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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吸干的尸体:神灵还是妖怪？
“江化龙，明天我和娇娇他们要去西郊郊游，你要去吗？”
“嗯，抱歉，我还要准备学习洋语，就不去了。”
“哦，这样啊，听说西郊有一所动物园，是建宁帝建立的，里面有万国送来的动物供人观赏，每个月只有两天时间对外开放，你不来太可惜了。”
“呃，对不起，我真的无法参加，至少在理工考试结束以前我是不会参加任何活动的。”
“哦，是吗。”
江中鱼分别了琪琪，他不是一个孩子了，已经是两个儿子的父亲，现在的他每一步都关乎着太多的人，又哪里有时间去游玩呢？至于和琪琪的情感问题，成或者败不过是一段过往，现在真的的大事儿是半年内的三大考试，江中鱼必须要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想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事情，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张廷玉正好经过，叹道:“江兄，有花堪折直须折，琪琪是个好姑娘，不去可惜了，她家里是前户部尚书，已经开始为她安排亲事，若明天不去，恐怕......”
江中鱼回想起曾经的所作所为，在荆州秦家的学习，八年流浪，白马城的隐忍，苏州城纵横八荒，玉州城坐山观虎斗，鲁州败华六道，灭东极家，杀赶尸人，屠黄金神族......而自己在玄京做了什么呢？谈情说爱？给静王带绿帽子，给皇上带绿帽子？惹一堆麻烦，燕青羽没有抓住，再想到鲁州的姬瑶，玲珑，心中惆怅不已。
最终对张廷玉叹道:“既然无缘何须强求，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佳人。”
张廷玉仔细回味这句话，抬头时，江中鱼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
“给，这是姬瑶姐姐带来的，孔杰先生的藏书《蒸汽理论》和孔明先生的《墨藏》，后者是最早的机关术，世上的孤本，她说也许机械工程不会考，但是读了总没有坏处。”
江中鱼仔细翻阅了蒸汽理论，只有不到三十页，记载了楼船，蒸汽车，黑油车等在内的各种蒸汽机的理论和建造方法，读完之后虽不能举一二反三，但是如果有相关的材料，江中鱼还是有信心摸索仿造，这哪里是蒸汽理论，分明是一张张的建造图纸！
至于《墨藏》，江中鱼仔细翻阅了几张，虽然阅读有些障碍，一些地方也无法理解，但是看得多了就会发现，墨家机关术用的最多的是齿轮和水流。
等仔细看完两本书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子时，董小宛还没睡，准备着点心，一壶热酒；白菜，芹菜两个小丫头烧好了热水，白菜，芹菜这是董小宛给丫鬟起的名字，董小宛喜欢做菜，自己的丫鬟就起一些蔬菜水果的名字，昨天夜里和董小宛一起服侍江中鱼的是冰糖和点心，看董小宛的意思，今晚是要这两个丫头服侍自己。
两个小丫头红扑扑的小脸蛋显示出内心的紧张，小胸脯股股的。
江中鱼合上书，又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本书的名字，类型，有《吴子兵法》，《孙子兵法》，《三国志》和《三十六计》四本书，打开窗户，三十个呼吸以后，宇智波杀一出现，接过信封，什么也没有询问，向鲁州的方向奔跑离去。
董小宛见了道:“每次都是让他送信，难道不能用信鸽吗？”
江中鱼摇头道:“信鸽容易被武林高手发现，用信鸽和用朝廷的驿站送信没有什么区别，信息太容易被人知道，虽然这些信息无关紧要，但却关系着姬瑶和秦家的面子。”
董小宛叹了口气道:“万国大会时，朝廷发布了一种传音机，可以在方圆几十公里内传递信息，只要再建立中转站可以传的更远，如果有一天能够用传音机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江中鱼摇头道:“还是不行，先天高手对于空气的变化是很敏感的，若是在几百米内，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光凭借空气的震动就有可能知道传音机发送的内容。”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总是会有的，只是现在的人还没有发现而已，就像现在的转轮手枪，三八式快枪和后金的红衣大炮，在十年前也是想都不敢想的火器，再往前三年，在玄京谁敢谈论皇帝，现在，在玄京谁不谈论皇帝？这就是变革，冥冥中，很多事情加快了进程。”
“传音机把声音变成声波，你猜以后会有什么传递信息？”
江中鱼随口道:“如果不被先天高手发觉，大概只有光吧。”说完，揽着董小宛的腰，董小宛挣扎出怀抱道:“不来了，自从那天回来了，你一天比一天厉害，我每天被你这样弄可受不了，这是白菜和芹菜，这几天要我的丫鬟轮流侍奉你，我倒要休息几天。”
江中鱼抓着董小宛的手问道:“是不是感觉自己的机缘快到了？”
“嗯，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你信吗？”
“不信。”
......
