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亲传弟子

第二天一早，在夜鹰短暂的辞别夜空后，他便又一个人回有妖气去了。这次离家他的心理负担可比去万骨枯小多了，毕竟有妖气和瓦头村离的又不是很远。如果想回来的话，基本也就是一个下午的车程，没必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相比于两年前，夜鹰也已经成熟了不少，现在他就把去有妖气当成一份工作来看了。虽然说他正经地工作是带领这个世界的人冲向星辰大海……有道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为了实现如此伟大的目标，还是先从一个小小的扫地工开始做起吧。

夜空倒也不担心什么，自己早就和摘星子打过招呼了，这家伙难道还敢亏待了夜鹰不成？至于在待人接物方面嘛，夜空也相信夜鹰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他一个经历过生死瞬间的人，总不会和那些在温室里长大的“仙人”们一般见识的吧。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夜空也不能精准地预测，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将夜鹰送到有妖气的山门去，总比留在自己身边发挥的作用大些。

当夜鹰回到山门后，摘星子却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工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的……全天候的照顾是指啥？”夜鹰怀疑自己听错了，十分疑惑地问道。

“就是类似书童啦，书童。”此时，弟子们都还在实验室内上课，整座山门都静悄悄的。摘星子和夜空两人就在内堂后面的公共道场上闲逛着（类似于现代学校的操场，因为大部分弟子是没有自己的道场的，所以大家可以共用这块地方，练习剑术或危险性不那么大的仙法），活像两个逃课的坏学生。

摘星子嘴里还叼着朵不知从哪儿摘下来的花，津津有味地嚼着，让夜鹰不自觉地就想离这家伙远一点。他轻飘飘地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有妖气的长老呢，一共有五个。虽说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老师啦，不过实际上那些老师大多都是从有妖气毕业的学生，最后还是决定回到有妖气来了。”

“为啥？”夜鹰有些不能理解，“他们好不容易才结出金丹来，不是应该自己去世界上闯荡，恣意享受这悠久的寿命嘛？”

“你说的也确实是一些人的梦想没错……”摘星子遗憾地叹了口气，“现在很多人，求仙缘并不是为了探寻仙道，就单单是为了能成为‘仙人’而已。脱离人间疾苦，可以有更长的寿命，同凡人相比更强大的力量。”

“但是，仙人再怎么强，总还是人吧，是人就会抱团生存的。”摘星子无奈地看着夜鹰，说道，“别人抱团，你不抱，等事情到你头上来了，你不就势单力薄了吗？”

“看来仙人的就业率也是个大问题啊……”夜鹰虚眯着眼吐槽道。

“总之呢，回到正题来。”见话题有些跑偏，摘星子便轻轻咳嗽一声，正色道，“这五位长老呢，你也已经见过两位了吧。只有他们五个可以有一位亲传弟子，就是那种类似‘学院特优生’的设定。而亲传弟子，都会有一个专人服侍的，这算是他们的特权之一吧。”

“你这个实力至上主义的教育有点溜啊。”夜鹰忍不住说道。

“每个亲传弟子的笔试成绩至少也得是门派前十名才行，还得综合考虑他们的修为，实战能力等因素，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摘星子摊了摊手，继续说道，“那五个亲传弟子呢，大部分你也都见过了。黄鹂，林幻，王权，海燕，还有封灵儿。”

“等等……”夜鹰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再仔细想想，才反应过来，“万骨枯的那次跑团，你是故意把他们凑一块儿让我混个脸熟的是吧？”

“我也想的啊！”摘星子一脸有苦没处说的表情，竟向夜鹰抱怨起来，“但是你不知道封灵儿那个小姑娘多机灵，一下子就揭穿了我的计策，我好说歹说她都不愿意去。最后还告诉她师父了，坎金真人以为我要干嘛呢，联合长老们逼我把计划吐出来……差点儿我这个月的俸禄又没有了。”

喂喂，你还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啊！要不是我不知道“亲传弟子”这回事儿，我也能看出来有问题的好吗？话说这实在也太明显了吧，把几个亲传弟子都凑到一个队伍里，你是有多看不起门人的智商啊！而且我敢肯定海燕也绝对能看出来的，王权嘛……虽然他话多一点，但是脑子倒不算笨，这种人之常情的事儿他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们只是碍于你堂堂掌门的面子，不好意思开口而已啊！

夜鹰在心里疯狂地吐槽着，脸上的神情却一点儿也没变，“那么，你这么做总归还是有目的的吧。”

“嘿嘿，那是自然。”摘星子谄笑道，“我这么做，不还是为了让你过过眼嘛。”

