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私入民宅

两天后，两位私家侦探领他来到了山水家园小区。

徐明刷卡，他们顺利地进入了小区里，又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栋楼内，乘电梯上了8楼。在一扇防盗门前，两位私家侦探各自掏出一串金属工具，分别对着两个锁孔，双管齐下地鼓捣起来，不到一分钟，防盗门就被麻利地打开了。

石磊心想，看来，这俩家伙都是撬门压锁的高手啊。

他正饶有兴趣而又略带几分紧张地瞧着，忽然就被身后的一只手掌糊里糊涂地给推进了室内，徐明在他身后说：“石老板，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大个儿也补充了一句：“只要你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就立刻告诉我们，那咱们就算大功告成了。”

然后，防盗门就在他的身后嘭地一声阖上了。

两位侦探已经告诉他了，韩默此刻不在家。

剩下的就要看自己的了。石磊稳了稳心神，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宽敞、豪华的居室内果然空无一人，周围静悄悄的，静得有些瘆人，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而最醒目的，就要数客厅里的一对彩釉陶瓷花瓶了，足有一人多高，显鼻子显眼的，气势恢宏。

短暂的紧张过后，石磊就渐渐放松了下来，他觉得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就在各个房间里转了一圈，他想学杜一帆那样，找到个日记本什么的，可是却什么也没找到。那家伙肯定是吸取了教训，不会再把笔记本之类的证据留在外面了。

博古架上，各种古董琳琅满目。石磊不禁感叹，看来这家伙的实力不俗啊，让杜一帆给砸过了一通之后，短时间内又恢复了元气。

看来，没有其他的捷径可走了，要想找到证据，只能按原计划行事了。

他又回到了那对陶瓷花瓶前，伸手在那花瓶上的莲藕图案上一按，看上去完整光滑的瓶身就弹出一个暗门。嗯，不错啊，果然是暗藏玄机呢。看看里面的空间，藏个大活人根本不成问题。他随手又将暗门一关，严丝合缝，外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异样。

他又钻进去试了一下，透过花瓶上镂空的部分往外看，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嘿，这花瓶设计的，绝了。

只是，躲在狭小的空间里，短时间内到没啥，可时间一长，那滋味肯定不好受。不过，想想能够近距离偷窥一下韩默这老家伙的私生活，倒也挺新鲜刺激的。

随后，按照徐明的吩咐，他又试了一下窃听器、针孔摄像头安装的位置，都弄妥当了，只等着守株待兔了。

也不能早早地进入战斗状态呀，那样的话，非把他憋闷死不可。想到这，他又从花瓶里出来了，舒舒服服地往沙发上一躺，翘起了二郎腿，眯起了眼睛，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想心事。

他想，自己也挺有意思的，也许是闲得无聊吧，竟然管起了这档子闲事，真是的，没事找事。不过，既然管了，就要有始有终，自己倒要看看，韩默这老家伙是个什么鸟变的。

他又想起了那个跟踪自己的女人，也不知为什么，每每一闲下来时，他就会想到她。如果没有那个鬼魅般忽隐忽现的女人阴魂不散的话，那么自己现在的生活该有多么潇洒和快乐啊。

看来，人生很难有十全十美的，总会有些不如意之处，杜一帆不也是如此么，如果她不是因为认识了心术不正的韩默，那么她的生活就不会充斥着仇恨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他忽然感到肚腹中有些饿了，要不，找点什么吃的？刚一动了这个念头，他就不由得苦笑摇头，算了吧，徐探长曾一再叮嘱他，做潜伏工作的注意事项是不吃饭，不喝水，而且不能打喷嚏、放屁。看来，只能是忍一忍了。现在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吃东西、喝水，否则，待会儿韩默那老家伙回来了，自己还想去上厕所吗？想都别想。

午后，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耳麦里忽然传来了徐明的声音：“石老板，注意啊，韩默回来了。他现在已经驾车进了地下车库，估计一会儿就要上楼了。”

石磊一听这话，心里陡然一紧，看来，自己要开工啦。

他连忙站起身，四下里又巡视了一番，以确认自己没有遗留下任何东西，以及没留下外人进来的痕迹。然后，他才快步走向那陶瓷花瓶，藏身进去。

等了半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石磊那紧绷的神经就渐渐松弛下来，心想，徐明是怎么回事呀，他有没有搞错？不会是看花眼了吧，韩默那老东西根本就没回来？

他真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又一想，徐明是个老江湖了，经验丰富，他应该不会搞错的，自己一定要有足够的耐心。碰到一点儿事情就沉不住气，也显得自己太稚嫩了。韩默毕竟不是年轻人，不可能动作那么麻利的。而且他整天又没什么事，也不需要风风火火的。没准他此刻在楼道里碰到了一位颇有姿色的半老徐娘呢，又黏糊上了。还是再等等吧。