第二天是七天一次的大修日，没有课程安排，很多学子选择了和朋友结伴外出，如今秋收过去一个月，天气将冷未冷，正是游玩的好时机。
江中鱼来到黄珊儿的私人府邸时，发现黄珊儿正对着几分报告发呆，江中鱼接过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后问道:“这样的案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一个月前，如今这是第七十一个人了，一模一样的死法，全身血液被吸干，颈部有咬合痕迹，受害者全部是平民少女。”
“以前玄京应该有过类似的案件，难道没有参考价值？”
“我看过了，历朝历代都有，以处子的初血或者血液进行各种祭祀，祭祀邪神邪教，但这种活动背后一般有朝廷或者帮派的影子，一般是某些妄图长生的人做的事情，你觉得建宁帝是一个妄图长生而收集处女血的人嘛？”
“如此说来，这件事情和邪教没有关系了？”
“嗯，目前没有这方面的线索，如今这件事情可能已经被万国使臣知道，因此，各个方面都开始着手调查，孟七查的就是所谓的邪教，为了这个案子，玄京周边的寺庙都被迫关闭了。”
江中鱼闻言道:“古来秃驴乱世而隐，盛世而兴，建宁帝这是在借机打压寺庙，我猜寺庙里的香火钱也被锦衣卫扣押了吧。”
“这是孟七负责的，我不清楚。”这等于已经承认了，黄珊儿是锦衣卫，上瞒父母，下瞒妻女，黄珊儿连江中鱼都不告诉，她越来越有一代指挥使的风采了，只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儿。
看着黄珊儿认真的样子，江中鱼道:“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个线索，或许会有所帮助？”
“什么线索？”
“东交民巷的教堂里有位考马斯神甫，你可以找他帮忙，也许让他检查一下尸体可能会得到一些帮助，还有你别忘了，神通帝时期，他破获的邪神案子比整个锦衣卫加起来还要多，这些人死得蹊跷，或许他能有所帮助。”
“哦，他啊，我记得他和第九所的人来往较多，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
江中鱼看着离去的黄珊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江中鱼觉得黄珊儿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越来越像冷血都督。
驴子悄悄进门，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江中鱼问道:“这个案子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
“是妖族的气息，但是没有罡气的痕迹。”
“这么说不是九州的妖怪所为了？”
“能够在玄京行动而不是九州妖怪，那么也不可能是长生道的妖物，他们根本无法进入九州。”驴子补充道。
“如此一来只能是来自西方了，我听修罗宫萧千绝讲过一个人的经历，他去了西方三十年，回来的路上，凡是和他有关的人都被他吸干了血液，但是那个人如今已经死了。”
“所以你要黄珊儿去找那个洋人，看看他是否知晓。”
“没错，正是如此。”
“为什么你不亲自去？”
“因为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我总觉得他想要把握绑在手术台上将我肢解了，他对东方先天高手和妖怪很感兴趣，其实你更应该去，问一问为什么自己会说人话，为什么自己可以变成妖龙，他应该很喜欢你这种奇怪的生物。”
驴子大爷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在我三代以前还是妖龙的时候，你们人类总喜欢把妖族杀了，吃他们的血肉，然后用妖族的爪子，牙齿，眼睛，皮肤和羽毛炼制各种各样的武器，他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先天高手对于他来说就是妖怪。”
“可他说是神灵。”
“这有什么奇怪的？大爷第一次转世时也被人当成神灵，结果最后不还是被人杀了做成鸡汤吃了？在南疆，一棵树都能成为神灵，在西域一些地方，一块石头都可能被尊称为神灵，所谓神灵，别人相信你就是神灵，不相信你就是妖怪，你觉得一个中原人会相信一棵树一块石头是神灵吗？你觉得一个黄毛蛮子会相信东方神灵吗？”驴子翻白眼问道。
江中鱼叹道:“驴子大爷，似乎离开花果山后你变聪明了不少。”
