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修罗场:屠城后的家庭会议

“将军还是没有出来吗？”

“没有，我一直在这里等着。”

“哼，八成又是陪自己的老婆呢？”

说话的自然就是潘巧云和薛涛，若在以前薛涛一定会教训潘巧云一通，这次却没有而是问道:“你觉得将军做得是对的还是错的？”

潘巧云一怔，随口道:“当然是对的了，银川公主带来的人我们已经看过了，西夏的皇帝都会如此更何况普通人呢？谁都明白，如果那些人到了九州会是怎样的灾难。”

薛涛叹道:“这些道理我们都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灾民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光明皇会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潘巧云一怔，略微皱眉，慕容城来了，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拉着潘巧云的手道:“薛涛将军，咱们是军人，军人只看重结果，结果是胜利或者失败，至于事情的起源或者妥协，那是朝廷的事情。”

难得的潘巧云和慕容城站在同一条战线，薛涛闻言问道:“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慕容城点头道:“我就是代表冀州各大家族和其他各路将军来表态的，当时的情况下必须有人站出来，将军做到了，他很了不起。”

薛涛松了一口气道:“事实上我和你们是同样的想法，但是朝廷未必理解将军的苦衷，这毕竟是一百多万人命，其中有近三十万无辜的人。”

“所以银川公主决定亲自带着西夏皇帝去玄京，各大家主也会联名作保，到时......”

就在慕容城说话时，房门开了，最先是江中鱼和姬瑶，随后是玲珑，萧紫皇和珠儿，江中鱼的心情显然并不好，其他几个女子脸色更差，心虚的慕容城和潘巧云看到江中鱼和他的四位夫人，更加不敢多言。

江中鱼明显听到了慕容城的话，直接开口道:“银川公主去玄京解释是必须去的，至于冀州各大家主就不用表态了，现在处于时代变革中，冀州豪族还是低调些更好，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通知，薛涛听令。”

“末将在。”

“烦你通知各营各帐，凡是百夫长以上者，到大营集合，我有新的军令发布。”

“末将得令！”

“慕容城听令。”

“末将在。”

“由你通知各大冀州豪族家主及主要负责人，往兰州城主府集合，倒时我有重要事情发布。”

“末将领命。”

“潘巧云听令。”

“末将在。”

“此次作战，军功统计，伤亡安抚，由你来做，限你三天内完成，将最后的名单和账单交到将军府。”

“这...末将恐难以胜任此大任。”

“这是军令，也是我和玲珑对你的信人，你不是自称小嫦娥吗？怎么？不相信自己？”

潘巧云看了一眼江中鱼身后的玲珑，本来面无表情的玲珑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潘巧云见了离开道:“末将得令！”

......

大约十个时辰以前。

屠杀结束后，江中鱼和四位夫人便聚在一起，事实上真正做主的是江中鱼，姬瑶和萧紫皇，玲珑只是提自己的意见，而珠儿纯粹就是凑数，不过也证明，珠儿在家中的地位。

这是第二次正式的家庭会议，最先开口的是姬瑶，依旧是她最开始的决定:“这次屠城以后青瑶生死未卜，杀她的事情暂且不提，先说回玄京负荆请罪的事情，然后才是屠城的事后安排。”

江中鱼道:“先说明原因吧，既然现在事情已经结束，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江中鱼说话时，玉玲珑也点头示意她也很想知道原因，姬瑶喝了一口茶水道:“玲珑，你劫法场救青瑶的时候是不是救了一个本源受伤的天人合一的高手？”

玉玲珑一怔道:“我知道她是长公主，青瑶的上司，怎么了，姐姐？”

姬瑶没有回答玲珑的话，又问道:“小鱼儿，老实说你在西域时是不是强*了一位女皇？”

江中鱼心中咯噔一下，心道不好，莫非姬瑶因为那件事情吃醋了，好在萧紫皇解围，道:“姬瑶姐姐，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也是我的决定。”当下便把六道世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姬瑶，包括最后一幕的所见所闻。

姬瑶明白萧紫皇为什么解释，摇头道:“我不是因为吃醋才提这件事情，我想说的是小鱼儿你强*的不是西域的女皇，她的真实身份是当今的长公主，玲珑都要叫一声姑姑的。”

“啊？”惊呼声来自玲珑，玲珑瞪大了眼睛道:“她是我的姑姑？那能否嫁给小鱼儿？算不算有违礼法？”