正想着，房门哗啦一响，韩默回来了。

石磊顿感紧张起来，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

透过花瓶上那些镂空的孔洞，他瞧见一个身体健壮，衣着得体，风度翩翩的50多岁的男人，这就是韩默吧？这家伙长得还不赖呢，人模狗样的。

韩默从进门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接听电话，就见他满脸堆笑道：“革局长，啥，您相中了玉器店里的那尊玉蟾蜍了？好、好，不错，有眼光。这样吧，明天我就给您送过去。哈哈哈，啥报答不报答的，提这个就显得咱哥们远了。我的那件事还指望着您多关照呢。好说、好说，实在是感激不尽啊，哈哈哈。”

此刻的韩默，一副豪爽、干练，左右逢源的样子，就像个江湖大佬。

就冲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石磊就可以认定，这家伙绝对有问题。自己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就算对了。

接下来就比较枯燥了，就见韩默脱去了外衣，沏了杯香茗，翻看起了报纸。手里还不断地盘起了文玩核桃，那哗啦哗啦的声音搅得石磊直闹心。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石磊觉得简直度日如年。

其间韩默还起身进了那间专门收藏古董的房间里呆了很久。

石磊利用这个时间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姿势，他感到浑身都有些酸麻了，这滋味儿，可太难受了。

韩默从古董间出来后，就径直朝这对陶瓷花瓶走来，然后驻足停下，不住地上下打量着，还围着花瓶转了一圈儿，并仔细端详起来。

石磊的心里一紧，怎么，自己刚才发出声音了吗？惊动了这家伙？引起了他的疑心？不然他瞅什么呢？可是……自己很小心翼翼的啊，并未弄出半点声音啊？他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了，透过瓶身上那些镂空的孔洞与韩默对视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两个人离得这么近，一个在陶瓷花瓶的里面，一个在外面，感觉两个人就像是在对视似的，他一动也不敢动了，甚至连眼皮也不敢眨一下，他甚至担心韩默会隔着花瓶嗅到自己的气息，这种紧张感简直让人窒息。

不过，令他稍感安心的是，他发现韩默脸上的表情并非是疑惑，而是在专注地欣赏。看来，是这老家伙心血来潮吧？他在认真地观赏着自己刚刚购买回来的这对花瓶呢。

就见韩默围着花瓶转来转去的，看完了这个看那个。许久，也许是这老家伙终于欣赏够了，才回到了沙发那边去了。

石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冷汗涔涔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这时，就见韩默拿起了手机，点开一个号码后说道：“喂，宝贝儿，忙啥呢？”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了，温柔到嗲声嗲气了，那股嗲劲儿弄得石磊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就听韩默接下来说：“嗯，那就过来吧。”

“什么？哎呀，你们年轻人哪，就是能折腾。得啦，赶紧过来吧，我在家里等你啊。”

石磊心说，这家伙又勾搭上了哪个娘们啦？听他的语气，还是个年轻的女子呢，这老家伙可挺有手段哪。这下好了，待会有好戏看了，瞧瞧这一老一少是怎么翻云覆雨的。

但又一想，也未必能瞧见，他们俩还不得进卧室里去呀，哪能在客厅里展开鏖战呢。唉，早知道有这出好戏，把卧室里也安上摄像头就好了，看不着直播，看场录播也能开心解闷啊。要不，待会儿等他俩进卧室里的时候，自己从花瓶里再悄悄地溜出去，趴门缝儿卖会呆去？

想到这，他不禁哑然失笑了，拉倒吧，这简直是开玩笑，自己是来办正事的，又不是来欣赏春宫图的，一旦把自己给暴露了，惹出麻烦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韩默那边还在磨叽呢：“什么，不过来了？为什么呀？”

“吃晚饭？可以呀，那就来家里吃吧，你想吃什么？哥给你露一手。”

“出去吃呀？那多麻烦哪，去哪呀？”

“鱼掌门？嗯……行是行，不过道可不近哪，然后还得往回返，我开车又不能喝酒。”

“住酒店？嗯……也行吧。唉，年轻人可真能玩花样。好好，宝贝儿，就依你。”

放下手机，韩默开始捯饬起来，用电动剃须刀把自己那原本已刮得干干净净的老脸又秃噜了一遍，然后穿好衣服，在穿衣镜前左照右照，没完没了。这老家伙，竟然还给自己喷了点儿香水呢。然后，才带上门出去了。

石磊有些泄气，唉，一出好戏没看着啊。看来，这老家伙今晚是不能回来了，去酒店开房了。嘿，这老家伙，人老心不老啊，还玩起了老牛吃嫩草呢，一树梨花压海棠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