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失足”

面对绾绾的突然感情流露，周文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内心更多的则是窃喜。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同样也喜欢自己更高兴的呢？

“我们交往吧！”绾绾又说道。听到这里，周文又有什么理由可以去拒绝呢？“好！”虽然只是一个字的回答，但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我月。”“我琯。”

周文第一次知道，恋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子的。周文现在感觉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激动，更多的则是温馨。

当天晚上，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手牵着手，沿着湖边一圈一圈的走。夜晚的湖泊，平静如镜，月光下的两个人就像是在水面上行走一般，不知疲倦地一路走下去。

绾绾握紧周文的手，两个人彼此诉说着自己的过去。两个人就好像有着讲不完的话语。夜深了，周文一边拉着绾绾的手一边蹲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捧起一瓢湖水将自己的脸部打湿。

“干什么呢？”绾绾问道。“困了呀，所以给自己洗洗脸。”“困了就回去睡觉呀。”“不睡，有你陪着我，我才不要去睡觉呢！”周文看着绾绾精致的脸蛋，笑着说道。

“嘴贫吧你。”绾绾似是娇嗔，抓着周文的手上的力道可是没有减弱半分。微弱的月光照在绾绾的脸上，周文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痴了。“我月，你看在什么呢？我有那么好看吗？”“当然啦，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哦，是吗？”“是呀。”

绾绾嘴上说着不信，脸上却是充满了笑容。绾绾的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周文的眼睛，好似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出来。周文看着绾绾的眼睛，不禁想起了当年母亲离开的时候。

母亲也是这样子看着自己，然而最后离开的时候，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周文没有由来的心里一疼，他抓着绾绾的手更紧了。“琯琯，来。”周文突然想起了什么，脱下了鞋子，然后伸手也帮绾绾脱下了鞋子。

“我月，你要做什么呀，脱鞋子干什么？”绾绾虽然知道只是周文只是帮自己脱个鞋子而已，也是情不自禁地脸红了一下。“脱鞋子当然是下水啦！”周文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下水！”绾绾的脸立刻变得滚烫滚烫的。“现在虽然晚上了，但是还有人看着的呢。”绾绾推了一下周文。这个大坏人，怎么以前没有看出来他这个德性？绾绾心想。

“怎么了？我只是想带你看样东西呀。”周文看到了绾绾脸上的红晕，解释道。看样东西？绾绾还是觉得周文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万一他等下要是乱来怎么办？绾绾开始胡思乱想了，但是双脚就是怎么都不听使唤，不愿意挪步。

周文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裤腿卷起来，一直卷到不能再卷为止。今晚绾绾则是穿了一条短裤，周文就这么直接背起了她，往水中走去。“诶，我月。你说我们今天才刚刚确认关系的，不要这么着急好不好。”见周文把自己背了起来，绾绾不禁有些着急了起来。还想要在做些努力。

“瞧你的脑袋里都是想着些什么啊？”周文有些好笑地戳了绾绾的额头一下，不过却没有更多的解释。见周文的神情之中没有任何的欲望，绾绾也是有些放心下来。开始好奇周文背自己下水是要给自己看些什么。这个湖很深，也没有船，卷起裤腿又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衣服要被弄湿。

可是周文当背着自己就这么一脚踩进水里的时候，绾绾却是瞪大了眼睛。周文往前走了两步之后，水就已经漫过了周文的膝盖，但是周文继续往前走了五六步之后，水也只是仅仅淹没了周文的大腿，刚刚好触碰到周文卷起的裤脚。“你，这是怎么回事？”绾绾震惊了。

“当年据说太极宗师王宗岳可一平步在水面上走，这是拳术的巅峰。杨露禅当年还在陈家沟跟着陈长兴习武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叫做蒋发，蒋发把太极拳的精髓穿给了陈长兴，再由陈长兴穿给了杨露禅。这个人师承王宗岳，也就是我的阴符枪的开派祖师。王宗岳是道家里的拳术大家，当初太极们便属于道家。而在杨露禅晚年的口述之中，王宗岳当年收蒋发为徒有这么一个故事。”

