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别两欢

她完全不能接受好好的人说倒下就倒下的这种意外，刑侦科的人告诉她完全是意外；梁昊私家侦探的身份她并不能把它公之于众。

她揉了揉眼睛，现在是晚上两点半，眼睛疼的流泪，但她丝毫不想睡。

她就是有种直觉，梁昊的倒下跟她的案子一定有关联。

桌子上的台灯忽明忽暗，所幸她现在并没有看材料。

她一直在想梁昊出车祸的原因。

如果梁昊没有掌握官司必胜的信息，他们也不必冒这么大风险去杀害一个人。

她想起来冯文佳的履历表，太过一帆风顺，太过完美，不排除家人把她保护很好的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她并不认为很大。

冯文佳啊冯文佳，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让你非杀了梁昊不可呢。

她的大脑已经想到快炸了，窗外的风声更是让她心神不宁，她想着，明天一定要带着律师所的几个得力助手好好研究一下，虽然不太现实。

第二天一早，她洗漱过，化好妆，整理好头发，便出门去了。

她的化妆功底不足以把黝黑的眼窝遮住。这是梁昊出事的一个星期之后了。

这一个星期里，她每天都处在一种茶饭不思的状态，日渐消瘦，负罪感像是一只又一只的蚂蚁，钻入她内心对负面情绪设的提防，千里之堤终会溃于蚁穴。

她的负面情绪迟早有一天会如洪水猛兽般将她吞没。

她开着车心神不宁地驶在路上，医生告诉她，梁昊能不能恢复意识只能靠天命。

事务所。

来应聘助理的人一波又一波，面试通过的人没有一个。

工作方面和她最默契的还真就是林孟祈。

小王律师劝她差不多得了，默契这种东西需要磨合，可她始终坚持一个想法，凡是要磨合的关系肯定只是不合适。

感情里是这样，工作中仍旧。

当她看到一堆没有整理好的材料时整个人已然逼近崩溃的阶段，身心俱疲，尤其是心。

她咬咬牙，工作仍旧得做，林孟祈不在，她必须得适应。

这个周的娱乐周刊，帅气的齐大董事长仍旧霸占榜首。

她看了看扔在桌子上的杂志，一阵心塞。他齐渊根本不晓得她正在经历什么，心大到还能到处勾搭女孩子，她也真想不明白他的脑回路。

距离上次丽江之行已经将近过去一个半月了，这个期间她与韶骋扬没有丝毫的联系，韶上将偶尔的朋友圈，要么是在秀健身成果要么是再夸赞祖国发展好。

韶上将的三观简直正到没朋友。

不得不承认，那段时间和上将在一起，她的生活还算美丽。

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很浅的弧度，浅到让人很难发觉，却又确实存在，真的谢谢你啊上将。

她翻了翻杂志，决定再次去找齐渊讨论一下这个非常严肃的事情。

她拿起车钥匙，拿起这期杂志，并告诉小王助理一定要帮她整理好材料，便杀气腾腾地去往齐渊的工作地点。

齐渊公司的保安早就对叶大律师面熟了，她出入公司简直可以直接刷脸。

“董事长，叶大律师又来了！”她的来势汹汹可苦了不知道怎么向领导汇报的小吴助理。

上个星期她来找过齐董之后齐董两三天都没有好心情，作为齐董的身边人，无疑，他是最难过的那个。

他还记得有次齐董事长要喝咖啡，以前只专注于蓝山，所以他并没有询问齐大董事长的意见，而是直接买了蓝山咖啡，他没想过，当齐大董事长喝到咖啡的那一刹那直接怒了，“小吴！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直接买了蓝山？”

呼，想起来又是一阵难过。

叶大律师是个有魔力的女人。

不行，我得先探探叶律师的口风，他眼一闭心一横，直接横在叶律师面前，“叶律师！请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不关你的事。”她躲过他，直接闯进齐渊的办公室。

“叶幸，你又来了。”他口气冷淡，随手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以掩饰内心的紧张。

他倒想看看她到底还能说些什么。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我已经对你没有任何的脾气。”

那本杂志封面深深刺痛了齐渊的眼，“你又为这东西而来？”

“我还能因为什么来？齐董事长你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只是委托关系的他们，能有什么多余的话题。

