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探病
“白岩，等等。”
白穆雅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选择在下课后，喊出了这个跟林凡走的很近的孩子的名字。
白岩应声的停下了脚步，这时反倒是白穆雅开始焦急了起来，酝酿了近一节课的话，却在此时点了链子，她甚至在想要不要问?
“白岩，那个，你，你知道林凡现在在哪吗?”白穆雅斜眼看着操场，略显慌张的问道。
从昨天开始，也就是前天晚上她因为要赴另一个人的约，和林凡道别之后，她就在没有见过林凡了，也就是昨天一整天的时间，林凡好似消失了似的，哪都看不到他，课也不上也不来找自己，这让白穆雅不免有些慌张。
“哦，我还以为老师你都知道呢。”白岩打算逗一逗白穆雅，他脸上满是讶异的表情，看着白穆雅脸上的神色，继而转为忧愁，“林凡，他，骨裂了！现在估计在医院躺着吧。”
“骨裂？怎么回事？”白穆雅一脸的不可思议，她的心情开始复杂了起来，她昨天一天的时间想了很多，她以为林凡或许是玩腻了，就开始躲着她，以为一切不过只是林凡的乐子，一时的兴起。但她没想到，林凡，这个不断纠缠自己的男生，突然“消失”的原因竟是因为——住院。
“前天晚上吧，和一群人打架来着。”白岩装作思考状，继续道，“原因好像是为了咱们学校的一个女生，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你知道的，他这个人脾气倔的很，他不想说，你还真没什么办法。至于伤吧，还挺严重，估计得个把月才能完全好起来。”
白岩这么说，倒也不算骗人，起因是白穆雅，的确的本校的一个女生，好吧，可能应该称之为女人，无所谓啦。骨裂说重也重，说轻也轻，看程度的，但即使是轻微的骨裂，也得住院的，至少住院观察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他，现在在哪个医院啊？”白穆雅因为白岩的话，慌张了起来，两只小手放在胸前，不自觉的摆弄了起来。白岩说的前天晚上，不就是白穆雅和林凡约会，自己却中途走开的那个晚上吗？
“老师是打算去医院探望林凡吗？”白岩抿嘴不置可否的微笑的看着白穆雅，趁着白穆雅还没来得及说话，继续道，“巧了，我也打算去，那我们一起吧，医院挺偏的，估计老师一个人去的话，有点难找，再说了林凡一个人在医院也挺无聊的，我们两个都去，他一定很开心。”
白穆雅脸色刷的白了起来，带着复杂的情绪，脑海里浮现出了林凡的模样，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白岩，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这一天对白穆雅来说都是煎熬的，她的脑子一直在想着一会儿放学后，去探望林凡的事，就这样在放学后，她的紧张点，也升到了一个顶点，她只能硬着头皮，朝校门口走去，朝着白岩站着的那个位置走去，她精神显眼的萎靡不振，一路上不断有着学生和老师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有注意到。
走到白岩旁边后，两人一起朝医院进发，沉默的气氛环绕着两人，一直到了医院，白穆雅开始不安起来，脚步也变缓了很多，就这样在白岩不断的催促下，他们俩到了林凡的病房前。
呆呆的站立在病房前的白穆雅，很是慌张，又自顾自的揉搓起小手来。
“老师，你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舒服啊，怎么了吗？”看了眼在病房前停下脚步，细汗微出，还不停抠手的白穆雅，白岩询问道。
白岩看到白穆雅如此的紧张不安，心里自顾自的叹了口气，或许一切事情比他想的更复杂。
“那个，白岩，你先进去吧，我下楼在买点东西。”将头埋在了胸前，白穆雅盯着自己残留着粉笔末的小手。
就在此时林凡之前对她说过的，让她颇感不适的话，在脑海里回荡着，我林凡喜欢你，喜欢老师，喜欢喜欢••••••
白穆雅又开始回忆自己之前走过的路，她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幸福，就是连那种平淡至极的幸福，也未曾与她擦肩。
六岁，白穆雅总是趴在其胸前，默默的扛起整个家负担的父亲，由于一场交通事故而去世，虽然最后抓到了肇事司机，但司机也是那种勉强可以解决温饱生活的普通家庭，肇事原因是疲劳驾驶，最终他们白家也没拿到多少赔偿费。
九岁，因为纺织厂的业绩大幅下滑，厂里开始进行大裁员行动，母亲被裁后，抱着白穆雅哭了好多天，随后就离家出走了，直到现在，白穆雅还是没有母亲一丁点的消息。
十三岁，白穆雅唯一的希望和寄托，她的祖母，因为突发急性心脏病而去世，祖母死的时候，白穆雅正在，离家不远的初中课堂上全神贯注的听讲，认真的做着笔记，一切为了可以让自己和祖母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十六岁，白穆雅考上了一所不错的重本大学，她迅速的从看自己不顺眼的亲戚家里搬了出来，靠着优异的成绩竞争来的奖学和每逢周末节假日就出去兼职的生活，顺利的读完了大学。
四年的大学生活结束后，白穆雅迎来了第一个选择，是留校当老师，还是处过进修，亦或是继续考研。白穆雅思考了一会儿后，觉得自己的性格或许留校才是最好的选择。
遗憾谁都有，有些事情她到现在都还说不出口。等到那天能够笑谈了，她想她那时候应该也就释怀了。
她不怨恨、不仇世，她总是在她自己弱小的世界生存在。林凡在他的生命中是个意外，不，应该说是和林凡有关的这整件事情在白穆雅的生命中都是意外。
