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修罗场:光明皇徐庭戈

距离兰州城约十公里外

曾经的六镇镇守徐庭戈，人生三次起落的大都督徐庭戈看着攻破的兰州城，只觉一股豪气顿生，一百五十多年的抑郁之气得到宣泄，兰州城破了，兰州城只是一座西北孤城，人口不足四十万人，但它的告破打破了秦家的不败神话。

回想起自己的三次起落，第一次是建康帝时期，因为自己纵容士兵抢劫胡商而被抓，抓自己的是秦家的人；第二次贬官是赵家人，赵家的权势打压自己；赵括被杀后，他当了不到三个月镇守，又被秦歌奴所取代。

三次起落，两次和秦家人有关，他的确是恨够了秦家人，然而今天，秦家的神话被他打破了，秦家最后的遗人，寄托着秦家所有人希望的人，他的城池破了。

兰州城一破，接下来就是冀州，西夏，山西......

徐庭戈似乎看到了自己站在玄京皇宫的场景，然而“圣母”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道:“不要忘了，你的六镇士兵已经全部死亡了，你如何征战天下？”

“不不不，有他们的地方就是我的天下，光明会的教义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天下，另外......”

“圣母”见他话音停顿问道:“另外什么？”

“另外，我现在不需要你为我去西方盗取圣血了！”徐庭戈说话极快，说话的同时一只手臂已经刺进了“圣母”的心口，“圣母”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庭戈背后的四对羽翼，她清楚地记得徐庭戈只有三对羽翼，没有圣血，他如何多长出了一对羽翼？

徐庭戈今天的兴致很高，他已经给出了答案:“不熟悉的力量就不用轻易的给予别人，你盗取了圣血却不敢使用，最后给了我，你虽然去了西方大陆，但是估计你并不知道，让天使血脉进化的力量是信仰之力，你无法明白这是怎样的力量，它并不输于武道强者的力量！我似乎看到了另一片天地，本来我的实力会更强，但是你分走了我的信仰却又浪费了我的信仰，你死了，信徒的信仰之力就只会属于我一个人，我借助信仰的力量会不断进化，最终成为活神仙那样的存在！”

徐庭戈说话的时候，近乎于疯狂的大笑，“圣母”突然叹了一口气道:“我承认我小看了你的野心，我想我们可以平等的谈谈了。”

“圣母”说话时，徐庭戈手里的“圣母”已经变为一张蛇皮，“圣母”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未必就能杀死我，今后我不再命令你，我们平等合作如何？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模仿西方的宗教而创立光明教吗？因为......”

“不，我根本不敢兴趣知道，你我也不是平等关系，你是我的下属，我让你留在我身边，就这样，或者我尝试着杀死你，看你逃生的方法多，还是我杀人的方法多。”

“圣母”沉思片刻道:“好，没问题。”

徐庭戈满意的道:“那我就要你做第一件事情，我刚刚破境不足三天，如今有了男儿身，你很幸运，接受光明皇的赏赐，我要你在这里服侍我。”“圣母”听到他的话，身体一颤，徐庭戈则大大咧咧的抓住了她的肩膀，双手的力道强迫她跪下身子。

“圣母”幽怨的看了徐庭戈一言，缓缓地蹲下身子，一条分叉的舌头吐了出来，舌尖的剧烈震荡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很是诱人。

“圣母”就要奉献出自己之时，徐庭戈突然看向兰州城的方向，骂了一声“该死”，随即整个人如炮弹一般跃起，刺啦，是背后的衣服撕碎的声音，八只羽翼一扇，便是数百米，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圣母”略显惊诧地看着徐庭戈的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么着急，在她想来，对方此刻最想做的应该是虐待自己，借此来报复自己曾经对他的侮辱和利用，可他竟然不留下一句话就莫名的离开，莫非兰州城发生了什么变数？兰州城已经攻破，究竟是多大的变数需要他这么做呢？她想不懂......

徐庭戈放弃了武道之身，对自己的命运感知力下降到极点，而他的五感则明显的提升，十公里距离，武道强者只能从气机感知，而他的肉眼在天空可以看清十公里二十公里甚至更远的距离，这就是天使之躯的力量。

他之所以走得如此着急则是因为他看到了四个人影前往兰州城，这让他有了不好的猜测，两个天人合一，两个半步武圣的高手，他们想要做什么？如果是其他事情他还给不出答案，但那件事情冥冥中引起的天地反应使他仅存的一点儿武道感应明白了:他们要屠城！

阻止他们，这就是徐庭戈要做的事情！

......

