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他不值得
从咖啡厅里走出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她突然想起来她在四点左右约了私家侦探梁昊。
她赶忙驱车去另一个区约见梁昊，不敢多做耽搁。
紫麟阁。
她跟着导航左拐右转到此地，停好车，时间刚刚好，她不由舒了一口气。
啧啧啧，这外部装潢，真是古色古香。
她暗中猜测，这紫麟阁不是喝茶的就是搞古玩的。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堆古玩，她虽不懂这，但懂得水涨船高的道理，只要古玩敢出现在这，就敢要出一般人难以负担的价位。
“您好，请问您是不是叶小姐？”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过来，右臂上的龙纹身及其刺目。
她不由警觉几分，“是啊，您是？”
男人礼貌一笑，“我是紫麟阁的服务生，梁先生在楼上203等您。”
什么玩意？搞古玩还得分房搞？
虽然满腹疑惑，但她还是跟着那个男人走上楼。
男人礼貌地敲了敲203房门，梁昊立马把门打开，一阵浓烈的烟味呛得叶幸直咳嗽；继而一群男人涌出来，她好奇地往里瞅了一眼，发现这紫麟阁竟是麻将馆。
“阿幸，进来吧，愣着干嘛？”她瞅了眼带着眼镜笑得殷勤的梁昊，“啧啧，梁昊，不是我黑你，这都特么毕业十年了，你这爱打麻将的毛病还是没改。”
“少特么扯犊子，说吧，找我什么事。”他喝了一口水，打开排气扇，顺便嚼了块口香糖；叶幸看着他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哭笑不得，“我说耗子，你明明知道我受不了烟味你还给我整了满屋子烟，你几个意思啊？下马威不是？”
“切！我带我专用香水来了，古龙的，临走前你喷点，还有，你来找我有啥事？”她看梁昊这么直白，也不好再支吾，“我最近接了个案子，C矿集团离婚案。”
梁昊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瞅了瞅她，“C矿老董是不是齐渊？”
她苦笑:“是啊，最近不是打官司打出名了嘛，他就找我门上了。”
“推了。”
“啊？”她怔愣地看着梁昊已经完全阴沉下来的脸。
“推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他给你再多钱你也得推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他不自然拿出一只雪茄点燃放到嘴里。
她自然知道梁昊在气什么，随手拿出一只麻将摆弄着玩，“如果打赢了就能得到他公司的长期股权投资，一年五千万的分红。”
“你他妈一年五千万分红就把你收买了？你很缺钱是不是？叶大律师！”他一拍桌子站起来，隐忍地指着她，恨得牙痒痒。
她抠着麻将纹路，“如果失败了，我可能就很难立足了，事务所也可能很难经营下去。”
梁昊看着面无表情的她，突然觉得无计可施，从刚认识她一直到现在，不管遇到什么，她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行吧，你说让我帮你做什么。”他深吸了一口雪茄，“违反做人原则的事儿我不做。”
“可你私家侦探不就是违反原则？”她停止摆弄手里的麻将，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
“我做人原则是我个人利益。”他饶有趣味得看着她。
“按程序走吧，事成之后，一百万。”她从包里拿出一堆可留下证据的合同文件。
“啧啧啧，阿幸，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足以毁了你职业生涯。”他看着叶幸，试图从她的脸上发现些蛛丝马迹，可是很遗憾，除了还算精致的五官，他什么都没发现；现在她这城府果然是深到了一定程度。
“嗯，你仔细看一遍，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她果然又恢复成了公事公办的态度，他看着她，摸了摸心口，真
扎心。
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地签完了自己的名字，“你叶大律师办事，我放心。”
“嗯好。”
她将文件整理好放到包里，面无表情地走出紫麟阁。
“你别哭了，齐渊出国了，以后不回来了。”
“呵。齐渊他欠我一个解释。”
二十岁的梁昊看着满脸泪痕、满眼恨意的叶幸，竟是不敢再说什么；他从身上翻出来一块纸巾递到她眼前。她接过去，胡乱地抹了一下。
她一直哭，他一直等，等到天色渐黑。
她站起身，捏捏酸痛的膝盖，礼貌地对他说，“谢谢。”
看她那么难受，他于心不忍，“叶幸你是个好女孩，齐渊那个人，真的，他不值得……”
“不必说这些，我不会再因为他哭了。”她冷硬的语调差点让他以为她真的会这么忘记。
这是第一次见面，他作为齐渊的室友带着善后的目的出现在她面前。
自那之后，他与齐渊渐渐失了联系，且与叶幸关系日益亲密；但毕业后，因为工作学业原因，两个人感情渐远，后来也只剩下了合作关系。
思及此，他眼眸里渐渐氤氲上一层水汽。
齐渊恐怕是叶幸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不管是前几年还是往后的人生；而他，更不敢把一些东西说开，他真怕以后连合作伙伴都作不成，与她最后的纽带也会断掉。
叶幸拿着公文包，颓然坐在车上，她是极敏感的人，又怎会不知梁昊对她的感情；只不过是，他不说她就装瞎罢了。
她掏出来文件，顺便在甲方那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最后一条赫然写着，“本次行动不管出现什么状况，由甲方全权负责。”她知道私家侦探工作有多危险，虽然梁昊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他从来不看合同，她也懒得跟他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