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该走还要走

一转眼，程铭灏的假期已经快完了，该要回军队里了。

沈南禾不像当年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姑娘了，哭的一个肝肠寸断。

程铭灏告诉沈南禾的时候，沈南禾表示很淡定，轻抬眼眸，微卷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灏哥哥放心吧，我这次不哭了。”

程铭灏本来酝酿好的话语到了嘴边就说不出口了，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啊。一向英明神武的程铭灏此时此刻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后面就不会再接下去了，说什么？说啥？说什么能不让沈南禾这种态度，不是这个意思啊，

在众人眼里依旧是冷着脸的程铭灏心中翻腾的不得了，沈南禾又继续说道：“灏哥哥不必多说，你身为军人，还是一名党国的战士，你去军队本就不必顾及儿女情长，当初是南禾不懂事。”

程铭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就栽到这丫头身上了，想他程铭灏什么时候因为别人的话而不知道说什么过。

程铭灏选择不去回答沈南禾的这番话，问道：“你和七七去哪个军校？”沈南禾面色依旧不变，还是淡淡的，道：“上海的松贺军校。”

程铭灏听见这个名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松贺…是党国最好的军校，也是最严格的军校，从那里能拿到毕业证的人都直接是下士，连个新兵营都不用去的。

这个军校好像有邀请过自己去当教官？唇角微微勾起，有理由了。

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丫头怎么就对自己这么冷淡了，按理说不该是甜甜糯糯的叫一声“灏哥哥”的吗。

怎么还就给自己一脸的冷淡了？程铭灏越想越不对劲，不应该啊。

问丫头吧，她肯定不说，问沈文煜，那小子绝对的不告诉自己，油嘴滑舌的打着哈哈就跑了。问段七七和楚惘言？他们俩那不靠谱的……

脑中闪过一个人的人脸，白沉！

跟沈南禾道别后就开车去了白家大院，拍着门上的铜环，大喊着：“白沉，白沉！”。“吱呀”一声，白管家探头探脑的从门缝中伸出头，见是程铭灏，平日绷着的臭脸上有了点欢喜之意，少爷吩咐过：凡是程铭灏、沈南禾、沈文煜、段七七、楚惘言还有与他们身边的人来拜访，一律好言好语对待，不得怠慢。

“不知程少爷前来所为何事？”白管家小心翼翼的问道。程铭灏回道：“啊，我找白沉。”

白管家露出一副你来晚了的表情，“少爷在您来之前就出去了。”程铭灏知道白沉出去都去哪里，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管家，既然如此，我先告辞。”管家很是喜欢程铭灏这等年少有为的人，笑着点了点头，嘱咐着：“路上小心。”见程铭灏上车就把门关上了。

程铭灏开着车一路来到白沉在城郊的别院，果不其然，白沉正操练着自己手下那群糙汉子。

程铭灏站在门口，看见一边扫地的车一，喊道：“车一，来。”车一赶紧的走过去，问道：“程少爷？您怎么来了？”程铭灏脸上没有太大情绪波动，只说让车一把白沉叫过来。

车一听话的去了一群‘糙汉子’里去喊白沉。白沉听到程铭灏来找自己，有些诧异，眉头微微一动，跟着车一去了门口，让‘糙汉子’们继续操练着。

白沉眉眼带笑的看着程铭灏，道：“什么风把你给我吹过来了？”程铭灏在白沉面前那张万年冰块脸就招不住多长时间，无奈道：“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把丫头给惹着了。”白沉一脸的鄙视，道：“我说，你自己犯了错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啊？”程铭灏眉头一挑，反问道：“我什么时候犯错了？”

白沉摸着下巴咋咋道：“你真的是，哎呀……”程铭灏掏出来一包烟，土黄色的颜色夹在程铭灏略显麦色的手上，显得程铭灏的手有些白，程铭灏的手修长、白皙，看不出是个军人的手，军队里的兵还经常说程铭灏的手看起来跟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谁能想到是个军人。

从里面掏出一支烟，点着，叼到了嘴边，语气很是不爽：“我怎么了。”

白沉撇撇嘴，顺带翻了个白眼给程铭灏，这货真的就是个白痴，怎么自己就叫了个白沉跟个白痴似的，程铭灏这丫这情商怎么当上军人的。

“小禾儿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冷脸相待的？”白沉耐心的帮程铭灏回忆。程铭灏随口答道：“上次咱们见过面后就没见过丫头了。”

白沉抽抽嘴角，这货反应真迟钝。“你后来没去找过小禾儿？”程铭灏实诚的答道：“找了，没见着。”

白沉又是一个白眼翻给程铭灏，程铭灏三番两次的被白沉翻了白眼，语气不怎么好，“眼睛有毛病？”

白沉脸上尴尬一笑，“呵呵呵没有。”程铭灏冷哼一声：“那露什么眼白。”

