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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红袍静王道歉 小茶园花蕊偷情

作者:水上漂甄书萱 | 发布时间 | 2017-08-01 | 字数:5238

江湖以九州代表天下,实则在历代王朝的史书中,九州特指中原九州,即冀、玉、青、徐、扬、荆、豫、鲁、苏,此九州划分最早始于大汉王朝,九州之地,代表了九个分封天下的王爷领地。

自从大唐以来,天下因为各种原因,行省制度,郡显制度轮番使用,已经没有了严格意义上九州的称呼,光中原之地,因为历史原因划分的州郡就超过十个。

江中鱼前往玄京的必经之路是静州,说是州实则是郡,为大玄朝分化出来的唯一一个州,太祖亲自拟定,用以安置血衣卫,是单独分封给血衣卫的州,血衣卫之主静王也是唯一一位外姓分封的王爷。

大玄朝五百年,数度削藩,静州是唯一安全之地,关于这位静州静王爷,有太多的传奇故事,最出名的是他的三千后宫,最近两百年,每年皇帝会赏赐数十上百的美人给静王爷,这些女人有的是选秀的秀女,有的是罪臣的女儿,这位王爷用一县之地建造花园后宫,当真是大玄朝第一风流人物。

江中鱼对于静州则知晓更多,他知道父亲当年走投无路就去的静州,堂堂天下第一将军在静州外跪拜了三天三夜,静王爷才答应和父亲联手对付教主,至于自己的母亲是否牺牲就不是江中鱼敢于猜测的了,当年教主在玄京败得如此之快,主要功劳不是势力等博弈,而是静州。

也正因如此,虽然江中鱼可以绕行三天时间去玄京,但他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过静州而去玄京,两天前,他破了静州血衣堂的天罡血衣阵,二十二名主阵的先天高手当场死亡,其余伤亡超过一半,在江中鱼看来,他没有最终全部杀死血衣卫就已经足够尊重静州了。

这位静王爷江中鱼还是第一次见,外貌就是一个和善的老头子,一身大红袍显得喜气洋洋,鹤发童颜,眼睛是黑色的而不是赤红色的,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这就是一个和善的老头子。

这也是静王爷第一次见江中鱼,江中鱼一身黑色的虎袍,踏云靴,披风,眉宇之间少了秦歌奴的儒将风采,从外面看去属于普通美少年,但是绝对达不到风流俊秀的地步,属于放到人群中就不会被人特意关注的一种。

静王爷自然不会以貌取人,但同时也是以貌取人,静王爷不会以普通人眼中的美丑看待江中鱼,但是细看之下,江中鱼棱角分明,稚嫩的眼神中不时闪过智慧和警惕的精芒,呼吸平稳,头发有些散乱但是又暗合规律,分明是一个美男子,这说明江中鱼的藏气功夫已入化境,不仅藏起了自己的武功,还藏起了自己的英气。

静王爷平生所见,有这份功夫的只有两个人可以做到,一个是秦歌奴秦家军,另一个便是自己,眼前的少年如此年轻便有如此好的藏气功夫,不简单。

当江中鱼和静王爷第一次相见,两个人均不言,静静地打量着对方,江中鱼自清晨到达了静州,这种打量直到日头偏西才被打破,静王爷大笑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不愧是秦家军和白素仙子之后,阁下的风采可是在秦家军之上,酒席已经备好,请!”

江中鱼随即笑道:“王爷老当益壮,当年率领血衣堂赶走蜀中叛逆,晚辈可是佩服的紧拿,今日得见前辈风采,三生有幸,还请前面带路!”