玉玲珑问了一系列问题，而江中鱼则是露出一丝怀恋道:“我在六道世界里认识的也是长公主。”

姬瑶狠狠瞪了两人一眼，玉玲珑委屈地闭上了嘴巴，江中鱼做了一个“你是家里老大我听你的”的表情，姬瑶见到两个人表现实在无法发火，于是道:“先不说礼法的事情，要说礼法，咱们两个还是和白素齐名呢？”

江中鱼干咳了一声，姬瑶不再谈和白素齐名的事情，而是道:“我今天谈长公主不是来说媒的，也不是谈礼法的事情，就是行驶我的权力做事，第一，以后无论谁见到青瑶，必须杀死，没有第二种结果，家里大事儿我说了算，这是家事。”

江中鱼反击道:“可好歹说明理由吧，就算.......”

“第二。”姬瑶说了“第二”后江中鱼老实了，于是继续道:“第二件事情，如果长公主进门后，一定是和我们四个一样的存在，这件事情也是家事和大事，由我一人决定，我知道我们五人里面，我，萧紫皇和玲珑属于武道姻缘，珠儿虽然是道家姻缘，但珠儿是唯一没有斩缘的道家姻缘，所以我们四人身份平等，至于长公主的事情，虽然不是任何姻缘，但是我依旧决定，她以后和我们四人一样有表决事情的权力，谁反对？”

现在谁敢反对？这是江中鱼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又有萧紫皇暗中帮助，两个人不敢表态，而玉玲珑一直和姬瑶关系最好，珠儿属于听众，整个家庭会议就是姬瑶的一言堂！基本上姬瑶说出去的事情就是几个人的圣旨。

“第三，江中鱼随我去玄京负荆请罪，给长公主道歉，这件事情没得商议，等安排完兰州的事情后就出发，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安排，另外，鉴于事情特殊性，只有小鱼儿和我回玄京，紫儿妹妹留在兰州负责总体调度，玲珑妹妹坐镇中军，珠儿和玲珑妹妹一样。”

江中鱼最先表态道:“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是我考虑不周，当时以为她是西域的女皇，想要用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我承认错误。”

萧紫皇第二个表态示意自己也有错，姬瑶见两个人表现，分明是一副受错误的孩子该有的表现，准备好的台词又忘了，道:“让小鱼儿负荆请罪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实上长公主从来没有怪罪小鱼儿，负荆请罪是我的决定，因为长公主坏了小鱼儿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死在青瑶的掌下！”

“啊？”这还是玉玲珑的声音；

“怎么可能？”这是萧紫皇的话；

“长公主孕育了三千年来第三颗元胎？”这是珠儿的疑问。

三人每人一句，良久，玉玲珑缓缓道:“如果真是这样，青瑶永远不会被原谅了，这件事情我们都有错，如果我当时早一点儿去救青瑶，长公主就不会冒险，她和小鱼儿的孩子也不会死。”

萧紫皇道:“最大的错误在我，如果我......”

“够了。”江中鱼打断了萧紫皇的话，手心紧紧攥着，他的声音不高，缓缓道:“姬瑶，这件事情你决定吧，青瑶是我当年救的，她变成现在这样，杀也就杀了反正我手上的性命也够多了，长公主那里，我亲自去道歉，她这辈子我娶定了，是我对不起她，我欠她的太多了。”

沉默，五个人就这么坐着，珠儿感觉有些压抑，悄悄靠近躲在江中鱼身边，江中鱼没有发觉。

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对谁错真不好说，但是总该有一个人承担责任，长公主受委屈了吃苦了，总该有一个人站出来，这个人只能是江中鱼。

江中鱼在六道世界里的经历只有萧紫皇知道，他们两个没有告诉任何人，在沙漠救了长公主，然后发现长公主就是六道幻境里江中鱼的妻子，于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元胎这种事情三千年就只有白素和姬瑶做到了，谁能想到长公主也孕育了元胎？这个时候，萧紫皇的命运之眼没有仔细观察长公主的身体情况错误就已经开始了。

长公主醒来后，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悄然离去，而又在怀孕的情况下，她深入六镇救青瑶，这是长公主的错但也不能怪她，她的离开是为了早点儿把西域的消息告诉皇帝，她救青瑶是因为青瑶和她的百合关系，当然，如果事先她能确认江中鱼身份或者她能确认江中鱼是不是匈奴人的话，也许她就不会去救青瑶。

