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外之收获

CHAP 16 意外之收获

片刻之后，门外响起了念夏的声音。

“思夏，倾夏，慕夏……你们几个都跑到哪儿去了？哎呀，真是气死人！”念夏道，“元帅让你们给客人奉茶呢！哎呀，忙死了，元帅的药还在火上呢，我先去厨房看看！”

我透着门缝一瞧，却见小丫头端着托盘把托盘上的两碗茶往屋外的石桌上一放，就心急火燎地跑开了。

曹岳的客人？会是谁？趁着徐衍与那些所谓的亲兵卫队还没过来，我悄悄走出门，捧起了托盘。

这府院之大，害得我绕了两转才找到书房。还好手里端茶，别人也只当我是婢女，没有多盘问。

才一靠近书房的大门，我就听见曹岳假惺惺的笑声。“呵呵，真是久……久候……候了……”

“啊……大元帅，你的那个脖子上怎么了？”跟着，响起熟悉的魔音。是他？

“别提了……”曹岳一声长叹。

我见四下无人，便贴着门缝往里瞧：

——一尘不染的书房内却只是在书架上摆放了寥寥几本兵书，其余空处倒是摆的是兵器。各种各样的兵器。普通的刀剑自是不用说。光是匕首就不下三四十种，有的镶满了宝石珍珠，有的粗糙不堪却是闪着绿光，有的外鞘上裹着不同质地的动物皮毛，鲨鱼皮，虎皮，豹皮，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除了匕首，长的有长枪长矛长棍，厚重的有铁锤，铜锤，石锤……林林总总，估计全部兵器加在一起至少有两三百件。

那客人背对着我，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貂皮披风。他弯下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柄看似普通的匕首，站起身朝站在他对面的曹岳喟叹，

“世事变幻，瞧我上次把你这里给弄的，还是这么乱！”微笑着这人侧过脸，嘴角展开纯真的笑容，正是织田不谷！仔细看，还是那副有些调皮的模样，只是眼角又红又肿。

“哈哈……织田君说笑了，本来，这书房之内的兵器就都是你搜集来的，平时我也用不着。你喜欢来，尽管来就是。纵是沧海桑田，你我可终究是不变的朋友！”

曹岳拉住织田，让他坐在一张披着虎皮的椅子里。

接着，曹岳突然沉下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听闻……令尊受了重伤，现在情形如何？”

“啊，大元帅……曹岳君……我……我……”织田仰头巴巴地望着男人，站起身，径直脱去了貂皮披风，露出里边一身的孝服，泣然道，“家父……半个月前已经……殁了。”

“啊。”曹岳轻轻应了一声，看不出脸上是喜是忧。他松了松领口，眉毛瞬间舒展又跟着攥紧，“你是织田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你……”说到一半他又忽然转口，“他老人家的丧事都办妥了吗？”

织田沉浸在悲伤中，红着眼不停点头，

“曹岳君，你对我是知道的，我一向只对这些中华武学感兴趣。对于家族的贸易、军队以及和权力的争斗方面可以说没有一点经验。所以，我……我今天除了来告诉你父亲去世的消息之外，还希望你能在我现在最最危难的时刻伸出援手，助我一臂之力。”

曹岳抿起嘴角，把眼中某种神情隐藏，脸上表现得再自然不过，口中应道，

“这是当然。你父亲生前不仅是我亲密的伙伴，更与我志向相投，称我们为忘年交也不为过。如今，他突然患病离世，撇开你我深厚的交情不谈，单论他老人家于我的帮助与友情，我又怎能在此刻对你袖手旁观呢？”

“啊，你真的愿意帮我？那太好了！”织田终究是小孩儿性，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曹岳的手，不住地乱摇乱晃。曹岳也随他，脸上洋溢着亲切和善的笑。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看得不由暗中撇嘴。

“咦，那边是什么人？”糟了，光顾着看屋内，我却忘了外边巡逻的士兵。此时，一个值夜的兵士站在我背后，指着我大叫。

“啊，我是送茶的。”硬着头皮，我讷讷地讪笑。

“外边风这么大，还不快进去。别叫茶凉了。”这兵大哥好心地拎着我推开了门。

“是你！”曹岳织田两人同时瞪我；一怒，一喜。

“谁让你来的？”

我不理会曹岳的怒喝，径直走到织田面前把一碗早已凉透了的茶碗递到他手中，盯着织田的眼睛开口，

“说了那么多话，一定口渴了吧。”

门口方才那位士兵见方才曹岳发怒，早已合上门抽腿开溜。

织田看着我，心情大好，也不嫌弃茶凉，“咕嘟”一口仰头喝了个干净，这才一抹嘴，拉着我的手，亲热道，“师父，我可想你了！”

我故意忽视身边男人杀气腾腾即将发怒的脸，朝织田微笑，“亏得你还记得我。”

“哪里会把你忘了？”这东洋少年一时情急，竟说起了东洋话。语毕，抬眼看看我，抓耳挠腮地不好意思得脸涨得通红。我也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轻佻，不禁脸上一热。

“你们说什么？”冷不防背后幽幽传来怨怼的声音。

“啊，没什么，没什么。”织田大窘，急忙朝我拱手作揖，“师父，拜托了，拜托你千万不要告诉曹岳君。”

“这个，我自然晓得。”给了他一个眼色，我自信地笑笑，故意朝曹岳眯起眼，“这可是我与我徒弟的秘密，怎能外泄？”

“啊，多谢多……”织田的“谢”字还没出口，就被曹岳打断。曹岳死死拽住我的胳膊，阴沉下脸，怒道，“说！什么秘密？”

眯起眼，我细声细气地说，“自然是相公藏身之所的秘密！”

“什么？你把关押面具人的地方告诉她了？”曹岳铁青着脸怒目织田。情急一下他方才那副脉脉温情的模样全然不见了踪影。他另一只手按住织田的肩头，愤怒得手指用力，把织田抓得疼得直吐舌头。

“没有啊，那面具人不是罪恶滔天的大恶人吗？怎么成了师父的相公？面具人如今可仍然是在雷峰塔下的密室……”织田回答得一脸无辜。

“不好！上当了！”曹岳收回按在织田肩膀上的手，猛一拍脑门，懊恼大叫，却是为时已晚。

织田犹自傻愣在当地，对着我与曹岳发愣，不明所以。

我却在一边愉快地坏笑。嘿嘿，当真得来全不费工夫！

兴奋之余，我挣开曹岳的手，张开双臂，搂住了织田的脖子用力亲了亲，“我好高兴！好高兴！终于有他的消息了……”

叫嚷中，忽然我只觉得脑里一阵烘热，眼前的诸多景物遂变得模糊，跟着脚底酸软无力，整间书房似乎在摇晃，我仿佛又回到了那艘巨舰上，正在经历着颠簸的波浪。

不过，与此同时，一个惊恐的声音却在我的心底大叫：相公什么时候成了面具人了？曹岳对相公干了什么？

“啊，师父，你怎么了？”织田正在羞赧，瞅着我要摔倒，急忙双手揽住我的腰，把我扶稳。

双目紧闭，我渐渐失去了意识，只听身边传来一个暴躁的怒吼——“这个死女人，十几天来除了吃药，滴水未进……来人，去给我把那四个死丫头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