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修罗场:屠城百万（二屠城）

某不可知不可测不可说之地，一个白袍青年来到了一片草坪，草坪周围有两个人，一个羽衣星冠的老人，一个老农。

羽衣星冠的老人问道:“白启，跨界传送阵尚没有完成，你去往何处？”

白启行礼道:“王先生，按照当年的约定现在还是我轮值，白启准备去阻止一场杀戮。”

老农问道:“白将军，当年你坑杀六十万人可否后悔？”

“某不后悔，那是军队打仗，可......”

“人心贪婪，他们信仰了那种东西就不算我人族之人了，不过是一群不知反抗的猪尔，真正的人是靠自己的双手生活，靠自己的肩膀养家，而不是靠莫名其妙的光明神，我们现在就像是人族的神灵，可是假如他们处处依靠我们，你觉得他们会发展吗？不会，所以我们选择了退出历史舞台；诚然里面有几十万无辜之人，可又有谁能确定真正无辜呢？白将军，不要把目光投向现在，你要看得更远，今天死去的人都是为了明天的美好。”

“白启受教了。”

等白启离开后，羽衣星冠的人叹道:“天发杀机，那位老爷的剑阵一丝真意在这个世界复活，证明娘娘已经开始妥协，我们要更快了。”

......

某地，一个黑甲将军正被一个青袍道士殴打，黑甲将军也不反抗，任凭鞭子打在自己身上，其实到了这个境界，鞭子的殴打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青袍道士这样做仅仅是为了侮辱黑甲将军。

黑甲将军是秦歌奴，青袍道士是先后被华六道和白素毁去九成修为的金鸡道人。

黑甲将军等对方打够了便离去，离去依旧是默默无闻，一个身形略胖的中年道士出现在他身前，道:“你若离开，没有人拦你，但是不能去兰州城，二十年内，武道圣人不能出手，是各方达成的共识，你今天阻止了你的孩子，明天就有人去还他，你想清楚，他现在能否在博弈中活下来。”

黑甲将军略微犹豫，又回去了，依旧是默默无闻 。

......

蜀中，白帝见到白素时，对方脸色红润，嘴角带着白色的液体，白帝知道，白素就是让他看到这样的景象，但是白帝并没有提为什么，而是道:“他同意你离开？”

“我不需要告诉你。”

“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你想来阻止我？”

“我是想告诉你别做傻事儿，那位和我有许多共同利益，但是最根本的利益上我们不是朋友是敌人，你不会明白的，现在的兰州正是他和我外孙真正的一场博弈，事实上这场博弈早就开始，场面之大并不输于当年牛头山之战，只是因为匈奴内部的事情被秦家人提前化解了，他赌我外孙不会杀普通人和无辜之人，但是我那个外孙做了，做了白启都未必敢做的事情，这一局棋他就输了，而你去兰州，害得不仅仅是你的儿子，而是整个九州，当然也包括我的利益，你破坏规矩，最终一定会死去，考虑清楚了。”

白素略微沉思，随后道:“我可以不去，但我想看看两个孙子。”

白帝摇头道:“他们由我亲自教导，这件事情不行，不过你还是看看两个孙媳妇吧，他们资质太差，你好好当他们的老师教导一下。”

“好。”

......

兰州城

东城门外，站着三十七名血袍青年，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的问道:“放走了多少人？”

一人道:“数了一下，大约两万人，多数是商人，其次是当地大族，最后是读书人，都是不容易被迷惑的人。”

“嘿嘿嘿，这下乐子大了，普通百姓估计只能陪着那些人去死，放出去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看着吧，以后骂咱们的一定是放出去的这些人。”

“不不不，骂的不是咱们，是咱们的将军，嘿嘿嘿，现在城里至少一百万人拿，有的乐呵了，咱们血衣卫在牧人城时，每三千人活下来三十人，一批人是十年，这要在牧人城够杀多少年？”

“我猜估计得三千年。”

“谁理工科比较好计算一下到底够杀多少年？”

“我杀人比较好。”

