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始动
午饭还是在那个巨大的议事厅里吃的饭,蒙古部的对外扩张并未影响到这一片最初发展起来的区域。
时隔数年,一切仿佛梦幻一般的重现,只是在座的诸位早已物是人非。
陈大伟还是当年那般模样,岁月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这也更加的佐证了他是神人下凡的传说。
一旁的阿纳坦乌拉首领大人是坐在轮椅上被巴图推着过来的,其他几位首领这些年过来了,也都苍老了不少。
饭桌上,每人面前都摆着一个大大的陶罐,外表陈旧的陶罐都是十几年前部落最初酿造蒸馏酒那时便可是贮藏起来的美酒。
手里端着一口粗瓷大碗,里面盛满了酒水。陈大伟端起来,向四周敬了一下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兄弟还能再一次的相聚在一起,着第一碗酒,敬给已经故去的奥墩格日勒老哥!”
说这话,在座的其他几人也端起了酒碗,连阿纳坦乌拉首领大人都在巴图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站起来,双手捧着酒碗,举过头顶,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将那酒水洒在四周。。。。。。
又各自将面前的海碗倒满了酒水,陈大伟接着说道:“这第二杯酒,敬给远道而来的完颜希三你兄弟,咱们大伙儿一起干了!”
草原上的汉子,一个个性情豪爽,说起喝酒,那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各自将碗中的酒水喝干以后,大伙儿又各自倒上了酒水。
“这第三碗,敬给在做的各位哥哥们,没有你们的大力协助,就没有蒙古部的今天!”
“我觉得这第三碗酒应该敬给咱们的大伟老弟!如果没有咱们大伟老弟的倾囊相助,.就没有草原上蒙古部的今天,哥几个你们说对不对呀!”
也速该端起海碗,朝着陈大伟敬着说道,在坐的其他几位首领大人也在旁边附和着。
“几位老哥说的是哪里的话,想当初,老弟我孤身一人带着我那两位娘子行走在草原之上,那经历的苦楚,如今想起来依然是历历在目呀!要是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在做的老哥,是你们对我的无私信任,才让老弟我的一点点知识有了用武之地呀!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走过来,部落里大伙儿哪个人不都是为部落奉献了自己的微薄之力,这个我可不敢贪功。咱们大伙儿一起干了这第三碗,祝福部落的将来越过越好!”
在座的几位首领老哥一起附和着,大家伙都端起海碗,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种窖藏了十几年的好酒,平日里大家伙可都是难得有机会喝到,当年部落里第一批酿造出来的酒水,蒸馏过后,窖藏起来的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真的是喝一点少一点了。
三碗酒下肚以后,这酒桌上的气氛可就热闹了起来,几位首领大人在一起借着酒劲回忆着往昔岁月,说着闹着,酒水是一碗一碗的喝着……
完颜希三端起海碗,里面倒满了酒水,走到陈大伟的面前,高高的举起,敬了一碗,:“大伟老哥,这些年来,哥哥你对我的帮助,小弟无以为报,这碗酒,算是小弟我代表我大金国广大百姓敬给哥哥的••••••”
“言重了,言重了••••••”
陈大伟连忙端起面前的酒碗,也回敬了完颜希三一碗。
“哥哥,自从小弟我在那朔州坐上火车开始,悔不当初呀,我这个心里呀!当初就应该听哥哥您的,在大金国修筑铁路来着的••••••”
“不碍事,不碍事,以前是因为大家对铁路不了解,现在见识到了,修建起来还是来得及的嘛。没钱也没关系,咱们两家合伙一起来就是了,赚了钱大家伙一起分!”
“哥哥还是那般的仗义,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弟可就沾定了哥哥的这个便宜了!”
说这话,完颜希三端起陈大伟面前的酒坛子,给自己碗里倒满酒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哥哥,这是小弟为表感谢,无以为报,以后如有任何指示,敢不从命••••••”
“贤弟,言重了,真的言重了,你我兄弟从认识到现在,十多年的交情,还需要说这些吗?
