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渡劫
李云凡耳边还在回荡着那个人的话：“等你有一天真的到了这里，所有的谜底都会揭晓！”
心灵深处，一处黑暗的囚笼中。李云凡双手抱腿，蜷缩在角落里。他感受不到周遭的阴冷黑暗，却一直受着心脏冰锥扎破的煎熬。
“好难受！好孤单！好害怕！”李云凡幽幽的声音飘荡在这里的每一处，回声不曾断绝。
“……一切谜底都会揭晓！”耳边突然想起这句话，李云凡睁开灰色的眼眸，淡淡问道：“是谁？谁再说话？”
“李云凡，醒来！”封渊之主的大喝声，让这囚笼都震了三震。
李云凡抬起头来问道：“是谁？谁再说话！？”他站起来，四处寻找。
突然一道蓝色闪电划破虚无的黑暗，一道黄道仙光垂落下来罩住他，黑暗像是寒冰遇到烈火一样消解，向四外蔓延消散。突入而来的光明刺痛了他的眼睛，李云凡挡住眼睛。
感受到仙光中至神至圣的气息，李云凡也是醒悟了过来。自己不是在融合雷炎吗？自己怎么会死，就算是死，我也要破而后立，既然老天都不愿让我恢复，要断我未来，那我就用双手打出一片天地。
李云凡这样想着，体内的血脉也是蠢蠢欲动，开始沸腾起来，李云凡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这就是我的血脉之力吗？”李云凡不敢相信，可还不待他惊喜，那让他宁愿身形俱灭的也不愿承受痛苦，又要将他推入深渊。
李云凡不断吸气死死坚持，守护住心神。突然他泥丸宫中悬浮的伏诸印，光芒乍现开始吸取在李云凡身体里面作祟的雷炎。
有了伏诸印的帮助，李云凡感觉轻松了不少，但是他现在所承受的痛楚，仍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苦苦坚持，后槽牙也是被咬碎了。感觉到血气上涌，李云凡就知道一定是雷炎起了作用，当下便默念仙问经，刚刚运行李云凡便体会到这部经书的强大，全身血气一瞬间便被控制住，随经络而流转，为他洗髓伐骨。
他现在四肢百骸，全身骨骼上的桎梏已经慢慢消解，实质化的血气也是被气化掉了。经脉畅通后，李云凡在心中舒畅的呻吟道：“哦，原来，经脉畅通是这么爽的一件事啊。”
这倒是真应了当初只道是寻常这话。
封渊之主等看着李云凡离地悬浮，盘坐虚空，口诵经文，至神至圣。擎苍不禁感慨：“这下好了，不出意外几年后，天地间又将出现一位强者！”
封渊之主倒是没有说话，封渊上的那片混沌还没有消失，好像那里也有人查看这边的情况。
李云凡运转仙问经，配合伏诸印控制雷炎压制并净化体内的庞大血气，慢慢为自己吸收所用。
这个过程竟然是经历了七天七夜。这些天，封渊秘境夜如白昼，混沌笼罩之下显得和仙境无二。封渊之主等也一直站在那里，关注李云凡的一举一动。
又过了七天，初晨升起，紫气东来。封渊之主终于深呼了口气道：“终于好了！”，擎苍等也是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李云凡肉身已经不在散发金光，取而代之是一团清光将其包裹住，清光内敛，显得李云凡的肉身晶莹剔透，如璞玉一般。
擎苍惊异道：“他之前也不过炼体五重的修为，就算是这么久也不可能有这么完美的肉身，他到底是什么体质！？仅仅是觉醒时蜕变到这种地步。”
相比擎苍的惊喜与羡慕，封渊之主却是皱着眉头。“真的是这样吗，你难道真的做出了选择？”他没有在看李云凡那边，而是望着那片混沌天，心中一片复杂。
而此时的李云凡也是十分不易，这不易不是来自与雷炎的融合或是血脉的觉醒。而是当他血脉成功觉醒后，发觉自己出现在一片苍茫虚空中。和之前不同的是，这片虚空没有浩渺的混沌云海，没有任何元气波动，有的只是一种虚无的空荡。
他四处张望，不明发生了什么事。
“很意外吗？自己到了这里。”李云凡猛然回头，一个白衣男子正冲着他微笑。
和感觉不到元气波动一样，李云凡也感觉不到这个男子的气息。不过，这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岁数，长得倒是清秀，丰神俊逸，温文尔雅，衣袂无风自动，如仙出尘，如此倒是有几分李若尘的气质，但却更近人世，让人一见就倍感亲切。
李云凡盯着那人看了半天，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他，而且还是近期，但是就是将心里那些人翻了个遍，也是想不明白。
就在他还在纠结时，那白衣人望了眼上面道：“时间来不及了，我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云凡一呆，显然感觉那人说的太突然。虽然他也有很多不明白的事要问，比如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刚接触到白衣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清澈到极致的眼眸，干净无邪，却表现的极为沧桑。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特有的气质吧。
