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修罗场:得失

“伟大而圣明的光明神啊，救救您的子民吧，魔鬼在杀戮您的信徒，他们在无情的杀戮您的子民！”当江中鱼和玉玲珑联手攻破敌军大营时，一个个老人跪在地上，低声念诵起光明神的名字。

江中鱼和玲珑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犹豫，今天，他们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莫非真要把八十万流民赶尽杀绝吗？

就在两个人犹豫时，一个少女挡在了军队面前，少女披着白色的披风，右手高举，江中鱼已经可以想象出她要喊“光明皇万岁”了，然而一个血袍青年突兀的出现，一刀斩向少女的右手臂，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血袍青年斩了七十二刀，少女倒下去了，但是她并没有死去。

少女满是惊恐地看着血袍青年，血袍青年舔了舔带着血的刀笑道:“我最喜欢砍不还手的猪，将军，这些人交给我们吧，杀这种人我们完全没有心里压力的，虽然人数有些多，我们只有区区三十七人，给我们时间保证全都杀死。”

青年说话的时候，抓着一个老人的辫子斩去了老人的头颅，杀人的时候青年还高呼着“光明皇万岁”的话，显得如此的滑稽。

本来江中鱼还下不定决心，看到这一切，江中鱼冷声道:“杀吧，他们已经不算人了，我猜你杀了他他还会感激你，因为他终于有机会去见他们的光明神了！”见现场的人犹豫，江中鱼冷声道:“你们已经见了他们现在的状态，如果他们进入九州，进入冀州，你们会面临什么？现在是军令，凡是高喊“光明皇”或者“光明神”之类词语的人，全部杀死，一个都不放过，以后的历史只会骂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杀！”

最后一声江中鱼动用了罡气，空气里的杀意凝聚，四色剑光化为四条长虹斩杀阻挡在眼前的一切敌人。

但是杀戮并没有给流民警告，没有吓到他们，反而有更多的人开始高呼“光明皇”这类词语。

雨越下越大了，这老天究竟是怎么了。

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杀的麻木了，杀累了就坐在尸体上休息，雨水淋湿了他们的脸蛋，一个个就像是死尸，面无表情，休息够了，开始新的杀戮。

......

兰州城。

曹爽是前兰州城主曹彬的次子，兰州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但是自从公孙不二带着十八路悍匪进入兰州城后他的身后就发生了变化，从高高在上的曹家二公子变为普通人，不过兰州城毕竟是曹家经营世代的城市，曹家的势力遍布各个角落，即使家族的权力已经被架空，暗中曹家的影响力依旧无处不在。

比如现在，曹爽就知道，在大牢里关押的某个女子是光明教的信徒，他还知道这个信徒是征西大将军的女人，曹爽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更何况江中鱼的军队架空了他父亲的权力？

他不敢找军队的人找回场子，于是便把这种愤怒发泄到了青瑶身上。

他利用自己的权力和影响力进入了关押青瑶的房间，现在的兰州城里，有数的先天高手已经都去城外作战，没有人会发现他，他可以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青瑶在黑暗中发现了曹爽，曹爽靠近青瑶的时候，青瑶没有躲避，反而婴宁一声腻在曹爽身上，这一声婴宁彻底激发了曹爽的欲望，他疯狂的把青瑶按在地上，无休止的攫取，而青瑶自始至终带着殉道者特有的圣洁光芒。

青瑶的身上闪烁着圣洁的白光，那光芒柔和温暖，沉浸在光芒里时就像是投身在母亲的怀抱，而在白色的光芒中曹爽的双眼渐渐迷离，从各种不堪的话语换成了“光明皇万岁”“圣使万岁”之类的话。

青瑶满意的站起身，小手中一团柔和的光芒抚摸着曹爽的额头，曹爽跪在地上道:“感谢伟大的圣使代表光明皇为我洗涤罪恶的身体，但我过去做过无数罪恶的事情，希望能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青瑶满意道:“如果你能找来一百人让我帮他们洗去污浊，信仰光明，我便会代表光明皇原谅你的过错。”

“谢光明圣使大人。”

曹爽起身在前面开路，青瑶赤裸着身子，脸上闪烁着圣洁的光芒，任何看到他的男人都会为之疯狂......