这样吧,过几日,那大宋的左相秦桧便要到了,我安排个时间,你们两家坐下来谈一谈,边关稳定,百姓安居,休养生息个几年,到时候天下太平了,大家伙的日子都过得好起来了,什么样的金山银海赚不到。
到时候老弟你可不要吓唬那个左相,这些年,大金国可把他们打的够惨的了••••••”
“一切都听从哥哥您的安排,说句心里话,自从坐上了这个大金国的皇帝开始,打仗什么的我可是希望越少越好,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啊,诺大的国家,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老弟你面临的问题其实并不多,无非就是朝中的那些旧势力而已,南方局势这些年已经缓解了许多,军队方面的消耗想必也下降了许多,据我所知,这些年里,百姓们的生活也都大为改善!”
“说起这些,还得好好的感谢一下老哥您,没有蒙古部的物资进入大金国,就算我下令休养生息,也不会产生什么效果,这次我过来的时候在下面走了一遭,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欣欣向荣,这个心里呀,感觉真的不错呀。。。。。。”
“哦,是吗,那该好好的喝一杯咯,要不然岂不是太对不起我蒙古部那些常年驻扎在你大金国的儿郎们!”
“喝,这个一定要喝,哥哥,小弟我敬你!哥哥您随意••••••”
酒桌上的气氛热烈了起来,人们互相的敬着酒水,叙说着各自的心事,多年未见,也确实有太多太多的话语要彼此倾诉了。
“要是说起吃食,还是要属雄鹰部里面的最为好吃,几位哥哥是不知道呀,中都城里的这些年,那些吃食可是把我折腾的够呛啊。”
完颜希三大口的吃着那涮羊肉,一遍将一盘凉拌海带丝拿过来放在自己面前。
这东西据说也是蒙古部的人们驻扎在楚州城以后,从大海里面带回来的东西。
本是平凡无奇的东西,怎么这一到了蒙古部就变得如此美味的让人流连忘返了呢!
“我说老弟呀,要是我是你啊,才不去那中都城做那什么皇帝呢,草原上多舒服,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去干什么骑上马就能去,现在还有咱们大伟老弟发明出来的火车,去哪里都方便的很,比你那皇帝的位置可来的舒服的太多太多了。。。。。。”
“哎••••••我的啊纳坦老哥呀,当初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嘛,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呀!人生的事情啊就是这么奇妙,现在我是真的想不坐那什么劳子的皇帝了,爱谁谁去做。”
“老弟你要是真的这么想的话,嘿嘿••••••”
阿纳坦乌拉首领大人说这话,嘿嘿的笑了起来,直把站在一旁的完颜希三笑的有点发毛了起来。
突然,他想了起来,当初他造反的时候,在富民城中,他的兄长,完颜亮,可是被陈大伟给带回了草原,当时可是说了,丢在那部落学校里做那个什么先生来着的。。。。。。
难道说,十年前,在富民城的时候,陈大伟就已经为今天的这副局面做好了安排?那岂不是说,自己在中都城里待着的这十年里,都是在为草原为蒙古部做嫁衣!
“啊纳坦老哥,此话怎讲?愿闻其详。”
“我说老弟啊,你抬头看看我蒙古部,十年了,发生了多少的变化,老哥我因为腿脚不便,这些年也未曾出去走动,对于外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多。
可是这草原上的变化,我可是都看在了眼里。敢问老弟,十年里,大金国的变化几何呀!”
“这个••••••”完颜希三语塞了,说句心里话,自打进入蒙古部的势力范围,他心里的惊讶就一刻未曾停止过,要是说起来,大金国与蒙古部的差距,在这十年里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我记得,当初在富民城,大伟老弟说过,完颜老弟是一位明主,可是后来的事情说明,大金国在老弟你的手上与在那完颜亮的手上并未有什么差别,那么当初我草原上的儿郎们那般拼命,所为何来!”