“呵，那你可以出去了，我不认为你一个律师还要干涉你委托人的生活，打的打不赢这场官司全在于你个人能力，我没所谓，只是多赔一两个亿而已，而你，将损失的是一个事务所。你不要妄想中途违约，违约金你赔上后半生都换不清。”他的眼睛重现了商人的精明。

哪怕是个软柿子，听到这话，也都气硬了。

可叶幸是谁啊，见过风雨的人，见过各种难缠委托人的人，她面无表情，“委托人和代理人之间也是需要合作的，希望您能想明白这点，而我也只是建议您这段时间收敛一些，等官司过去之后，您怎么样都好，请听从我的建议，不然必输无疑。”

齐渊看了看桌子上的杯子，真的很想，很想砸下去。

呼。他整理了一下呼吸，“你可以出去了叶律师。”

她看了他一眼，他压抑的气场已经快把她压成肉末。

不好不好，毕竟是她的委托人，她不能毁掉这段本来就不算和谐的委托关系。

“嗯好，齐董。”她欠欠身，退出总裁办公室。

门口的小吴助理看到叶律师的表情就知道完了。

“叶律师，齐董事长没生气吧？”他战战兢兢地问她。

“看不出来应该没有。”她神色匆匆，不想多言语。

小吴一看这表情和反应，突然觉得末日来了。

叶幸走后没多久，果然他就被齐董事长叫进了总裁办公室。

齐渊发了疯的把东西扔在地上，收藏的咖啡杯全部碎成玻璃渣。

他坐在椅子上早就忘记自己是有多长时间没有发过这种脾气了。他点燃一支烟，看着畏畏缩缩惶惶恐恐的小吴，他的气就一打不出来，“把这里收拾下。”

态度恶劣，比起最暴躁的那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吴助理想着赶紧收拾完，离开办公室，这里的气压太低了。

她回到事务所，一阵心累。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她按下接通键，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

号码虽然陌生，但声音却是异常熟悉。

“小幸幸……你猜猜我是谁？”他掐着嗓子说话，希望叶幸能猜出他是谁。

不容易啊，他从沈亮那要到她常用的手机号，他还装模作样的换了一个手机号打给她。

“应该是韶上将吧。”她稳了稳心神，一针乱猜。

不，她完全可以想象到他的左脸颊的酒窝的深度。

“是我啊。我有的你那个手机号，已经出现了长期关机状态，所以我管沈亮要了你的常用联系方式。”他的情绪一如既往的高昂。

“你最近怎样啊，还挺好？”他问她。

“还不错吧，也就是那么个样，忙完工作忙生活。”不知道要怎么具体回答，所以她答的很片面。

“嗯，身边有没有什么小帅哥？”

“帅哥……有啊……能气死人的那种。”

说起帅哥，她突然想起了齐渊，然后又是一阵心塞。

和韶上将短短几分钟的电话里，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韶上将果然是个神奇的人。

既然齐董事长态度强硬，并且不肯改变，那她也只能顺从他的意思，毕竟，她是代理人而他是委托人。

她并未告诉他她的朋友因为这场官司，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相信一个把自己看得很高的人并不会在意他受雇人的死活。

十几年过去了，彼此都变得太多了，她早就辨认不出来这个趾高气扬的男人会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人。

她只想知道，她的朋友，到底知道了有关于冯文佳的什么秘密，才值得冯文佳冒这么大的风险也得把他灭口。

她必须让冯文佳得到法律的制裁。

晚上，齐渊的助理竟然主动打电话给她。

她早就忘了她抱着什么态度接通的，接通之后，小吴助理的语气竟然带着一丝恳求，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叶律师，您来皇室这吧。”

“我去那干什么？”她一如既往的声音冷淡，搞不清这对人是要干点什么。

“齐董正在买醉。”小吴支支吾吾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还是说出了低配的大实话。

“他不是经常混夜店吗？你跟我说他在买醉有什么用？”她特别不理解，“你可以去告诉他的众多小情人，反正别指望我会接他，我这一天累的要死，而且我也没义务去接我的委托人。 ”

她的一串话像是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的炸的吴助理一阵懵逼，无可奈何，也只能挂断电话。