“够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快走吧，估计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将军的大阵是无差别攻击，妈的，连只老鼠都不放过，咱们在牧人城训练的时候好歹还给下一代人留下几窝老鼠。”

“被你一说，我开始怀念当年吃老鼠的日子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最大的人十三岁，每天以老鼠和同伴的肉为食，我记得十三岁那人在最后一天被我杀死了，名字都忘了。”

“说起老鼠肉，貌似咱们的将军就吃过。”

“真的？怎么回事儿？”

“够了，不想现在就去他妈的见咱们的老东家就快撤，他妈的，将军的剑阵比在仙霞关的时候更强了，我怎么感觉自己被全部看穿了呢？好可怕的剑阵，撤撤撤，先逃命再说！”

......

空气中四把剑的共鸣一声高过一声，一道道涟漪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兰州城的上方满天都是孙小喵的影子，本来是一只猫妖，此刻的她却像是一只猴子翻转跳跃，江中鱼的心意和四把剑的交流越来越紧密时，高声道:“小喵，驴子大爷，快撤！”

正伺机偷袭的驴子大爷闻言，撒丫子逃跑，跑了一半发现一个院子里有一个遗弃的婴儿在哭泣，冲进院子背起婴儿便逃跑，孙小喵闻言，纵身翻了一个跟头，脚踏云彩离去。

徐庭戈孤立的站在虚空，他想要离开，却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离开，他想要反击却根本不不知道对方在哪里，此刻的天空变得灰蒙蒙的，地下也不再是城堡，而是变成了山川河流，街道变为河流，房屋变为山川，徐庭戈心头明显的感受到，一股至强的气息扫过他的心头，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所有秘密都被人掌控了。

可怕，如果不是亲自面对，他绝对想象不到世界上会有如此可怕的剑阵，逃，快点儿逃离现场的剑阵，否则，他会死，他会死的！他不想死，成为了天使，他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他还有太多美好的东西没有来得及享受，只要他逃跑了，再等两百年，江中鱼死了，他再卷土重来也不迟。

可是，他逃跑的时机已经错过了，当他变为天使的一刻，他的智商就开始倒退，所以才会被驴子戏弄了两天两夜，所以才会和孙小喵打了一天一夜，这期间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用的是拖延战术！

成为了天使的他失去了人类的智慧，延长的除了生命之外不过是无穷无尽的欲望罢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武道强者可以冥冥中感悟自己的机缘气机，知道自己何时会死去，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危险，而天使则只能靠肉眼进行观察，所看所听便是所知，人类的力量来自于自己，而天使的力量来自于信仰。

徐庭戈的第一次败在了欲望面前成为了天使，第二次败在了人的智慧面前，诚然孙小喵和驴子都是妖，但是他们拥有的是人的心！

当徐庭戈八只羽翼带着他冲向看不见的蓝天时，一道青芒自虚空战来，伴随着青色的剑芒是江中鱼的声音:“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如果逃跑的话你这个光明皇未免太不称职了。”

徐庭戈毕竟是八翼天使，六翼天使已经可以和玉玲珑打成平手，现在的他只会更强，那青色剑芒只是擦着他的身子过去；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实质性的伤害来自另一个人的攻击，萧紫皇面无表情的自虚空显现，怀里的两把大剑化为黑白双龙，带着杀伐一切的力量自背后刺穿了徐庭戈的心脏。

不过很明显，心脏并不是天使的弱点，徐庭戈被刺穿的心脏部位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想要愈合，但是蠕动的肌肉一旦靠近那片空洞，空洞里残留的杀伐之意又会粉碎新生的肌肉。

徐庭戈不可置信地看着攻击偷袭他的萧紫皇问道:“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器？”

萧紫皇轻蔑地看了一眼，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愚蠢让她失去了回答的乐趣，只好用现实告诉他，于是乎，萧紫皇手里的剑轰鸣声更盛了，黑白二色的巨龙围着徐庭戈旋转，每一次只削去一层肌肉。

徐庭戈无意义的呐喊，萧紫皇双手抱胸就像是看一只猪。

江中鱼的声音在剑阵不知所处传来:“紫儿，够了，为防止意外发生必须我们四人同时操纵诛戮陷绝阵。”