以兰州城的大牢为中心，一传十，十传百，光明皇的教义开始疯狂的传播扩散，当公孙不二发现这一切时，他已经无力阻止了，公孙不二呆呆的看着青瑶和她身边的几十个女人，里面有曹彬的女儿夫人，有十八路好汉的女儿夫人，有曼玉的手下，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做那样的事情，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高呼光明皇的名字。

青瑶高呼一声:“打开城门，迎接光明的使臣，冲啊，伟大的光明皇万岁，至高无上的光明教主万岁！”

公孙不二想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他身边没有士兵，士兵出城打仗去了，在三千米之外，城里的士兵已经成为了青瑶的信徒，光明皇的信徒。

公孙不二跪在地上:老天爷啊，您开开眼吧，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一个个小丫头爬到他身上，很快，白色的光芒笼罩下，公孙不二的双眼也已经变得迷离，口中高呼着光明皇的名字。

......

玲珑和江中鱼同时感应到了城里的变化，玲珑飞到了江中鱼身边问道:“要不要派兵回城阻止？”

江中鱼摇头道:“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既然毒瘤已经出现了，那咱们就让他继续地膨胀下去吧，既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再多杀几十万人也无所谓了。”

玲珑悄悄地攥着江中鱼的手道:“我都支持你，无论你怎么做。”

“谢谢，上次东海城是姬瑶和我一起承担了罪责，这次也许要我们两个人来做恶人了。”

“不止是我们两个人，你看，珠儿来了，她杀人从来没有心理负担，其实如果可以珠儿最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她那一脉最喜欢玩弄世人。”

江中鱼见到珠儿的模样笑道:“的确如此，可惜她走的路子不是武道，帮不到我，我的剑阵需要的是罡气。”

当两个人谈论珠儿的时候，珠儿已经迈着步子在人群里行走，她走过的地方升起一片粉色的雾气，于粉色的雾气中，有种种幻境闪现，那些靠近她的人一旦陷入幻境肉身就以肉身可见的速度干涸枯萎...

干涸枯萎的肉身被风一吹，消散而去，直到消散在风中的前一刻，他的双眼中依旧是幸福的，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我看到了光明神”！

于是乎，麻木的人们疯狂了，人群疯狂的涌进粉色的雾气，雾气里，一个个人跪在地上，虔诚地念诵光明神的名字，祈求光明神带他们离开！

珠儿带着一丝醉意靠近江中鱼，冲玉玲珑作了一个鬼脸，随后整个人都扑在了江中鱼怀里，江中鱼感受着柔弱无骨的娇躯问道:“怎么了？喝醉了？”

珠儿的小脸蛋悄悄抬起，小声道:“吃得太多了，我没有办法消耗多余的本源精气，把嘴张开。”

江中鱼“啊”了一声，还不明白，珠儿已经将肉嘟嘟粉嫩嫩的小嘴奉上...

轰——，江中鱼的头脑一炸，只觉无穷无尽的生机本源出现在体内，本来代表了杀机的罡气和这股生机相撞击，生与死，两种决然不同的力量，江中鱼的诛戮陷绝阵毁灭一切，而珠儿给他的则是近十万人的本源精气神，是生机！

生死两仪，五色罡气在杀机与生机中衍化变幻，沉浸在江中鱼体内一直参悟不透的山河地理图和生机融合，引导着生机流转，炼化这外来的力量。

生死消亡变化中，江中鱼对于诛戮陷绝阵便有了更多的理解，如果说过去的剑阵是对万物的天罚，是毁灭一切，而现在的诛戮陷绝阵便是掌控，掌控生死，掌控万物，掌控一方世界决定一方世界之生死，这就是新的诛戮陷绝阵！

