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不一样的修仙门派

摘星子又简单地交代了夜鹰几句就离开了。其实他这半个早上和夜鹰说的话，明明是两三句就可以搞定的。只是身为掌门，实在有太多的事务要处理了，能忙里偷闲地和夜鹰扯会儿也好，起码还能放松一下心情。说实话，摘星子也算是门派里的闲人。门派内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五位长老在管，而他要考虑的，往往都是一些更大的决策。

此时上午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学生们大多都从实验室出来，准备结伴去吃午饭。其实，仙人并不一定非要像凡人那样规定一天两餐或一天三餐。（妖国与明国的战争严重地破坏了国家内部的生产力，近三十年才开始逐渐缓过来，不少地区的经济条件也只能允许一天两餐，饿不死但也吃不饱）食物吃进去后，也会转变成低量的真元。哪怕他们不吃饭，真元也会随着呼吸吐纳流转，并不会感到饥饿。大多数弟子去吃饭基本也就是图个乐子，相当于散心去了。

夜鹰混在人群中，不知道该怎么去找海燕。他想找个人来问路的，但那些弟子每每看见他的黑头发，便像看到什么脏东西那样避开了，弄得夜鹰有些恼火。“真是无法理解……不就是黑头发嘛，这个梗玩到现在还没完了！”夜鹰暗自发着牢骚，“在这么先进的地方求学，到头来还是一群榆木脑袋啊。”

“教育对人的改变是有限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生活的意义就上将上一代的东西吸收，然后一成不变地复制给下一代。更何况这个世界的大背景还比较封建，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传个好几百年也不奇怪的。”香草又从夜鹰的意识中飞出来，在他身边飘来飘去，“想想好的方面嘛，今天晚上你就能和一个年纪跟你差不多的姑娘一起睡了哦，这等桃花运从天而降砸到你头上，不该高兴一下吗？”

“所以，这算是拯救世界的福利嘛？”夜鹰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对海燕做什么的。”

“是嘛，别到时候看到小姑娘睡觉的样子忍不住哦。”香草坏笑着说道，完全忘记了自己看上去也是个小姑娘的外形，“虽然我们单位对员工的私生活没有要求，但我建议你少做些伤良心的事儿，不然开启断罪的最后一颗宝珠时会比较困难的。”

“放心吧。”夜鹰叹了口气，“就算我想，我也打不过她吧。”

“……原来你这家伙压根儿就是有色心没色胆啊！”

“夜鹰？有些时日未见了。”一声呼唤传来，声音清凉有力，应该是个年轻男子。夜鹰正感到奇怪，在这山门中，自己又没认识多少人，怎么会有年轻弟子主动和自己搭话呢？心下生疑，他转过身去，大吃一惊。此人身着墨绿色的宽大道袍，饰以天蓝色的条纹，背后有青松迎日出的画作（彩色的）。唇齿明亮，目光炯炯，身板修长，一表人才。头发的绿浓密得不忍直视，仿佛雨后森林中灌木的颜色，在悠扬的绿意上还蒙着一层水汽，若影若现。双臂自然地垂在两侧，好似林中古木，自有威严气象。

夜鹰完全没认出来这是谁，看他的衣着，怕又是门派里的什么重要人物，也不敢怠慢。他一拱手，有些尴尬地问道，“小子一介凡人，承蒙真人挂念了，不知真人尊姓大名是……”

“哈哈哈，你不认得我了？”来人爽朗地笑了几声，道，“我是枯木真人啊。”

“……”夜鹰在零点零五秒内从脑中找出了枯木真人的样子，再将他和面前这个人做了一番对比，立马就死机了。

“我的徒儿吵着闹着要我换个形象，还说什么别人的师父都是英俊帅气，不要看我这么个糟老头子的样貌，没办法，我也只好费了些力气，变成年轻时的样子了。”枯木真人用抱怨着自家调皮女儿的口吻说道，“既然你看不出来，那就说明变得还是很成功的嘛。我又仔细想了想，年轻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自己看着也喜欢。掌门大人一直用自己年轻的样貌，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你这么宠自己的徒弟真的好嘛，绝对就是把她当女儿来养了对吧！话说你现在的外表年龄和黄鹂也差不多大吧，你们门派的掌门已经够变态了，枯木真人，你作为长老会的节操担当，可千万不要沦落啊！

这就是夜鹰的一项奇特之处了，内心不管多么狂风暴雨，表情却还能做到平静如水，“哦……这样啊……”他一转念头，不如就让枯木真人告诉自己海燕在哪儿吧，虽说他不一定知道，但至少这人看着面善，也不会断然拒绝自己是不？

“话说真人，你知道海燕在哪里吗？”

“哦？海燕……原来如此，掌门大人把海燕安排给你了嘛。”枯木真人倒也聪明，只这一句话间便理清了夜鹰现在的情况，“海燕向来都是不怎么吃中午饭的，这会儿应该还在‘水’部的海洋生态工程分布开小灶呢。”说罢，他还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跟夜鹰抱怨道，“海燕可是个认真的好学生呢，不像黄鹂，下课铃一响就没影了。一到开饭的时间跑的比谁都快，还跟女孩子比踢毽子，两个字写得跟狗爬似的难看……”