兰州城的四个城楼上，此刻已经站立着江中鱼四人，东北角的炮楼上，江中鱼面前一把青色大剑，青色的剑芒震荡跳跃，隐隐就有一条青龙虚影一闪而过，青色剑芒照耀的地方，模模糊糊一片青色的大地，百草百花，飞禽走兽；

东南角的炮楼上，玲珑身前尾巴赤色大剑，大剑震荡时一声声嘶鸣声撕裂虚空，虚空震荡，红光弥散中就有十万火山的虚影一闪而过，玲珑头顶上，罡气海洋里一株月桂树摇曳，轻盈飞舞的月桂树和剑的震荡共鸣，红蓝交接之处，水火太极的虚影明灭闪烁；

西北角的炮楼上，姬瑶身前一把白色大剑，剑芒在虚空中发出金戈碰撞之声，白光所过，一片沙漠虚影一闪而过，于沙漠之中传来白虎咆哮之声，今天的姬瑶穿着一身华贵的凤装，这一身是当年那位娘娘之物，当串在她身上时，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魄一闪而过，这股镇压万物的气势使得白虎杀意的反抗之心更盛，于反抗之中剑的震荡更加的剧烈了；

西南角的跑楼上，萧紫皇身前一把黑色大剑，震荡轰鸣中便有玄武咆哮之声，黑光所过之处便有汪洋虚影，背后一对大剑分黑白，黑白两剑似是挑衅一般发出一声声高亢地剑鸣声，而萧紫皇身前的剑似是智慧的老人，越发是低沉。

四把剑相隔距离最少的也要十公里，剑的震荡共鸣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减弱。

就是在四人站立在四角时，天空之中，一道白光划破天际，那人来时若苍鹰扑兔，而到了兰州城上空时则如蜻蜓点水，身高八米，背生八只长八米的羽翼，柔和的光芒似乎能照射进人内心最黑暗的地方，然后，融化黑暗......

城里抢劫食物的流民安静了，他顿住了身体，随后跪下来高呼光明皇的名字，这是一个一百四十多岁的流民，不会武功的他已经活得够久了，当他下跪的一刻，一道白光射进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年轻有力。

抢食物的流民惊喜的看着这一切，他张开嘴高声呼喊着光明皇的名字，而周围的人见到这样的景象，无论是流民还是兰州城的居民，均被这一幕所震慑，于是乎他们也跪下来高呼着“光明皇万岁”。

这些声音一句话是渺小的，十个人的声音传的也不远，然而当这样的声音达到一千一万十万百万时！这样的声音就有了和虚空共鸣，天空中乌云大作，冥冥中好像有一股无形而又弥天基地的意识审视着这座城市。

徐庭戈张开双手，高声道:“光明的信徒啊，我是你们的光明皇陛下，兰州城破了，魔鬼的第一道防线已经攻破，但是在更加遥远的东方，还有无数的饿鬼等着我们去救赎，无数的恶魔等着你们去消灭，无......”

江中鱼心道不好，高声道:“所有先天高手以上的人听令，堵住四方城门，绝不放走一人，我们已经来不及疏散城里的人，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事情结束后老子亲自去玄京请罪！快啊，孙小喵，你不是说带了那位的一道符印吗？现在就是使用他的时刻，驴子大爷，一千头各色品种的母马，给我全力出手，一定要拦住他，至少阻止他三天三夜！”

江中鱼的声音传遍各个角落，某个密室里，孙小喵正跪在地上对一根丧门棍膜拜，这一刻，丧门棍散发出璀璨地光芒，上面五个烫金的大字“定海神针铁”一闪而过，孙小喵大吼一声钻住丧门棍，重大十万斤的丧门棍此刻重量不足十斤，足够孙小喵使用，而它在虚空挥舞时，一声声呼呼声又分明是十万八千斤该有的力度！

孙小喵大喜，纵身一跃，破空而出，相隔数千米开始举起丧门棍，当她挥舞时已经前行了约两千米，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丧门棍延伸千米，霎时，但见一根丧门棍横亘，虚空重重地砸向徐庭戈。

安静了，整个兰州城都看见了这一根横亘在天空的丧门棍，和那横亘在天空的丧门棍相比，孙小喵的身影几乎可以忽略，给人的感觉是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一般。

这个时候，徐庭戈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露怯，于是乎他高举双手，于双手间一团白色的光芒行成的圆碟稳稳地接住了这一根丧门棍。