完颜希三的心里开始崩溃了,他知道阿纳坦乌拉在蒙古部中的地位,也知道这位老哥的性格是如何的闲散,今天在酒桌上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来,可能真的是对自己太失望了。
“小弟在此感谢哥哥的一番肺腑直言,哥哥的一席话算是将小弟我彻底的警醒了,大金国这些年在小弟的手中确实是荒废了时日,回去以后,小弟我一定奋发图强。”
说着话,完颜希三拿过一旁的酒坛子,亲自为阿纳坦乌拉将碗中的酒水加满,然后给自己也倒上了一碗,端起来说道:“感谢哥哥的一番教诲,小弟我先干为敬!”
“你能有这番感悟,也不枉我今天对你说的这番话,这碗酒我先不喝了,什么时候老弟你觉得大金国治理的差不多了,再来草原上,老哥我陪你喝个尽兴。”
对于阿纳坦乌拉首领大人所说的这番话,完颜希三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至于说首领大人不给他大金国皇帝陛下的面子,敬他的酒尽然不回一下,哪怕意思一下都没有。
完颜希三不敢这么想,真的,如果没有来到草原,没有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他可能在心底还会那么诽谤一番。
可是这一路带给他的震撼已经让他心底的那一丁点的小火苗彻底的熄灭了。
“首领老哥说的是,您的教导,小弟一定放在心上。
对了,晌午的时候,我听大伟老哥说了,怎么着,部落要对大宋出手了?”
“哦,这个事情啊,前几日你大伟兄弟跟我喝酒的时候说了一下,这不,南边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先谈一谈,要是谈不拢的话,那就换个人去坐那皇帝宝座呗。
给了他们时间了,十年了,北边都已经不打仗了,他们南边还在那边瞎起哄,整天窝里反斗的厉害,就一点不顾下边百姓的死活。
你大伟老哥后面还有天大的计划,不过需要大量的人手,正好这个南方也离咱们进,所以就一并的搂草打兔子一起办了。”
好家伙,原来是这么回事,弄了半天,与南方的冲突仅仅只是为了人口的原因。
完颜希三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放下了,晌午的时候他听到陈大伟说要与南宋开战,当时他的心底就一直在嘀咕着,别是杀鸡给猴看的吧。
把南边一起收拾了,到时候他这大金国可就是全部被蒙古部给包围了••••••
酒足饭饱以后,各人回去休息,巴图推着阿纳坦乌拉首领大人的轮椅回去了,其他几位首领大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完颜希三还是回去了他的那座小院。
洗漱一番以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好久,一直不曾有任何睡意,今天酒桌上的所见所闻一直盘横在他的脑海中。
陈大伟回到了家里,草原上的天气还不算热,部落里刚刚开始试用着蒸汽发电机,在黄河岸边修建了一座小小的发电站,用的是煤炭作为动力,发出来的电大部分都用作实验用途,然后又拉了两根线通往了陈大伟的住处与办公室。
一个小小的磁石风扇挂在屋子里,晃晃悠悠的转着,搅动起来的风吹在屋子里,带走了丝丝热意。
卧室里,任云儿与穆彩霞正在睡午觉,陈大伟轻轻的推开门看了一下他的两位夫人,然后又悄悄的掩上门,回转到了旁边他的书房里。
书桌上,几封由刚刚召回来的那些小子们制定的大宋攻伐计划书正静静的摆放在书桌上,看来是任云儿中午回来的时候从办公室给一并带了回来。
攻伐大宋,主要目的还是陈大伟在为将来的继续征战打基础,次要目的就是满足几位首领大人的抢劫欲望。
当年的中都城洗劫了上千万两的银钱,堆成了金山银海,晃晕了部落里所有人的眼睛,所以大家伙一致要求,那大宋咱们是不是也去抢一把!
于是乎,这些年里,大家伙都憋着一口气,大宋一定要抢一把。
只是,当年的抢劫中都城,是有着完颜希三这个内应在里面起着重要作用。现如今部落对于南边的情况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办!