参悟透了山河地理图，江中鱼觉得心中多了一丝明悟，以前他远远的看到了一座高高的山峰，但是山峰被乌云所遮盖，这让他很不舒服，远观的时候，他看到了山峰的全部，近处寻找的时候却又什么都看不真切，似梦似幻，这就是江中鱼的感觉。

而现在则不同了，江中鱼看见了那座高高的山峰，走进了则看到了山峰的精彩，那座山虽然高，但只要一步步走下去，终究会登顶。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时还是面对先天境界的山峰，这一次面对的是武道圣人的山峰，这一刻，江中鱼终于和玲珑，姬瑶和萧紫皇站到了同样的高度。

一股无名的欢喜之意涌上心头，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大营攻破了”，这一声喊声将他唤醒，几乎是同一时刻，兰州城城门大开。

将士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大营里的十万将士已经所剩无几，没有发现徐庭戈的尸首，更没有见到“圣母”的尸首。

他们赢得了战争，却输了城市，江中鱼叹道:“我明白了，徐庭戈的军队已经不是士兵，光明教的教义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国土，每一个信仰光明教的人就是他的士兵，这一战我们输了。”

东边的天空飞来一只彩色的凤凰和一条紫色的巨龙，那是姬瑶和萧紫皇的罡气衍化的神兽，玉玲珑冲到了两人面前笑着问候，问他们怎么来了。

萧紫皇道:“我看到了西方地狱的出现，预感到了半步武圣的机缘，所以就来了，我的机缘就在那座城市。”萧紫皇说话的时候，手指指着远方的兰州城。

姬瑶道:“我是在玄京而来，遇到了紫儿妹妹，现在先解决眼前的麻烦，然后小鱼儿，有件事情需要和你说，不是商量，是通知，我要杀了青瑶。”

安静，萧紫皇不认识青瑶，显得有些迷茫，江中鱼同样不解，他知道姬瑶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只是不明白青瑶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让姬瑶如此愤怒，愤怒到她对江中鱼直接采用一种命令的口气，江中鱼刚想开口询问，姬瑶冷声道:“想知道为什么，战争结束陪我回玄京就知道答案了，记住，你如果阻止我杀青瑶，等着为你的儿子收尸吧，我既然孕育了他三十年，现在毁了他也是我的权力。”

江中鱼倒吸了一口凉气，青瑶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情？那个小丫头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值得姬瑶对自己如此冷酷？这还是那个热情似火的姬瑶吗？

江中鱼注意到玉玲珑和珠儿奇怪的眼神，还没有开口询问，两个人已经给出了答案:“青瑶在兰州城。”

不用说了，聪明如江中鱼已经明白了，估计青瑶已经成为了光明皇的信徒，于是问道:“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种事情是家事，也是大事儿，做主的只有姬瑶一人，玲珑都得靠边站，珠儿更不敢撒娇胡闹，但听姬瑶平静答道:“你的孩子或者青瑶，自己选择吧。”

江中鱼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莫名的笑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拿自己将来最优秀的孩子的命要挟自己？她要杀一个自己曾经救过的以同情和友情占大多数感情的女人，普通人也许很难选择，但是江中鱼是普通人吗？道:“你我心意相通，还需要选择吗？我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我自己做下的孽到时候自然自己动手，然后陪你去玄京负荆请罪如何？”

姬瑶终于露出一丝算是笑容的表情道:“我现在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说的时候，总之我没有做错，青瑶由我来杀，然后回玄京我告诉你究竟错在哪里，然后我亲自带你回去负荆请罪。”

“究竟错在哪里”六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玉玲珑和萧紫皇给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珠儿在家里更没有发言权，江中鱼面对强势的姬瑶也不敢顶嘴，可是穷遍他的所有记忆也没有想到他究竟做了什么令姬瑶如此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