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未来的大教皇

“什么？”这应该是夜鹰从出生到现在，懵逼次数最多的一天了。当然这也不能怪他见识短浅，香草的每一句话对他而言几乎都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他不得不尽全力去思考，才能明白一些大致的意思，勉强跟上她的思路。就好比你回到古代去，跟一个当时最聪明的古人讲智能手机的使用要领，他从头到尾肯定也是这幅表情。因为对世界探索程度的不同，夜鹰和香草的知识量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准上，（其实抛开这点看，香草可是比夜鹰多活6万年啊）他能勉强跟上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我，怎么可能让这个……嗯，星球？世界？上的人都……”夜鹰的思绪有些混乱，他依稀记得小时候看过的书上确实也说过自己的世界其实是一个大土球，当时夜鹰还以为是天方夜谭，就没太在意。在他的意识中，模模糊糊地知道娑婆世界其实是一个“星球”，（夜鹰并不知道一般星球是圆的）但是它到底多大，它外面有什么，夜鹰了解的可就不多了。

“这个嘛，就是我们考核的重点了。”香草捂着嘴轻轻地笑起来，拍了拍夜鹰的肩膀，“没关系的，在这种半封建式的世界观下，你能够大致明白我在讲什么就行了，剩下的我们可以以后再慢慢补嘛。说实话，你能理解到这一步已经蛮不容易了，我过去也去过一些‘剑与魔法’的时代，他们还排斥异神呢，起码你还是信了对不对？”

“倒也不是全信。”夜鹰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花瓶，总觉得哪里不靠谱。

“抱歉，现在我只能变成花瓶的样子，如果太张扬的话，会被‘他’发现的。”香草正色道。

“听上去有什么隐情呢……”敏锐的夜鹰一下子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这件事并非一时半会儿就能解释清楚的，所以，我个人建议还是等你以后慢慢去搞明白。”香草虽然用了很谦虚的辞藻，但语气里可是半点都不容妥协的样子，“反正你肩负着引领世界的重要任务，早晚会撞上他们的。到时候不要怂，往死里给我怼就是了。”

“你们单位的工作风格略有些犀利啊……”夜鹰小声地感叹道。

香草伸手一点，那花瓶便缓缓地悬浮起来，在一片紫光中，瓶身被从内部拆分、折叠、旋转、变形，好像一个花瓶形状的魔方。在这番脱胎换骨的转变后，夜鹰看到的却是一把剑。剑身不同于普通的宝剑，十分宽大，甚至都有点像是一把巨大的钢尺，剑锋好像还没有开过刃，并不怎么尖锐。整把剑的主色调是黑色的，但是，剑身上却还镶嵌着六颗宝石，均是工整的六边形，颜色分别为红、青、蓝、紫、金、黑。但奇怪的是，现在这六颗宝石都是暗淡的，哪怕在周围鬼火的映照之下也没有反射出亮光，它们就像是六只眼睛，默默地看着夜鹰，竟让他觉得有一点点害怕。

“这把剑名叫‘断罪’，一颗宝石亮起，你的能力就会多一种出来，也就意味着你离转正又近了一步。”香草解释道，“前面的五颗宝石什么时候亮是我来决定的，但是最后的一颗，是由剑本身来决定的，所以你到时候千万别忘了买点好吃的贿赂它。”

“剑也可以被贿赂的吗？”夜鹰的世界观又一次被刷新了，“那……它爱吃啥？”

“酱猪蹄之类的吧，或者酸菜鱼。”香草舔了舔嘴唇，露出馋猫的样子，“都是蛮不错的，我也喜欢吃。”

“根本就是让我买给你吃吧！什么贿赂剑，到最后肯定被你给私吞了对吧！”夜鹰无情地拆穿了香草，“话说你一个虚拟的投影还能吃东西吗？”

“嗯哼，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香草清清嗓子做严肃状，“总之从明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搭档啦，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千万都别落下我哦。”

“合着还是吃和玩重要些吗……”夜鹰的吐槽之魂又一次熊熊然烧，不能自拔。

香草突然把脸凑过来，近的睫毛几乎都要碰到夜鹰的脸了，“在你上岗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她深深沉了一口气，将右手慢慢地抬起来，按在夜鹰的太阳穴上，“你得先从星球意识里脱离出去，再去宇宙注册，然后灵魂才能被记录在考勤表里，这样这个宇宙就能够识别出你的身份了。”