坐在椅子上,陈大伟将那些计划书打开来,一封一封的仔细看了起来。
可以说,那些小家伙的思想与创意真的是有点太想入非非了。
从楚州出发,数万人马的大军,光是这些人马要走海运去往临安府便就是一个天大的工程,这其中需要付出的汗水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陈大伟虽然计划打造出钢铁战船出来,可是这种东西并非说是可以一撮而就的事情,毕竟在这个时空中,用纯粹的钢铁来制作船只蒙古部还是独一份的。
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慢慢的有个适应过程,前期陈大伟计划先用铁肋船做一个过渡,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三年多时间里,让部落打造的钢铁战船航行在大海之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些小子们,在计划书中尽然只字不提如何转运那数万人马的事情,只有寥寥几人一笔带过的提了一下组织后勤物资的事宜。
在他们的计划中,关注更多的是如何的从四面封死临安城,搜刮城中的金银财宝,运输回部落。
要知道,那延绵几千里的路途,就算是从黄河入海口转入内河,那一路上可都是逆流而上,花费的运输费用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再说了,楚州远离草原几千里,在那边建设造船厂的事情虽说已经开始了许久,并且第一批的木质船只也已经开始在使用了。
如果按照计划,从草原这里运输加工好了的钢铁去楚州那边进行组装,这遥远的路途就会让整个蒙古部心力交瘁。
唯一的途径无外乎就是在楚州那里再建造一座制铁厂,然后再配套上相应的车床加工厂,还有相应的锻造厂,可是如此一来的话,这个建设周期可就需要好些年的光景了。
看着眼前的这几封计划书,虽说那帮小子们对于战争有着天生的热爱,可是这并不能掩盖住他们身上的缺点。
说起来,这个也可以说是蒙古部所有人身上的通病,天生作为战士的他们,如果要不是有着陈大伟镇压着部落里的所有人的野心,这些年来实力急速膨胀的蒙古部,早已开动横扫天下的征程了。
陈大伟在用时间熬,慢慢的将这帮小子们身上的那些血性与煞气磨灭掉,现在的蒙古部已经开始走工业化模式的发展道路,那些只适合存在于冷兵器时代的个人悍勇已经不适合部落日新月异的发展了。
数万人的作战,想要做到突然袭击,行军速度必然是需要非常快,甚至要超过敌人预警的速度才可以做到。
如果三年之内,发动攻伐大宋作战计划,那时估计钢铁战船肯定来不及打造出来。
而木质战船,就算是帖肋船,一次运输人员加上作战物资,顶多也就是二三百人的规模而已。
而为了打开临安城的城门,火炮必须要带上,而且为了效率,火炮的数量肯定少不了。
这样计算一番,这支船队的规模将不会少于上百艘,在这个时代,这样规模的船队,可以说是非常的庞大了。
那造船的木料倒是很好解决,大金过那边多的很,只要拿着银钱去购买就是了,而且都是东北老林里出来的那种阴干好了的上等料子。
下午时分,任云儿与穆彩霞从午睡中醒来,收拾一番,从屋子里出来,看到陈大伟正趴在书桌上认真的看着文书,头顶的那顶小风扇忽悠忽悠的转着,吹动着桌上的纸张摇摆不定。
穆彩霞收拾起了屋子,任云儿则倒了一杯凉茶,端着进了陈大伟的书房。
“老公,中午喝了不少酒吧,怎么回来也不睡会觉,这么热的天,这书房正好是靠近着西南角,都快成烤箱了!”
见任云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陈大伟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着的文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舒缓了一下身子。
“谢谢亲爱的娘子端来茶水,这天气才刚刚五月里,不算热,这个时候温度刚刚好。”
“都十几年的夫妻了,还是这么肉麻!你呀。。。。。。”
“娘子,这些文书你都看了吧,那些小子们啊,真的是让人不省心呀!一个个的,就听不得说要打仗这种事情!”
“这样岂不是很好嘛,闻战则喜,这样的性子我觉得啊,南边那个皇帝想着他的臣子们有这种气势,可就是想不来呀!
多少年了,这老赵家还是那么的没有长进,是该换个人了,要不然老公你后面的那些个出征海外的计划可就没法实施了。
南北几十年的战争,中原的人口已经无法支撑起一场世界级别的大战了!”