白沉心中那叫一个憋屈，怎么好端端的还给怼上来了。

程铭灏不跟白沉贫了，直切主题，道：“丫头到底为什么生气？”白沉清清嗓子，装模作样的“咳咳”了两声，道：“那天咱们聚在一起，说起来了沈文煜的桃花儿，然后又说到你，楚惘言那小子不是说在军队里你特别招女兵喜欢吗。”

程铭灏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白沉又继续说道：“然后段七七特八卦的问你有没有比较中意的女兵。”

程铭灏继续点头，弹了弹烟灰，说道：“这有什么联系？”白沉一副看白痴的样子，说道：“后来你是不是说是有一个。”

程铭灏又点头，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圈圈的烟圈。

白沉嫌弃的退后两步，说道：“吸烟真恶心。”又回归正题，“你说是有一个，然后沈文煜就问那女的长相如何，身材怎么样，和小禾儿比如何。你说长相不错，身材也是玲珑有致，小禾儿和她比稍差一点。”

程铭灏抽烟的动作顿了顿，好像明白了什么，白沉看着程铭灏的动作，继续说道：“然后小禾儿脸色就不太好了，你还毫不吝啬的赞赏了那个女兵，说人家什么什么好的。”

程铭灏已经明白了，感情，丫头是吃醋了。

白沉侃侃而谈，“然后小禾儿的脸色越来越差，你还在那一本正经的说着别人好，我要是小禾儿啊，我就一巴掌抽你脸上了。”

程铭灏眼眸暗了暗，凉凉的扫了白沉一眼，“丫头没你这么狠毒。”虽多年未见，但自小一起长大，程铭灏还是了解沈南禾的为人的。

哪知，丫头会因为一个女兵吃味，想到沈南禾因为别人吃味了，程铭灏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嗯…..丫头也长大了，还学会吃味了，真的是，让自己甚是开心啊。

白沉又是一脸鄙夷的看着程铭灏，这个人呐，外表高冷，内心闷骚。真是的也不知道外面怎么传的能给传成不喜女色。

白沉无奈的撇撇嘴，没办法咯，人家比较厉害。

程铭灏连带着整个人都欢快了不少，“那我去找丫头了，你慢慢操练。”白沉无奈的应道:“是，谨遵老大命令。”

见程铭灏上了车，温和的笑意立马荡然无存，咬牙切齿的一拳捶在了门框上，嘴中恶狠狠的:“妈的，秀恩爱呢！”

白沉心情不好，情报网的人就要遭殃了。

“车一！”白沉吼道。车一应声赶紧跑来，“主子，干啥呀?”白沉对着车一实在是发不出火，声音像以前一样的温和，“去告诉他们，今日每人和我对招。”

话落，勾起了一个嗜血的笑意，却还是那张温和的脸。

车一也才十几，哪感受的到白沉温和下的狂风暴雨，屁颠屁颠的去通知虎子他们了。

“虎子虎子，主子说今日你们要和他一一过招。”

虎子等人听见之后，哀嚎一声，认命的继续练了起来。

“都这么丧气干嘛啊?”车一不明白，明明和主子对招是一件好事，不是能提升实力吗，干嘛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虎子等人听见了可能要打车一了，白沉疼车一，不让他参加训练，就安安生生的待在身边做个小跑腿儿，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也不适合干这行，好好画画就行了。

每次对招，车一都乖乖的回房间画画了，自然是不知道虎子等人的惨样子。

若是知道了，可能小胆子的车一连敢跟白沉说话都不敢了。

程铭灏兴冲冲的赶回了沈家，钱管家虽好奇，但也知道主子的事情下人不该多问，直接就放了进来。

正巧沈南禾在前厅看书。

“丫头。”程铭灏叫到。沈南禾凉凉的看了程铭灏一眼，低下头继续看书。

程铭灏丝毫不在意沈南禾对自己的不理不睬，自顾自的解释道:“那个女兵是北平苏家的女儿苏绮烟，学的是电报员，跟在我身边混经验。苏家的托人说要我照顾她，她确实干的不错，值得赞赏，但是我相信丫头你比她更好。”

沈南禾依旧不为所动，解释?解释有用警察署干嘛用的。

程铭灏鼓了鼓腮帮子，这么一个小动作，沈南禾刚好撇到，想着程铭灏还会做这么孩子气的动作，不禁笑出了声。

程铭灏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这还是从军队里跟自己的林副官学的，为了讨好苏绮烟，林玉那小子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原谅我了？”程铭灏问道。沈南禾别过头，程铭灏伸手揉揉沈南禾的头发，语气温柔。

“好了，生什么气啊。到了军校好好照顾自己，你身子不好，真撑不住了就跟教官说，军校学的东西有点儿难，拿到A级毕业证就是上士了。你呢我也不要求了，拿个C就好了，下士。普通都是三等兵。”

沈南禾咬牙，“我要拿就拿A。”

程铭灏也不气，宽松一笑，“这才是我丫头。”

沈南禾又别过去脸。

“好了，别气了。我快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再生病了。”顺带着又揉了揉沈南禾的脑袋。

程铭灏就发现，沈南禾的脑袋揉着揉着容易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