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场狱令
“真是……完美的杀局……”公孙羿对着空旷的皇宫大院轻叹道“或许……这就是……朕的宿命吧……”公孙羿握紧了右拳，现在他已经多年不握剑，也很少骑马打猎，如今陪着他的不是来自九国的名酒就是九国的美食，不然就是争宠的宠妃。
“咕……”一阵剧痛涌上心头，随即舌尖有一点点铁屑的味道，嘴角忽然凉凉的，公孙羿抬起右手，用袖口蹭了蹭嘴角，血红色染红了他身上穿着的白色袖袍。
“……”公孙羿沉默的看着袖子上的血，此时远处传来宫侍的宣诏声“大冢宰陆昭玄大人觐见……”
“大冢宰陆昭玄大人觐见……”宫侍的声音在皇宫大院回荡了很久。
公孙羿收起染血的右袖迎向陆昭玄。
“臣陆昭玄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陆昭玄对公孙羿叩拜道。
“陆大人请起请起。”公孙羿扶起陆昭玄对宫侍说道“你们下去吧。”
公孙羿说完宫侍便带着宫女离开了。
“谢皇上……”陆昭玄说完起身，但是此时公孙羿背过身去望着眼前的池塘对身后的陆昭玄说道“你可知道朕今天找你来所谓何事？”
“恕臣愚钝……”陆昭玄自然不知道公孙羿找他来干嘛，作为一个从不问朝政的人忽然找一个重臣自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事情。
“朕曾经问过你……在你眼中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过了这么长时间……朕变了么？”公孙羿问道。
“没变。在臣的眼中，圣上永远都是那个贤明的圣上，未曾改变。”陆昭玄回答道。
“呵呵……是么……”公孙羿仰头轻笑“如果整个朝廷中有人向着朕……只有你陆昭玄一人了。”
“臣……受宠若惊……”陆昭玄低身道。
“就算朕，同立五后，你也不在乎？”公孙羿回过头望了一眼陆昭玄询问道。
“臣想……圣上是受到奸人怂恿，才能做下如此事情……”陆昭玄低语道。
公孙羿微笑着走到陆昭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不必为朕辩解，朕如今所做，都是顺着那些人的心意……”
陆昭玄从公孙羿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无奈与失望“皇上……已经放弃了？”
“不放弃又能如何？朕虽然贵为一朝之君，实际上就是一傀儡，随朕来，我们边走边说。”说完公孙羿变走在前头，陆昭玄跟在公孙羿的身后。
“陆大人在大冢宰的位置上做了多久了？”公孙羿走在皇宫大院的回廊上边走边问，皇宫的回廊曲曲折折时而一眼望不到尽头时而短小多拐角，沿路风景秀美，到处都是绿色，陆昭玄望着这一眼的夏色心想如果凝夏也有机会入帝都见一眼这风景没准那小丫头得开心死。
“能有十五年了吧。”陆昭玄回应道。
“十五年……这么久……朕怎么感觉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你就已经在为轩辕朝做事了？”
“准确的说……在圣上的父皇在位的时候……臣就已经是大冢宰了。”陆昭玄提醒道。
“哦呵呵……那……接替大司徒的事务，忙么？”公孙羿随即问道。
“不忙……”说道接替大司徒的工作陆昭玄心底一凉。
“那……朕有一事相求。”公孙羿说道。
陆昭玄立刻驻足低身说道“皇上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是臣能做到的……一定竭力完成。”
“不必这么严肃……搞得朕都不好意思了……你在我眼中不只是臣子，更是朕的老师，你教会了朕很多，这朝中朕也只能相信你了。”
“……”
“近段时日，帝都发生了一些命案你都知道吧？”
“知道……”陆昭玄当然知道那些命案他虽然知道这些命案的幕后黑手是祁洛风，但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做下刺杀高官的事情，单凭祁洛风是没有胆量这么做的。一定还有幕后的人，只是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何要这么做。
颠覆轩辕朝对那些人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是破罐子破摔？改朝换代之际也要捞一笔资本避祸？
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吧。
陆昭玄知道公孙羿很有抱负，只是他生不逢时，偏偏接了他那个混账老爹的班，他哥哥又是一个热血青年……
“朕……想要任命你为场狱令。”公孙羿停下脚步转身严肃的看着陆昭玄。
场狱是三省中尚书省下属的一个部门，专门负责查办帝都的命案维护帝都的治安，而场狱的领导者场狱令便是苏阳郡府镇抚司的直属上司，如果接手场狱，陆昭玄的权力又将扩大一倍，作为大冢宰他已经是公孙氏元老面前的红人，接替大司徒后他负责选拔官员可谓位高权重，如果再接替场狱……陆昭玄就变成了一个能够接触宗室元老，选拔官员，定罪查案的综合官员。
自轩辕帝开创刑王朝的那一天开始，场狱就是始皇帝乃至今后几代皇帝手下的得力助手，为了能够切实的维护帝都与京畿的治安，场狱的权力大到可以随意查办朝廷三品以下的官员，如果是三品之上也可以立案，如果皇帝同意，场狱也可以随时请三品官员到场狱美其名曰聊天，实际上与审问无疑。
一些犯罪的皇子也会被皇帝交给场狱处置，而进入场狱定罪的人都没有再回来过，在人们心中场狱就是死囚牢的代名词，就算不会死，也会在帝都的天锁玄狱呆一辈子。
在皇帝还有一些权力的时候接替场狱无疑能给保皇派一个很好的对付那些企图颠覆轩辕朝的野心家的机会。
但陆昭玄也知道接替场狱的代价，那就是他可能会彻底的成为祁洛风的敌人，他的家人会受到威胁。
“在想些什么？”公孙羿见陆昭玄发呆问道。
“没……臣只是……”
“在考虑，如果接替场狱可能会与那些把朕变成现在这样的人彻底成为敌人？”公孙羿问道。
“……”陆昭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朕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毕竟黄文敏的死你也看在眼里，我们都不希望那些人胡作非为不是？朕不是要把你推向风口浪尖，只是想给他们点下马威，不然说不定哪天就杀到皇宫里来了，那怎么成？”公孙羿半开玩笑的说道，陆昭玄见到公孙羿的眼中其实并无戏谑之意。
公孙羿再度停下脚步，陆昭玄也跟着停了下来。
一座小宫苑屹立在在他们的面前，门匾上写着“曦阳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