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十三
钱浅掩盖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慌,半响之后她抬起低垂的眼眸,与江宿的眼睛紧紧地对视着,另一只手的颤抖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嘴角弧度越发上扬,眼底全是得逞后的恶意。
“妹夫是打算要吃一把回头草么?”钱浅淡然地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指在江宿的脸上轻轻划过,倒是久违的冰冷触感。
“对于安然是觉得不满意?”指腹摩擦这江宿冰冷的面颊,嘴角微勾抚摸变成了用力的一巴掌狠狠年底甩在江宿脸上。
江宿用力地拽住那只手掌,他面色黑沉地看向钱浅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这一巴掌算是你还回来的。”
拽住钱浅的手掌开始发力将钱浅的手捏的发红痛处变得麻木,他顺势用力甩开钱浅的手,拿出手帕优雅地擦拭着。
“你和江月究竟在搞什么鬼?”他说完然后在钱浅面前弯下腰,伸手捏住钱浅的下巴,语气森冷“不管你出于怎样的目的,离江月远一点。你一直很聪明,也见过违背我的人后来的下场。”
钱浅目光骤冷,她扬起下巴与江宿对峙着,不远处地电话铃声打破这一室诡异地寂静,二人都维持着这个对峙的姿势并不去理会那不停歇响起的电话。终于在第三次响起后,江宿松开捏住钱浅下巴的手向后退开,钱浅缓缓起身走向不远处的电话。
还未开口便听到电话的那边传来凄厉的哭声与女子的尖叫声,一阵简单的对话过后,钱浅眼底荒芜地将话筒放回电话上,面色惨白地向江宿道“家里似乎出事了。”
即将到凌晨的深夜,钱浅坐在江宿的车内回到了钱家,余兰惊慌失措不停地在门口来回走动着等待钱浅他们的到来。
钱浅走向二楼的书房,母亲躺在斜倚上脸色惨白地昏迷着,而茶室里地上躺着一个僵硬的人,鲜红的血从那个人身上的伤口处不断流出,然后在地毯上蔓延开来。这个死去的人便是钱浅的父亲,他僵硬的身旁还还散落着一把原来茶室装饰用的武士刀。
钱浅摇摇欲坠地从茶室出来,然后走向洗手间用冷水不断洗刷着自己的脸保持着清醒,然后向余兰道“报警吧。”
“大小姐,不可以报警,是.....二......”余兰欲言又止的模样。
“先去报警吧,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余兰犹豫着似得看向冷淡站在一旁的男子,男子从茶室收回目光后,向余兰点点头。她才颤抖地拿起电话拨通警局。
钱浅木然地站在书房外面,她嗅到了从空气中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道,这是从那具刚死不就是的尸体上发出的,而这个刚死不久的人却是她的父亲。
江宿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审视着苍白如纸的她,目光锐利,审视中带着探究的冷厉。
不久之后警察迅速赶到了钱家,几名类似与侦查员快速走进书房的茶室内进行现场勘察。井井有序地拍照,验指纹,检验尸体,父亲的致命伤是在身后,所以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整个钱家内的人,全部都齐聚在客厅内。钱浅为母亲按揉着太阳穴,使得母亲终于缓缓地缓过一口气,但在之后始终一眼不发地靠坐在椅子上。一夕之间,她变得苍老憔悴许多,原本的富态变成了憔悴无助,眼角的细纹又变得深刻了许多。
“阿浅!”
大门外一道清脆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客厅内的死寂,江月顾不上换鞋直径走向钱浅的面前,表情焦灼地看着钱浅,“阿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浅面色苍白木然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焦灼的女子轻声“父.....父亲死了.....”
她虚软下去,跌坐在地上,江月伸出手将她拉起来,靠在自己的身边,江宿在一旁袖手旁观中。
这是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从茶室内出来,腰上配着枪,身上传来廉价的烟草味道。他拿出证件,向在场的人表明身份。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他清了清嗓子,问道“谁是在案发现场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死者”两个字从他嘴里熟稔地飘出,却让钱浅心头一沉,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后沉默地底下头。这种事情,作为一个警察他看的多了,所以并不在意对于别人沉痛的感觉。
客厅内是一阵死寂,过了好久余兰颤抖地开口道“是夫人先发现的。”
所有人都看向母亲,而母亲低着头缄默着。
“钱夫人能告诉我当时的情形吗?”母亲依旧低着头不作任何回复。
警官皱眉怜悯地看了一眼母亲之后转头对余兰开口“你来说。”
余兰脸色煞白,心有余悸地看了低着头沉默的母亲一眼后“当时是夫人要到书房去找老爷,夫人刚进去后就传来一阵尖叫,我跑过去一看就见夫人晕倒在里面,然后就是现在这样。”
“今天晚上客厅内的人都见过死者吧。”
回答警官的是一片死寂,警官扫了眼周围的人然后目光锁定钱浅“是钱浅小姐?”