任云儿这几年跟在陈大伟的身边,耳鱼目染的也接受了不少的熏陶,再加上这南宋的悲催历史在后世可是出了名的菜鸟。
“老赵家,也就那样了,喊着一个与士人共天下口号,只不过是当初赵匡胤坐上皇帝宝座这个由头不正,整日里堤防着下面的武将们造反,最后逼不得已与文人合作,来了一把杯酒释兵权。可悲可叹啊!
惶惶大宋几百年的国运啊,最后却丢在了那帮只顾着自己利益的文人手中!以文御武,可悲呀!”
北宋不可谓不辉煌,可是这辉煌的背后却是由着千千万万的底层百姓在为那些金字塔顶端的阶层背负着本该由他们自己背负的一切。
繁华的汴梁城,用的都是南边的民脂民膏堆砌起来的繁花似锦,犹如建立在砂砾之上的城堡一般,女真的铁蹄轻轻一碰,便化作了一堆瓦砾。
“可是老公,那个秦桧能靠得住吗?我记得历史上不是说他是一个超级大的大奸臣吗?”任云儿装傻卖萌的问着陈大伟。
“你呀,整天就在那里瞎闹腾,也不知道多看看书。
大宋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那秦桧再怎么厉害,他要是没有赵构在后面给他撑腰,就凭他,有那个能耐去与岳武穆斗!
要知道,岳武穆手下掌握着的可是大宋军中的精锐,那可是皇帝陛下的亲军禁卫,驻守在襄阳鄂州一带,与大金国对战了几十年丝毫不落下风。
要是说起来,怪只怪那岳飞太刚愎自用了,听不进一点劝言。如果北伐的脚步可以缓一缓,一点一点的往前推,那么结果也不至于那样嘛。
云儿你再看看,大宋南渡以后,举国所有的经济都被用来供养那几只大军,等到岳武穆北伐之时,那南朝国库早已空空如也了,可以说,岳武穆那是在用国运进行一场豪赌,可是他岳飞只是一名将军,哪有资格来进行这样的博弈赌博。
还有,那皇帝陛下的亲军禁卫到最后民间竟然直呼岳家军,你让皇帝老儿怎么想,所以等到与大金国的形式一旦缓和一点,那么等待岳武穆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秦桧只不过是走在最前头的执行者,在他身后的可是大宋千千万万的读书人,坐在最高位置上的赵构是后台老板。
自从南渡以来,文人就一直被武将们压着一头,人家不借着这个由头弄死你武将中最为强悍名头最大的岳武穆,那文人们可就真的要沦落下去了。”
对于大宋的糜烂局势,陈大伟不想加以评论,反正赵宋的情形已经严重的让他失望透顶了。
既然已经无法收拾,那不如干脆一点,将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打破,重新来一次彻底的洗牌,然后来一次彻底的布局。
“老公啊,那秦桧真的能担当起这个重任吗?要是他掌权以后,翻脸不认人那怎么办?我看不如就让图森带领人去驻守在临安府得了,把大宋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中••••••”
陈大伟沉吟了一会儿,轻笑着说道:“要掌握一个诺大的南方,部落需要派出多少人手?五万?十万?下面的州府谁去给咱们管理?如果还用那些儒生的话,不出几年的光景,一切便又会和现在一般无二。”
“可是,可是•••”
“哪里有那么多的可是,那秦桧这几年一直驻守在洋州,对于咱们蒙古铁骑的厉害最为清楚,你想想啊,他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不会明白,如果与咱们蒙古部弄翻了,咱们收拾他可是轻松简单的很呀!