“哦？是什么故事？”绾绾一听来了兴趣，用脚丫子扑腾扑腾着水花，将周文的裤子弄得湿透了。周文苦笑着，看着绾绾的眼神却满是宠溺。

“我又没有说不告诉你，你就这样子对我啊。”“那你快说。”绾绾的脚丫子又要不老实了。

“当面蒋发欲拜王宗岳先生为师，不过王宗岳先生却是因为蒋发是个秃头而叫了他一声秃小子。蒋发听后大怒，与王宗岳打了起来。王宗岳当时的功夫就已经臻至近乎无敌之境，仅仅一招蒋发就被王宗岳打出十丈远。接连三次过后，蒋发才知道自己跟王宗岳的功夫差距宛如萤火之于皓月。”

“于是急忙跪倒在王宗岳面前大喊：‘师傅，请收我为徒。’王宗岳却说：‘你的性子太过刚烈、激进，我不过是喊你一声秃小子你便想要杀掉我。若是我传与你功夫，还不知道你将来要犯下多少罪孽！’蒋发这才明白王宗岳开始的调笑只不过是试探，于是他力自忏悔，叩首无算，一直到满头是血。”

“王宗岳看他的悔过很有诚意，便同意了收他为徒。但是却约定，明年的今天才进行正式的拜师礼。你也知道的，以前对收徒是极为重视的，一个拳师爱惜自己的徒弟更胜过自己的儿子。”

“这跟你现在可以背着我站在水面上有什么关系呢？”绾绾不解。“不要那么着急嘛，我还没有说完故事呢。”周文一手托着绾绾的腿，另一只手抬起来趁绾绾不注意捏了捏她的脸颊。没等绾绾开口娇嗔，周文就继续说到。

“约定了拜师时间之后，蒋发就在黄河岸边盖了一间简陋的木屋，守候着王宗岳的到来。一年之后，约期到的那一天傍晚，日色平西。蒋发在岸边翘首以待，突然看到河中的水面上有一个人影。此时风平浪静，蒋发看了很久，等到水上那人走近，不正是王宗岳先生么！蒋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马上就要成为自己师傅的那个人，居然可以在水面上行走！蒋发后来告诉陈长兴的话中说，我见王宗岳师傅踩水过大河，竟水不过膝。”

“原来是这样，可是王宗岳可以做到为什么你也可以？难道说我月也是武学大宗师咯。”绾绾带着一点崇拜的眼光看着周文。

“没有的啦，我比王宗岳祖师差远了。其实踩水过河的秘密就在于用脚发出的暗劲，暗劲就像是一艘船的螺旋桨，不光是用脚朝水里发出暗劲就可以的了。最重要的就是平衡，多股暗劲交汇，汇聚成一股平衡，人就立在了水面上。水性再好的人，最多只能把小腹以上的身体露出水面，而对于暗劲的掌控，却能把身子一寸一寸地在水中提起来。每高一寸，就代表了一个更高的境界。我现在只不过是能提到髀肉的地方，（骑在马上锻炼到的地方。古时战将离开战场之后多年不骑马，闲居安逸，髀肉复生。）离膝盖还差的远呢！”周文有点不好意思。

“我相信我月有一天会到那个境界的。”“嗯，我会加油的。”周文抬起头，看着那一轮明月。妈，你是不是也是那样的境界呢？我一定会加油赶上来的，然后来帮你。

“皓月，你在想什么呢？”绾绾见周文看着月亮发呆，伸手掐了一下周文腰上的肉。周文回过神来，却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知道自己喜欢的这个女生不舍得弄疼自己。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没什么，不过……”周文装作有些难开口的样子。“不过什么？”绾绾问道。“我快没力了，你也知道暗劲是很耗心力的。”周文假装气喘吁吁的说。周文的演技在明眼人的眼里可是破绽百出，不过此时已是深夜，绾绾也没有看出来。“啊，那我们快回岸上。”

绾绾还没有说完，周文就停下了双脚勃发的暗劲。一下子，两个人就噗通一声，一起掉进了湖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