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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你是真的伤到我
他深知她个性,要是没什么事,她绝不会做出这么不理性的事。
他又踩了一下油门,只想赶快赶到她身旁。
叶幸站在外面,凉风把她的眼泪吹干,把她的感性吹散。
她突然有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来找齐渊,别墅区大门的外观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华丽,这种地方潜藏的眼泪最多。
她突然觉得自己与齐渊玩弄的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
紧咬着下唇,渐渐嘴唇渗出血,她想不明白,但她必须得明白!
后面一阵尖锐的停车声,齐渊姗姗来迟。
他的助理在下车后就蹲在路边一阵狂吐,胃都要被吐出来。
她看了看时间,不多不少刚好十二点。
“来了?”声音轻平,冷意森然,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怔忡原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样的叶幸,他是从来没见过的。
他在路上组织好的语言统统咽到了胃里,叶幸见他后退,便往前逼近两步。
他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低着头,试图打个哈哈混过去,“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像我欠了你你一个亿……”
“你欠我的还少吗齐渊”她继续盯着他,他从她眼里看不到任何情绪,无悲无喜,她的唇角上扬到一个美丽的弧度,他看着那抹不知道让多少人心碎牵挂的弧度,只觉毛骨悚然。
她见他不做声,便走到自己的车前,说,“以后你不用再见我了。”
她顿觉心累,满腹言语,在此刻全部化为灰烬,独自消化这讨厌的情绪。
他看着意欲上车走远的叶幸,有些慌神。
“别……别啊”他赶忙奔到她的身旁,拉住她的手。
她看了看他,朱唇轻启,“有些事你解释解释?”
他见她给了他一个还能存在她生活里的理由,赶忙把打好的腹稿一股脑的全部倾泻出来。
“我最讨厌你哭,所以我当时就没有告诉你我要出国,我发誓真的,我想念了你十一年!”但他还是语无伦次,说话变得没有条理和逻辑。
叶幸听完一怔,“还有呢。”
“啊!还有什么?”齐渊一头雾水,难道他们之间的误会还不止这些。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招惹我?为什么都过去了还要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在你心里算得什么?!”她抓狂的问句刺痛他的内心。
满腔温柔化成炽热的糖稀,烫破了他的喉管,想说什么竟然只剩了沉默。
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她。
她在他面前蹲着,抓着头发,痛苦至极。
他慢慢蹲下,想给她一个拥抱,却被她狠狠推倒在地。
刚刚吐完的助理见他形象尽毁,生怕齐渊看见他注意了这一幕,赶紧重新蹲下抠了抠嗓子眼,继续吐。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土,又重新蹲下。
“为什么,你要一遍又一遍招惹我,打破我原有的平静生活,我想孤独终老,只为名利而活,你知道爱着你我有多辛苦吗?”她抱着肩兀自喃喃说话,最后,她抬起又落泪的脸,“别在靠近我了好吗?除了官司以外你别通过各种方式接近我了好吗。”
他心疼地看着她,他一向策马扬鞭不羁放纵,却在她这人仰马翻。
他把她散下的那绺头发放到耳后,淡淡的说,“我对你想念了十一年,愧疚了十一年,想做些什么弥补你,没想到还是打扰了你的生活,抱歉。”
“以后不会了。”他站起身,想了想还是把外套脱给她。
“谢谢。”
她拒绝了他的外套,走到自己车前,回过头笑了笑,“今天情绪过激,齐董见笑了。”
“哪里的话,老同学。”
旁边的助理听得一脸懵逼,这真的是刚才火急火燎怕叶律师出点什么事的齐董吗。
他站起身,揉了揉已经吐痛的胃,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走到齐渊面前。
他抬起头刚要问候一句齐董是否现在回家,就看到齐渊面上落过几滴眼泪。
他想了想,还是继续低下头,装没看见。
“我知道你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听见了,想问就问吧,反正,也没什么能瞒住你的。”齐渊胡乱抹了抹脸,看了看尝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助理。
助理愣了愣,“嗯,齐董,我没什么想问的,我就想问今天您还回家睡吗?”
“家?回什么家!她在哪哪才是家,走,回公司制定一下H酒店的收购计划。”齐渊说罢便直接坐进迈巴赫,助理也赶忙坐进去。
这次,齐渊坐的是副驾驶。
我恨我爱你,我恨我现在不能对你说出这三个字。
他知道叶幸对他的心意,最起码现在他是幸福的,他爱的人也同样爱着他。
他同样又是痛苦的,他爱的人求他离开,别再招惹她,可他却不能像她那样坦白坦诚的说出喜欢。
你算什么男人,看着自己爱的人痛哭,却也只能选择不闻不问。
什么是孤独呢?
