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往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那一束天空,窗户打开着,三月的春风从外面吹进来吹开白色薄纱的窗帘,色彩明艳的天空伸延至远方看不到尽头。小A暴躁的尖叫将她从神游中叫醒,她才放下手中的话筒。小A趴在钱浅毛茸茸的拖鞋上睡成一团,钱浅将手里拆到一半的骨香鱼排放入小A碗里,小A望向碗里的骨香排骨,视线转而看向钱浅,眼里精明的光线似乎是看穿了一切。钱浅低头,愧疚地心虚着。
对面的房间还在激烈的呼喊着,钱浅走到厨房拿出牛奶倒在盛满水果麦片的碗里。
厨房使用大理石围城的U型的流理台,人站在里面似乎,似乎就已经拥簇地转不开身,还好安可都不太依赖它,她向来就是点着外卖。她打开冰箱将刚刚,买回来的东西一件件地放进冰箱,她端着泡好的麦片走进安可的房间。
“安可,我过几天要回家一趟,你帮我照顾一下小A可以么?”
“这样啊,可以的。那你要早点回来哦。”安可漂亮的眉头微皱,尽管她不喜欢那只懒猫,但还是答应照顾。
“我会准备好我不再的这段时间的猫粮。”
“嗯。”安可紧盯着电脑内的游戏屏幕回复道
见安可在打游戏,钱浅走出安可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她夹起自己的头发打开书桌上的电脑安静地做着文件,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起身去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查看着,一时太过用力导致接连掉下两本书,其中一本书的灰尘蹭到了钱浅的白衬衫上,她有些懊恼,她一向不是一个对自己生活能自理的很好的人。
她将掉落的书本放在书桌上后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到那封大红色的喜帖,这还是上个星期她从值班室取回来的。手指打开请帖,眼神快速地扫过上面的文字落在下面的落款上,新郎:江宿 新娘:钱安然。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而后将它压在最角落下继续做着文件,静谧的房间时不时响起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小A从房间的东面走到西面来来回回地不停走着,有写亢奋和孤独。
“小A。”钱浅眉头轻皱,今晚的小A似乎有些暴躁,使得她完全静不下来心写文件。她伸手去触摸小A的头,橘猫向后退开站在远处看着钱浅眼神陌生疏远。钱浅心一痛现在的小A根本不需要她的安抚。
很快橘猫又开始走动起来,它的步伐始终优雅,只是透露着一种不安的暴躁。钱浅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身向橘猫走过去伸手想要抱它,橘猫反抗地挣扎着,它的爪子落在钱浅的右臂上划出几道血红的抓痕。
钱浅惊呼一声,眼神有些惊讶地看着橘猫,很快橘猫似乎知道自己闯祸了,眼神了闪过一丝愧疚,但是依旧弓着身子戒备地看着钱浅。
钱浅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打开电筒开始寻找之前放在房间内的消毒水,到书柜,书架,床底寻找着每一个角落,小A反而镇定下来,看着钱浅满屋子地乱转。终于在床底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了她需要的消毒水,她坐在地上身子倚靠在床边喘着气,橘猫蹲在床上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视着。
右臂上的痛意还在蔓延,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痕,小A走了过来在她的腿上蹭了几下,柔软地叫了两声,眼神无辜似有歉意。
“没关系的。”钱浅伸手想要去抚摸她,却被橘猫快速地闪开。她的手僵在半空之中几秒后又耐心地收回去。她知道现在的橘猫不再需要她,尽管这个认知让她有点受伤。
很快钱浅就处理好了手中的事情,申请了一个假准备回国。临走时她将橘猫抱出来递给安可。在安可准备接手的瞬间跳出钱浅的怀抱。
“这只该死的猫。”安可低声咒骂了一句。
橘猫大概是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站在沙发上冲着安可趾高气昂地摇了摇自己柔软无比的尾巴。
它的傲慢成功地激起了安可的愤怒,她像一个泼妇般叉着腰站在客厅手指指着橘猫的方向“小东西。”然后迈开两条纤长的腿向橘猫冲了过去。
“信不信老娘将你抓住,一片一片地撕开用盐腌着吃。”
橘猫毫无波澜地看向安可,对她的威胁不为所动似乎是看穿了安可的谎言。
安可狞笑着“相信我,味道真的很好。”
