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江中鱼大闹天香楼 青羽原是女儿身

江中鱼来沧州是骑驴而来，需要收敛气息，他用了十天时间，回去之时，纯粹以肉身缩地成寸，加速而行，仅用了半天时间便见到了玄京城。

回到玄京后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恢复了四成的力气便直接前往天香楼，今天，董小宛的丫鬟回到天香楼，猛然见到姑爷，心中惊喜，上前打招呼。

姚雨花正准备采访一位天香阁头牌，突然见到心里的人儿也要上前招呼，但是江中鱼哪里有时间？周身罡气肆无忌惮的外放，高声道:“蜀中的朋友，还要躲到何处？出来一见吧。”

当江中鱼释放先天罡气的一刻，天香楼里同时有五道先天气机自暗房里传来，一个老人道:“天香阁之地禁止打架，公子若是和人有恩怨，可容许我等帮公子找出来，切勿动武，不然莫要怪我等不客气了。”

江中鱼丝毫不为所动道:“你们五人不是他的对手，等找出来就晚了，我不想杀你们，今天的事情不是天香阁和几个先天高手可以掺和的，不要害了自己和自己的师门！”

江中鱼的话可谓是嚣张到了极点！他周身的罡气一点点提升，话里话外很明白，今天的事情你们玩不起，任何一方都不是你们可以掺和的，江中鱼说话时，周身气势到达了极点，右手中，一道青芒闪烁中多了一把长剑，当剑出现的一刻，天香楼安静了。

董小宛的丫鬟小叶躲在角落里，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姑爷号嚣张哦，大闹天香楼，有多少年没有的事情了？”

姚雨花在角落里，手里的笔快速转动，画下这精彩的一幕，双眼放光，江中鱼的面目早就在她的脑海里了。

有一个面目俊郎的青年不惧江中鱼威严，上前道:“请问公子可是有何委屈？这里是天子脚下，当今天子圣明，若有委屈，在下还认识一些人，没有必要以武力解决的。”

江中鱼多看了这人一眼，点头道:“先生一代文人敢于出面，很好，但是今天的事情不简单，为了先生和先生的朋友安全，请先生不要阻止，今日若是误伤了先生以后同朝为官，我不想多几个敌人。”

什么？这还同朝为官？他...他以为他是什么人！但是那人的确相信了，于是又行了一礼道:“再下张廷玉。”

说完张廷玉退下，其他人在看这个儒生时多了几分赞叹，但是江中鱼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其他人则以为他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多了几分鄙视。

谁都没有发现，某个角落里，一个女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这一切，那女子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胸前鼓鼓至少是普通女子的两倍，双眼放光，如果你经常看报纸就会认识，她正是童秀秀。

安静，天香楼里的先天高手选择了沉默，而江中鱼的气势一点点儿提升，隐隐有虎啸猿啼之声在其周身飞舞咆哮。

“公子回来的如此之快，沧州英雄会结束了？”一个声音打破了平静，那个声音是在顶层的某个房间里传出来的，那是曾经的洛诗诗的房间。

“如今我的气机已经锁定住了你，你认为拖延时间还有用吗？动手吧，不想要被我活抓的话。”江中鱼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冷冰冰道。

“公子今天大闹天香楼，我想有人应该已经知道了，公子就不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拆穿吗？”

江中鱼当然明白，对方是指自己给建宁帝带绿帽子，此时此刻，江中鱼怎能在气势上弱了对方，冷声道:“到底是我的秘密重要还是你的秘密重要，我想皇帝陛下比我更清楚！你自己更清楚！”

皇帝！今天的战斗竟然牵扯到建宁帝！让人不禁猜测这里的两个人是谁？他们究竟又有怎样的秘密！

江中鱼说话时，整个人纵身一跃，同时伴随门窗破碎之声，天香阁顶层一人跃下，那人一身青衣披头散发，唇红齿白，当真是一个美少年！

霎时间，一上一下，那人和江中鱼相撞击，一道道有形无形的力量以两人刀剑相接之处向四周扩散，于是乎周围的帷幕飞扬，有站得近得人被无形的气浪吹倒。

静，随即轰一声，江中鱼整个人极速后退，落地，站立，随意的擦去嘴角的血丝笑道:“想不到你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燕青羽到提在走廊上，冷声道:“是你自己太大意了，你不该刚从沧州赶回玄京就找我动手，你现在可能发挥出全盛时期的三成实力？”

江中鱼冷声道:“对付你，一成足矣。”说完又是纵身一跃，当他这次再起身时，左手多了一把红色的剑，两把剑道轨迹交织变化，竟然让燕青羽有了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燕青羽心中一横，自怀中取出一支玉笛道:“既然你已经在先天境界触摸到了一丝道意，那我也要全力出手了！”

一声声游游荡荡的笛声回荡在天际，那些普通人看不出什么，江中鱼只觉眼前一黯，整个人身上竟然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罡气都暖洋洋的，灵魂好像包裹在阳光之中。

若在平时，这自然有助于修行，但是此刻周身罡气无法调动，江中鱼只有思路一条！另一方面，燕青羽见江中鱼无法动弹，纵身一跃，刀尖直刺江中鱼心口，姚雨花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大呼一声。