刚到国外时因为语言不通,他显少开口,自己一个人蹲在房里苦练口语,终于他在那有了几个酒肉朋友。
当最爱的人不在身边,寂寞的人被赋予了思念显得更加寂寞。
他抱着被子,想念她的体温,他的内心像是一个孤岛,而她就像是一棵坚强生长的椰子树,在他那扎根生长。
美国的每份泡面,都带着他对她的想念,每个地方都有他偷偷刻下的“YX”。
回国后,因为继承产业被父催婚;他再也没遇见过叶幸,但他遇见了冯文佳,因为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他娶了冯文佳,婚后愈加觉得寂寞。
常年留恋花丛,醉生梦死;他不是没了叶幸不能活,而是没了叶幸就没了安定。
今天,他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叶幸,多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告诉她他的心从未离开,只是他不能够。
现在时机不成熟,等他离了婚,他一定大张旗鼓地追求她,给她一个温柔可靠的港湾。
他,只想要她的一生。
一想到她的抓狂与歇斯底里,他就开始难过,窝在车上不想说话。
眼泪还是顺着他的眼角,慢慢滑落。
助理虽然满腹好奇叶幸和齐渊的过往,但出于保护自己工作的态度终是什么也没问。
叶幸把车停靠在路边,一阵痛哭。
幸好啊幸好,没有把他的好当成喜欢,不然真的是太自作多情了。
她一阵自嘲,齐渊身边那么多女孩子,怎么可能对她还有感情,果然是把她当成那种可有可无的女孩子了。
我真的是疯了,才会把自己放低,让你一遍又一遍的践踏。
须时年华,我曾遇你甚幸。
她努力压下那股仍在翻腾的情绪。
这个世界上爱而不得的人那么多,从来不只你这一个,你充什么多愁善感的主儿,让人看贱。
她想了想,还是驱动车往江楠家方向行驶。
在来的时候她手机关机,就是怕江楠知道她的打算,而为此阻挡她,她明白现在的江楠一定担心坏了。
“叮铃……”她按响了她家门铃。
原本在房屋里不安徘徊的江楠,赶忙快步、连跑带跳的跳到门前,给她开门。
眼前的叶幸,由刚才的颓然无奈变得精神抖擞。
“楠,我回来了。”语调平稳,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好听的口音和平仄声。
眼神坚毅,面上挂着浅笑和歉意。
一如往常,没有太大改变,除了凌乱的头发。
江楠扑进叶幸怀里,抚着她的后背;以她对她的了解,情绪反差,她不认为她是重获新生,她只会认为,她由一个低谷陷入到另一个更深的低谷。
她知道她有多坚强,也知道她有多脆弱;一个女人,没有谁生来就想成为女强人,而叶幸的独立和自尊,一步步把自己逼成了女强人。
齐渊是真的伤到她了,不然她的百毒不侵和金刚不坏之心不会瞬间被融化,变得脆弱敏感。
果然,没一会,叶幸开始啜泣“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就能影响我的情绪,凭什么他一句为了还债我就心伤至此,我没重遇他时我一个人生活多好啊!凭什么啊!他个混蛋。”
江楠抱着她,妄想揉揉她的脑袋给她安慰,无奈身高不够。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咬碎银牙也只能说,“咱不喜欢他了,有我陪你呢。”
感情这东西,哪有道理可讲?我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纵使男人做得再不对,她一个局外人都没有立场去收拾和教育那个男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闺蜜心伤。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何尝不是呢。
叶幸哭的有些累了,把自己摔在江楠两米的双人床上,便陷入睡眠。
江楠站在床边心痛的看着她,毕竟认识她这么多年,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失态不理性的她。
她竟有些开始羡慕她,叶幸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家人、齐渊和她,叶幸的心很大,大到可以容下江河湖海。
她走过去帮她掖了掖被子,便躺在原本属于她的床上,和衣而卧。
叶幸,等你情绪好转,你看我怎么宰你!
突然,叶幸慢慢靠过来,靠着她,“江楠,谢谢你。”
这座城市的繁荣更是映照了更多人的空虚,街上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今晨擦肩而过,明夜推杯换盏,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遍又一遍透支原本不多的安全感。
快餐式的友情和爱情,让原本脆弱的人更加不安。
她靠着她,好像找到了可以安歇的港湾。
良久,她又说,“江楠,我只有你。”
然后空气陷入静谧,叶幸悄悄地呼吸声传到她的耳畔。
于叶幸而言,这晚睡眠是前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