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官场的最高境界是妥协和谈判

清晨起床时，长公主已经离开了，这是昨夜说好的，她要回她的红衣楼，那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西北战事已经结束，新的问题一件件出现，第一件事情便是兰州城屠城，第二件事情就是西域之变，江中鱼和姬瑶已经把屠城的事情和之后的解决办法告诉了长公主，就在昨夜，三人已经有了大体的应对计划。

而长公主的离去正是为了完善这个计划，说服更多的人接受屠城，接受这件事情的合理性。

董大家进来了，双手托着一身黑色虎纹裝，牛皮靴子一双，身后跟着董小媛，董小媛有一些紧张，江中鱼明白她紧张的原因，挥手道:“小媛退下吧，董大家服侍就够了。”

董小媛双眼中很明显的闪过一丝失望，略微犹豫退了回去，她的心里变化如何瞒得过董大家？董大家一边服侍江中鱼更衣一边带着笑意道:“你一去半年之久，回来后又有长公主在咱们这里待了三天，我手底下的那些小丫头见不到你一个个都快成了小怨妇了。”

江中鱼不老实的勾了勾董大家的鼻子问道:“咱们的董大家没有成为怨妇？”

董大家一掌拍开了江中鱼的手，嗔怒道:“没正行。”但是说完这三个字，董大家幽幽一叹，在背后抱紧了江中鱼，胸前紧紧贴着后背幽怨道:“奴家也想啦，可是长公主在这里，人家哪敢说那些幽怨的话呢。”

董大家的话游游荡荡，就好像甜腻的舌头舔舐着江中鱼的心口，一股邪火在心底升起，但是邪火升起的一刻，江中鱼已经以罡气压制了下去，带着一丝歉意攥着董大家的手道:“今天不行，等我回来。”

“嗯。”董大家的声音低地可以忽略，有些不舍的松开江中鱼，江中鱼见到她的样子，没来由的心中升起一丝怜惜之意，回头紧紧地把董大家抱在怀里，深深一吻。

董大家的娇躯很快就软了，江中鱼感觉自己就像抱着一头小鹿，此刻这只小鹿已经任由自己宰割。

然而想到今天的计划......江中鱼狠心地松开手，低声道:“晚上回来再补偿你。”

说完便快速离去，在门外时发现董小媛羞红来不及躲藏的身影，在董小媛的身后还有白菜，芹菜等人，但是江中鱼根本没有多看一眼便走了。

董大家在江中鱼离开很久才睁开眼，看着窗外离开的那人儿，深深的一叹，鼻尖在被子上嗅了嗅，似乎在寻找那个男人的味道...

......

长公主回到红衣楼，第一个要去拜见的自然就是自己的侄儿建宁帝，尽管她一直以大姑姑的身份自居，又自称建宁帝上位的第一功臣，但是对于官场规则却知道不少，如果她自西域回来不是先拜见建宁帝而是直接去见青月，这一定会引起小皇帝的猜疑。

长公主不害怕猜疑，但是不希望小皇帝怀疑自己，理由很多，最简单的一点儿，她姓朱。

建宁帝知道自己的大姑姑回来了，亦是推掉了安排的一切活动，亲自见自己的大姑姑，在长公主坐下的一刻，建宁帝就像个孩子见自己的长辈，给自己的大姑姑倒茶水。

长公主随意的喝了一口，此刻她代表的是朱家的公主，做事情自然更加随意些，欣然接受了建宁帝的敬意，但是放下茶杯的一刻，不等建宁帝开口，长公主先道:“你不该过分打压秦家老人，尤其张中行和小十三，你打压的太狠。”

建宁帝知道“小十三”就是凤雏，也是自己的黄叔，但是凤雏更喜欢秦家女婿这个身份。

此刻的建宁帝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带着一丝虚心求教的态度，又到满了茶水，长公主依旧抿了一口茶水，继续带着批评之意道:“青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她和你的事情当年是我同意了的，以后我会亲自给她和你娘调解矛盾，她是个好姑娘，不该入冷宫。”

长公主并不知道青月的打算，也不知道建宁帝的真正想法，她只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里已经表现出了对建宁帝的足够看重，长公主这样做不是为了青月，是为了自己这个侄儿。