李云凡点点头道：“你问吧，我听着呢。”
白衣人也没做作就问道：“修炼一路，其艰难能让人万载空悲，也可简单到无上道果让人唾手可得。天道无情，冥冥中总是有那么一双手操纵一切。”
“如果是你，如果你有机会选择，你会怎样？是愿意苦心修行，寻求大道真解，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凌驾九天之巅？”
白衣人目光如电，直视李云凡，看得李云凡寒毛炸起。
李云凡低头细细考虑，那白衣人洒然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困惑的，世人修炼成仙，无外乎是想长生不老，傲视天地，得万载不朽功名，求天地老而我独自在，既然起点终点已定，不同的也只不过是选的路而已，既然你有机会轻易获得，何必再苦海沉沦呢？”
原本李云凡还是在犹豫，但是听到白衣人说完这些。猛然抬头，同样是目光如电看向他，那眼神无喜无怒，但是却让人打心底产生恐惧，而看到李云凡的眼神，白衣人便猜到了答案。
李云凡开口说道：“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行事。如果是逆天行事那为什么得道成仙便是终点，仙人尚有疑问，我为什么要止步于仙。既然天道无情，有命运操纵，那我便翻了这天，打破这命运就可以了。”
白衣人眼睛一亮，虽说是童言无忌，但是从李云凡的表情上看，他知道李云凡说的是真的。
“虽然，拥有优渥的修炼资源，自身资质又是逆天，还有绝顶功法供你修炼，就算最后破碎虚空，证道成仙都并不是难事。登峰造极谁为巅，九天十地我为尊。纵横六界，俯瞰众生，睥睨诸雄。想想这些确实很令人心动，但是那些人也已经将自信演绎成自负，也注定了他们不会真正的到达那至尊之巅。”
白衣人淡然一笑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李云凡点点头道：“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我要选什么！”李云凡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我会选苦行，靠着自己打出一片天，踏出一片地，在那里我便是天，我便是道！”
李云凡气息一震，此刻他已经感受到自身澎湃的血脉，血气翻涌如怒浪汹涌，惊涛拍岸。
“看来血脉彻底的觉醒了。”白衣人也是笑道，“既然你真的做出选择，那我便再说一句，一旦你选择了，但不可能再回头了，而且这条路异常的艰险，比之你这次，都及不上九牛一毛。”
李云凡这次没有犹豫说道：“我会不断变强，哪怕是万劫加身我也会一战到底！”
白衣人满意的点头，李云凡此时也是笑了。
封渊之上，雷云重重。
“要渡劫了！”封渊之主一叹，语气中有着一丝失望。
擎苍沉思道：“能血脉觉醒时就引来天劫的，这血脉绝对是至尊级的。”
雷云压得很低，但那股威压却是让人想到世界末日到了。一道道粗如巨蟒的闪电在乌云中游戏，时隐时现。
。见这阵势，擎苍等盯着李云凡不免为他捏着汗。吞灵兽看着雷劫也是打了一个机灵，表示出恐惧。雪弦眼神很人性化的表现出对李云凡的担忧。
雷电不再出现，都隐藏在雷云深处，只是偶尔会闪出一道亮光。
“开始蓄势了，这次的雷劫怕是不简单，若是针对血脉的雷劫，一般都是根据其强大程度来确定雷劫的数量。不知道李云凡这小子……”
雷云变得深沉，那种毁天灭地的气机侵蚀人心。不过也没持续多久。“咔嚓！”一声，山石被震得滚落。
暴怒！雷劫终于暴怒了。
第一道雷劫顺势劈下，封渊终于叹出声来，他没想到结果会这样。就在雷劫离李云凡还有三尺的时候，变数终于出现。
李云凡怒目圆睁，两个金光打入虚空中，另一股威压笼罩天地，就是擎苍也是无法在半空保持身形，掉在地上。
擎苍一脸惊恐：“这是什么血脉力量，这么可怕！”
李云凡眼眸变成赤金色，他浮空在天，睥睨四方，一时间狂风大作，云雨即来。
封渊之主一言不发，凝视李云凡，想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擎苍等也是仰望半空，雷劫一轰而下，雷芒飞溅让人一时间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但是紧接着，一道惊世赤芒笼罩住封渊，冲破虚空，洞穿九霄。
包括雷云在内，风云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久久不散。
而赤芒之后，突如其来的威压也在下一瞬消失无踪，仿佛没出现过。
“哈哈！”就在大家被这惊变搞得糊涂时，封渊之主竟大笑起来，毫不顾形象，衣角翻飞，长发飞舞，“哈哈，好！好啊！太好啊！”擎苍傻在那里，看着封渊之主。
而混沌天中也传来大笑声，笑声洪亮，如同天籁。
“哈哈，好小子，仙体化凡，吾道不孤矣！哈哈，我期待你的成长，等着你回到这里，哈哈……”
混沌天如水中虚影般，一点波澜后便是消失不见，而那笑声则是响彻寰宇，久久不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