“总感觉你这家伙当一派之长会发生很多糟糕的事情啊……”夜鹰听了摘星子那句有些暗示性的话，用仿佛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话说你也算是个校长，不会还干过猥亵女学生或者和女学生发生非正常交往之类的事情吧。”

摘星子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下来，他有些尴尬地看看天空，又开口道，“总之呢，这五个亲传弟子都是可以有专人照顾的……”

看起来还真的有啊！夜鹰不由地觉得这座学校真是太现代了，一些现代才会有的问题也跟着一起出现啦！

“我私下里也调查过你的身世了，王权肯定是不会让你来的，林幻嘛……他倒是个挺正直的人，也不至于歧视你的黑头发黑眼睛，但我想你对照顾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男孩的衣食住行也没什么兴趣。”不愧是有妖气的最高领导人，摘星子的脸皮厚的堪比城墙，强行跳过了刚才令人尴尬的话题，“海燕还是封灵儿，你自己选一个吧。”

“不还有一个黄鹂嘛……等等！”夜鹰脑子里猛地闪过黄鹂的样子，一个十六岁的青春少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年轻女孩独有的快乐和活泼。她的笑容总是纯净又漂亮，不带什么杂质。这个女孩子给夜鹰留下的印象还是挺深的，在如此乱世之间，这抹阳光般的笑也在无形中给了他些许温暖和轻松的气氛。

越是这样想，他看向摘星子的眼神就越是鄙视，“麻烦问一下，摘星子掌门，你多大年纪了？”

“我相信真爱跟年龄无关。”摘星子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要脸程度完全出乎夜鹰的想象。

“别人都是老牛吃嫩草，你这是奥杜罗佩罗牛（一种史前的牛）吃小树苗啊！”夜鹰暗自叹了口气，祝他们能幸福，又开口道，“既然你不让我选黄鹂，那么……还是海燕好了。”

“你确定吗？选了这个女孩之后，你就得跟她住一起喽。”摘星子用一种诱人犯罪的恶魔语调轻轻地说道，“你还没见过封灵儿呢，那丫头虽说古灵精怪一点，但长得也挺标致的。要不，你见她一面再做决定？”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编出来骗我的。”不愧是心有所属的纯情少年，夜鹰丝毫不为所动，“话说你一个堂堂的掌门，讲话干嘛跟个老鸨似的？”

“嗯哼，专人服侍亲传弟子确有其事，这点我绝对不会骗你的，毕竟通过这个活动我凑了好几对情侣出来呢。”摘星子一脸严肃地讲着不着调的话，“至于为什么要住一起嘛……废话！不住在一起怎么叫全天候的照顾啊！除了上厕所，你们两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你要用生命去保护她的安全知不知道？”

不知为何，摘星子突然兴奋起来，吐字也从平声细语的讲话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吼叫，“如果她在半夜突然顿悟了，开始境界提升的冲击怎么办？你就要在旁边给她护法！如果她半夜做了噩梦怎么办，你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柔声细语地喊醒她，然后好好安慰她，再把她哄睡着。如果她半夜因为生理问题肚子疼得睡不着觉怎么办……”

夜鹰听着觉得越来越不对了，也用不亚于摘星子的声音吼道，“这到底是是修仙者还是小公主啊！搞了半天你是想让我当管家来了对不对？话说海燕才不会这么任性呢，海燕可乖了，肯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绝——对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你说的根本就是你自己照顾黄鹂时的经验吧！”

……

两人就这么闲扯了许久，直到清脆的铃声传来，有妖气内部逐渐开始喧闹起来。许多穿着制服的学生开始三三两两地出现在夜鹰的视野中，有说有笑，让他颇为感叹年轻的好处。要是自己也能是其中的一员就好了……

“那么，就这么定下来啦，你确定不再改了对吧。”摘星子拿出一块平板似的东西，前后拨弄两下，便有一道蓝光投射都空中，组成了一连串的数据。他把手放在这些蓝色的数据流上，掌心处便出现一个圆环，可以用来对虚拟数据进行“按压”和“分解”之类动作的处理。他一边用手指快速地点击着，一边说道，“海燕是弱水真人的亲传弟子，我得先和她打个招呼。弱水真人你见过的，看着严肃，但其实是挺人畜无害的一个女孩子。只要你别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她也不会为难你的。”

看着也不严肃好不好，谁会觉得那个小娃娃很严肃啊……夜鹰在心里暗暗说道。

“平时你就和海燕一起去上课，想听的话可以听听课，不想听也别扰乱课堂秩序。”摘星子仿佛在跟一个成绩差到绝顶的坏学生说话，“海燕这孩子还是挺让人省心的，照顾她应该也相对比较轻松。”

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夜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