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难题，良家妇女的悖论

第二十一章 难题，良家妇女的悖论

第二天，路标照常去上班，人在办公室坐着，心里想的却是贷款的事情。

直到秦扬来找路标汇报具体事情的时候，路标才眼前一亮，豁然开朗。他找到了突破的方向。

说完事，秦扬也没有多待，就走了。望着秦扬款款离去的背影，路标陷入了沉思。

人们常说，金钱美女，他路标正是重视了前者，忽略了后者。他给牛行长给处长送银联卡，请他们吃最高级的饭菜，以为这是联络感情、掳掠人心的最佳方式和最后手段，他就没有想到事情的另一面。像牛行长这样的人，给他送钱的人能少得了吗？差别只是数量的大小。请他吃饭的人能少了吗？差别也只是饭菜的档次。在他那样的位置上，少什么呢？美女啊。当然，能想到给送美女的也不会少，但是那些人送的会是什么样的美女呢？

浴室里的美女，按摩屋中的美女，歌厅里的美女，私人会所的美女。不管这些美女多么年轻、多么漂亮、多么性感，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只要付钱，就能轻易弄到手。这些美女，美则美矣，却不保险。被多少人美过的女人，还算美吗？

牛行长身边并不真的缺少美女，缺少的是真的美女。要给牛行长送美女，送那些职业的肯定不行，可是要把良家妇女送到牛行长的怀抱，路标却也有很大的困难。起码他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他手头也没有这样的资源。而且，假如良家妇女愿意投怀送抱，还需要路标做工作吗？需要路标当中介的良家妇女，也是需要回报的。既然要给回报，那还是良家妇女吗？

路标被这个悖论难住了。他想到了在郊区闲聊天的一些内容。大家瞎议论送礼的事情，虽然说的人都是听别人说来的，但是说起来却又都添油加醋，比真的还真。路标后来的公关手段，有好些都是受了那些聊天内容的启发。

现在，他又想到了那些内容，对他有用的，跟他现在思考有关的，是送保姆的事情。

当时，他也是当成茶后饭余的谈资听来的。听起来，那个过程还比较麻烦，先把看好的山野少女，以招工的名义招到招待所上班，实际上是进行必要的培训。然后送到需要公关的人家。既然送的是保姆，那她主人不一定就敢办那事，在家里也不一定能办那事。

能不能办，敢不敢办，那不是送礼人考虑的范围，送的也就是一个心意。

对于路标来说，送保姆这个事情，可以想，却很难办得到。即便不惜代价，勉强可以做到。在时间上，也等不及啊。要找到合适的人选，也要有一个过程，也许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远水解不了近渴。

想来想去，路标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晚上和马冬梅商量。马冬梅一听就笑了。你不是在打我的主意吧？

路标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他很奇怪马冬梅会有这个想法。不过，马冬梅的提问，反倒使他一瞬间有了这个打算。如果，马冬梅真有这个意思，他在潜意识里还是赞成的。反正他自己每天交公粮，交得已经麻木了，已经没有了应有的刺激感。拿她换回几十个亿的贷款，无论如何都是划算的。

面对马冬梅的提问，路标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只好实事求是地回答，不是，只是觉得这个事情很难办，跟你商量一下怎么弄。

马冬梅说，如果我能把牛行长拿下，换他几十个亿的贷款，我还真有这个想法呢。说实话，这几天，我也动过这个心思。那天，去银行跟具体办事人员接触的时候，我还是真的心一横，敲开了牛行长的门。

路标心一动，没想到老婆还有这等本事，这等勇气。要不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呢，不是血缘关系，谁会这样啊。路标就问，结果呢？

结果是进去都半天了，人家大行长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下，接着继续看文件。等得我都不耐烦了。后来我说我是路标的老婆，他才哦地一声跟我说了一句话。问我有什么事？我说还不是那贷款的事，他说这事情下面有具体操办的人，他不亲自管。然后就又看天花板了。

路标苦笑了，这还是管人家好好地吃了一顿呢，嘴一抹，什么都没了。就好比提起了裤子，就不认账了。

我感觉牛行长对女人很挑剔吧，像我这样的，真的是入不了人家的法眼。马冬梅这样一说，路标仔细地打量起老婆来了。说真的，以前他真没有这样看过。老婆的缺点是明显的，海拔有点低，人也有点胖，两下里一加，这身材就没有了。不过，路标觉得，女人分两种，一种是好看的，一种是好用的。马冬梅属于后一种。正因为好用，他天天交公粮，虽然没有觉得有多大的乐趣，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反感。好用的女人，只能当老婆；好看的女人，才能当礼品。路标是这么认为的。如次看来，马冬梅只能当老婆，自然也就换不回那些贷款了。

贷款是什么？贷款到了自己手里，就是资金。资金在商人手里是什么概念？就是战士手中的武器，就是子弹啊。关键时刻，没了武器，没了弹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攻城掠地。还有，他自己的宏图大略，先期已经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环节都被他一一打通，那么多的难关都被他一一攻破，现在只剩下最为关键的一步。这个时候，不要说贷款的事情黄了，就是晚上十天半个月的，都是不可想象的灾难。