“那是因为大爷把以前用来繁衍的时间花在了学习上，而你把学习的时间花在了繁衍上！”江中鱼习惯性点头，猛然觉得这话不对啊，这是骂自己呢！飞起一脚把驴子踢飞了出去。
驴子在地上翻了个身，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驴子大爷虽然现在还是驴身，但是早就激发了三世之前的血脉，属于真正的妖龙了，怎么还是会飞起来呢？莫非小鱼儿上辈子也是妖怪转世？否则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
踢走了驴子，江中鱼在书架上找到了那本辞海，如今他已经背了一大半，书签是一片枫叶，还是姚雨花捡的，打开书签，一个个洋文背后是一个和大玄朝迥异的世界，背了大约一个时辰，一个词语进入了脑海Vampire？血族？江中鱼仔细的看了这一页，发现这里被人做了特别解注。
再翻开一页，发现这里夹杂着一张纸条:罗切斯特家族亲王特赠给来自东方的客人。上面画着一张代表六代轮回的圆盘，看到那圆盘上的画，江中鱼一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本书是华六道前往西方大陆时带回来的！
可是为什么会藏在皇家书库？江中鱼记得华六道当过三十年六扇门捕快，也许是在那时候放进去的，估计他在那时候就猜测以后会有人用到这本书，那时候他是天道，他的一切行动是为了九州，是为了秉公执法，也许只有这样可以解释了。
再看下去在血族的旁边，华六道做了一个问号，修罗族？这代表华六道以为血族就是东方六道轮回里的修罗族，但是显然又有不同，因为血族的男女都有完美的体型，而修罗族的男子更像是恶鬼。
下面是华六道根据自己在西方的考察对血族进行的解释:最初时我以为血族是来自东方的叛逆（修罗族），但是随着我进入他们西方的教廷了解到，在他们最神圣的书里面记载，血族的始祖来自......
.......
东郊民巷是负责招待万国使臣之所，建有教堂，黄珊儿也不敢随意出入，为此特意向外交部申请，得到批准时已经是下午，还好放置尸体的棺材都被冰块包裹着不至于腐败发臭。
考马斯事先早已经得到了赵千户的通知，在门口等待，黄珊儿来了以后直接引到自己工作的地方，黄珊儿身边的人仅看了一眼便倒下了七人，黄珊儿脸色铁青，这可是自己身边最精锐的人了？如果他们都这样，自己以后怎么查案？自己还能指望谁？但是事实上，黄珊儿的脸色也好不了多少，因为眼前的景象的确太过于骇人。
一排排的水晶罐子里，浸泡着大小不等的婴儿尸体，从拇指大小的到十月怀胎大小的，又或者泡着一只眼珠子，或者女性的乳房，男子的阳具，大腿......而真正让黄珊儿心寒的是八具被解剖的尸体，看那些栩栩如生的尸体，黄珊儿认识，正是自己杀死的中原七恶和宫白云的尸体！
不知为何，黄珊儿心中升起一股愤怒，不管怎么说，这些人虽然作恶多端，却也是中原人，而且是先天高手，就这样死后不能入土为安，而被一个洋人活体解剖，算什么样子？天朝威严何在？
恰在黄珊儿想到这里的时侯，考马斯回头了，笑道:“吓到大人了，我忘了这八个人还是大人亲自带人杀死的，大人在万国大会上为万国使臣所知晓，扬名天下，想不到却要亲自办这样的案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黄珊儿和多数官员的通病是喜欢人拍马屁，心里高兴嘴上道:“我天朝人才济济，我不过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说这话的时候早就把心里的恐惧和愤怒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知道我有没有幸邀请大人来一顿烛光晚宴。”黄珊儿让人退下后，考马斯突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说话时，还牵出了黄珊儿的手，正要在手背上深深的一吻，黄珊儿抽回了手，尴尬道:“抱歉，考马斯先生，我不是新文化学生，虽然我的父亲是新文化倡导者，新文化先驱，但是我个人还是比较保守的，不太喜欢这样的礼节。”
黄珊儿出入官场，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自己已经有了爱人，否则只会让对方愤怒，于是解释完自己为什么抽回手后又道:“考马斯先生，这个案子是我朝皇上特意委托，刻不容缓，实在抱歉没有时间，但是如果此间事了后，我希望有机会和先生聊一聊，我对西方culture很感兴趣，也希望听一听您在我朝神通帝年间办的奇案。”
考马斯耸耸肩道:“非常乐意效劳，那么现在让我们检查一下大人带来的礼物吧，我很好奇世上有什么样的尸体是锦衣卫解决不了的。”