事情真的很难说明对错，长公主的错误更能证明她的伟大。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是江中鱼打破了沉默道:“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解决，现在谈论下一件事情吧，下一件是国事，我们商量一下看如何解决，这是眼下的问题。”

萧紫皇最先开口道:“长公主的事情回到玄京再说，长公主是关心国家大事的人，现在的事情处理不好小鱼儿也不用去了，咱们杀了近三十万无辜人必须讨论清楚该怎么向朝廷交代。”

““圣母”不知所踪 ，光明教徒屠杀殆尽，现在只有银川公主带来的西夏皇帝一人，只要银川公主带他去朝廷就是对我们行动最有利的支持。”江中鱼继续到。

姬瑶略微思索道:“换个思路，咱们击败了叛军是有功的，小鱼儿又助朝廷重新掌控冀州，同样是有功劳的，这都是大功劳，和鲁州那件事情类似，朝廷......”

萧紫皇打断了姬瑶的话道:“不一样，东海城屠杀二十万人可以用法律解释，他们在法律上有屠九族的道理，朝廷里有建宁帝支持，九州内有各大派和苏州商会暗中相助，鲁州内有苦难人帮忙，这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咱们屠兰州城纯粹是咱们自己的决定，外界现在还不清楚咱们屠城的真正原因。”

萧紫皇可谓一针见血，直接将事实摆在了众人面前，玲珑和珠儿一个显得迷茫，一个皱着眉头，他们根本不明白江中鱼他们讨论的问题，人杀了就杀了还能怎么着？尤其是珠儿，则是在心底里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自己当年那位老祖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杀他几十万无辜的人算什么？

江中鱼，姬瑶和萧紫皇三人也明白两个人的心思，所以三个人就直接讨论而不与两个人思考，两个人最后觉得无聊，珠儿远离江中鱼和玲珑靠在一起，肩膀靠着肩膀，大眼瞪小眼，玲珑让珠儿坐在自己怀里捉弄珠儿，珠儿最开始老老实实，但是很快两个人声音越来越高。

突然，江中鱼，萧紫皇和姬瑶很有默契的看向两个人，玲珑和珠儿一怔，低下了头，但是很快又抬头冲三人扮鬼脸。

三人无奈的摇头，继续讨论，江中鱼听了姬瑶和萧紫皇的话后道:“其实解决方案我自己有一个，只是不确定需要多少时间。”

姬瑶闻言当即道:“在兰州最多三天。”意思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耽误回玄京的事情。

江中鱼道:“绝对不会耽误，我的解决方案就是再做一件足够记载历史的功劳，做一件武帝和成祖没有做到的功劳！”

萧紫皇闻言，立刻明白了过来，道:“你打算收回西域？”

姬瑶也明白了过来道:“的确可以，如今南辽和匈奴相阻，保证在此期间匈奴不会趁机进攻九州，而长公主口中我们又明白了真正的敌人是谁，打败五毒教借此收回西域，这样的功劳的确能堵住朝廷许多人的嘴。”

萧紫皇又提出了新的疑惑道:“可是西域三十六国已经是大玄朝属国，咱们收复西域难免引起其他属国怀疑，得不偿失，也可能造成新的麻烦。”

姬瑶继续道:“但是咱们有银川公主，她是我们的助手，所以至少西夏国是站在咱们这边的。”

玲珑突然在这时来了一句:“如果她不帮咱们就让小鱼儿对付他。”但是说完发现三人都看着自己，而且是一种很鄙视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这不废话吗？刚出了长公主那样的事情，江中鱼心情正烦着呢，怎么会用玲珑的方法？姬瑶把中间放着的葡萄放在了玲珑身边道:“如果没事儿就吃葡萄，但是不能离开，再无聊也不行，这是咱们正式的第一个家庭会议。”

玲珑狠狠对姬瑶吐舌头，剥了一个葡萄塞在珠儿的小嘴里，萧紫皇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刚才的话道:“让银川公主站在咱们一边有很多方法，最简单的一点儿只要咱说服她让她相信光明教来自西域则可，这个任务我去做。”

姬瑶明白萧紫皇是害怕江中鱼再惹风流债，于是道:“这个方案可行。”说完看向江中鱼，后者道:“我没意件，不过我最初想说的内容不仅包括收复西域。”

姬瑶眉头一条，随即脱口道:“难道你还想对付苍风堡？”

