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借酒观人性

第一百七十二章 借酒观人性

因为在令狐以渐的印象中，吴艳辉所说的唤醒可是一位充满正能量的妖精，具有完全的人性和浓厚的人情味，并且一直深爱着吴艳辉，为了帮助她，曾经献出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不过，令狐以渐觉得，虽然从这些好的方面想象，像唤醒这样爱情至上的妖精，可能不会做出什么人间失格的事情；但是，由坏的方面分析，在世风每况愈下的现实环境中，人性是最容易变态的。有了人性，也就意味着有了变态的可能。

如此一想，令狐以渐随即便觉得有必要从侧面，给唤醒吹个风、提个醒。

于是，他遂以安慰的口吻对唤醒说到：“唤将军！作为艳辉生前的好友，对她的去世，我一直深感悲痛。听下人讲，将军也是一直陷于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到现在都还整日把自己关屋里沉缅怀念呢！”

“唉——”说到这儿，令狐以渐不由长叹一声，然后跟着又说。“至亲至爱的人去世，本来就是令人黯然销魂的事情。爱之切，痛之深，这本是不能不流露的情感。不过，说句不心疼的话，既然死者长已矣，而生者还要生活，就请将军节哀顺便，早日把自己从失去爱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以免长期痛苦伤神，弄坏了身子改变了性情，从而造成一人去世，一人身心倍受重创的后果啊！”

“噢！”唤醒难过地点点头说。“谢谢令狐公子的劝慰，你说得这些道理我也都懂，只是我实在是太爱艳辉嘞！也实在无法走出她去世的痛苦阴影。”

“她的去世几乎弄得我精神崩溃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唤醒忽然像情绪失控似的大放悲声，并且接着还声泪俱下地哭诉道：“正如你令狐公子所说哦，我们家现在就是艳辉去世，我受重创啊！我觉着，我的性情好像也的确因此大为改变了诶！”

说罢，唤醒却依然哀哭不止。

令狐以渐见状，知道唤醒这是因为吴艳辉的去世，在精神上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一时表现得过于情绪化了。

因此，为进一步劝慰唤醒，调节他的情绪，同时也为了解唤醒当下的心态。令狐以渐遂即便见事生情，反客为主，招呼佣人准备酒菜，说是要和唤将军喝上几杯。他的目的就是要与唤醒置酒谈心。

唤醒一听令狐以渐的安排，自然当即明白了他的心意，于是便只得强忍着痛苦，咽泪装欢。并在令狐以渐打招呼的基础上，再次认真地向佣人作了强调，要求一定要上一等一的好酒好菜，以便让他和令狐以渐尽兴。

那年轻的男佣人很机灵，一见多日茶饭不思的主人，此时有了吃喝的兴致，立马高兴起来，在脆生生地应答了之后，为进一步逗主人开心，他又笑嘻嘻地说：“将军！您看晚餐这样安排行不？”

说着，他还故意搞怪地清清嗓子，然后朗诵语气说到：“《天净沙•今晚菜谱》，海参燕窝烤鸭，剁椒鱼头对虾，糖醋排骨凤爪，肉片鸡架，炖牛蛙炒腰花。”

令狐以渐和唤醒不禁一下都被那佣人搞笑了。令狐以渐连声笑夸“有才！”唤醒这时则以主人的口吻破涕为笑道：“别搞怪了，快干正事去吧！”

那佣人做了个鬼脸，同时应声走了。不多时，那佣人便开始摆酒上菜，只见他又像才将那样，一边上菜，一边顺口溜道：“鹅鹅鹅，曲项任我捉。拔毛再卤水，成盘摆上桌。”

令狐以渐和唤醒又一次被那佣人逗乐了。令狐以渐随即就趁兴进一步调节气氛，让唤醒开心。他当即爽手麻利地端起酒杯，快人快语地说：“来！唤将军！我们不要辜负了这么好美酒，我先干为敬！”

说罢，令狐以渐便很爽快的一仰脖子，“呲溜”一声把酒喝了。然后将空酒杯对着唤醒，意思是表示自己已经喝干了，与此同时，他还开玩笑道：“唤将军！你也算是聪明绝顶的人嘞！人们不都常常自我勉励说，开心就好吗？我感觉也是，下面我们找点乐子，逗几句戏言，怎么样？”

作为主人，唤醒自然不能拂客人的好意，尽管此时他满腹都是心事，但也只好“咽泪装欢，瞒瞒瞒！”于是，他遂装作豪爽地“咕噜”一口将杯酒一饮而尽。并且酒杯离嘴的同时就说：“令狐公子说得对！人生在世，开心就好！那就请公子金口开言，不才来接茬吧！”

“好！那我就抛砖引玉嘞！”令狐以渐一边随手端起酒杯，一边说。“假若人生没有美酒，”说完，就一口把杯酒干了。

“那男人还有什么活头！”唤醒略一思索，就立即接茬说。语毕，也向令狐以渐先前一样，二话不说一口就把杯酒喝了。

俩人还同时相视会心一笑，对彼此的语意表示满意。

“假若男人不爱美色，”令狐以渐接着又说。

“那女人还有什么盼头！”唤醒接茬说。

“假若男女皆很安分，”令狐以渐说。

“文人还有什么写头！”唤醒说。

“假若诗文不写酒色，”令狐以渐说。

“那书籍还有什么看头！”唤醒说。

“假若婚姻只是为了成家，”令狐以渐说。

“那日子还有什么过头！”唤醒说。

“假若当官不为钱色，”令狐以渐说。

“那谁还愿意学文习武去吃苦头！”唤醒说。

“假若对钱色都不动心，”令狐以渐说。

“那生命岂不走到尽头！”唤醒说。

“假若有情怕为情累，”令狐以渐说。并在说话的同时，特别注意观察了唤醒的神态。

只见唤醒不由得两手一摊，带着很是惋惜的表情说：“那为人岂不成了石头！”

“啊哈哈哈哈！”唤醒的这句话刚一落音，一直对唤醒进行着察言观色的令狐以渐，立即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与不经意的嬉笑间，完成对欢喜当下性情的了解。这也是他反客为主调节气氛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