夜鹰当然是什么都没听懂，但是这个手势已经让他联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当初夜空将剑谱硬灌进他的脑海里时，好像也是这个动作，接着自己就痛得死去活来，七窍流血，这种恐怖的阴影时隔两年还是残留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别怕，一点都不痛的。”香草看出了夜鹰的畏惧，便用一种护士姐姐诱骗小孩打针的温柔语气劝慰道，“不仅不痛，还超级爽的！”

“等等，什么叫超级爽……”可怜夜鹰话还没说完，香草的食指便已经重重戳在他的太阳穴上。

夜鹰只觉得大脑一凉，整个人腾空而起，以二十马赫的速度向上飞出去。（马赫是速度单位，二十马赫相当于二十倍音速，也就是宇宙航天器才能达到的速度）原来看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岩壁在眼前“刷刷”地就过去了，还没等他适应过来，夜鹰就已经撞穿了万骨枯的顶部，飞到了外面的天上。

放眼望去，原来这是一片山脉，而万骨枯就在一座山的山腰处。夜鹰并不会飞行，此刻他头朝下，脚朝天，在某种不可抗力的作用下继续以一个超高的速度向上飞行。刚才在万骨枯内部，夜鹰面前有岩壁，起码还能让他对空间有些概念，但现在，外面的世界广阔无比，了无遮拦，再以这种速度向上飞，可就非常考验他的心理素质了。

夜鹰害怕地大吼起来，天旋地转，不过是才翻了几个身，他就能看到那广阔的陆地在自己眼中变得越来越袖珍。看着娑婆世界的大陆像是隔了一层乳白色的轻纱，不甚清楚。他也没有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去计算高度，只知道大约是已经飞到了云端吧。

“还行吗？”香草从他的背后出现，笑着说，“这样还是太慢了，速度再加快些！”说罢，她又将手指按在夜鹰的太阳穴上，猛地一发力。

夜鹰只觉得世界在耳边“隆隆”地倒退着，猛烈的音爆声灌进大脑，脑仁被震得生疼，这样的速度下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如果夜鹰的真身以这种速度飞行的话，几秒钟的工夫就会和大气摩擦成灰。终于，在周围环境的颜色逐渐变得单调起来时，声音似乎也一点一点变小了，夜鹰才敢睁开眼看，自己已经到了星球的边界。故乡就在脚下飘荡着，而周围，则是浩瀚星空的真面目。无边无际的黑暗，远处似乎有几个亮点，但都模糊不清。近处，夜鹰看到还有一个白色的圆球在星球的旁边，它也在转动着，比自己脚下这颗星球要小的多。

“这是……月亮吗？”不知香草出于什么用意，竟然让夜鹰停留了些许时间。夜鹰弄不明白，为什么月亮和太阳其实是不一样大的呢？这样的念头闪电般地划过脑海，夜鹰转过身，想看看自己的世界之外到底有什么。

他看到一座废弃的太空站静静地悬浮着。

“这是什么？”夜鹰有些目瞪口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庞然大物，竟然会是在这脚尖不着地的宇宙里。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满上他的心头，这个大家伙，到底是怎么上天的呢？讲道理，娑婆世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这座太空站看上去已经废弃了很久，并无活人在里面，它就这么安静地在太空之中悬浮着，俯视下方，俯视着在这一片小小天地中争名夺利的仙人和凡人。活像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待到夜鹰再抬头看，瞳孔不禁因为太过吃惊而扩张。周边还有许多这样的太空站，样式不同，但都已经废弃了。这些遗迹相隔的很远，各自都在各自的轨道上飘浮着。他们的制造者敬准的算好了每一座空间站的运行轨道，即便燃料已经用完，它们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借着地心引力默默地绕着母星旋转。

再看那无尽的宇宙空间，夜鹰只觉得后背发凉，恐惧感一阵接着一阵地涌上来。他有一种面对未知的不安，因为他的知识尚且无法解释这些巨大的空间站是怎么回事。它们就是这么突兀的存在着，死气沉沉，又像是一双双窥探的眼睛，窃取着母星上的一切。在历史的任何记录上，都没有出现过和“航天”有关的内容，但现在这些空间站就是出现了，以不容辩驳的力度摧残着夜鹰的世界观。（就今天这一天，他的世界观已经推倒重建三次了）

“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简单，你最好赶快开始适应。”香草沉声说道，“就在刚刚我现身的一瞬间，已经有三个‘理论上不存在’的人同时锁定了你在星球意识中的信息段，他们可能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所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