可能是演技太过于浮夸,橘猫鄙视地看了一眼安可傲慢地从她身边经过。
安可的脸上由红转白,由红转黑,身上涌出一层杀气看向橘猫,钱浅赶紧打圆场“你别跟它生气,小A最近脾气不太好。”
安可瞪着橘猫做着深呼吸在内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跟这只小东西计较。
钱浅在这一人一猫闹得人仰马翻中踏上了回国的飞机,飞机停在京城机场时,天空已经完全的暗了,钱浅打开手机看向时间已是京城的深夜。她站在原地,想了想,抬手取下用来固定头发的卡子,一时没注意竟生生地扯下一缕头发,疼的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长长地一缕,她将头发丢到一边的垃圾篓里,她站在机场海报面前定住,她的双眸与海报上那双眼睛对视着,漆黑幽冷。手一颤,手中的外套掉落在地上,她蹲下身去,一缕水汽飞快地从眼见划过,一滴,两滴.....接下来不可抑制的眼泪开始砸向地上的外套上晕染开。
一双棕色的皮靴站到她面前,片刻的迟疑后,沉默着将手伸到钱浅面前,宽大修长的手掌放着一块手帕,干燥而温软。
钱浅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无声落泪,那双手停顿一会儿后,将手帕放在钱浅掉落在地上的外套上然后安静地离开。沉寂许久,钱浅平复情绪之后抬起头看到外套上的手帕,将它收起放在外套的口袋内,用衣袖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并把头发拨到耳边,又恢复成了从容镇定的那个钱浅,似乎从来没有过失态。她安静地往外走去。 海报上是个商业帝王男人,深色的皮肤,目光犀利深沉,眼眸漆黑幽冷,连同他的嘴唇也如那般冷漠地紧抿着,干净的下巴显得有些性感,轮廓深刻,身上穿着意大利手工定制西服,搭配着无可挑剔的衬衫与领带,以及袖口。 如他的创建的商业帝国一般是个无懈可击的男人。冷静,优雅,深不可测,骨子里的冷漠,强悍的令人无法呼吸。
八年前她听从母亲的安排参加一个相亲宴,他们第一次见面,当时他也在那个酒店内,无心参加宴会上的钱浅溜出了相亲宴却遇上路过的江宿,将他误当成也是来参加宴会的人,偷溜被撞破想要摆个尴尬又礼貌的微笑,却笑得僵硬无比像是一个僵硬无比的木头娃娃,竟在他清冷的目光中连连出错,尴尬而又难堪。他从始至终袖手旁观着,眼底一片漠然。
一个礼拜后他开始约她,但几率并不多,时间和频率上都像是被严格精算着,他会在她课后接她去吃顿饭,一起沉默地吃完饭后在将她送回家,看上去似乎很亲密,吻却是冰冷的,似乎像是场走秀。终于在三个月之后,这个男人在她家门口,向她求婚,或者只是单方面的求婚,他将钻戒放到钱浅面前,一如往常那般冷漠。
他说“嫁给我。”
她莞尔道“好。”
她接过那个精致的盒子,自己将它打开,取出里面的钻戒套在右手指间内,戒指有点大,但她还是飞快地收回了手,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么她便给他。双方父母对这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儿很是喜闻乐见,于是很快滴决定了他们的婚期。国内的报纸媒体将他们的婚礼写成一个美丽并不真实的故事,处处透着童话的意味,他们的婚姻成了上流界的典范,类似与一块意义重大的里程碑,只是后来她在那块里程碑上雕刻上她与他的名字,愿从此以后相逢或是视线交集时,彼此皆得满足。就这样她成了江宿的新娘。
钱浅伸出右手,放到眼前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纤长而白皙,八年的那枚婚戒并没有在她手上留下任何痕迹,或者八年的时光将一切都打磨平滑了。
她其实一直都没明白这个男人为何愿意娶她,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并不太喜欢她,常常看她的眼神似乎是在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在后来的婚姻关系里也得到了证明,直到安然的出现。离婚的当天她站在民政局门口问他“结婚的原因是安然吗?”当时他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后转身离开,而她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愿你我今后各自安好,永不相见。”后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当一个人始终没能爱上你时,她淡淡地笑起来还能要求些什么呢?当他沉默时,有些心照不宣的东西就浮现在脑海了,只是,那些事实终究是不堪的。一个礼拜后,她奔赴Edinburgh,若无其事地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