两个人开口的一刻,凝滞的空气开始流动,周围的人里,静王爷带来的人有几个女子因为承受不了这种氛围的变化,由紧张到轻松,整个人昏倒了过去,而那些男子脸上已经密布着汗珠,而江中鱼这边,本来是拉车的毛驴不知道何时自己卸了缰绳坐在阴凉处,二郎腿耷拉着,小喵神色平静如常。

从属下的表现高低自判,静王和江中鱼的气质不分伯仲,但是下属的气质上很明显静王爷输了,人家江中鱼带来的是一个“小姑娘”和一头“毛驴”,而静王爷带来的是常年跟随自己的亲卫和侍女,高下立判。

但是此刻不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静王爷在前,江中鱼在后,两人就像是多年好友,一路相谈,毛驴自己栓上缰绳,拉着马车,所有人古怪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敢开口。

静王爷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头驴是一只妖怪,能用妖怪当坐骑,无形中江中鱼在他心理的印象已经超过了秦歌奴,平生所见,恐怕只有建宁帝与其各有千秋吧。

静王的宴席很普通,和他华丽的府邸完全不搭配,宴席上只有一块一斤大的牛肉,七分熟,一坛二十年女儿红,三斤酒,刚好是一个正常先天高手的饭量和酒量。

如果江中鱼没有结识姬瑶,他会认为这是静王爷看不起自己,但是和姬瑶结识以后知晓了不少宫门城的礼仪,知道越是普通的东西在某些时刻越是有非凡的象征意义,比如宫门城的食物,最高档的一种是五谷杂粮,宫门城三千年,享受这种礼仪的只有两种人,一个是亚圣孟子,一个是宫门城的祖先。

而很明显,在静王看来,眼前的食物也有着非凡的意义,小喵和驴子见多识广,神色间没有丝毫不满意,驴子眼神中似乎带有某种追忆,自言自语道:“牛肉一斤,七分熟,女儿红三斤,二十年陈酿,这是东极家的先祖祭祀海神的祭品啊,嘿嘿嘿,几百年过去了,东极家自己人都忘记了,想不到还有人记得。”

周围的侍女以看待火星人的眼光看着驴子,本来让这个驴子以客人身份坐下就够让他们吃惊了,而这个驴子竟然口吐人言,而且直接说出了饭菜的来历,如何不让他们吃惊?要知道,他们这些静王爷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这些饭菜的非凡意义!这只是静王爷最喜欢的酒肉而已。

静王爷闻言,眼前一亮,又问道:“驴子前辈可知道,东极家为什么用一斤牛肉和二十斤女儿红作祭品。”

驴子轻蔑的看了静王爷一眼道:“东极家最开始打鱼是一种金枪鱼,一斤牛肉正是钓鱼的鱼饵,至于女儿红,并不是真正的祭品,只是因为东极家的祖先喜欢女儿红而已,东极家的先祖每次出海必备二十斤女儿红,其后人不知晓自然把他当成了祭品。”

“这些事情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不知前辈如何得知?”

驴子露出了一丝追忆,颇有些往事不堪回首道:“那个时候我刚刚开神智,那群混蛋本来打算拿我当祭品的,但是大爷我咬断了缰绳逃跑了。”

静,静得出奇,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笑话,但是静王爷却认为这就是事实,江中鱼也没想到这头毛驴竟然会有如此传奇的经历,但是很明显,毛驴接下来的话把营造的氛围全毁了,驴子突然道:“我知道你是念情的人,大爷还知道不少东极家先祖的故事,小家伙想要知道的话就留我几天,不,几个月,每天孝敬大爷我九头黑皮母马,九头红皮母马,九头黑皮母驴,九头白皮母驴,大爷可以给你好好讲讲东极家先祖的故事,其实他们先祖还是出过几个好人的。”

静王眼前一亮,驴子得意的摇晃着耳朵,江中鱼开口了:“我还缺一个拉车的,你走了我怎么办?要不然这样咱们多叨扰一个月,一个月后一起出发?”

静王爷最开始以为江中鱼会拒绝,但是听到江中鱼自己也决定留下,心下高兴,正好化解血衣堂和江中鱼的矛盾,驴子沮丧的低下了头。

......

