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两面县太爷

商天鸮眼见自己的夫人及女儿离开衙堂之后，朝下属摆摆手道：“带下去吧！”

那名高个子的衙役有些不解地上前问道：“二爷，怎么？不审了吗？”

商天鸮道：“这里我说了算，我说审就审，我说不审就不审。带下去！”

那高个子衙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将独孤雁和钟馗变做的白面书生分别带下了衙堂，押往监牢。

“瞧你们干的好事！”商天鸮此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那高个子衙役还是有些不服气，趁商天鸮低头沉思之际，那急忙换来商天鸮身旁的一名刀笔小吏，给了他一些碎银两后，在他耳边低声道：“去，把大爷找到这里来！”

“是，张爷！”原来那高个子的衙役姓张，相当于一个副捕头角色，齐捕头死后，他极有可能替代齐捕头的职业。

那小吏前脚还没有迈出大门，后脚就被商天鸮喊住了：“哪里去？”

那小吏的眼睛来回的在那姓张的衙役和商天鸮之间切换，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也有让那张姓衙役替他说话的意思

张衙役见瞒不过，不得不说实话，本以为就此会得到商天鸮否答案的他没想到商天鸮根本就没有听下去，只听商天鸮头也没抬地说道：“去吧！去吧！”

独孤雁与钟馗被分别关押在了两个不同的牢房。牢房里阴暗湿冷，没有了光，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影子，隐身于他们影子之间的莫家姐妹不得已，只好变成真正的影子，嵌与墙壁之中。

莫雪艳道：“独孤姐姐，你方才为何如何这般的配合，妹妹看来，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独孤雁道：“这还不是听了你那钟伯伯的话吗？若不然，我怎么会受那种气，不过现在看来，那商天鸮也不是一个完全的良心泯灭之人，看来，他也是有苦衷啊！”

莫雪艳道：“依我看呀！他还是他，只不过呀！是在他夫人面前，他就十分温顺，在外人面前，他就凶猛狠之极。一个人至少有两面，这，也许就是他的两面吧！如今这世道，就连那阎王老儿见到大量的金银珠宝都会动心，更何况，他商天鸮也只是一个凡人呢！”

莫雪艳的话刚一说完，就被她妹妹莫莹雪抢去说道：“是呀是呀！独孤姐姐莫要再怪罪钟伯伯，若不是他从地府那里救了我们姐妹，恐怕现在，我们姐妹早就烟消云散了。再者说来，那商天鹰看模样很像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你再看看他的卧房，什么样的古玩字画没有啊！你说他们兄弟都是清廉的，谁相信呀！人的欲望啊！依我看是无止境的，今天当了皇帝，明天还想当太上皇，后天没准儿还要当玉皇大地，统领三界，人的心都是膨胀的，没有多少人没有欲望，只是这欲望不同罢了，不同的就是这大小高低之分，反正我啊是早就看出来了，没有欲望的人很少，比如说我爹，那季老爷，都属于这样的人。”

独孤雁从来也没听这两个丫头会一口气说过这么多的话，这要么是不说，要说就是一堆，你还别说，还蛮有道理的。

姐妹二人句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独孤雁不可能去反驳，只好默默地点着头。

她还记得钟馗反复对她说的话：先隐忍着，时候到了，自然也就报了，反正他现在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不是。

那小吏出去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商天鹰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他一进县衙大堂，就高声地朝他弟弟商天鸮喊道：“我说老二啊！你怎么这么优柔寡断啊！妇人之人早晚会害了你的。”

紧随在商天鹰身后的，是欧阳忠义，只听他道：“天鹰兄说的对！天鸮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说，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再耽搁下去了，那图若再不到手，季家姐弟二人再找不到，我姑父若怪罪下来，你我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商天鸮此时就像一个没主意的孩子，他兄长二人在他面前唠叨了这么多，他就是一言不发。好不容易说了句话，却是：“哎呀！大哥，你们就少说两句吧！”

商天鹰气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突然看着眼前的尸体道：“快快快快快！来人呐！把这些尸体都抬下去，真他妈的晦气。”

“大哥呀！这都是你的馊主意，害得兄弟我又白白折了四个兄弟的性命，这让我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待啊！”

“老二啊！不就是几个下人嘛！赔他们几个钱不就完了，你，何必为几个贱民的性命如此耿耿于怀呢？”商天鹰道。

“大哥，你还好意思说？”商天鸮道。

“那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若不同意，实在不行，我钱我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何不可？”

“好好好！兄弟知道你有钱，你有钱行了吧！”商天鹰这话的意思，也许是默许了吧！

这件事兄弟二人谈妥之后，商天鹰又向弟弟发难道：“老二啊！我听说这人也被你抓起来了？为何不审啊？”

商天鸮道：“审有何用？那几人本不是凡人。这已经让兄弟我鸡犬不宁了，大哥，你还想要我怎样？”

“审出季家姐弟的下落，你我好速速地向欧阳公子交差，待他回去后也还在严阁老面前给你我兄弟二人美言几句。你也就不用再做这个什么狗屁县令了。岂不美哉？”

“这个县令，大哥你愿意做，不如就让给你吧！”商天鸮早就听不进去他大哥在他身边唠唠叨叨的了，直接用这句话怼他大哥道。

商天鹰跑到弟弟面前吼道：“一个‘一捧雪’已经够让严阁老茶饭不思的了，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好吗？”

按照商天鹰的意思，阎王老子阁老都能轻松驾驭，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蝥贼’，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商天鸮还在犹豫，欧阳忠义也过来发难道：“你若在犹豫，老子就砸了你这县衙。”

欧阳忠义说着话，两眼不经意间看到了商天鸮身后‘明镜高悬’匾额下的一幅虎啸图的虎口似乎朝他吼了几声，吓得他急忙想起了昨夜之事，手中蒲扇也差点掉落在地。

不过欧阳忠义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他又想了昨夜那名救他之人所说的话，一个钟馗算什么，有比他更高之人撑腰呢！

商天鹰二人见商天鸮迟迟没有反应，只好撂下了一句：“你好好考虑！”说完，二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天了县衙。

商天鸮本不想趟这个浑水，若不是自己的贪念和大哥的教唆，自己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进退两难的下场。

“最后一次！”商天鸮默默地在心里反复读着这四个字，没准儿它就是自己的宽心丸呢！商天鸮想着便起身去了牢房。

独孤雁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示意墙上的姐妹二人不要再说话了，她想，这十有八九，这商天鸮又反悔了。

“打开牢门！”独孤雁一听这四个字，急忙站起身，不过可惜的是，商天鸮并不是冲着她来的。

商天鸮从另一间牢房里提出了钟馗所变的那名白面书生，看来，他是想在这老怪的身上打开突破口，这招可真够狠的了，不过如果他们知道这个人就是钟馗所变，估计十之七八会为自己的愚蠢决定而后悔吧！

钟馗十分的老实，他从牢里出来后，看着独孤雁，向她使了个眼色，告诉她不要慌，要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