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仙霞关大捷

“将军，派兵吧，我......”

“我说过了，这是秦家的打法，第一轮是先天高手攻击，第二轮弓箭手攻击，慕容家九子受这么重的伤都冲锋了，你倒是有苦了？当初来冀州想要抢夺人家家产的时候的威风呢？真不知道大方真人有了你们这群徒孙会怎么想！”

“可是......”

“我说过了，先天高手先抵挡一个时辰，消耗敌人的炮弹，什么时候两只手都废了什么时候退下来，我有治疗烧伤的灵药，你的师弟们想要退下来就快点儿消耗对方的弹药，够了，我容忍你到现在是看在你那些被你派去送死的师弟的面子，再啰嗦军法处置。”

老道士冷哼一声，负气而去，江中鱼混不在意，他根本没指望这帮道士能发挥多大的战力，这些大派弟子他算是看明白了，有好处少不了他们，东极家是这样，慕容家也是这样，但就是九州有难的时候，一个个不愿意出手。

送走了云清道士后，江中鱼自厨子里取出一杯美酒，又端出一盘花生米津津有味的吃着，对着一副地图发呆，事实上对于这群土匪充满写意派风格的地图他是一个字都看不懂，他就是纯粹的欣赏，以艺术的眼光欣赏。

一会儿，潘巧云怒气冲冲的进来了，见到江中鱼的模样想要发作却又不敢发作，心平气和道:“将军，我们每天退三十里已经推了九十里了，我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江中鱼心平气和回应道:“潘将军对于我军的装备，军队素质了解多少？配合默契度了解多少？又对叛军的装备了解多少？我可以告诉潘将军，我们的人数和对方相差无几，但是对方有一百二十七门佛朗机炮，我军只有五十门，而且有四十门还在玄京运来的路上，我军有十门佛朗机炮，但是我军的人最多把佛朗机炮击中五百米外的敌人，这还是敌人全面进攻的情况下，而敌人可以在千米之外把一颗铅弹打进水桶，这就是差距！我不可能拿将士们的生命去送死！”

“可是再退下去，兄弟们失去了险地，离开仙霞关就是一片平原，兄弟们根本挡不住敌人的骑兵，到时候一样是去送死！”

江中鱼看着潘巧云起伏的胸部，俏生生的脸蛋，笑道:“发育的不错，玲珑你这么大的时候绝对没有你这么好。”

潘巧云一怔，气道:“你......无耻！”

江中鱼叹道:“开个玩笑而已，潘将军你要明白，现在出去只是去送死，我不让他们出击就是为了让他们多活几天而已。”

“这就是苟且偷生！”

江中鱼还想争辩，薛涛进来了道:“将军战吧，退避三舍士气可用。”

“兄弟们都是这么想的？”江中鱼沉默了一会儿道。

薛涛道:“兄弟们可都是待罪立功呢，如今功劳没有拿到，每个人领着十两银子，兄弟们也不踏实，各个把头都等着立功后封赏呢。”

江中鱼略微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好，神风营弓箭手一轮攻击，随后楚云飞带领骑兵冲锋，花和尚负责左翼攻击，司徒不死负责有路攻击，先天高手不撤，顶在前面挡住敌人炮火！”

“是，末将得令！”

送走了两人后，江中鱼继续对着地图发呆，接着又喝了一杯酒水，换上了一身甲袍，登上城门，仙霞关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城门附近到处是炮火轰炸过留下的残骸，敌军的凶猛超乎想象，根本不像是大玄朝的叛军，江中鱼最开始以为他们只是要粮食，现在看来那位徐庭戈将军的野心并不小，他是准备要天下了？只是他哪里来的信心？就凭这十五万人就敢谋取天下？

江中鱼迟迟不进攻一方面是因为的确对常山这批人不抱什么希望，这些人平日里也就只会欺软怕硬，一个比一个贪生怕死，而战争是需要死人的，需要有人自愿去牺牲，尤其是面对现在敌人素质和实力是我军数倍的时候；而另一方面就是江中鱼始终不知道对方的意图，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徐庭戈还是他手下的大将军。