夜里,静王爷再次请江中鱼用宴,此处的饭菜却是正常饭菜,冷热酸甜苦辣,飞禽走兽尽有,饭过一半,静王爷拍手,当即有两个女子端着托盘进来。

掀开来看,第一个是永昌钱庄的金钱票,一张一百万两白银,共计三十张,静王爷道:“亲少爷将来是要做将军,是要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免不了建立自己的亲卫势力,用沈家的钱终究不如自己的钱财,这是静州的一份薄礼,还请秦少爷收下。”

江中鱼心理道如果这都是薄礼,天下还有什么贵重的礼物不成?江中鱼知道,鲁州一年的税收才三百万两白银,这里的白银相当于鲁州十年税收,有了这笔钱,不仅自己可以组建秦家军,姬瑶建设鲁州建造工厂的钱也有了,这三千万两白银不是钱财那么简单,是势力,是地位,江中鱼如何不收?

静王见江中鱼根本没有推辞,心下一喜,又指着第二个托盘里的物品道:“血衣追杀令,天下共有三枚,一枚在东极家家主之手,一枚在玄京大理寺,这是第三枚,持此令牌,血衣堂可答应公子随意杀一人,无论是蜀中那位,匈奴的大王或者大法师,哪怕是建宁帝,只需公子一句话,血衣堂定当完成任务,哪怕为此死光血衣堂最后一人。”

江中鱼心中一惊,这枚血衣追杀令不仅是一枚令牌那么简单了,而是一种信仰和承若,血衣堂只效忠皇室和东极家,为什么?就是因为血衣追杀令,如今对方给自己这个令牌,分明是一种效忠或者说投靠的信号!

静王似乎明白江中鱼的心思,开口道:“血衣堂的孩子们怀念旧主,为了给东极家报仇而追杀公子,公子没有杀他们,他们死亡的人是阵法反噬而死,公子有能力杀他们而不杀,是救了血衣堂,血衣堂欠公子的情分,东极家是咱们的东家,但也是仇家,公子灭了东极家也是咱们的大恩人,血衣堂的孩子们有时候想法和常人不同,但是恩人始终是恩人,公子的敌人太多,这枚追杀令配得上公子的身份,天涯海角,只需要公子一句话。”

江中鱼接过追杀令道:“那天愤怒的苦难人本来想着掘了东极家祖坟,但我留了下来,先祖是无罪的,东极家祖上也出过英雄,以后有空回东海城看看,秦虎定当尽地主之宜。”

江中鱼用秦虎这个名字,而不是江中鱼这个名字,代表了一种承若,接受这枚令牌,无论是对血衣堂还是对秦家,都是一份责任,这是一种仪式交接。

静王老脸泪流道:“谢谢。”

......

夜里,江中鱼抚摸着这枚血衣令,触手冰凉,心里思绪飞转,这个静王爷的智商显然不能和其他血衣卫一概而论,这血衣令烫手啊。

如果没有这枚血衣令,东极家一灭,血衣堂以后就是朱家的私军,血衣堂那些人脑袋一根筋,以后就会毫不犹豫的效忠皇上,静王爷再早一枚血衣令,是警告血衣堂,血衣堂除了皇上还有一个主人。

江中鱼可以想象,一旦建宁帝发现自己可以调动血衣堂,他很可能像对付东极家一样多付自己,到时候江中鱼和建宁帝同时出血衣令,血衣堂杀建宁帝和自己,如此一来,血衣堂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就彻底成为了静王的势力。

真的很烫手也很诱人啊,江中鱼在心里感慨,自己不敢用,只能等建宁帝去世,自己老了,传给自己儿子吧,到了那个时候,也算给了后人一点儿保护,江中鱼在心里想,实则是给自己一个接受血衣令的理由。

......