建宁帝听闻长公主的话，对皇后直接称呼“你娘”，明白长公主说这话并不是简单的随便说说，她是真的打算化解两个女人的矛盾，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的生母，一个是至爱之人，能够化解矛盾自然是最好。

建宁帝又到满了水，事实上水一直是满着的，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表现自己对于大姑姑的尊重。

“谢过大姑姑了。”

“不用谢我，你承担了二十年的骂名，里面有我的责任，你和她的事情是我当年决定的，为此和秦家交恶，只是没想到花家的女人见识如此短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后宫争宠。”

长公主说“花家的女人”自然就是太后，但不仅仅是太后，还有新入宫的妃子“花妃”，建宁帝也为这件事情苦恼呢，一个是自己不喜欢的皇后东极花语，一个是自己有愧的妃子香妃，一个是怀孕的“月妃”，一个是一直防着的元妃，最后就是花妃。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建宁帝的后宫的确是够乱的，后宫虽有美人儿，建宁帝却不敢随意恩宠，那些没有背景的美人儿，也许今晚恩宠后第二天就会神秘的消失，这才是后宫。

如果大姑姑愿意帮自己，自然是最好。

“朱宁的事情劳烦大姑姑了，朝廷近来事物繁多，朱宁实在抽不开身管理后宫。”

建宁帝自称朱宁，一方面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一方面确是在邀功呢！你看吧，我一直忙于朝廷事物，可不再是那个没用的小皇帝了。

然而意料中的赞赏没有出现，长公主带着一丝嘲风道:“你是忙于朝廷事物，礼贤下士，广纳才子，改革制度，开万国大会，很好嘛，老祖宗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现在整个天下都夸奖你呢！别的地方不知道，姑姑我从洛阳一路赶来，就没有一个人说你坏话的。”

长公主没有直接说不是，而是用反话嘲笑了建宁帝，建宁帝闻言刚想要解释，长公主话语一转，道:“其他人不提，那些亚圣传人当初为什么愿意入朝为官，你还记得吗？那些亚圣传人也许忘了，但是你能忘了吗？秦家老人们鞠躬尽瘁，他们为的是什么？这是当年那个废物健康帝都知道的事情，你忘记了？开了万国大会，了不起了？嗯？以为可以做武帝做成祖了？变革祖宗法制，以为可以做祖龙了？二十年卧薪尝胆就换来现在的结果？嗯？很了不起嘛！”

长公主一系列的反问话语中充满了嘲风，而建宁帝则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确沉醉于万国来朝之中，沉醉于改革带来的名声之中太久了，他忘记了亚圣的目的，忘记了秦家的目的，忘记了父亲死前的遗命，更忘记了蜀中......

长公主见到建宁帝刀门模样，深吸了一口气，自怀里掏出一份早就写好的折子丢在桌子上叹道:“你自己看看吧，这是红衣楼得到的消息，一遍遍的看看吧，看看秦家那些活在阴暗里的人在近一年做了什么，再看看那些支持你的朱家王爷们又做了什么，如果不是张中行和小十三他们，估计现在已经不是朱家的天下了。”

长公主说的恐怖，建宁帝最开始也没有真正在意，以为只是长公主夸大其词，是比裕意，但是他仅看了几眼，随后越看越心惊，看完后，喃喃自语道:“不该说这个样子的，我从来不知道会这样，这......”

长公主叹道:“你的消息来自锦衣卫，东厂和血衣卫，但你要明白，锦衣卫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是蜀中的势力，即使没有了孟七和青月，宫里还是有人可以调度他们，至于血衣卫则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他们没有义务告诉你，至于东厂，他们更擅长讨好，他们又怎么告诉你真相呢？至于亚圣传人，他们则是愚蠢地根本就不知道朝廷真正的敌人是谁！”

建宁帝闻言，猛得跪在地上道:“姑姑教训的是，还请姑姑教我该如何做。”

长公主抚摸着建宁帝的脑袋，带着一丝欣慰道:“咱朱家的皇帝长大了，知道认错了是好，姑姑告诉你这些不是姑姑要你怎么做，是你自己要怎么做，姑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敌人，不要忘了二十年卧薪尝胆的志向，不要被身边的赞美迷失了双眼。”