登上城楼的时候，果然见到和自己预料的一样，玄武宗的道士贪生怕死，结果是更多的士兵被炮弹击中，四万人冲锋，还没有到敌方三百米，人已经倒下去了超过三千人，进入敌人三百米时，阵法大乱，有的人嗷嗷叫准备进攻，有的人则拼命撤退结果乱做一团的人又有超过三千人倒在箭雨之下。

江中鱼已经看不下去了，这根本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士兵，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土匪，而且背后插刀的事情江中鱼就见了三起，退下城墙，慕容城已经上前，询问是否进攻，江中鱼摇头道:“准备撤退吧，让慕容家和木拓家的先天高手再休息一刻钟，其他人带着全部物资撤退，一刻钟后先天高手进攻，掩护大部队撤退，仙霞关挡不住人家的佛朗机炮，守不住的。”

“是。”

江中鱼送走了慕容城，在巷子里绕转，来到了一处小院子里，院子里有一个血衣青年已经等候多时，江中鱼道:“有什么消息？”

“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消息吧。”

“第一批粮食已经送进兰州城，兰州城并没有引发动乱，省着些吃粮食还能坚持一个半月，第二个好消息是南北匈奴准备联合攻打古长城，已经被秦家人和乌干达王子阻止了敌人的阴谋，叛军之所以迟迟不进攻冀州就是在等待和匈奴人一起夹攻冀州然后联合为一路，反杀回兰州城。”

“嗯，这和我得到的消息吻合，常山大把头逍遥王就是曾经的匈奴十二天将之首。”

“坏消息是已经探明叛军的意图，对方要的不是粮食，是天下，徐庭戈身边有自称是光明神教的人，军队已经被洗脑了，现在杀徐庭戈已经没有了用处，而且我们已经无法刺杀徐庭戈。”

“为什么？”

“在兰州我们组织了两次刺杀，结果是有去无回，十天前，我们出关的一位老前辈亲自出马，他用秘法活着回来了，告诉我们的消息就是徐庭戈已经半步武圣，根本无法刺杀，五天前，玉玲珑和徐庭戈约战西天山，玉玲珑至今受伤未出关，但是徐庭戈也受重伤，不知在何处养伤，兰州进入休战状态。”

玉玲珑受伤了？江中鱼并不怎么担心，这次战争，姬瑶回到宫门城翻出了当年的旧账，玉玲珑当年失忆是宫门城造成的，宫门城要负责，于是姬瑶终于资格要来了三颗九转金丹，按照姬瑶的说法，就算是武道圣人，只要你有一口气在也能保证伤势痊愈，三颗丹药，一颗在玲珑身上，一颗在珠儿身上，一颗在江中鱼身上。

江中鱼听了消息沉吟片刻问道:“如果杀了光明教的人有没有可能阻止战争？”

“不可能，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你也许可能说明个别的人，但大多数已经无法说服，徐庭戈和光明教的圣女在叛军眼中大概就类似你和姬瑶在鲁州的身份。”

江中鱼眼中闪过一抹忧郁，道:“看来此战非打不可了，你们血衣卫来了多少人？”

“如今在仙霞关的只有十四人，其余人等多数在兰州战场，大约有三十人在南辽。”

“够了，凭你们的实力靠巷战足够发挥出几百倍的实力。”

“我们需要做什么？”

“等会儿撤退，先天高手会做正面对抗，你们负责在暗中袭击敌人，攻击指挥官，不需要太高，以百夫长为可，总之尽可能阻止敌人前进保证军队安全撤离，最后关城门，剩下的教给我就够了。”

“城里没有足够的火油，也没有火药，根本杀不死太多敌人。”

“不，只要把他们聚在一起我就是最大的炮弹。”

血衣卫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笑道:“的确如此。”

......