钱浅木然地点点头。
“案发之前你与死者有过接触么?”
钱浅抬眼看向警官点点头。
警官从旁边的文袋里拿出一只笔和一个小本子记录着“你与死者最后接触在哪里?”
钱浅神情木然地回答着“我与父亲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书房的茶室里,我为父亲煮了一壶茶后就走了。”
“去了哪里?”
“城西的别墅区。”
“大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钱浅想了一下“九点到十点。”
“那之后又去了哪里?”
“我一直呆在别墅内。”
“‘有谁可以证明?”
钱浅顿了一下然后木然地答复“别墅区的摄像可以证明我并不曾出门。”
警官点点头后然后向钱浅说道“麻烦钱浅小姐了,我们这是在做一个排查,这些盘问都是必要的。”
在盘问江宿时问到有谁可以证明他的时候,他抬头漠然地看向钱浅“她跟我在一起。”
母亲在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木然地看着钱浅,随后又无力地垂下头去,气氛有些诡异。
江月扶着钱浅的胳膊有些不可思议地惊诧着在钱浅与江宿的身边来回扫视几遍,有些疑惑“你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 差不多在案发前的时间里我们都在别墅内,直到接到余兰的电话,我们才赶回钱家,之后我们大家都在一起。”江宿语气沉稳地说着。
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一个同样穿着警服的人,与审问他们的警官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后,警官坐会原位“在钱浅小姐离开茶室后,还有什么证人进去过吗?”
余兰颤抖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小姐走时,我就在书房,几分钟后我送茶进去,老爷在看书籍,他还跟我讲了几句话,之后我就出去了。”
“你去了哪里?”
“我一直在外面整理书房,后来我听见老爷叫,让我去请二小姐去书房一趟,我就去二小姐的卧室去叫她,说老爷想见她。”
“后来二小姐进去之后,老爷叫我出去,说是有些话要嘱咐二小姐。”
“之后你去了哪里?”
“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书房门口。”
警官眉头一挑“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我当时在擦地板,也不敢走远,怕老爷需要什么东西之类的。”余兰有些急切地解释着。
“那你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异常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我听见里面有声音传出,二小姐的说话的声音很大,似乎在争吵什么。”
在余兰说完这段话之后,母亲终于有些反应了,她的肩头颤了颤,似乎今晚她的沉默颇有些意味深长,警官在看到母亲的反应后,眼底一亮,似乎有了什么头绪了,他缓缓踱步着,走到余兰面前“紧接着你有发现过什么异常吗?”
“紧接着我看见二小姐慌张地从书房走出来,她的脸色很难看,我不敢上前跟她搭话,她只是匆匆看我一眼后,就快速离开了。”
警官环顾了客厅一圈后然后发问“钱安然小姐好像并不在这里,她去了哪里?”
客厅里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安然就这突然地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据我所知,几年前死者向外宣布过与钱安然小姐断绝过父女关系,请问平时关系如何,是否非常恶劣?”他向余兰询问着。
“二小姐今天今晚脾气不太好。”
“她为什么发脾气?”
“因为我不小心拿错了果汁。”警官现实微愣一下,然后松开紧蹙的眉头,眼底一片清明,似乎他想透了什么,也笃定了些什么。不久之后从楼上有走下一个警员小声地与警官说些什么。
他转过头看向众人“请问钱安然的卧室在哪里?我们需要看看。”
母亲闻言,蓦地又昏厥了过去,一旁的余兰显得有些手无足措,惊慌,一旁坐在钱浅旁边的江月吃惊道“钱安然?不可能.......”
江宿靠窗站着在阴影里,看不出任何情绪。钱浅缓缓站起身向余兰说道“你照顾一下母亲,我带他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