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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逃也逃不掉2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7-08-11 | 字数:4704

CHAP 14 逃也逃不掉2

“小离。我不许你去救曹岳。”寅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微微抖动手腕上的铁链,把我的手握得更紧。顿了顿,他突然板起脸,说,“我用相公的身份命令你,不许你救他。”

正在我苦于不能摆脱寅吉的时候,柳城叶发了话,“闭嘴!刘寅吉!”

随即,慬王提剑跃过门槛,径直走到了寅吉跟前。

他今天穿了件金色绣花长袍,脚穿金色绣花短靴。他的长袍与短靴上都沾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刘寅吉,你我儿时一别,今日再见,本王差点认不出你了。嘿嘿,你想让小曹死在你的前边,没门儿!”

说罢,他提剑刺向寅吉的胸口。

“相公小心!”我嘶声大叫,转身正想用身体替寅吉挡住突袭而来的长剑,然而,我的身体只转到一半就停住了,我的胳膊被柳城叶死死拉住,全身动弹不得。

寅吉拖动着缠绕在手腕上的铁链,仰头躺倒,翻身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慬王的突袭。然而,他的左肩仍被剑锋划出了一道小指宽的血口,幸而伤口不深。

而这时,我忽然注意到了把我拉住的柳城叶在看到寅吉成功躲避后、眼角流露出的一抹欣慰,于是我才蓦地联想起之前柳城叶并不主张曹岳杀掉寅吉的建议。而刚刚显然是碍于慬王尊贵的身份,所以这位柳将军才没出手抵抗慬王,救助寅吉。但柳城叶心里自然是希望寅吉安然无恙。

慬王杀红了眼,接着提剑刺向我。边刺边骂,“夏小离,你就是个祸水,是你害了我的小曹!在小曹死之前,我要你,要你们统统给他殉葬!”

柳城叶拉着我,及时躲避慬王的攻击。

柳城叶劝慰道,“王爷,元帅他还有救。”

慬王怒吼,“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会还有救?”

柳城叶让我躲到他身后,看向慬王,道,“只要红衣肯救,就是死人也能复活。”

慬王急得大叫,“那卫红衣为什么还在发呆?难道她中了邪?”

柳城叶点头,手指戳向我,说,“就是这个女人让红衣中了邪。”

慬王深吸一口气,握着长剑的手腕开始微微抖动,道,“所以,要想救小曹,就只有先让这个女人活着?”

柳城叶点头。不再说话。

下一刻,又一阵大叫从门外走廊上传来——“元帅醒了!元帅醒了!”

“小曹!”慬王“哐当”一声扔了剑,提起金色绣花的长袍下摆就往那边跑。边跑边哭,“小曹,你不许死!人家……不许你死!”

我和寅吉被柳城叶推搡着跨过门槛,站到了门外的过道里。过道又长又宽,又直又亮。过道的左侧是一排彼此相连的用黄褐色木板隔成的房间,过道的右侧是一面黑色的木板墙,木板墙上嵌着一扇扇彼此间隔着的小窗。现在,所有的窗户都紧闭。过道里泛滥出一股浓浓的腥气。

我往前走了三步,脚尖就沾染上了地板上蜿蜒流过来的鲜血。

在我前边五步远的地方,从左往右,依次站着慬王、徐衍与李小甲。他们背对着我,低着头,正在哆嗦。浑身哆嗦。卫红衣侧跪在李小甲的身旁,也低着头。

当然,我立即明白,他们几人围在中间的就是躺在地板上的曹岳。

背后的柳城叶突然呼吸急促,拉过我和寅吉,几个大步挤到了人群中间。

地板上躺着的曹岳看起来已经像个死人。他半闭着眼,躺在血泊之中。脸白得几乎透明。

我在柳城叶的推搡下站到慬王对面,和寅吉一起蹲在了曹岳的脑袋旁。

曹岳看到了我。眼睛突然睁开,睁大。

他神色变得激动,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指冰凉,他的手指颤抖。

“夏……嗬嗬嗬……夏……”

他没有再嘶哑着喉咙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我和寅吉十指相扣。

他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然后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叹息。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闭上眼,松开了我的手,喘着粗气道,

“放……放他们……两个……走……别为难夏……夏……”

李小甲等人大惊,却碍于元帅命令不得不遵从。慬王俯下身,把曹岳的脑袋抱在怀里,流着泪,不住地亲。

柳城叶示意一个士兵走过来,给寅吉解开了铁链。接着,两个士兵推着我和寅吉越过了众人,往船头的方向走。

我与寅吉并肩走出两步,却突然停下。

回过头——我望着身后地板上自己踩出的那两串浸着鲜血的脚印,不禁心中一动。接着,我转身走到卫红衣身旁,俯下身,对着她低声说了几句。没等我说完,她的眼睛就亮了。

我和寅吉继续往前走,快走到船头甲板上的时候,已经能很清晰地听到慬王惊喜的哭泣。他在叫,“小曹,小曹,你总算活过来了!你吓死人家了!”