江中鱼是在琴声中熟睡的,亦是在琴声中苏醒,不是因为琴声太吵,而是因为琴声太美,让江中鱼想起了两位亲人,那两人现在就在玄京,自己去了玄京以后一定要去拜访他们的,他们之中有一人最擅弹琴,而且是琴声里面最好的。

如今正是半夜,也不能眠,索性去寻找那琴声的主人,这处园子是静王安排的,他并不害怕有人打搅,月色如洗,园子里有一片茶园,茶园里有凉亭。

凉亭里有佳人弹奏,月夜,茶园,美人,江中鱼心中一动,一向是先谈恋爱后上床的江中鱼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那琴声游游荡荡,幽幽怨怨,分明是深闺怨妇的哭泣,却让人思绪飞扬飘荡,别有幽愁暗恨生,那女子这是抬起了额首,和江中鱼四目相对,琴声停了。

江中鱼这才看清对方的容貌,虽然对方青春依旧,容颜绝世,但是双眼中闪过的已经不是清纯而是妩媚,水波荡漾,春情无限,胸前高耸,平生所见。

江中鱼以为这是静王给自己安排的女人,直接送女人毕竟不好看,就送来了一个一个琴师,以琴声引诱,既然血衣令和三千万白银都收下了,再要一个女人有何不可?江中鱼心中一动,人已经欺身上前,那女子略微挣扎便腻在怀里。

先是妩媚一笑,一路亲吻,春情无限。

江中鱼醒来时女人已经不见了,此后几天,女子夜里出现,白天离开,江中鱼没有问对方姓名,只是一味地索取。

......

一个月后,江中鱼离开了静王府,昨天夜里江中鱼想要带女人离开,但是女人并没有出现,江中鱼心中失望,但是想到对方那熟练的姿势技巧,想到对方不过是一个府中玩物也就释然了。

这时江边传来熟悉的琴声,隔着芦苇荡传来,琴声没有了幽怨,反而是平静愉悦,像是给亲人的送别,江中鱼的脚步略微停顿,静王解释道:“那是本王原配夫人孟花蕊,当年的秦淮八艳之首,自从嫁给本王以来深居简出,已经十年没有抚琴,今日是公子离别的日子,特意让夫人为公子送别。”

江中鱼哦了一声,离去了,只是走了几公里后,确认静王不会看到时,不时回头看向那芦苇荡,心里道:你的夫人不是十年没有抚琴,一个月前我就听闻了她的琴声。

当初江中鱼以为对方是静王安排的,如此看来是花蕊夫人自己的意思,这么想来这件事情真的难以说明谁对谁错,从头到尾花蕊夫人都是十分配合的,有些花样还是她想处的,但是为何她和自己偷情呢?江中鱼想起静王身边的侍女都是清纯可人,貌若十二三的女子,明白这位静王还是喜欢嫩草啊,大概是深闺难耐吧。

住着人家的房子吃着人家的饭还和人家的原配夫人发生了关系,不知为何心里没有丝毫内疚,反而是有一丝追忆,曾经在一个六道世界的幻境里,他也是和大都督的爱妾这样偷情的。

望着远方的朝阳,江中鱼在心里道:是你吗?你说过如果来生还不能在一起,还要和我偷情,真的上你吗?

心里泪水翻涌,眼里挂着笑。

驴子大爷低声嘀咕道:“偷了人家的人,吃了人家的菜,喝了人家的汤......”

......

江中鱼拍拍怀里小喵的脑袋道:“变一个人。”

“谁?姬瑶姐姐还是玲珑姐姐?”

“静王府里弹琴的琴师。”

“没见过不会变。”

“你没偷看?”

“静王府里的鱼太好吃了,三文鱼很好吃,光吃饭了,要不我变阴娘子?”

“呃,不用了。”

“那我变玲珑好了,当年我的一具化身偷偷去过牛头山,我见过十二岁的玲珑,你不想看看?一定很刺激,那时候的玲玲很可爱啊,你不想看看自己的女神小时候的样子?”

“呃,这不好吧,万一玲珑知道了......”

“难道会比你要我变姬瑶危险吗?”

“呃,好吧。”

“驴子大爷要发言,要人权,可以变一只斑马吗?或者其他没有爪子和利齿的都可以。”车子外面传来黑皮驴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