白穆雅很少去酒吧，她那晚去的那个酒吧，是D大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酒吧了，因为装修破旧，去那个酒吧的人可以说是极少的了，因此白穆雅喜欢去那个酒吧，但说是喜欢，其实也就去过三次，前两次白穆雅都是坐坐就独自离去，知道第三次，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始接酒，即使劝酒的是个长相略微难看，且脸上满是褶子的老男人，在半醉半醒的状况下，她接受了老男人的邀请，两人齐齐的走向了宾馆。
她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在完全醒过来后，躺在自己旁边的男人，竟然变成了林凡，但不能否认的是，当白穆雅看到自己身边是林凡，她的确大舒了一口气。
想东想西的白穆雅，并没有忘记她出来的目的，她快速的走到了小吃街，买了一份较为可口的饭菜，犹犹豫豫的向林凡的病房走去。
而另一边，白岩在推开病房门后，大舒了一口别再嗓子眼的气，“还好没有同我一起进来，不然就完蛋了。”
单人间的病房里，林凡单手握着游戏机，眉头微皱，或许是玩的角色阵亡了的缘故吧。
“怎么了，有人要来吗？谁啊。”林凡坐在床上看着放在被子上的游戏机，很明显想在玩上一把。白岩成了惯性，他径直向林凡走去，一把拿走了床上的游戏机，随后粗鲁的朝床头柜的抽屉里一扔，关上了抽屉门。
“什么意思？”林凡看着还有一条命，再次站起来的游戏角色，在不断的被攻击，血量哗哗的朝下掉的时候，林凡的心是剧痛的。
“一会儿有人要来。”白岩皱眉道，“刚差一点就和我一起进来了。”
“谁，我瞅瞅。”林凡伸长脖子，极力的朝门外望去，可此时大开的病房门，外面一个人影都不能见到。
“别看了，给你买好吃的去了。”白岩就这么盯着林凡，林凡被看的有些瘆得慌，“难道是我哥？别吓我啊”想到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哥，林凡不禁一阵微颤，头皮发麻。
“不是，我才没这闲功夫跟你哥说这些呢，这人你很熟”白岩朝身后望了望，确认白穆雅还没来，继续道，“是你最喜欢的白穆雅，她问我你在哪，然后我就说了。”
“白穆雅？”林凡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后皱了皱眉头，“她来干嘛？”
“想来呗。”白岩用手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会，“我说你是前天晚上受的伤，也就是你跟他出去约会的那天晚上，估计她以为是与自己有关吧，刚刚还很愧疚呢，喏，所以买吃的去了呗。”
“呵呵，那家伙知道‘愧疚’两字咋写？”林凡满脸写着嘲讽二字。
“我怕你是在暗自开心吧”白岩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翘起了二郎腿，拿出手翻看着天下大事，“我不知道你要玩到什么时候，但是别太过火，最好。”
白岩永远都只是嘴上的提醒，但从未想过要做出什么实际行动，这就是为什么他还是把白穆雅带到了医院的原因。这也是他的劣根性！比谁都看的透彻，看的清楚，却从未伸出援手。救赎？留给好人吧
“我高兴什么？她愧疚也好，给我买吃的也好，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应该的。”林凡别一脸不屑，别不断的朝门口瞅。
“真的？”白岩抬起头，轻佻的看了眼林凡，随后朝走廊看去。
不多时，白穆雅就缓缓的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里，白穆雅略显紧张的进了房里，看到林凡后，整个人仿佛僵住了一般。
“你，没，没事吧。”白穆雅最终还是勉强的蹦出了这几个字。
林凡没有说话，只是晃了晃脑袋。白岩见状，识相的蹑手蹑脚的朝病房外走去，顺便带上了房门，现在房间就只剩下林凡和白穆雅了。
林凡住的病房只有他一人雪白的墙壁和满是消毒水的空气让人有些抑郁，林凡脸上更是在病房中白色的布景下被衬得有些惨白。
白穆雅走到床头柜的旁边，将手里的食物，放到了柜子上，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林凡的眼睛。
白穆雅默默的解开了食物的包装，并将贴在病床旁边的板子给立了起来。
许久之后，“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是认真的，还会跟人去打架••••••”就在林凡自顾自的拿着勺子挑着趟喝的时候，坐在一旁的白穆雅突然道。
林凡举着勺子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他有些好奇，白岩这小子究竟和白穆雅说了什么。
白穆雅见林凡久久未曾说话，开始慌了起来，不断的抠搜这小手，“那天真的不好意思，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林凡有些恍惚，随即兴奋的大叫，“老师，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答应和我交往了是吗？”
那天晚上白穆雅想了很久，很久，从开始在店里的苦等，到后面的心灰意冷，对方自始至终恋一条短信都没有发过来，她抿了抿嘴，看向了林凡。
白穆雅的嘴角带着一丝苦涩，她长的一般，性格也不讨喜，又是个穷教书的，林凡竟然在她同意和他交往后，开心到大叫，真是讽刺啊，自己还去为了见一个，只对她说‘我对你挺感兴趣的’的男人，儿扔下了林凡。真是讽刺啊！
“你在想什么？”林凡放下勺子看着出神的白穆雅道。
“没什么。”白穆雅连忙扯回思绪，看了眼林凡打着石膏，裹着纱布的手臂，眼里掠过一丝愧疚，“你这几天，就在医院呆着吧，我一有时间就回来陪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