江中鱼听到姬瑶的话，如果不是因为现场的气氛不对的话，一定会大叫一声“知我者姬瑶也”；和姬瑶，萧紫皇对话，有时候江中鱼会觉得不像是对话，更像是自问自答，因为三人的想法有太多相似之处，便道:“没错，就是苍风堡，出天山而不知有大玄朝，苍风堡才是朝廷真正的大患，除掉苍风堡，收复西域同时进行，我就是用这两张王牌堵住朝廷的嘴。”

萧紫皇补充道:“上次东海城一战，修罗宫虽然出动了两位宫主，四大护法，但是最终主要的敌人还是我们消灭的，所以上次并不算还人情，这次我亲自去找上门，若修罗宫相助则对付苍风堡则有六成胜算。”

江中鱼听到自己老婆把娘家人叫来帮忙，心中感动不已；姬瑶也不甘示弱道:“若是请宫门城的话我的面子还不行，毕竟我没有真正的实权最多能得到一些丹药，但是宫门城欠玲珑一个解释，我和玲珑一同前往，多了不敢说，几十个先天高手还是可以的，宫门城好面子，这件事情咱们在理儿。”

其实江中鱼最初的打算就是宫门城，修罗宫和血衣卫，但是有些话从江中鱼口中说出来和从两位妻子口中说出来性质完全不同，从自己口中说出来那就是利用萧紫皇和姬瑶，从两位妻子口中说出来那可就是心意相通夫唱妇随了，而且听姬瑶和萧紫皇的话，对娘家人的腹黑，江中鱼心中的得意高兴就不用提了，他此刻深深理解了那句老话“女孩向外啊”。

玲珑很不合时宜的开口了道:“要不然我回峨眉派问问，那些师叔以前最疼我的，说不定......”

姬瑶立刻打断道:“不行，不说咱们和峨眉派的人不熟，平白无故欠人家的情分以后咱拿什么还？若是还不了还影响心境，总之峨眉派不能来。”

江中鱼刚想发表意件，萧紫皇继续道:“东海城一事儿，峨眉派的嘴脸咱们是见识过了，峨眉派七仙子是咱们救的，凤雏先生亲自带着七仙子去峨眉派解释他那些男弟子的死因，可他们是怎么做的？最开始根本就不相信，还暗中派人调查此事，勾结其他人绑架咱们的小雅，这笔账还没好好算呢！请他们？绝对不行！”

江中鱼想要提醒萧紫皇说话注意言辞，但是珠儿紧接着幽幽道:“反正我不反对峨眉派出手，但是七仙子不能来，那个叫玉兰的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醋意比珠儿还大呢珠儿不喜欢她；而且小鱼儿，她是你的人道姻缘啊，姬瑶姐姐有生杀大权的，你也不想姬瑶姐姐杀了她吧。”

最后还是珠儿说了实话，江中鱼也不敢开口了，萧紫皇深有同感道:“就是珠儿妹妹说的理儿。”

玲珑好不容易开口提建议，结果三个人都反对，小鱼儿选择沉默，心里很不高兴，干脆不说话了，拉着珠儿又捉弄珠儿了。

江中鱼见到现场尴尬的气氛，干咳一声道:“那就这样，峨眉派就算了，但我会请血衣堂帮忙，斩草除根的事情少不了他们，苍风堡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高手需要他们的人出手对付，到时候修罗宫，宫门城和血衣堂三方联手灭苍风堡。”

姬瑶发表态度道:“如果你觉得实力不足我会想办法让宫门城闭死关的老头子出来几个，但是绝对不能用峨眉派的人。”

姬瑶今天是彻底不给江中鱼面子了，偏偏江中鱼就是喜欢这种不给面子，一副妻管严的模样道:“不用峨眉派的人，现在的人就已经足够了，咱们现在商议一下具体该如何执行，尤其是粮草问题，如果继续打仗，必须依靠朝廷的粮仓，可是现在的粮仓早就成了地方王爷的私家仓库。”

姬瑶打断道:“以目前的实力，咱们还没有足够的精力对付地方王爷，对付这些人至少要有内阁和皇上其中一方的暗中默许，不能靠武力解决，对于粮食问题我已经想好了，一切以钱开路，朝廷没钱咱们就自己出，鲁州的产业就是为了咱们赚钱打仗而成立的，买粮食则去苏州和荆州购买，再向南辽购买牲畜，目前咱们只有大约十万人，一年的军费也不过一千万左右，咱们争取在一年内完成。”

“好，粮草问题由姬瑶完成，咱们开始商议一下具体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