人啊,都会趋利避害的,这是本性,想来那秦桧只要不傻的话,都知道应该怎么去选择。跟随着咱们的脚步,最起码他会有一定的好处可以捞取。
你别忘记了,像他这样的文人,做到宰相已经是位极人臣的事情了。青史留名也只是简单平常的事情。
只是他这次做了赵构手中的屠刀,对军队下手又那么狠,为了自己屁股下的宝座,赵构肯定会对他动手。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秦桧如果不想遗臭万年,那就只能乖乖的与咱们合作。
再说了,咱们又不是只有秦桧一个人可以考虑,如果实在不行,完颜希三那边不是还有不少当初北宋被俘的皇族嘛,到时候,咱们挑一个,扶持着让他登基就是了。”
“可是,老公你想过没有,咱们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呀!如果任由南方局势糜烂,那咱们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在里面慢慢的来折腾。
而且大伟你想想,整个南方的开发现在才走到哪里?岭南一带基本上还是各种土司在掌握着,真正能说得上开发良好的,也就是长江沿线的那一点点而已。”
“你以为我不想立即马上的去推翻赵宋政权!咱们现在要是说想灭了老赵家,其实这个并不算什么难题,主要是咱们在推翻赵宋以后,由谁来管理诺大的南方?”
“先看看那秦桧怎么说,要是不行的话,等过上几年,咱们自己新军练出来了以后,先把漠北给统一了,然后再处理南方的事情。
时间啊,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啊,咱们如果仅仅只是依靠着风帆战船去搞什么征服世界的话,估计咱们有生之年可就很难看到那番局面咯。。。。。。”
三日后,秦桧抵达雄鹰部,在惊讶之余,他也感叹着蒙古部的发展迅速。
“左相大人,这边请,部落里的环境简陋了一些,你可不要见笑啊。
驿站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您先在那边休息一番,明日我去看一下先生有没有空闲。”
“劳烦司令官了,会之感激不尽!”
一行人出了火车站,从一旁的车马行拉过来一辆马车,一路朝着驿站那边走去。
蒙古部的生活非常的有节奏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在部落里,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个闲人。
部落里的驿站规模并不大,平时一般只是供给那些往来部落里办事的外地人员住宿。
秦桧一行主仆两人分配到了一座不大的院落,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仆人过来服侍他们。因为在蒙古部里,就没有什么仆人这么一说。
大金国的皇帝陛下在草原的这几天待的那是异常的舒适。
去了草原之上驰骋过,又去了农场那边游历了一番,然后乘坐着热气球在空中飘了一个下午,也顺便去了制铁厂那边查看了一番。
曾经的蒙古部,发展到规模如此,着实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想想自己在那中都城中,过得都是什么一般的日子。
曾经的那几位根深蒂固的豪门当初就已经被雄鹰部派出去帮他执行斩首计划的军队全部给推平了,就是这样,他这将近十年的时光依然是过得非常的艰难。
他的兄弟完颜亮留给他的是一副烂摊子,整个大金国各种矛盾都处于爆发的临界点,这当中包括着当初跟随他爷爷完颜阿骨打一起从白山黑水之前打出来的那些个贵族们,在享受到了中原的繁华富硕以后,他们开始找朝廷索要更多的好处了。
民间的矛盾依然很尖锐,女真与汉人还有那些投降的辽人之间,不可缓解的矛盾时时刻刻云绕在大金国的头顶。
在查看了蒙古部的地盘以后,完颜希三开始渐渐的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初那般蛮荒的草原,能在短短的十几二十年里发展到如此地步。
吃完午饭,在房里小睡了一会儿,这个季节的草原还未曾真正的开始热起来,每日里也就午后的这一会儿有点热气腾腾的感觉。
与秦桧的约见定在了午后,完颜希三那边晌午时分便有人过来告知他,下午时分陈大伟有请他去那边会商一番事情。
草原上的这一切,对于秦桧来说是陌生的,未曾见过的,不明就里的。
虽然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可是并不代表他不曾知晓这一切代表着什么。
那高耸入云的烟囱正呼呼的朝着天空喷吐着阵阵白烟,远处的那一座占地面积硕大的作坊里,像那般高大的烟囱还有许多。。。。。。