给我们领路的两个士兵走到船头的栏杆侧面去卸小艇。

趁这时,我撕扯下袖口的一块布条,去给寅吉包扎肩头的伤口。

结果,我摆弄了布条半天,也不得其法。

寅吉嘬着嘴,不停地倒吸冷气。

我连忙问他,是不是我把他弄疼。

他摇了摇头,却是握住了我的手,温柔一笑,道,

“小离,你怎么这样心软?”

说罢,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我当然明白,寅吉是在指我刚刚对卫红衣改口让其救了曹岳的事。不过,现在——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我一点都不想谈曹岳。

于是,我只好和相公打马虎眼,笑嘻嘻地道,

“心软?这个词,可是一直和我这个黑帮老大绝缘的。”

寅吉也笑了,道,“黑帮老大?你早就不是了。”顿了顿,又道,“小离,你现在只有一个身份。”

我眯起眼,抿住嘴,盯着他。

寅吉刮了下我的鼻子,莞尔,“你呀,现在只是我刘寅吉的妻。”说罢,搂过我,在我的脸颊上印下一吻,道,“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我靠在寅吉怀中,正在甜蜜地害羞,忽然,背后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慬王带着“阴阳无形双剑”站到了甲板上。

慬王朝着船头正在帮我和寅吉卸小艇的两个士兵,说了声“退下!”就将两人打发走。与此同时,我与寅吉对望一眼,立即明白我们想逃出这里的美梦已被粉碎。

接着,慬王走到我和寅吉跟前,只说了这样的一句——

“小曹答应放你们,可是我刘应守并没有答应。”

他话音刚落,“阴阳无形双剑”两条人影就飘上前,对着我和寅吉的后脑勺猛地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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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

可是身体却暖暖的。

好舒服的感觉!

我情不自禁地长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老天!我竟是光着身子泡在了一只放满了热书的大木桶里。水面上不仅散发着袅袅的热气,还飘浮着一层厚厚的花瓣。

“姑娘,你可醒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双手捧着一套丝绸长裙,站在木桶边朝我弯下了腰。小丫头穿一条月牙色衣裙。圆脸,大眼,耳垂下垂着两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麻花辫上扎着鲜红的发带。

被热气熏得脸颊发烫的我只敢把头露出水面。我问小丫头,这是什么地方。

问她的同时,我双手抓着木桶的边缘,使劲甩了甩潮湿的头发,然后盯着微微敞开的窗缝,愣了神。窗外,天色已黑。不过我还是借着附近的灯光看清外边是个小花坛。虽然没看清花坛里种了些什么花,但阵阵扑鼻的幽香却已然在周围的空气里渗透。

转过头,我环顾了一下房间。房间四面的墙上竟然钉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蝴蝶的标本!凝神细看,我才发现,这些蝴蝶是被分别装在了四个的很大水晶盒子里,水晶盒子大约有半人高,半人宽,光滑的水晶表面在此刻烛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粉色的光。每个水晶盒的顶端两角被人凿了两个小孔,用结实的细铁丝穿孔而入,从而让水晶盒稳稳当当地挂在了墙壁的铁钉上。

窗外的风大了,险些吹灭窗边小方桌上的油灯。小丫头走到桌边,将窗户关紧,才走过来朝我笑,说,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蝴蝶的时候,也像我现在这般惊讶。

我咬牙瞪她,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地方。

大概是被我脸上森然的表情吓到,小丫头忽然后退一步,脸色苍白起来。接着,她结结巴巴地告诉我,说,这里是杭州大元帅府。并说她叫思夏,是元帅专门挑来服侍我的婢女。

杭州?我皱了一下眉,问,她所说的元帅是不是指的曹岳。

思夏虽然仍然有些惊慌,但还是“扑哧”一下捂着嘴笑了,然后用看呆瓜的眼神看了我半天。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墙上的蝴蝶标本,小声嘀咕道,“这间房间平日元帅都不让人进来。一次卫姑娘偷偷溜进来,还挨了元帅的一顿板子呢。”

对此我置若罔闻,只是呆呆地望着墙壁上的蝴蝶标本,没有说话。不知怎么的,我想到了我作为夏冷月时佩戴的蝴蝶面具,在黑帮里紧急时刻施放信号用的蝴蝶烟花以及我的师父无阳子。师父为什么那么钟爱蝴蝶?