“是，姑姑。”

“起来吧，你都是四十岁的大男人了，是一代盛世帝王了，还给自己的姑姑下跪，被人看到了你和我都是要被人指责的。”

“朱宁永远是姑姑的侄儿。”

“好了，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姑姑就不批评你了，姑姑此次回来是有事情要做的，一个是红衣楼的事情，我会专门挑选一批人进入皇宫，以后他们归你调度，我的人总比锦衣卫可信，你如果喜欢，姑姑我选的姑娘收为妃嫔也可以。。”

“是，姑姑。”

“第二个事情呢，是西域的事情，如今收回西域，灭苍风堡的气机已经来了......”

长公主本来打算先和青月商议，然后等屠城的消息传到玄京以后由青月告诉建宁帝真相，但是刚刚她做了决定，关于江中鱼屠城的事情，真正有大权的还是自己的这个侄儿，而不是青月，所以选择直接告诉他。

如果最开始告诉他肯定是不妥的，长公主先提醒建宁帝亚圣传人的目的，秦家的目的，蜀中的意义，此时再告诉建宁帝关于屠城的事情和收回西域的事情，建宁帝就会明白到底哪一边更重要，知道如何取舍，到时候面对内阁的质疑，他就不再会束以待毙。

......

就在长公主行动时，姬瑶也已经开始行动，她要拜访的人是黄兴，姬瑶知道见黄兴不能暗中拜访，对方不喜欢江中鱼和自己，如果私下里拜访，对方一定不会见自己，所以她选择了直接拜访。

最近正好有个学院联谊会，姬瑶就是以玉门学院老师的身份来见黄兴，玉门学院是玉夫子的学院，玉夫子作为曾经收养玉玲珑的父亲，和秦家关系一直不错，姬瑶以秦家人身份要一个老师的身份，他自然愿意帮忙。

姬瑶拜访京师大学堂，这是两天前就传开的，天下第一美人儿来京师大学堂演讲，得到学堂所有学子的支持，黄兴也没有了拒绝我理由。

两个人真正相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黄兴礼节性的准备好了茶水，姬瑶面对这一代内阁大臣，黄校长，丝毫没有拘束，落落大方之间却又同样不失礼节。

黄兴见到姬瑶的表现，心中的反感无形中已经小了不少，姬瑶给他的感觉不是高高在上的宫门城圣女，不是血腥的屠城镇守，而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儒。

因此，黄兴说话时也没有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而是用一种和朋友交谈的语气道:“仙子借用学院联谊会到京师大学堂演讲，如今可愿说明来意？”

姬瑶轻抿了一口茶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黄校长对于改革之事如何看待？”

黄兴一怔，他没有想到姬瑶会说这样的话，事实上他以为姬瑶是有求于自己的，如今西北战事的结果一直未定，而从军费到军队组建，一直是由江中鱼和他的几位夫人完成的。

朝廷里面黄兴代表的亚圣传人一直处于观望状态；苏州民主党则一直等着秦家人去请求帮忙，这样他们就可以和秦家人谈判，借此获得自己在各州郡的利益；至于保皇党，则一直在找刺儿，处处和秦家人作对。

在黄兴看来，姬瑶找自己是借黄珊儿的关系拉拢自己才对，事实上黄兴也做好了先是拒绝对方，如果对方执意请自己帮忙再勉为其难答应对方的打算，事实上不仅是黄兴，很多亚圣传人打的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好在对方的问题是黄兴一直在思考的，因此回答起来并不困难，于是道:“建宁帝改革，废除沿革三千年旧制，使天下学子，百工之人可为官，让天下女子可读书，令九州之民可监察朝堂；令所处，须经内阁商议，人所任命，须得三方认可......”