不时可以见到一辆辆同样喷吐着阵阵烟雾的火车拉着慢慢一车的各色矿石开进去,虽然不曾亲眼所见,想来在那道围墙内,一切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在他目力所及范围内的冰山一角而已。
图森走在前方,为他们主仆二人在前面引路。
修整了两天,在今日,陈大伟终于召见了他们二人,秦桧在这两天时间里,一直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就是躺在床上发着呆。
跟随着他一起过来的那位老仆,对于自己的主人了解的那是相当的深,毕竟跟随在他身边几十年了。
临安府的水非常的深,能在里面混到宰相这个位置,秦桧凭借的是真本事,可是不管他有多大的能耐,现在官家在收拾完武将以后开始准备将文官集团也收拾一番。
留给秦宰相的时间不多了,就是现在这般的来到草原,他都是偷偷的找了一个替身在洋州城那边冒充着自己。
他已经没有了退路,要么等着被官家撸羊毛,要么像现在这般放手一搏。。。。。。
走在部落里的这条水泥路上,看着街道两边规制的整齐利落,秦宰相的心里只有那深深的叹息。
小院门前只有两个持枪侍卫守卫着,看那模样,与这街道两边的其他房屋别无二致,这草原,真的是处处透露着怪异来着。
图森与两位站岗执勤的卫士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候着屋里陈大伟的传唤。
完颜希三早到了一会儿,此时正在屋中与陈大伟喝着茶聊着天。
“我说大伟老哥啊,你给我想个办法如何,大金国到底该怎么治理,才能像现在的草原这般富硕!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陈大伟坐在那里,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想了一番,开口说道:“此时此刻的大金国,好比那病入膏肓的人儿一般,想要治理,非下大力气不可!就是不知道老弟舍得不舍得下重手医治咯!”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大不了这个皇帝不坐了,到草原来陪着大伟老弟你一起风吹草低见牛羊得了,总比那中都城里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来着吧!”
“老弟你要是这么说,那就好办了,这样吧,一会儿大宋的那个宰相秦桧就过来,先把你们两家的事情谈一下,完事以后,我给你出个章程,咱们好好理理大金国的事情!”
“哦,那秦桧到了嘛?他过来干什么?难不成他也想弄一个皇帝的位子坐坐不成?哎,又是一个痴人呀!”
“也不是这么说,我估计是那赵构老儿逼迫他没有办法了,要么像现在这样反抗一番,要么就是回到临安城引颈待戮,大宋那帮子家伙,你了解的比我多了,对外不行,内斗各个都是行家里手!”
“要我说,哥哥您直接从那洋州城顺水而下,一举将那大宋灭国算了,几万火枪兵,驻守在岭南,这几年的耗费可是不小啊,还不如一次性来个痛快!”
“老弟啊,你以为我不想那样做嘛。可是当初你丢下一个诺大的京兆府给我,这几年刚刚安顿的差不多,如果当时紧接着发动对大宋的战争,即使将赵构给打败了,我哪里来那么多的人手去管理诺大的江南!
虽说这些年宋人在与你们大金的对峙过程中,着实磨砺出了不少悍勇,可是在蒙古部面前,他们还不照样都是土鸡瓦狗一般。我不是不想打,确实在打完以后没法收场呀!
等个三五年吧,部落里的这帮小崽子们再长大一些,容我人手可以腾出来以后,大宋不过是我等砧板上的鱼肉而已。”
“哥哥说得对,鱼肉而已,当年叔父的搜山捡海都未曾捉住那赵构老儿,不过现在嘛,在哥哥您的面前,任那赵构老儿有何等通天本事,估计也是逃不出罹难的命运呀!”
“好啦,不说这些了,那秦桧还在门口等着呢,老弟你也收拾一下,作为大金国的皇帝陛下,怎能如此随意,有损君威呀!”
“哥哥说的是,且等片刻,大牛,去院中把我那衣服拿过来。”
完颜希三开始收拾他的那一套皇帝行头,大金国的皇帝陛下,怎能以如此随意的模样接见大宋宰相,如果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有损名声。
再说了,现在这般场景,明显的就是他的大伟哥哥拉他过来壮场面的事情,估计这大宋宰相肯定是有求于蒙古部,既然自己已经来了,那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位,让自己哥哥满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