很慢。

当异兽到达他身前三尺十才开始抬手，他的动作足够一个普通人看的清清楚楚，如此缓慢的动作，当他手指前身的时候，异兽不过是又多进了半尺而已！

灰袍少年的手指指间一道忽明忽灭，颤颤巍巍的幽光闪烁，在幽光周围有十八重地狱，血海滔天的景象一闪而过，指尖点在异兽眉心。

静，静的出奇，灰袍少年安静了，异兽安静了，天地安静了，云儿安静了，畜生道世界，此刻绝对的静止。

动了，动的是异兽，不是移动，而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先是眉心开始，身体，四肢，九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最终只有一团生机勃勃的亮光闪烁，那是天狼爪献出本源先天生机。

然后灰袍少年动了，只见灰袍少年虚空一抓，一团血色液体自虚空闪现，又一抓，一团黑色液体闪现，灰袍少年双手转动，在一个呼吸间结出数十万符文，在他结符文之时，天空中的乌云又开始翻滚。

蓦地，灰袍少年将黑红二色的液体推向本源亮光，也就是在同时，乌云中雷霆肆无忌惮的攻向本源。

于金色的雷霆中，隐隐间一个曼妙伸展四肢，当雷霆消散时，原本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就像是姬瑶的影子，但是又有不同，姬瑶是高高在上的，她的神情中，清纯，幼稚，天真，妩媚，邪恶，淫荡，冷酷，骄傲......她的脸上集中了世间一切的情绪。

矛盾而又和谐的统一体。

灰袍少年满意的点头道:“我以地狱道和修罗道本源为体，以天狼爪本源为魂而造就你，今日赐你姓名:源，源为始，故元始便是你真正的姓名。”

赐名元始的女子虚空行礼道:“是，尊主。”

“畜生道因天狼爪而毁，因毁灭而成就畜生道，你自毁灭中诞生，自然就是畜生道的掌控者，当为妖之主。”

当灰袍少年话音落时，天空中功德祥云大盛，于祥云中有一辆九龙香车，一方印玺和一件滚龙袍飞来，少女披龙袍，持印玺，坐香车。

这一刻，九州各地的叹息更强了，更多了，原本镶嵌在虚空的六道盘边缘隐隐开始向虚空散溢，就像是一根根虚幻的触手，当六道盘彻底散溢在虚空时，六道世界就会变为真真正正的世界和现实世界融合，华六道就会炼虚合道成为武神！

人道世界里，有一穿粗布袍的少年正在搂抱着一个少女，衣服脱了一半，本来主动迎合的少女突然娇羞的钻进了少年的怀中，少年一怔，感受着那揉腻的娇躯，突然帮少女穿好衣服冲出庙宇。

确认周围无人后，少年纵剑离开，到了某青楼，匆匆而进，发现顶层一个抚琴的少女，少女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到来，已经做好了饭菜。

少年是江中鱼，少女自然是紫儿，江中鱼看着饭菜就想起了玉玲珑，不过此刻来不及感慨，时间已经不多了，那个少女是江中鱼脑海里衍化出来的玉兰。

本来没有思想的玉兰在那一刻开始变得真实，知道了害羞，这证明她开始有自己的思想，也就是说，六道就要圆满了。

可惜紫儿的智商没有恢复只能靠自己了，随便的吃了一点儿食物，抱起紫儿进闺房，关门的一刻，传出江中鱼的声音道:“我需要你的眼睛，这次至少三天。”

“嗯，你轻点儿。”

......

古庙里的“玉兰”穿好衣服，失落的看着庙宇外面的天空，她刚刚有了自己的意识，人之初性本善，所以她的第一思想不是怨恨江中鱼的离去，而是简简单单的失落和幽怨。只是这个“玉兰”不知道的是，峨眉山上的玉兰此刻同样满是幽怨，因为嫉妒和怨恨是人道姻缘的毒药，想要维持人道姻缘，副作用最小的负面情绪就是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