马冬梅同样知道这个道理。不由得说了一句，我要是有秦扬那样的身材和脸蛋就好了。

路标笑了。有条件的，没这个意愿；有意愿的，又没有这个条件。事情难就难在这里。

马冬梅接着又说了一句，能不能跟秦扬做一笔交易？

路标想也没想就摇摇头。这种交易的事情，怎么能说得出口？人家要是同意还好办，要是人家没那个意思，在一块儿共事就难了。

马冬梅点点头说，我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呢。细想起来，人家会平白无故地为了公司的贷款，去献身？

不过，马冬梅的话倒也给路标开辟了一条新的思路。既然公司有公关部，秦扬又很能干，何不把这个难题交给她处理呢？

第二天一上班，路标就给秦扬打电话，叫她到办公室一趟。

秦扬很快就过来了。

路标开门见山，咱们公司的贷款，运作这么长时间了，可是一直拿不到手，你说说，这中间会有什么问题呢？

秦扬说，这个问题，我可是没有考虑过，我也没有具体参与全过程，怎么能知道卡在什么地方呢？

路标点点头，是我把这个问题估计低了，以为按照老办法，请银行的人吃点喝点，再送点，就能把事情摆平了。现在是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送也送了，人家银行的人也说是给办，可就是办不下来。

秦扬说，你刚才提到的，也是大家一般都会用到的手段，差别也只是标准问题吧。

标准应该不是问题，路标很有自信地说，我向来是最高标准的，一步到位。

这个，秦扬也是见识过了的。秦扬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是不是有什么程序没有走到？有什么应该公关的人给漏了？

这些我都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了，路标说，而且，所有要拜的神，我都拉了一个名单，一个一个对下来，没有遗漏的。停顿了半天，路标看看秦扬，吞吞吐吐地说，也许只送金钱还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

请他们吃饭的时候，我们也给安排了洗浴按摩的项目啊，可是他们却拒绝了。

路标说，我也弄不懂，估计他们都是场面上的人，又是本单位的，个人关系也许到不了一同干那些事的程度。可是不去那些场所，有些问题还真的不好解决。

其实还是个钱的问题，秦扬缓缓地说，男人们去那些地方，说白了就是找女人。这些当头头脑脑的，骨子里是男人，表面上又要顾及自己的官位。所以，表现出来，就是又想找女人，又不想担那个名声，还怕那里的女人不干净。其实，只要肯花钱，什么样的女人也能找到。他不愿意到那些地方，咱们可以专门租一个地方啊。

路标一下子轻松了，这个难题，还是交给你来想办法吧，因为是难题，还是老规矩，钱的问题，你不要考虑，只考虑送美女的问题。能不能送得出去，关键是要看能不能消除你说的那三点担心。这件事情，越快越好，咱们拖不起。

路标说的事情，秦扬也是第一次遇见。她虽然也听说过洗浴阿按摩阿那些地方的传说，但是她并没有真正涉足过。只是知道，那些地方为了招徕顾客，打打擦边球也是难免的。所以，警方有时候就会突然去检查。虽然警方的检查是一个小概率的事情，但是，如果恰巧叫你给遇上了，那就会是一个带有毁灭性的丑闻。对于牛行长这些人来说，一般是不愿意到那些地方去寻欢作乐的。

另租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接待牛行长，也不是什么难事情。一般的酒店，警方也会去检查，但是五星级的酒店饭店，警方一般就不会去查了，超五星的就更加安全了。或者，干脆就租用一套老百姓的单元楼，安全方面都不是问题。真正为难的事情，是找一个叫牛行长满意的女人。如果，在洗浴按摩的地方找一个看起来清纯的女孩，去糊弄牛行长，也许是可以考虑的。但是事后，牛行长这种见多识广的男人，肯定会从经验上判断出来，这个女孩是良家妇女还是风尘女子。牛行长一旦醒过神来的，秦扬的一番心计，就会弄巧成拙，事情就搞砸了。

所以，不找则罢，要找，就必须是从自己心里能通过的人选。在自己的主观愿望上，秦扬觉得必须找一个良家妇女。要去找良家妇女，花钱只是一个方面。难度在于秦扬不能花钱去做广告，不能大张旗鼓地招聘。总不能满大街去喊啊。尽管秦扬总是脑子转得很快，但是，路标交待完任务以后，她并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以至于，到了楼道，她仍然低着头想这个事情。

小李子也在楼道。自从那天晚上被秦扬收拾过以后，他就不敢正眼看秦扬。他看见心事重重的秦扬，在楼道里不紧不慢地走着，就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继续走自己的。结果是两个人就在楼道里来了个撞车。

两个人都站住了，都有点尴尬。不过，好在楼道里没有别的人。

小李子不敢说话，更不敢有所行动，像是一尊雕塑僵在那里。秦扬反倒被逗乐了。看着尴尬的小李子，秦扬心有不忍。那天晚上，不管小李子的初衷是怎样的，结果是被秦扬玩弄了一把。事后，秦扬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从那以后，两个人还没有正面相遇过。秦扬就说，哈，还真是有缘啊。

小李子没有说话，还是满脸通红。

秦扬嘻嘻哈哈地拽了小李子一把，不能老是挡道啊，没事到我办公室坐会吧。我还真有个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