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施救莫氏姐妹之大闹知县衙门

鄢少卿道：“你等装神弄鬼，如今却又跑到这里犯上作乱，草菅人命不说，竟还敢渺视公堂，今日你们若还想从这公堂之上走出去，恐怕是没有可能了。”说着，他还是那着那把破扇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那种神态，很像在示威。

钟馗已站在一旁多时，一直没说话的他突然说了句鄢少卿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听的话：“你就不怕再哑吗？”

“好！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他话音一落，几十个弓箭手步伐整齐地来到堂上，只待鄢少卿一声令下，便能将这几人的身上射成刺猬，那为首的，正是那齐捕头。

那齐捕头看到独孤雁，早就恨的牙根直痒痒了，若鄢少卿再不下命令，他自己都会把箭出去。

齐捕头的箭直对着独孤雁的胸口，说真话，他恨不得一箭将独孤雁送回姥姥家。

可独孤雁都没拿正眼儿瞧他一下，这齐捕头就更生气了。

“公子！怎么还不下命令，在等什么啊？”齐捕头的话音落了半天，也没见鄢少卿吭一声，迫不及待的他抬头一看，那鄢少卿就跟傻了一样，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他的手一抖，那繃在弦上的箭一下子弹了出去，不偏不倚地钉在了一名衙差的胸口上，那衙差致死还没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毙的命！

“哼！”独孤雁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来。

衙差的命哪有大员之子的命重要啊？齐捕头扔下箭后便去抱住鄢少卿，但那鄢少卿还是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

商天鸮也傻了，但他却不是被这吓的，他是在想，如果朝廷大员之子凭白无故地死在了他的大堂之上，自己就是想不死，都难了。

愰忽间商天鸮的眼睛瞥到了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季霂，突然间计上心来，他唤过师爷，耳语道：“传本县的命令，快去天牢把季霈带上堂来。”这商天鸮如同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可当他再次抬头看到鄢少卿时，却又傻了眼。

没用上半炷香的工夫，季霂的姐姐季霈就被抬到了堂上。但见那季霈，披头散发，一身的伤痕，手指和脚趾间都是血淋淋的，左右脸上各被烙铁烙上疤印，看样子，她的四肢俱已被打断。她一抬上堂便被丢在堂中央。

“姐姐，姐姐！”季霂撕心裂肺地叫着，刚要冲上去，随即又被几个衙役给控制住了。

钟馗三为了看清此事的原委，并没有上前施以援手，只清楚之后，再和他们做个了断也不迟。

趴在地上已接近不省人事的季霈微微地挣开虚弱的双眼，看着弟弟，她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只是不停地眨着眼睛。

几名将季霈抬来的狱卒还站在那里，当他们看到商天鸮点头后，遂上前再架起季霈，季霈痛着张大了嘴，四名狱卒分别抓住她的四肢，并将她高高举过头顶，同时用力扔向地面。

“一群畜牲！”独孤雁大骂道。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季霈就要被落在地上的同时，独孤雁快步奔了过去，只徒手一接，便牢牢地接住了季霈，将她抱于怀中。

“商天鸮！”独孤雁大喝一声道，“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想要怎样？”她话还没说完，便飞一般地夺过一名差役的梃杖，扔向了商天鸮，商天鸮连忙躲到桌案之下，那梃杖正好砸到那师爷的面门之上，那师爷“嗷”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独孤雁飞身上前，看着钟馗道：“钟老怪，快带上他们走！”钟馗早已做好了准备，单等独孤雁的这句话。他一手一个，抓起朱益均和季霂，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十名衙役追了出去，向着城门的方向万箭齐发，但街上除了百姓，早已不见了几人的踪影。

商贩及百姓们吓的纷纷抱头乱窜，有的百姓躲闪不及，不是被射死，就是被射伤。可这些，衙役们却熟视无睹，又跑回衙内，在‘明鏡髙懸’匾额之下，找到了商天鸮。

商天鸮本想借此机会要挟他们一下，不想却让他们把人救走，自己偷鸡不成，反倒蚀了一把米，真是懊恼不已。

“快把这尸体抬到后院，速速唤醒鄢公子。去将城门关闭，不要放这些人出城。快，快，去找大爷。”商天鸮下了一痛命令后，这些衙役们赶紧分头去执行命令，整个县衙忙的是不亦乐乎。

即便商天鸮不下这道关闭城门的命令，他们也没有出城的意思，因为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即使是皇帝的圣旨，也不能迫使他们离开这里。再回客栈或者是再换一家客栈，这显然是不现实了，就是将祥符翻他个底朝天，商家兄弟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过还好，季家在城郊还有一座荒弃了许久的老宅院，在钟馗抓起季霂飞出县衙时，季霂便将此处说予了钟馗。他们便飞到了这里。这是一处几近倒塌的房屋，房脊都已经被折断，屋内除了瓦砾，几乎看不到别的东西，梁木东倒西歪地四处都是，凡有门窗交Ｈ之处，必有蜘蛛网，不过还好这院落很大，可以安栖，却不能遮风挡雨。

院子虽大，但也长满了杂草，就连门庭，都已被人为的破坏。“看来躲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商家兄弟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的。”独孤雁道。

钟馗道：“有地方安栖总比无地方安栖要好，你和诸葛兄弟先看好这季家姐弟，我去去就来。”

独孤雁问道：“钟兄，你要去哪里？”“你这傻丫头，别忘了，那莫家姐妹还在那客栈之中，我若不把她们完整地交给她们的父母，我还还怎么当这个捉鬼天师？”

“对呀！你看看我，只顾着忙眼前之事了，却把这么重要的事忘在了脑后，真是糊涂透顶了。”独孤雁自责道。

“没关系，有愚兄替你们想着呢！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啊！你们会吟诗作词，可愚兄却不会。”钟馗哈哈大笑道。

“钟兄玩笑了。”独孤雁道，“钟大哥，别忘了诸葛兄的药箱子，这位姐姐的命，可就全靠它了。”

“放心吧！”钟馗点了点头，化作一团烟云而去。

“姐姐，姐姐！你不该有此劫难的，你一定要挺住，他们是好人，会救你的。”季霂紧紧地抱着姐姐，拼命地晃着她，怕她睡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看着这对姐弟的那种骨肉连筋之情，朱益均又想起了远在21世纪的父母同事和至今下落不明的女友颜诗澜。

想到这些，朱益均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心无心地蹲坐在这对姐弟的身旁，想安慰他们，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独孤雁将自己比作一只离群的大雁，孤零零地在天上漫无目的乱飞，向这种家的温暖和手足之情，她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她站在杂草中，一只手摆弄着树叶，另一只手摘下一片绿叶，静静地回忆着自己的过去……

她在离开自己的师傅之前，本不姓独孤，自己究竟姓什么，父母是谁？有无兄弟姐妹，自己一概不知，那时的她只想着要行侠正义。仗剑走天涯，只要能扫尽天下不平之事，自己哪怕有一天死在别人的剑下，也算不白活此生。

这难道就是自己此生的宿命吗？

还好，在新阳，她认识了与自己命运相同的姐姐，那就是白翎，想着想着，她的眼睛也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