夜鹰实在受不了这个三句话不离自己徒弟的家伙，随口敷衍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总感觉这家伙离犯罪差不了多少时间了……”夜鹰一边在内堂里瞎晃悠，一边吐槽道，“黄鹂可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啊，这帮家伙一个个心急火燎的，起码也再熬两年是不是。”

“不会吧，那个仙长看起来还挺正气的啊。”香草拼命地忍住笑，“再说了，那是他自己的徒弟吧，怎么可能会……”

“原来呢，我是一点都没想过这个。”夜鹰仿佛一下子老成了许多，如秋名山老司机那样摇摇脑袋，“但是你看看现在，他的样子说是十八岁的少年也不为过吧。朝夕和自己十六岁的女徒弟相处，总会不经意间擦枪走火的。偏偏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样下去，我看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了。”

“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嘛。”香草偷笑道，“怎么，这么关心这个叫黄鹂的小姑娘，莫不是春心荡漾？”

“别闹。”夜鹰没好气地说道，“文化人的事儿，能叫八卦吗？”

……

两人就这么闲扯着在内堂瞎晃悠，毕竟这里实在有些大，一路上都没见着几个人（大部分去吃饭了），夜鹰也有些耐不住安静了。内堂根据作用大致分为五个不同的“部”，而这些区域内部都会有很多房门。房门内部呢，就是不同的支部，也就是实验室啦。有妖气内堂的空间是由摘星子一手设计的，堪称是当今修仙界不可思议的奇迹之一。

不同房间内部的空间大小是不一样的，有可能你开了一扇门，进去只有茶居那么大；也有可能你再一开门，看到的却是辽阔的草原。同样的，根据不同实验部门的需要，摘星子也给房间模拟了不同的环境，好让各种实验顺利进行。譬如，“土”部的幻想乡和“木”部的原始森林，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地貌环境。

夜鹰倒也不急，转转悠悠地走了好几炷香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水部。海洋生态环境研究工程支部实验室。

夜鹰看着这明晃晃的门牌，咽了口口水，握在门把上的手都忍不住发抖，“这种像知名大学热门专业一样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啊，突然感觉压力好大！话说这还是个修仙的地方吗？光看着门牌我都会觉得自己仿佛穿越到一个十分高科技的世界里去啦！”

他通过不断地吐槽给自己鼓劲，一用力……门却纹丝不动。“诶？”夜鹰一脸懵逼，之前的情感好像都被浪费掉了。他再试了试，反正这个点儿也没人来，索性整个人都扑在门上用力地推，却依旧连条缝儿都没能推开。“喝啊啊啊啊啊！”他崩溃地大吼着，绝望地声音在幽静的内堂回荡。

“傻瓜啊！”香草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对他大声吼道，“这个门是要拉才能开的呀！”

正当夜鹰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时，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夜鹰暗叫一声不好，来不及收力，整个身体都往下扑去。他听到那个即将被自己压在地上的人发出一声惊呼，从声音上来判断，好像还是个女孩子诶！夜鹰不禁有些兴奋，自己终于也能尝尝别的主角的标准待遇了，先是因为意外把女孩以一个暧昧的姿势扑倒在地上，她过会儿站起来肯定得扇自己一耳光，不过没关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发展出关系，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嘛，再跟她多经历几场冒险就能……不对！不对不对！师姐，师姐怎么办呢？！

或许夜鹰还没有意识到，但是，乌鸦之神的力量已经开始切实地影响他的身体了。别的不说，一般人瞬间思考的东西能有这么多吗？正应了香草所言，这些超乎常人的能力开始被一点一点揭开，只不过眼下夜鹰纯粹就拿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香草在一旁看得真切，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暗自感叹这一届的救世主实在是不行。

还未等夜鹰将脑中电光火石般的妄想进行到底，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便猛地向房间内飞去。他的脑袋装在撞在某种玻璃制品，传来清脆响亮的声音。夜鹰只觉得这一下后脑被撞得生疼，眼冒金星，不住地抱头鼠窜、就地打滚，身子蜷缩得如同一只大虾，颇为狼狈。“啊……”如同猪要被宰杀时一般的惨叫声从他口中发出，显得格外凄惨。

“乌鸦哥哥？”夜鹰仰着脑袋，模模糊糊地看见海燕一脸担心的神色，“你没事吧？”

她半蹲下来，用凉丝丝的手掌轻轻地抚摸夜鹰的额头。但是夜鹰此时脑仁都快炸开了，即便海燕的动作十分温柔，也让他难受的不行。仿佛有三根牙刷捅到自己的喉咙深处，夜鹰又是痛苦又是恶心，差点儿没吐出来。

而门那边呢，弱水真人坐在地上，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右臂前伸，依旧保持着方才发招的姿势，不住地喘着气。她刚一出门就看到夜鹰这个庞然大物朝她倒下来（以弱水真人的视角，夜鹰的块头已经很大了），按着本能便给了他一记仙术。等到夜鹰被打飞出去，她才迷迷糊糊地想起来，似乎掌门刚才告诉过自己，夜鹰会来找海燕的来着？但是这会儿反应过来也晚了，夜鹰被这么一撞脑袋，轻度脑震荡都给撞出来了，现在看东西都带重影的。

好在他现在毕竟有宇宙意志撑腰，身体总没那么容易就损坏，只不过需要稍微调理一下就能恢复过来了。

“哎呀，这还真是……糟糕的开场啊。”香草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