萧紫皇闻言，手指作兰花指收回黑白二剑，退回虚空。

山河地理图覆盖了兰州城，当萧紫皇归位时，本来模糊不可测的这一片世界开始清晰，四座角楼的位置化为四座高山，房屋为山丘，街道为河流，站在山川回流里的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天空中他们的光明皇依旧在挣扎痛呼。

江中鱼单手握拳以白虎拳攻击眼前的青色大剑，玉玲珑掌心里水火太极旋转，萧紫皇拳头上燃烧黑色的火焰，姬瑶的手化为七彩琉璃之色；四人或拳或掌，均用出了肉身可以使用的最强力量，这一击可以说是动用了他们全部的实力。

萧紫皇罡气数量最少但因为命运之眼的关系，她能够使用最少的力量达到最大的效果；姬瑶怀有身孕只能动用三成力量，但她是半步武圣，而且罡气的本质力量在四人中最强，因此，她三成的罡气质量便弥补了和江中鱼罡气数量的差距；玉玲珑进入半步武圣最早，罡气数量和质量都和江中鱼相当；如此一来，四人的罡气数量达到了巧妙的平衡。

就是这简单的平衡，当四人的罡气和诛戮陷绝剑融合时，本来已经是杀机一片的世界彻底安静了，光明皇就像琥珀一样镶嵌在虚空，万民依旧停留在他们挣扎的一刻，在绝对的静止中只有一个人在动，那便是江中鱼。

江中鱼虽然耗尽了罡气，但是他依旧靠强横的元神和肉身在剑阵中移动，剑阵是他证道之物，此刻四把剑的罡气，任他调度，江中鱼持青色大剑行走于虚空，脚踏七星步，停留在徐庭戈身边时道:“在这座剑阵中我才是真正的主宰，所以我明白，天使的弱点不是心脏，而是他肚子里的神晶，一种类似于修真者金丹的东西，当然，我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我还知道你在创立光明教之前偷偷把自己的妻女等人全部送到了海外，我还知道你从天山掠夺的财务藏在了沙漠的绿洲，你看，你根本不是神灵，在这里我才是神，当大阵完结的时候，我可以掌控这个大阵的一切。”

江中鱼一边说话一边刺穿了徐庭戈的腹部，徐庭戈睁大了眼睛，他的眼睛是唯一可以活动的地方，眼睛里也已经写满了恐惧，当剑尖顶着一刻拳头大小的白色水晶壮晶石离开他腹部时，徐庭戈的眼睛变成了空洞的黑色。

他，死了。

光明皇，死了。

江中鱼把玩着拳头大小的晶石叹道:“的确是艺术的杰作，贸然毁了太过于浪费，当个藏品也不错，或者艾斯美达拉是西方人，她或许知道正确的使用方法。”

收好这块晶石，江中鱼高高举起右手，四把剑汇聚在掌心，江中鱼看了萧紫皇一眼缓缓道:“只有一瞬间的事情，一瞬间杀死百万人，紫儿这是你半步武圣的机缘，你的力量是生死轮回，是命运之力，能够体悟多少就要看你自己了，当结束的一瞬间，我会把剩下的罡气全部给你。”

萧紫皇盘膝而坐，双眼中一绿一紫，她的体表，一道道绿色的文路和血管的轨迹重合，萧紫皇就像是一棵历经沧桑的古树，而那绿色的纹路则是依附在古树上的藤蔓；此时的她已经无法开口，开始的一掌耗尽了她的力气，所以只能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江中鱼确认后，高举掌心四剑:“诛戮陷绝阵，杀！”

轰——

......

这一刻，凡是九州里先天高手及以上的强者同时看向了西北方向，凡是九州内对儒道文化和新文化理解够深为国为民的亚圣传人和亚圣弟子同时看向了西北方向，凡是九州内杀人超过十个人以上的屠夫看向了西北方向，凡是九州内用剑的高手看向了西北方向。

他们都感觉到，西北方向的天空有大事儿发生了，可是却始终不明白感应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