也就是在这时，一声笛声一声琴声响起，琴笛声交织中，江中鱼只觉周身一阵，体内源源不断的力量涌现，此时刀尖不足一寸距离，江中鱼身体倾斜躲了过去，在空中极速旋转，稳稳的停在了三楼下走廊。

燕青羽警惕的盯着四周道:“谁？是谁？到底是谁会罗刹魔音？”

“罗刹魔音？你管这音乐叫魔音？枉我当年与你齐名，你简直玷污了世间一切音乐的美好，如此动听的音乐当然是天籁，如何以魔相称？”伴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个怀抱古琴的老人走进天香阁，老人身边一个少女，少女怀里一支玉笛。

燕青羽见到两人，脸色骤然一变道:“尔等莫非以多欺负人少？”

少女眉宇一挑道:“当年一贯是我们家族被人家以多欺少，今天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老人捋了捋胡须道:“你不用你那劳什子破笛子，我们爷孙二人不出手。”

“好。”说完好字，燕青羽纵身一跃向门外的方向冲去，看样子竟然是要逃走？可惜老人和少女说过不出手，又如何拦住女子？但是少女刚飞出去，不出一个呼吸整个人背丢了进来。

但见一个身穿麒麟跑的中年人负手而立道:“铁琴玉笛说不出手，本王却没有说过不出手！”

燕青羽猛然见到此人，冷声道:“八王爷应当知道我背后代表了什么人。”

“我只知道我此刻代表了皇上！”

燕青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随后大笑道:“有趣有趣，今天算是见识了，你们一直知道我的身份？嘿嘿嘿，龟缩在玄京的铁琴玉笛竟然会救秦家的后人，一向胆小的八王爷竟然也来了，有趣有趣，是谁泄露了我的踪迹？”

八王爷冷笑一声道:“你觉得呢？还能有谁？你把她送进皇宫时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人道姻缘呵，这可是血的教训，你不该放弃斩缘的！”

燕青羽闻言一呆，楠楠自语道:“时这样么。”随后整个人向一个角落里冲去，看那个方向，正是姚雨花的方向，江中鱼一看，不好，纵身一跃，姚雨花正低头画画，画下现场的情景，突然整个人身子一空，便被人抬了起来。

姚雨花并没有惊呼，因为她看到江中鱼冲了过来，江中鱼在十米外站住，冷声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为难她。”

燕青羽的手指抚摸着姚雨花，笑道:“好一个美人儿，亲大少爷艳福不浅嘛，玉夫子的女儿玉玲珑是你的女人，黄兴大家的女儿和你不清不楚，如今这里这位姚元圣的女儿，说来竟然有三位亚圣是你的岳父，可是你怎么还没得个一官半职呢？”

江中鱼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轻咬嘴唇，跃过燕青羽看到了铁琴玉笛和八王爷，玉笛低头不语，示意自己无法做主，铁琴道:“家主可记得当年惨死的两百七十二口人？”铁琴是逼着江中鱼出手了？

八王爷道:“江小友，本王只是来助阵的，一切你自可做主。”

江中鱼楠楠自语道:“自己做主么。”江中鱼的声音游游荡荡，好似一阵风吹过，就连铁琴玉笛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那一声“自己做主么”在大厅中回荡。

江中鱼抬头的一刻，他的双眼变了，一只赤红一片，一只冰冷一片，一红一蓝，一冷一热，姚雨花知道了江中鱼的答案，嘴角带着笑，一叠纸张洒落在地上，一张张画里全部是江中鱼的身影，除了刚刚画的几张，还有其他几张，熟睡的江中鱼，读书的江中鱼，喝茶的江中鱼，练舞的江中鱼，一张张，一幕幕......

已经提起的罡气强行逆转，一口气血堵在胸口,燕青羽抛开了姚雨花，趁这个间隙冲向江中鱼，双手成爪，江中鱼反应过来时，那双手已经在自己身边，江中鱼这次没有逃避，任凭利爪划开胸膛，一只重拳轰在燕青羽胸口。

燕青羽一击得手，强忍着疼痛，纵身离开，八王爷犹豫了片刻，放弃了追赶，铁琴和玉笛相视，略微犹豫放弃了追赶。

玉笛歉意道:“当年我和铁琴离开秦家，我们就已经决定不再插手秦家家事儿。”

江中鱼知道，铁琴和玉笛是爷爷和孙女的关系，因为彼此是武道姻缘而走到一起，这段姻缘得不到秦家认可而被秦家赶出来，说来两人是除了江中鱼以外秦家资质最高的两人，那个时候铁琴是秦家唯一的天人合一的高手。

江中鱼点头表示理解，但是一口精血吐了出来。

“锦衣卫办事儿，闲杂人等让开。”

锦衣卫来得总是很准时，事情结束了人也就来了，黄珊儿先是对付八王爷行礼，见到江中鱼道:“是谁把你打伤的？”

江中鱼摇头道:“你的人去了也是送死，不用了，那人中我一拳，除非自废武功，否则必死无疑。”说完，江中鱼忍不住又道:“上次就告诉你了，凡是不要亲力亲为，你在这个位置上就是最.....”