黄兴是改革的先驱，对于改革带来的好处他比谁都了解的多，姬瑶很好的扮演了一个听众，让天下第一美人儿做自己的听众，黄兴讲话时自热而然有一种成就感。

黄兴讲了近一个时辰，讲完了等待姬瑶的评价，姬瑶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同意或者反对的神情，带着几分自言自语问道:“改革之事的确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是人道洪流的必经之路，就好像当年皇帝制度取代我大周王朝的神权制度一样，是不可逆的过程。”

黄兴听姬瑶话里已经承认了改革的正确性，正要开口附和，但听姬瑶话锋一转问道:“可是黄校长，如今的天下，除了玄京，玉州和苏州之外，哪里又有改革的影子呢？哪里又是朝廷实际掌控的州郡呢？别的地方不提，就说鲁州之地，除开税收之外，朝廷可掌控了鲁州的文化？”

姬瑶的话语游游荡荡，自然有一分高高在上的气魄，黄兴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因为他实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姬瑶的话是实话，他无法反驳。

进入朝廷以后，虽然改革如火如荼的进行，但是面对地方的时候，只有四个字:有心无力。

但听姬瑶又问了一句:“黄校长可还记得当年玉州的相王爷？”

黄兴一怔，脑海里好似有一道闷雷闪过，他，明白了姬瑶的意思......

“相王爷是否有谋逆之心先不说，他的那些罪状有多少是诸位亚圣传人强行扣上的？诸位亚圣传人可还记得为什么要违背本心做出那样的事情？”

黄兴已经彻底醒了，起身行礼道:“谢先生指点，是学生一直沉迷于改革带来的荣誉之中而迷失了自我，先生一语如播开云雾见青天，请受学生一拜。”

黄兴自称“学生”，称呼姬瑶“先生”，显然是一种贬低自己来表达对姬瑶的尊重，姬瑶欣然接受这一礼，她不是江中鱼，受之无愧，反而觉得自己接受对方的礼节是理所当然。

姬瑶受礼后问道:“现在可有了新的想法？”

“破而后立。”黄兴吐出了四个字，随后又解释道:“想要真正的实现改革，唯有打破旧的制度，打破旧的阶级，才能实现真正的改革，真正的天下一统。”

姬瑶满意的点头，自怀里取出了一张折子道:“这里是西北的最高军事机密，黄校长可以决定取舍了。”

一个时辰后，姬瑶离开了黄兴的房间，事情进行的比自己预料的顺利，看来黄兴还没被名誉迷失了双眼，此次会谈，黄兴和秦家在最根本利益上已经没有冲突。

至于黄珊儿和江中鱼这样的小事情，就像江中鱼说的，一切黄珊儿自己做主，谁都不会左右她的思想，她要来秦家就娶，若想嫁给他人，秦家自会送一笔彩礼。

伸了一个懒腰，眯了眯眼睛，这两个时辰的对话，姬瑶在之前准备了一个月时间，现在彻底解决了和黄兴的矛盾，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一个男生正好经过，看到姬瑶懒洋洋的样子，不觉痴了，结果走路不稳，吧唧摔倒了，姬瑶见到他的样子，抿嘴一笑，离开了。

“那人是谁啊？”

“啊？你不认识？你上午没有去听演讲吗？她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儿姬瑶。”

“什么？她是第一美人儿？她就是那个屠城镇守？”

“嘘～，小声点儿，不要命了？当心被她听到了。”

“哼，本来......”

......

江中鱼一早离开了四海楼，借助缩地成寸去一品堂，如今他是西北大都督，本不应该出现在玄京，此刻他回来了自然也不会惊扰他人。

如今的江中鱼已经算是天人合一的高手，若他想要隐匿自己，天下间除了某些冥冥中的人物，还真没有人能发现他。

今天，他要去见的人是八王爷。

八王爷不同于其他人，在最近的几十年中，他在暗中属于最活跃的人物之一，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民间，他和秦家作对过，也和蜀中作对过，他和秦家合作过，也和蜀中合作过；他有时候大智若愚，有时候心狠手辣，有时又显得愚昧无知。

就好像建宁帝一样，他骗过了天下许多人，自然也骗过了江中鱼，事实上，江中鱼早该明白过来，八王爷才是保皇党的核心人物。

八王爷在江中鱼未到时已经感受到了江中鱼的意志，那股意志就像是一只小白兔被洪荒巨兽锁定，这股意志让他想到了那冥冥中的人物，如果是普通人已经害怕不知该如何做，但是八王爷在过去的岁月里一直就是和这样的人物为敌的，他，怎会害怕？

江中鱼到一品堂的时候，八王爷已经遣散了铁琴玉笛以外的所有先天高手，这是防止今天的会谈信息被外人知道。

江中鱼没有进一品堂的紫薇阁，他是在门外的，紫薇阁是八王爷的道场，这门外的天地是江中鱼的道场。

江中鱼早上到达了一品堂，但是直到正午时分他都没有开口，而八王爷则一直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直到日头偏西...