安静的人潮又开始高呼，高声呼喊着光明皇的名字，徐庭戈正要说几句“光明万岁，消灭魔鬼”之类的话，下身的疼痛让他安静。

痛，撕心裂肺的痛，一种鸡蛋破碎的声音在下身响起，随后一个极其不雅的声音伴随着蛋壳破碎的声音响起“耶耶耶耶耶，伟大而至高无上的光明皇陛下万岁，您虔诚的信徒迷途的毛驴在您伟大的至高无上的雄性气息感召下赶来，哦哦哦，赞美伟大的至高无上的光明皇陛下，你的驴子大爷向您赞美，哦，您真是艺术的杰作，看您美丽的羽毛，强健的体魄，哦哦哦，您就是我心中最完美雄性动物的代表，我爱死你了，如果我是一只母驴的话我愿意去做侍奉您一辈子的侍女，哦哦哦，也许您有些许的瑕疵，比如......”

徐庭戈一脸黑线，双手用力旋转，带动着手中的圆盘地转动，圆盘吸附着丧门棍，最开始时仅仅是手臂在转，随后圆盘开始勉强转动，转动了大约四分之一时骤然加速将丧门棍甩出去。

徐庭戈有了喘息之声，低头时发现一头油光水滑的小毛驴跪在他的脚下，这头小毛驴双眼暧昧而妖娆，在毛驴身上的的确确，他感受到了一股至强的信仰波动，这股波动仅次于曾经的西夏皇帝，只是它的话语确是如此的不堪，明明称呼他光明皇，但是对自己的称呼确是“你的驴子大爷”，还有称呼光明皇“完美的雄性”，还有...“些许的瑕疵”。

徐庭戈面对驴子的话，实在不好下手，他确定刚才就是驴子大爷攻击的他，但是信徒们看不到，信徒们只看到一个驴子，会说话的驴子在给他们的光明皇陛下下跪，光明皇略微犹豫，开口道:“驴......”

但是驴子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道:“作为世上一切雌性动物的偶像，伟大的光明皇陛下，您叫我驴子大爷就好了，我是您卑微的奴隶，虔诚的信徒，您不用对我用尊称，如果您觉得麻烦，可以直接叫我大爷或者称呼我的洋文名字“grandfather”。”

幸好现场没有人懂洋文，徐庭戈自己虽然跟着“圣母”创立了光明教但他却没有去过西方，他创立光明教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人心，一种口号，既然“驴子大爷”四个字说不出口，就只有称呼“grandfather”了。

“grandfather，你是我的信徒？”

“天啊，世上一切雄性动物的楷模，伟大而至高，宇宙无敌的光明皇陛下，您是在怀疑您大爷的虔诚吗？驴子大爷当然是您的信徒，呜呜呜，驴子大爷太伤心了，驴子大爷被光明皇陛下怀疑了。”

徐庭戈的脸更黑了，但他尽量表现出一幅亲民的形象道:“我向你道歉，我的信徒，我......”

驴子大爷又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道:“哦哦哦，不不不，世上一切雌性的梦中情人，世上一切雄性的楷模，降临到人间道太阳，伟大的光明皇陛下，错的是我，是我就是我，一定是我太丑了配不上做您的信徒，您是不会错的，您怎么会错呢？”

就这样，每次徐庭戈开口时，驴子都会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语，竟然聊了两天两夜，到最后徐庭戈都忘记了自己下身的两颗蛋是被驴子踢碎的，因为两天过去，疼痛感早已经消失了。

从头到尾，徐庭戈表现的像是一个“亲民”的光明皇，而驴子很好的扮演了一名愚昧无知，初开灵智的小毛驴形象。

......

小喵此刻早就躲到了江中鱼所在的城楼，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三文鱼，一边吃鱼一边道:“这是我见过的最蠢的妖怪，没有之一。”

在小喵口中，徐庭戈现在就是妖怪，但是此刻江中鱼无法说话，只能是小喵一个人自言自语，吃了一口三文鱼继续道:“如果这样的人在五百年前，是活不过一年的，哎，现在的天龙寺和以前不一样了，蜀中也没了，降妖除魔的人啊，一个比一个懒了，驴子大概就是太无聊了......”

此刻的江中鱼听不见小喵的声音，他的全部心神已经沉醉在诛仙剑的共鸣中，诛仙剑的共鸣已经开始和另外三把剑共鸣，凭借四个人的心意相通，四把剑也开始连为一剑......

修罗场将要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