“将军撤吧，咱们根本不是人家对手。”

楚云飞拔出了插在手臂的弓箭随手把说撤的人扔出百米距离，对身边人冷声道:“再言撤退者，军法论处，尔等当真以为战争是儿戏，你们想打就打，想走就走？”

楚云飞不说还好，一说这句话本来就有怨言的几个把头大骂道:“老子不打了，撤！”楚云飞冷笑着看着，有的把头犹豫不觉，本就混乱的人更乱了，楚云飞骂了一声乌合之众，带着大约一千人继续冲击，有他在前面开路，他身后人的伤亡大概只有一成，而那乱做一团的九千人经过踩踏和炮火攻击，箭雨攻击至少倒下了五成！

近了近了，三十米距离时，楚云飞隐匿的实力彻底爆发了出来，他就像战无不胜的战胜，三十米距离只用了一个呼吸时间，敌人的防御被他一击而破，接连十一个人被他杀死，阵脚一乱后，身后八百人的速度更快了，八百人不多，但是足够打乱敌人阵脚。

楚云飞的进攻给了身后入喘息的机会，那仅存的四千人略微犹豫，又有两千多人继续前进，其他人犹豫后退，结果又倒下了大约一千人，最后的一千人碰到了司徒不死带领的后援部队，这些人是慕容氏为首的大氏族势力，和土匪本就不和，司徒不死一句“战场叛逃者等同敌人，杀！”

于是乎最后的一千人也死了，薛涛此刻就站在江中鱼身边看着这一切，听到江中鱼说了一句“司徒不死做得好”。薛涛还想说什么，最终选择了沉默，因为最初江中鱼就说过，自己统领的是乌合之众，根本没有打的必要，是诸位头领坚持的，而战场逃命也的确该杀。

潘巧云带领的人是薛涛等当家的人，算是比较精锐的，第二批到达敌军，但仍然有三千人死在冲锋的路上，至于二当家带领的人则多是以前逍遥王的手下，逃跑时自私自利乱做一团，最来事往回跑死了几千人，随后跟着往前冲又倒下几千人。

一刻钟时间过去，慕容城走上城头行礼道:“一切准备继续，物资粮草已经全部出关，各大家族的先天高手已经休息充足，但是罡气数量有限，每人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时辰。”

江中鱼闻言道:“再坚持一会儿，还不够，等军中的蛀虫死绝了活下来的就是精兵，我宁可要一万精兵不要五万头猪，我相信这一战会让战士们明白什么是战争。”

江中鱼的话落在薛涛耳中，心生寒意，果然是这样，过河拆桥，而江中鱼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薛将军对我的做法不满，但是你要明白，没人喜欢垃圾，这些人既然是土匪，他们更应该保持足够的纪律，既然他们不懂纪律，我就给他们纪律。”

薛涛行礼道:“末将不敢。”

“好了，差不多了，发旗语，后陆军掩护，另外三陆军撤退，进入仙霞关后薛涛你带领弓弩手掩护后援撤退，最后先天高手掩护全部人手撤出仙霞关，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薛涛闻言，立即执行军令，慕容城问道:“将军，你呢？”

“我是这里实力最高的人，掩护撤退最后也应该是我。”江中鱼平静道。

慕容城盯着江中鱼的背影，双眼一阵迷离，就是这个男人杀了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个男人屠了东海城，关于这个男人的传奇已经太多太多，苏州天台寺是他灭的，九曲连环寨是他招安的，东海城是他灭的；在玄京，武状元三科满分，其文章惊动朝廷，文科九十分依旧是状元，减分是因为写的字不够工整，语言表达不够优美，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是文状元，理工考生仅考了外语和医学，他依旧是满分，《京报》评价说如果江都督在玄京，他一定是理工状元！

至于和他名字联系起来的女人，有天下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姬瑶，有十二岁名动天下的嫦娥仙子玉玲珑，有苏州一半男人的梦中情人玉珠儿，有当年名满京城的董小宛......

但是他此刻依旧是忧愁的，他究竟为何忧愁？慕容城不觉猜测，但是江中鱼已经没有给她机会多看，江中鱼走了，沿着城墙行走，走走停停，在仙霞关四个角落里停留。

......