考马斯说话时，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布幡，考马斯当然知道，这布幡是东方用来镇压尸体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证明了一点儿，这具尸体死于非命，来东方近五十年，考马斯可以说除了东方官场之道不熟悉以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陌生。
考马斯第一次掀开布幡，见到这个年龄不足十四岁的少女时，脸色微变，这个少女和普通东方少女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下巴比普通人略尖，眼眶略黑，但不是病态的黑色而是正常的黑色，她的嘴唇是一种鲜艳的血红色。
又看了一眼少女颈部，肩部，最后当着黄珊儿的面脱光了衣服检查了女子的下阴，黄珊儿看得面红耳赤问道:“先生可是又什么发现？”
考马斯没有回答反问道:“其他尸体是否在发现以后全部用冰藏棺材保存？”
“嗯，是的，为了防止尸体的腐败，除了有十四户人家的女儿被道士做法焚烧以外其他的均如此，怎么了？”
“幸亏是如此，如果不是保存在冰棺材里，我想他们已经复活了。”
复活.......一股寒意自黄珊儿脚心升起，考马斯深吸了一口气道:“辛亏大人把她带到我这里来，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没有想到西方大陆的黑暗力量敢于到达西方。”
“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考马斯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过于耸人听闻了，道:“抱歉女士，我说得有些严重了，我忘了玄京每时每刻至少有四名先天高手巡逻，其他隐匿的高手更多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这些先天高手，而锦衣卫又没有把他们冰封处理的话可能会出大乱，但是有这些先天高手守护玄京，锦衣卫只要尽早破案的话为时未晚。”
“请问大师我能该如何下手？”
“嗯，我的个人建议最好是从东交民巷开始，所有的洋人不管是荷兰人，英格兰人，阿拉伯人还是沙俄人都要调查，然后是整个玄京，如果发现一个人有着，嗯，他们的特征很复杂，总之如果你发现一个人有血红的嘴唇，黑色或者红色的眼睛，黑色或者白色的长发，穿一身黑色的外衣，这样的人很可能就是你要找到人，不过我要警告大人，他们的个人实力也许不如你们的先天高手，但是他们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像您的火器是绝对伤不了他们的。”
“先生，难道他们不是人嘛？”
“他们在自己的种族之内称为血族或者冥族，在西方他们是吸血鬼，活动于黑夜之中的幽灵，当然不排除有人刻意生活在光明之中，那样的敌人除非是先天高手，否则根本是无法打败的，对了，他们有着惊人的愈合能力，想要彻底杀死他们只能用银质刀具，总之，这是一个复杂的种族，我这里有一本书，里面被我翻译成了东方文字，并且详细记载了他们的一些习性。”
考马斯说着自书架里拿出一本古书，泛黄的书页上是一只漆金的蝙蝠，黄珊儿看了几页，不由赞叹道:“他们就像是神灵，无穷尽的生命。”
考马斯笑道:“在我看来，东方的先天高手更像是神灵，如果夫人需要，这本书暂时借给夫人并且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您知道的，您想要随意进出东交民巷并不容易，我可以提供帮助。”
......
黄珊儿离开后，考马斯的双眼一瞬间变成了赤红色，但是很快又消失了，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个家族的娃娃做这种蠢事呢？古老神秘的东方，在创世时代，上帝都无法征服的大陆，到底是谁会做这种蠢事呢？”
一会儿又摸了一下脑袋道:“老考马斯为什么关心他们的死活呢？老考马斯躲过那些鸟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老考马斯可不想被东方人赶走，这里的龙脉太神奇了，我已经爱上了这一片土地，不管是谁家的孩子在捣乱，希望你不要遇到他们的先天高手，你不明白他们的无耻的，无论你的速度有多快也无法超越他们对于危险的感知，而你们脆弱的肉体绝对会被他们揍成肉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