“闭嘴，我问你，还能不能行走？”

江中鱼听到黄珊儿的话，一怔，答道:“能。”

“好，你今天在天香楼打架斗殴，破坏天香楼私人财产可是事实？”

江中鱼已经预感到不妙了，黄珊儿冷笑道:“请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想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我不是天香楼的女人，你犯花痴可以但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江中鱼一句话憋在肚子里，黄珊儿大手一挥道:“带走。”

江中鱼知道这是黄珊儿在报复自己，此刻也懒得反抗，江中鱼离开后，黄珊儿去扶起被丢出去的姚雨花，她被擦伤了双腿，姚雨花道:“我没事儿，小鱼儿怎么样了？”

黄珊儿撅噘嘴道:“死不了。”

......

燕青羽记得自己离开最终是如何离开的，事实上当他离开天香楼大厅，没走几步就因为体内肆虐的罡气昏死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处破旧的房屋里，自己身上赤裸着，四肢胸前扎满了银针，她有些恼羞成怒，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赤裸着身子，她想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

按照她的计算里，大约在傍晚时分，门开了，进来的人是一个少年，他端着食物，双眼澄澈，看着燕青羽道:“最开始我不知道你是女的，但我只能这样救你，我不会武功，不知道该如何疗伤，只能封闭了你的筋脉，你若是知道自己的疗伤之法，我可以帮你拔掉银针。”

燕青羽将头撇向一方，含泪点头，少年得到答案把食物放在一旁，少年拔针的时候依旧双眼澄澈，燕青羽看在眼里，更加伤心了，这个少年眼中自己只是病人而已。

“这里是哪里？”

“我的家，是我自己攒钱买的房子，我娘在天香楼，所以我也在天香楼工作负责给书籍分类，但是我不喜欢生活在天香楼，所以我晚上会回家。”少年说自己的家时，眼中掩饰不住得意和骄傲。

“你想要学武吗？”

少年想了想道:“武功可强健体魄，学一些也可以，但是不想学太多，因为我不喜欢杀人，如果是为了当兵也不需要血太多，当兵在于纪律喝服从。”少年以为燕青羽是因为疼痛，想要借助这种方法分散注意力，于是他开始不停的和燕青羽聊天。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

“王夫之。”

“王夫之...”燕青羽低语了一句这个名字后突然盯着王夫之问道:“你真的原意救我？”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是我背你回家的，你没有立即死去而我又发现了你，我救你就是理所应当的。”

这个时候燕青羽最后一根钢针已经拔了出来，燕青羽强撑着身子道:“我知道有个办法可以救我自己，但我舍不得一身武功罡气，如果我给你你愿意要吗？”

“既然是自己努力得到的，为什么又要舍弃。”王夫之古怪的问道。

燕青羽咧嘴一笑道:“那我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王夫之闻言，脸一下就红了，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之前救姑娘时已经无礼了，现在说喜欢就是乘人之危，说不喜欢......”

突然燕青羽整个扑倒了王夫之怀里，王夫之像只小鹿震惊的不敢乱动，燕青羽轻咬了王夫之的耳垂道:“乖乖的，不要反抗，你不是想要学习武功吗？我把自己的罡气全部给你，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罡气，与其浪费了不如成全了你，爱我，好好的爱我。”

王夫之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近一个女人，如何能够忍耐，当即反客为主，燕青羽引导着这个鲁莽的少年，然后......

......

蜀中，白帝和赤裸的男人在下棋，赤裸男子这时开口道:“你的徒弟背叛了你的意志。”

“我把她当女儿养就没有打算阻止她的选择，我的路也不会指望她倒是你，你的十二姬又少了一个，不是因为失踪，而是彻底废了。”

“我已经不需要了，十二姬没了可以再找，就像这盘棋，现在既然注定我会输，不如毁了来一盘新的棋。”

......

玄京皇宫。

建宁帝听着八王爷的汇报，略微皱眉道:“黄叔说此人和蜀中有关？那月妃是否知道此事？”

“应该不知道，否则依照那条鱼对蜀中的态度，月妃就没有进入皇宫的机会了，商务印书馆对月妃的宣传本身就是那条鱼的主意。”

建宁帝沉吟片刻问道:“那人确定是女子？有没有可能出现意外，我要确切的消息。”

八王爷道:“现场有铁琴先生，他是天人合一的高手，沉浸其中二十八年，绝对不会错。”

建宁帝松了口气，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是，陛下。”

“另外，烦请铁琴玉笛两位先生入宫，为月妃演奏。”

“陛下，这......”

“月妃有喜了。”

“恭喜陛下。”

“此事不可外传，尤其不可让皇后知道。”

“是，陛下。”

......

月宫，年轻的月妃，也就是洛诗诗扶着着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语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眼前一会儿是燕青羽放荡不羁的身影，一会儿是江中鱼的身影，一会儿上建宁帝的身影，三个人的身影交替闪现。

门外，响起了琴声和笛声，听着这动人的音乐进入了梦乡，里面只有江中鱼的身影，因为他才是孩子真正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