正在我凝神沉思之际,思夏扭头朝门外大喊,“念夏,倾夏,慕夏,你们还不快来!姑娘醒啦!”

三个麻雀一般的小丫头叽叽喳喳地推门而入,

“真的么?”

“快去瞧瞧!”

“别是思夏哄我们!”

待到三人走近与思夏并排站在木桶边,我看着四婢,不禁大吃一惊。

这四个小丫头竟然长得一模一样。都是圆脸,麻花辫,一般的高矮。

显然,她们是少见的四胞胎。

她们穿着一模一样的月牙色的衣裙。

四人唯一不同的就是扎在麻花辫上发带的颜色。

除了思夏,剩下三婢,她们指着各自发带上的颜色,分别做了自我介绍。黄发带的叫念夏、蓝发带的叫倾夏、绿发带的叫慕夏。

“哎呀,好姑娘,你可总算醒了,”念夏凑到我脸跟前激动地手舞足蹈,“姑娘可知道,我们大元帅至今天止已经来看过你多少次了?”

“多少次?我可记得清楚,正好是第四十八次。怎么样?我猜的是双数,我赢了吧,来,愿赌服输,银两统统交来!”倾夏展开手掌,得意地大笑。

“不对不对,姐姐们说的不对。虽说今夜元帅有客来访,但是我估计,待会儿恐怕元帅临睡前还会再来看姑娘一次,因此,我看必定是单数。”慕夏冲我露出一个胆怯的微笑。

“今天绝对是双。你们不知道,元帅除了临睡前会来,他夜里也会来看望姑娘呢。告诉你们,就是昨天夜里,我在姑娘门外当值的时候,元帅还来过呢。他坐在姑娘的床边,一会儿替姑娘盖盖被子,一会儿摸摸姑娘的脸颊,一会儿又看着姑娘叹叹气。唉,唉,唉,就这样,叹得我后来都心烦意乱的。唉,唉,唉,就这样,就这样坐着……”

念夏一边说,一边走到床边,双手摊在膝盖上,眉头紧皱,不住地摇头晃脑。

瞧着她一副耍宝的模样,三婢与我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最先止住笑的是思夏,她是四婢的老大。性情似乎也最是稳重。她把衣服放到了木桶旁边的一张凳子上,抬起头,朝我连连道歉,说,

“我们只顾着说笑,倒是把姑娘给忘了,该死该死!”

三婢立即尖叫说“真是该死!”,四人七手八脚地就要拉我起来,又吵吵嚷嚷地非要伺候我穿衣。

我忙说不用。说我可以自己来。

“啊?姑娘嫌弃我们?”念夏杏目睁圆,十分委屈,“好姑娘,快让我们服侍你吧,不然,让元帅知道,我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倾夏道,“就是就是,好姑娘,快让我们伺候你。”

“不用不用,真不用,我不习惯这样。”我连忙冲她们摆手。然而,大概是在热水中泡得太久的缘故,我竟突然头晕脚软。“咕咚”一声,我一个矮身,竟是软倒在水里。

“哎呀,姑娘!”慕夏一把捞住我的胳膊,“你可别吓我们!我晓得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珠骨碌一转。

“哈,我也晓得了……”念夏拍起手朝抓住木桶边沿的我眨眼,“这十几天来,姑娘都是靠吃药撑着,一直没吃东西,是我们糊涂了!姑娘且等着,我这就去端碗银耳莲子汤来!”

“是喔,顺便禀报一下大元帅,说是姑娘醒了。不就正好是四十九次,成了你押宝的单数了?”倾夏冲念夏眨眼。

念夏抱起胳膊,撅起小嘴,气呼呼地道,“哼,我自然晓得。用不着你多嘴。”顿了顿又道,“倾夏,你不就是一直记挂着我前日赢了你的二两银子吗?至于吗?这么小气?”

“你大方?那你现在就把银子还我呀。”倾夏双手叉腰,气红了脸。

念夏就怒,说某人没有赌品。

倾夏不甘地回敬,说没有赌品总比没有人品要好。

念夏火了,瞪着倾夏问她在骂谁。

老大思夏便摇着头过来劝架。慕夏则是一直很胆怯地躲到了床边。似乎担心自己成了两个姐姐吵架时迁怒的炮灰。

三个丫头叽哩哇啦在我耳边吵个不停。

我的头已经不是一般的大!

热水的温度逐渐褪去,我清了清喉咙,朝几只小麻雀道,

“几位,能否容我先穿好衣服再讨论你们的问题?请你们转过身,我自己来就可以,因为我实在不习惯穿衣也麻烦别人。”

“你会慢慢习惯的。”窗外突然响起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

“啊呀,大元帅来了!”不知她们当中谁一声大叫,原本聒噪的屋内登时变得出奇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