江中鱼最先开口了，八王爷有很多时间，但是江中鱼的时间却不多了。

“我曾经看不起两个人，一个是小皇帝，一个就是你。”

“世界上看不起我的人你不是第一个，至于建宁帝，二十年前，除了大姐，没有人看得起他，你不丢人。”

“知错不改，我这一点儿做的很好。”

“做的不好的已经死了，当年很多看不起我的人都死了，而看不起建宁帝的人，同样没有好结果，比如你们秦家人。”

沉默，的确，秦家人在建宁帝上位中做了大量布局，但是最终证明只是笑谈，鲁州一事，建宁帝一石三鸟，吸引朝廷旧势力注意力，暗中会见苏州各家主，给张中行整治朝廷的机会。

但是随后，建宁帝便废了秦家布局，让苏州商会和玉州东林党上位，摘得张中行的果实。

难怪长公主警告江中鱼，守护朱家天下两百年，长公主真的怕秦家人有什么不满。

沉默里，这次是八王爷先开口了，道:“你本该在西北，如今回到玄京却暗中来见我，是有求于我了？直接说出你的困难吧，我们都不是简单人，先说问题再讨价还价，没有必要太繁琐。”

“我在半个月前屠杀了近八十万流民和大约三十万无辜人。”

琴声停了，笛声停了......

“你做的对。”四个字很沉重，带着复杂的情绪，感慨，兴奋，惆怅，失落......四个字里面饱含着世间所有的情绪。

“其中有大约一百人是一品堂的密探，他们也被你杀死了，我一直知道西北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承认你做得对，但是没有好处我同样不会出手。”

“宫门城，修罗宫和血衣卫会对付苍风堡，好处你可以自己去抢，我给你机会。”

沉默。

天，黑了......

“好。”八王爷给出了答案，继续道:“我会尽可能给你争取有利的局面，但你要尽快打通丝绸之路。”

“好。”

“我还会列出一系列清单，秦家会有能力支付，算是附加条件。”

“你列出的清单，我再多给两成，就当是我的学费了，是你告诉我，不该小瞧他人。”

......

回到四海楼的时候，姬瑶已经回来了，董大家为两人准备了食物，幽怨地看了姬瑶和江中鱼一眼，悄悄退下。

于是，江中鱼知道今晚上自己属于姬瑶了，否则缘何董大家会如此幽怨？

姬瑶和江中鱼两个人之间根本不需要说明一天的经历，当两个人罡气融为一体时，他们的心意是一样的。

“咱们的虎儿什么时候出生？”江中鱼想要给自己一个准备的时间，虽然早就习惯了姬瑶的霸道。

“不知道。”姬瑶显然不想给江中鱼准备的时间，董大家离开后，她身上的凤衣已经化为光幕笼罩住整个房间，而她的人影也坐到了床上。

修长白嫩没有一丝瑕疵的腿挑衅地伸向江中鱼道:“你服侍了长公主三天，剩下的几天属于你和我，我要你服侍我。”

绝对的霸道和占有欲望，绝对的占有也代表了绝对的爱，绝对的付出。

鲁州之后，姬瑶付出了太多太多，江中鱼服从于姬瑶也是应当的。

姬瑶满意的躺在床上，一双如艺术品一般无可挑剔的脚儿在盆里滑动，水花溅到了江中鱼身上。

“哎，虽然我是天下第一美人儿，可是想想大周王朝以后，你是真正的第一个元胎，我呢，只能算是第三个觉醒了血脉的女人，说来还是我占了便宜呢，对，不要停，继续用力揉捏。”

这个姬瑶，越来越调皮了？江中鱼心里道。

不过心里依旧是美滋滋的，大概这就是爱吧，没有和长公主那样的内疚内疚，没有和董大家的性欲，有的是彼此毫无保留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