进攻的时候犹犹豫豫，撤退的时候，杂牌军的优势彻底爆发了，有跑的快的已经冲到了骑兵前面，楚云飞是被人背回仙霞关的，司徒不死为他疗伤以后立刻指挥豪族联军掩护撤退，除开土匪的杂牌军，其他人撤退时井然有序，各部分配合。

最后先天高手中，玄武宗有人偷懒江中鱼当场杀了一半的先天高手，就连慕容家九兄弟都惊呆了，玄武宗十二个先天高手，江中鱼杀的时候就像宰十二头猪！剩下的人不敢磨洋工，疯狂抵挡，大约三十名先天高手在主干道上且战且退，却不了对方佛朗机炮已经驾到了城楼。

江中鱼远远看到后大吼道:“撤！血衣营的朋友，快撤，所有先天高手撤离，以逃命为目的，无需保持队形。”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刻，数十颗铅弹已经飞了过来，江中鱼飞身而起踢飞数十颗，给众人撤退赢得了时间，相隔数百米传来慕容椒图的声音，大致是我们已经安全撤离，将军快撤。

江中鱼回头的一刻，一颗炮弹击中了他，炮弹在地上炸开了一个大坑。

“兄弟们，朝廷的走狗将军被我们炸死了，冲啊！”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仙霞关，已经离开仙霞关的将士们听到江中鱼为了掩护他们而战死的消息，流下了伤心的泪水，最开始只是零零星星的几人，随即便是血流成河。

不知谁喊了一句杀回去为将军报仇！其中喊的最高的就是薛涛和慕容椒图，其次是慕容城和潘巧云...

就在几个把头犹豫时，十三个血袍少年如阴风一般出现，其中有三人脸色苍白，显然受伤不轻。

一个血袍少年冷哼道:“如果你们杀回去才是辜负了将军的一片用心！”

潘巧云警惕的盯着十三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奉将军的命令阻止你们进入仙霞关报仇的人，至于我们的身份，先天高手以下没资格知道。”

“你......”潘巧云想要发火，但是见到十三人身上有如实质的杀意最终咽了下去，冷哼一声。

司徒不死明白了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问道:“小兄弟的意思是将军根本就没有死。”

“没错，那从头到尾就是他的计谋，就是为了把所有人引进仙霞关，估计日落前咱们就能回仙霞关了。”血衣少年回答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恐惧。

也就是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在场之人，凡是三里高手以上的人猛然抬头看向仙霞关的方向，骑兵的战马突然间不受控制的乱窜，司徒不死怀里的小猫吓得蜷缩起了身子，所有人都感觉到，城里似乎孕育着一只可怕的凶兽，一只太古巨妖。

十三个少年好像拥抱一般张开双臂，带着一丝享受笑道:“仔细的感受他的强大吧，那是一个人打败了三百六十五名血衣卫的实力，那是世间最完美的阵法，最凶狠的利器！”

......

仙霞关里，数万的士兵冲进仙霞关，一个白发老将和一个身材曼妙玲珑的女子在最前，老人有些迫不及待道:“好好好，是谁炸死了那秦家余孽？将军我要好好奖赏他。”

那女人道:“秦家余孽已死，西北群龙无首，则冀州尽入光明皇的怀抱，将士们，你.....”

突然间，现场变得极其的安静，灰尘散尽后，弹坑里空空如也，江中鱼并没有在弹坑内部，他就在，在天下？不，不能说上天上，他在一只乌龟的背上，女子见状大叫道:“不好，撤，我们中计了！”

迟了，那罡气凝聚的玄武虚影脚踏虚空，一道道涟漪自虚空扩散，玄武走了四步时，江中鱼脸色惨白，没有犹豫，自怀里掏出一颗七彩丹丸吞咽下去，七彩的罡气在体内扩散，这些虽然不是江中鱼自己的罡气，但他和姬瑶心意相通，此刻却可以为他所用。

这颗丹药支撑着江中鱼走了七步，玄武在踏完七步以后缓缓消散，七步行成的涟漪共鸣震荡，整个仙霞关上空开始变得灰蒙蒙一片，自四角的城楼里，四把江中鱼事先摆好的大剑撕裂了天空。

一时间，仙霞关成为了修罗场，剑域......

......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这是什么？”

那幸运逃脱的女子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